书名:[HP]说谎者 作者:樱桃果酒 文案: 拉文克劳的学渣和史莱哲林的德拉科 内容标签: 西方名著 英美衍生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薇奥拉·克里瓦特(Viola·Clearwater) ┃ 配角:跩哥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她所挚爱的星空 第1章 Part 01 Chap.1 又是一年开学季,今年玖又肆分之叁站台上和往年一样站满了各式各样的人群。薇奥拉正和佩内洛还有自己的父母站在站台的右侧,静静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霍格沃茨特快列车。 “新的一学期要注意照顾自己。”佩内洛对薇奥拉说完这句话,便贴上她的脸颊轻轻地吻了一下,“还有你就不用太担心报纸上说的那些事了,魔法部一定会保护好我们的。” 薇奥拉看上去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回吻了一下佩内洛。接着,她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问道:“佩内洛,你在魔法部里的工作还顺利吗?” 佩内洛听完整个问题,脸上的笑容忽的变得有些僵硬。但她还是强撑着微笑,柔声对自己的妹妹说道:“我在魔法部里一切顺利,你不用太担心。” “那你和珀西呢?” “珀西和我很好。”作为珀西·韦斯莱的女朋友的佩内洛坚定地说,“只不过最近珀西有点太忙了,所以才没怎么联系我。但我相信等我们熬过这段特殊时期,很快一切就都能够好起来的。” 就在这时,站在佩内洛身后的安妮-玛丽和威廉——也就是克里瓦特太太和克里瓦特先生,伸出手来朝着薇奥拉挥了挥手。 “照顾好自己,薇奥拉,我的宝贝!” “记得给妈妈写信!” “我会的。”薇奥拉向着自己的父母用力地点点头。等她回过头去的时候,猩红色的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已经靠岸了,站在岸台边上的学生们也纷纷有些激动地登上了列车的车厢。 薇奥拉双手提着巨大的红色苏格兰格子行李箱,有些吃力地随着同学们走进了列车的大门。除了手中的行李箱之外,她的身上还挂了几个巨大的麻布手袋,因为玛丽总是担心她会在霍格沃茨里穿不暖,非要硬塞给她好多件她几乎用不上的大衣。 “早上好,薇奥拉!” 一走进列车内,薇奥拉的舍友南茜·琼斯就热情地冲她打了声招呼。 “暑假过得怎么样?”南茜笑着问道,“我妈妈在暑假带我去了法国。我跟你说,法国真的特别漂亮!我真希望自己能够再去一次,英国人总是太刻板了,哪有法国人那么热情有趣?亲爱的薇奥拉,你也一定要去一次法国,我记得你还没有出过国对吧?真是太可惜了,但是我们就应该在年轻的时候多见识一点东西!” 南茜是一个热情洋溢的姑娘,薇奥拉从一年级刚刚认识她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南茜有着一头暗红色的长发,脸上还长了一些小小的雀斑,她总是喜欢把自己的长发梳成两个长长的辫子,而薇奥拉觉得她那个样子特别可爱。 “嗯……但我这个暑假并没有出去玩。”薇奥拉小声地低下头坦白道,“南茜,你看了《预言家日报》了吗?我爸爸妈妈看了那上面的文章后,感到有些不安,所以我们这个暑假也就没有出去了。” 南茜听后挑了挑眉。 “你是说那上面关于神秘人复活,还有食死徒从阿兹卡班越狱了的报道吗?”南茜问道,“噢,我也看了……但我在想记者总是爱夸大其词的,我们也不知道具体的实情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既然神秘人已经被打败过一次了,那他就一定能够被打败第二次。” 薇奥拉听了南茜的话,不由得转了转她绿色的眼珠子,接着看向了南茜。 “南茜,你可真是乐观。” “当然呀。”南茜丝毫不别扭地承认,“我一直都是乐天派,你也知道的!哎,我们可能不能继续聊下去了薇奥拉,我和索菲娅她们约在另一个车厢见面。我想我现在该走了,霍格沃茨见!” 说完,南茜便将薇奥拉一个人留在原地,自己快步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薇奥拉看着南茜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禁轻叹了一口气。南茜和索菲娅从一年级开始就是形影不离的好友,虽然薇奥拉和南茜才是舍友,但她们二人却从未像她和索菲娅那样亲近过。 就在薇奥拉一个人愣愣地站在原地的时候,另一个人出现了。 卢娜·洛夫古德今天和往常一样,戴着她那用瓶塞自制而成的奇怪项链,长长的金色头发散至腰际,魔杖别在了耳后,双眼迷离地盯着薇奥拉盯了好一阵子。过了半晌,她才幽幽地开口问道:“薇奥拉,你是找不到车厢吗?” 薇奥拉听后,有些不安地应了一声,随后脸颊止不住开始涨红了起来。既然在开学第一天就找不到同行的伙伴,这已经是她不受欢迎的最有说服力的证明。 不过卢娜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她得到了薇奥拉的答案后,只是高兴地对她说:“那太好了,你可以和我们坐在一块儿,薇奥拉。” “你们?” “啊……是的。有我,有哈利,还有纳威。”卢娜眨了眨眼睛说,“或许还有赫敏和罗纳德。但他们是级长,说不定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就不会和我们坐在一块儿了。” “这样吗?”薇奥拉听后,微微直起了身子,有些紧张地说,“但是波特并不认识我呀。” “没有关系的,”卢娜微笑着说,“哈利一定会很喜欢你的。我跟他提过,我有一个特别不可思议的舍友。” “不可思议?”薇奥拉听到卢娜这么说,不由得感到有些纳闷,“为什么是‘不可思议’?” “因为你总是能够用一支笔画出大家都画不成来的东西。”卢娜看着薇奥拉,一脸认真地道,“为什么你能够用我们写论文的羽毛笔,画出那么美丽的图画呢?薇奥拉,你真是让我感到太神奇了。” “谬赞了。”薇奥拉终于知道卢娜所指的是什么事。虽然她嘴上只是谦虚地否认,但听到卢娜这么夸赞她,实际上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和卢娜一起走进车厢后,薇奥拉发现大名鼎鼎的“救世主”哈利·波特和那个名叫纳威的圆脸男孩已经坐在车厢内的座位上了。纳威看见薇奥拉后,伸出手来友好地和她打了一个招呼。至于波特,再见到薇奥拉的那一瞬间,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惊讶。 “啊,你好。”薇奥拉看见哈利后,急忙低下头来向他问好,“你就是哈利吧?很高兴认识你。” 波特听后微微颔首,但是对薇奥拉的态度却有些冷淡。 “你是谁?”他开口问道。 “薇奥拉·克里瓦特。”薇奥拉接话道,“佩内洛·克里瓦特是我的姐姐。她之前当过拉文克劳的级长。” 薇奥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不由自主地就提起了佩内洛。可能是因为她实在是太默默无闻了,相比起她本人,她想——哈利·波特会认识佩内洛的几率或许会更大一些。 波特只是轻轻地“噢”了一声,看起来似乎对于薇奥拉的姐姐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就在这时,车厢的门忽然被人打开了。一个黑发姑娘走了进来,她脸上的神情看上去有些紧张,当她的视线落在波特身上时,她终于开口了:“我来把这些送给纳威·隆巴顿,和哈利——哈利·波特。” 说完,她红着脸将一张请柬塞入了哈利的手中,接着踉踉跄跄地转身跑开了。 哈利转开手中的请柬一看,皱了皱眉头后道:“看来我和纳威必须出去一趟了。” “那是什么?”纳威止不住问道。 “斯拉格霍恩教授给我们的请柬,好像有一场午餐会想要邀请我们过去一趟。”哈利简洁地回答道。 纳威的神情看上去有些疑惑,薇奥拉看得出来他对于自己竟然被邀请了这件事感到十分不可思议。至于卢娜,她正全神贯注地看着手中的《唱唱反调》,一直到波特和纳威离开了车厢,她都没有将注意力转移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嫖跩哥,不过他都被嫖烂了,也被各种OOC烂了,所以各种烂梗老梗OOC请包容我~我看看我能不能尽量把这篇文嫖得比较有个人特色吧emmmm 原本的设定,女主是格兰芬多的。但是又觉得这样的设定可能和德赫重复了,于是改成了拉文克劳。最近的HP文女主要么是蛇院要么是獾院,我鹰院这么少女心的学院居然没什么人写!于是,就决定是拉文克劳了!我jio得可以! (啊又是拉文克劳啊,虽然这个学院的女主我其实写过。) 一开始这文的灵感是来自于电影《至爱梵高·星空之谜》,嗯是好久之前的电影了所以也能看出我想开坑很久了但是……然而…… 可能还是会拆官配,并且会配出几个比较神奇的拉郎配。 故事时间线开始是HP6混血王子,打怪不是我们的工作,那是救世主的事情~所以重点还是在谈情说爱啦(bushi)各种设定还是依照原著为主。 小时候因为tom很帅还是对德拉科套了n层滤镜的,长大了之后没那么中二了……冷静下来看真的能够发现他的不少缺点。这篇文相比起原著会稍微美化,但不会美化很多。所以想看什么铂金贵族的,这里没有2333 高贵冷艳的蛇院,x大无脑的狮院(?)这里也没有╮( ̄▽ ̄"")╭ 第2章 Part 02 Chap.2 薇奥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等待着波特两人的归来,但是却等来了另外两个人。就在波特和纳威离开的几分钟后,一个红发男孩和一个褐发女孩将脑袋探进了车厢。薇奥拉认得他们两人,分别是格兰芬多的男女级长——罗恩·韦斯莱与赫敏·格兰杰。 “哈利呢?”一见到卢娜和薇奥拉,韦斯莱就开门见山地问道。 “他出去了。”薇奥拉见卢娜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于是率先回答道,“似乎是新来的教授有举办一场午餐会并邀请了他们两人,于是他和隆巴顿就一块出去了。” “哈利和纳威?”韦斯莱听到这个答案,露出了不可置信地表情。而他身旁的格兰杰则带着审视的目光盯了薇奥拉好一会儿。 “这一位是……?”终于,格兰杰还是没有忍住内心的冲动,开口询问道。薇奥拉见状,才反应过来自己并没有向他们进行自我介绍,于是急忙说道:“我是薇奥拉·克里瓦特,卢娜的朋友。嗯——我开始没找到车厢,是卢娜好心让我进来的。” 格兰杰听后轻轻地“噢”了一声,但是显然没有完全对薇奥拉放下戒备。 “金妮呢?她怎么没有过来?”这个问题是韦斯莱问的。 “金妮似乎要和迪安呆在一块。”卢娜却忽然在这时开口了,声音听起来依旧飘渺不定,“但是她似乎看上去不太开心。” 韦斯莱听完卢娜的回答,有些不悦地撇了撇嘴。薇奥拉猜测他或许并不喜欢那个名叫“迪安”的人。过了半晌,纳威·隆巴顿也回到了车厢,但是身旁并没有跟着之前和他一起出去的波特。 “纳威,哈利呢?”格兰杰见隆巴顿是一个人回来的,不由得有些急切地问道。 纳威伸出手来挠了挠脑袋,有些歉疚地说:“哈利说他有一些事情要去办,就让我先回来了。” “什么?”格兰杰皱起了眉头,“他有说是什么事情吗?” 纳威摇了摇头。 格兰杰的神情看上去愈发不妙了。韦斯莱在这时开口说道:“赫敏,哈利他不会是去跟马尔……”他话还没有说到一半,就给格兰杰一个严厉地眼神给止住了。车厢内瞬间陷入了一阵尴尬的缄默。薇奥拉抬头看了看韦斯莱,又撇过头去看了看格兰杰,这才意识到格兰杰或许是碍于自己的存在,才没有让韦斯莱把话继续说下去。 * 结果一直到列车行驶到目的地,波特都没有回到车厢里,但他的行李还放在这儿,于是韦斯莱只好和隆巴顿一起分担了一部分行李。格兰杰的神情看上去有些担忧,但是韦斯莱开口安慰她:“放心吧,赫敏,哈利不会出什么事的。说不定他已经从另一个出口出去了呢,我们还是先去大礼堂吧。” 薇奥拉则是和卢娜一起走进了大礼堂。在分院仪式结束后,邓布利多教授像往年一样,对大家介绍了一遍新就任的教授们,并给予了大家新的一学年的祝福。 从前的魔药课教授——西弗勒斯·斯内普在今年成为了新的黑魔法防御教授。而那位新来的斯拉格霍恩教授则接替了魔药课教授的职位。 “我真有点儿担心斯内普教授。”在晚饭的时候,卢娜忽然凑过来慢悠悠地说,“因为那个职位没有人能够待上超过一年。我想它或许是被诅咒了。” 薇奥拉刚想开口接卢娜的话,却被坐在她身旁的南茜制止了。南茜轻轻地扯了扯薇奥拉的衣角,接着小声地对她说:“你怎么还跟她说话呀?我们都知道她疯疯癫癫的。” “啊……但是卢娜人还是挺好的。” “可是,可是任何和她一块玩的人都会被当成疯子的。”南茜蹙起眉头说,“我知道你不是疯子,薇奥拉。我也不想你变成疯子。”说完,她就低下头去,继续应付她盘子中的小牛排了。 晚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哈利·波特终于姗姗来迟。薇奥拉条件反射地看了一眼赫敏·格兰杰,她看到波特的那一瞬间似乎是如释负重地松了一口气。但是波特的状态看起来可不大好,他的脸上沾满了暗红色的血液,就好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斗殴一般。 当然,斗殴是麻瓜才会做的事。 就在薇奥拉认为自己已经吃饱了,准备离座的时候。在她的身后忽的传来了奇怪的叫喊声。“克里瓦特!”她听见有几个男孩在喊她的名字,“麦克米兰说他有好东西要给你看!”说完之后,他们都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薇奥拉的脸颊在一瞬间涨红了。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此时此刻在胡闹的是哪一群人。 ——厄尼·麦克米兰和他的那些赫奇帕奇同伴们。他们开玩笑总是不知道分寸。 在这时,从赫奇帕奇的长桌上却传来了厄尼本人的声音。“你们别闹了!”厄尼的听起来似乎有些恼羞成怒,“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你们这样做根本不是在帮我!” 可是薇奥拉已经率先站起了身子,“哐当”一声将自己手中的餐具甩到了盘子中,接着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了大礼堂。 她不喜欢厄尼·麦克米兰。虽然她也并不讨厌他。 但如果要她和麦克米兰约会的话,她绝对做不到。 薇奥拉不知道自己究竟走向了哪里,她只知道自己是卯足了劲一直朝前方飞快地行走着,甚至都没能顾及到在走廊上来往的行人,以至于她最后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一个迎面朝她走来的人。 “啊!”从额头上传来的剧痛让她条件反射般地叫出了声。薇奥拉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抬起头来向那个人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然而等她看清那个人的面容后,一阵凉意迅速从她的心底里蔓延开来。 眼前是一位有着淡金色头发,银灰色眼睛,苍白色的皮肤,削瘦而又尖细的下巴的少年。他微微地扬起了下巴,轻蔑地看着自己眼前这位面带怯懦与惶恐神色的少女,静默了半晌,才轻轻地弯了弯嘴角。 薇奥拉认得他。他就是斯莱特林的男级长——德拉科·马尔福。 而薇奥拉也十分清楚明白,像马尔福这样的纯血种,是最厌恶像自己这样的巫师的。 所以她此时此刻只想逃离。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双脚却偏偏像是被粘住了一样,牢牢地定在地面上不得动弹。 “德拉科!原来你在这里!” 不过当时的薇奥拉的确没有想到,最后打破了僵局的人,竟然会是潘西·帕金森。帕金森见到马尔福后,便甩着自己黑色的长发,急急忙忙地朝他跑来。来到他身边后,立刻像是一株藤蔓一样缠在了马尔福的身上。 “德拉科,她是谁?” 帕金森意识到了薇奥拉的存在,面带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随后略微娇嗔着问马尔福道。 “不认识。”马尔福冷冷地回答道,“一个没长眼睛的冒失鬼罢了。” 帕金森听后轻哼了一声,低下头瞧见了薇奥拉胸前的拉文克劳纹章后,便昂起脑袋厉声对她说道:“听到没有?还快点不认错?是不是想要我们把你们学院的宝石都扣光你才高兴?” 薇奥拉听后,立刻低下头说道:“对不起,马尔福先生。我下一次一定会注意,绝对不会再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了。” “你还想有下一次?”帕金森听完薇奥拉的话,忍不住轻嘲道。 至于马尔福,他竟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转过身去继续前进着他的步伐。 帕金森见状,便也只好急匆匆地跟上他的脚步,临走前还不怀好意地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薇奥拉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是佩内洛·克里瓦特的妹妹,佩内洛是珀西的初恋,麻瓜出身。所以女主也是麻瓜出身啦~但这里刚开始潘西和德拉科都不知道女主是麻种,因为女主没啥名气,就是默默无闻那种(比不了赫敏·格兰杰)。所以潘西对她的态度才没有很差,等她知道女主的身世后是一定会很鄙视她的。 女主姑娘,薇奥拉,以后咱们就叫她VV吧哈哈哈哈~ 第3章 Part 03 Chap.3 第二天清晨,薇奥拉和卢娜都比往常起来的要早一些。等薇奥拉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她的舍友南茜就已经从洗浴室里出来了,双手叉着腰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 “薇奥拉,快点儿吧。”南茜说,“今天是开学第一天,弗立维教授要在大礼堂发课表的!要是去晚了没拿到自己的那一份可就糟糕了……这学期的课那么多,又要备战OWLs,可容不得你继续像以前那样磨磨蹭蹭的了。” 薇奥拉听完了南茜的一大串训斥,只是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嘴里有些含糊不清地问道:“……唔,现在几点了?” “已经六点半了!”南茜有些不悦地说。 “才六点半啊。”薇奥拉小声嘀咕,平常她可是到七点半都不会起床的大懒虫呢。 但是等她瞥见南茜脸上那稍微有些不耐烦的神情之后,她也只好乖乖地从床上下来,开始刷牙洗漱。毕竟薇奥拉也知道,南茜一旦生气起来可不是什么好伺候的主儿。 南茜一面站在洗浴室门口等待着薇奥拉,一面时不时低头看向了自己左手腕上的手表。那只棕色的皮带手表是她在法国买回来的纪念品,她对它可是十分的中意。 不过此时此刻,她看表的原因可不是出于对手表的喜爱,而是对于薇奥拉那磨磨蹭蹭的态度的不耐烦。 “薇奥拉,”五分钟之后,南茜终于开口,“我和索菲娅说好了,要在七点钟之前到宿舍楼下和她会和的。” 薇奥拉微微颔首,并没有立刻接话。 “所以……”南茜的表情突然之间变得有些为难,“如果……如果你不能快一点儿的话,那我就自己先走了。毕竟和我索菲娅约好了,我可不想爽约。” 薇奥拉听后眨了眨眼睛,转过头去看向了南茜。南茜现在的脸庞涨得通红,模样显得很是窘迫,可是薇奥拉不明白为什么南茜会露出这样难堪的神情。 于是薇奥拉说:“那你快点去吧,别让索菲娅久等了。” “什么?”南茜听了薇奥拉的回答不由得微微一怔,“你……不生气吗?” 薇奥拉纳闷地歪了歪脑袋,“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丢下你一个人啊。”南茜红着脸说,“你不会觉得我这么做不够讲义气吗?” 薇奥拉偏过头去,快速地瞥了如今正在床铺上熟睡的卢娜·洛夫古德一眼。薇奥拉觉得南茜的话很矛盾,如果南茜真的会对“丢下自己一个人”这件事感到愧疚的话,那么她为什么又可以理所当然地疏远了卢娜整整五年呢? “没事的,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薇奥拉低声说,“我和卢娜一块儿过去就好了。” 南茜听后似乎有些于心不安,但是她最后也没有提出任何反对的意见,而是默默地低下头离开了她们所在的校舍。 洗漱完毕后,薇奥拉便径直走到了卢娜的床铺跟前,接着伸出手来轻轻地摇晃了一下卢娜的肩膀,柔声道:“卢娜,卢娜。该起床了。” 金发少女终于在此时缓缓地睁开了自己惺忪地双眼,灰蓝色的眼睛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薇奥拉的脸庞。 “今天你要和我一块儿去大礼堂吗,薇奥拉?”卢娜用缥缈的声音问道。 薇奥拉微笑着点点头,回答道:“是的,不过我们可要抓紧时间才行,不然可能会迟到的。” 卢娜绽开了一个笑容,薇奥拉觉得她微笑起来的样子十分的可爱。 * 薇奥拉和卢娜来到大礼堂的时候,四个学院的长桌旁已经坐满了学生。南茜和索菲娅并排坐着,当她看见薇奥拉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中之后,便急忙伸出手来朝薇奥拉挥了挥,嘴里喊道:“薇奥拉!我们在这儿!” 薇奥拉回过头去看了卢娜一眼,卢娜微微颔首示意自己并无异议,于是薇奥拉才拉着她走向了南茜身旁的那个座位。 南茜虽然并不喜欢卢娜,但她却也仍然很好心地帮薇奥拉和卢娜保留好了两个座位,薇奥拉在心里对此感到十分感激。 “你们怎么这么久才来?”等薇奥拉和卢娜入座完毕后,南茜终于按捺不住,有些焦急地问道,“你们要是再不来,我还以为你们两个这学期是不打算上课了呢!” 薇奥拉笑着朝南茜吐了吐舌头,说道:“我们在路上出了一点小意外,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 此话不假。她们在前去大礼堂的路上撞见了金妮·韦斯莱以及她的男朋友迪安·托马斯,但金妮告诉她们,她的身体不太舒服,估计是不能够按时来到大礼堂就餐了。 “意外?”南茜不解地挑了挑眉,“我看八成是卢娜又不知道冒出了什么鬼点子,拉着你陪她去了某个奇怪的地方吧?” 薇奥拉面对南茜的挪揄并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转过头去看向了拉文克劳的院长——弗立维教授,嘴里喃喃地问道:“弗立维教授发完课表了吗?” 南茜说:“还没呢,教授要先发低年级的,还有好一会儿才轮到我们。” 薇奥拉听后轻轻地“噢”了一声,她觉得自己现下还是专心用餐的好,毕竟自己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噜咕噜”地叫唤了。 过了约莫二十分钟之后,薇奥拉和其他的五年级同学终于拿到了属于他们的课表。薇奥拉将手中的那卷长长的羊皮纸展了开来,浅绿色的眼角看着那上面密密麻麻的课程名称,在一瞬间不由得感到有些头疼。 黑魔法防御术、魔药学、草药学、占卜学、天文学…… 怎么这学期他们有这么多的课程要完成! 这还不是最让她崩溃的,最让她崩溃的是,她最不擅长的科目——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竟然也是她最为恐惧的人——西弗勒斯·斯内普! 薇奥拉抬起头,快速地扫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拉文克劳们,看着他们脸上那和自己极为相似的愁苦神情,薇奥拉敢打赌她自己绝对不是唯一一个想要仰天长嚎一声的人。 “真的是太糟糕了!”南茜在薇奥拉身边叹了一口气,“我昨天晚上听邓布利多说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是斯内普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他老人家糊涂了记错名字了呢!” 薇奥拉点点头,表示自己很赞同南茜的话,“新来的斯拉格霍恩教授看上去明显要比斯内普教授更好相处。” “不仅仅是斯拉格霍恩,”南茜指出,“前几年那么多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哪一个不比斯内普教授好相处啊!要是我比较擅长的魔药学也就罢了,至少我还不至于沦落到天天被斯内普教授责骂的程度。可是黑魔法防御术?我本身就不擅长那个,从今往后的日子我们怕是有的受了……” 就在薇奥拉和南茜就这个话题喋喋不休的时候,坐在薇奥拉的另一侧的卢娜突然凑到了薇奥拉的身边,在她耳旁幽幽地说:“薇奥拉,厄尼他们好像又看过来了。” 薇奥拉听了这话,立刻就僵住了,脸颊也开始渐渐涨红。她觉得厄尼·麦克米兰对于自己过分的关注,实在是像一场无法摆脱的梦靥。 “别管他们,卢娜。”薇奥拉压低了声音说,“装作没看见就好了……我们继续做我们自己的事情。” 卢娜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睛,最后还是应允道:“……好的。” “薇奥拉,”在这时南茜又一次开口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这学期你别再像上学期那样不务正业了。” 薇奥拉不解地回过头去,看着南茜问道:“什么意思?” 南茜轻哼一声说:“你想想你去年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都在做些什么。” 薇奥拉转了转眼珠子,回忆起了一年前的事情。在那个时候,他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还是那个令人讨厌的粉色大肉球——乌姆里奇。薇奥拉当时压根就不想听乌姆里奇说一句话,所以在每一节黑魔法防御术课上,她都没有听过课,而是低下头“专心致志”地在课本上画着涂鸦。 乌姆里奇不爱教授实践内容,只是照本宣科,这无疑是给薇奥拉提供了一个大好的机会。一开始,乌姆里奇还以为薇奥拉是真的在课本上认真地做笔记呢,直到某一次她站到了薇奥拉身边,看见了她在课本上画的自己的画像之后,她才愤怒地罚薇奥拉关了一个月的禁闭。 薇奥拉觉得乌姆里奇之所以会那么生气,是因为她把乌姆里奇画的像一只癞蛤.蟆一样。但薇奥拉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因为乌姆里奇如果可以成为一只动物的话,那一定会是一只粉红色的癞蛤.蟆。 先到这儿,薇奥拉轻叹了一口气。好在乌姆里奇最后在霍格沃茨的学生们的齐心协力下终于被赶走了。而斯内普教授?他的讨厌程度相比起乌姆里奇,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发现滚动大婶取配角姓氏真的挺随意的= = 洛夫古德:Lovegood(爱 好?) 克里瓦特:Clearwater(清水) 这一次原本想写一个活泼可爱一点的女主,因为写了太多篇阴沉款的了……然而目前看来好像不怎么可爱啊QAQ 金妮这个……我有一点点想搞事_(:_」∠)_ 第4章 Part 04 Chap.4 吃完早餐之后,大家便各自去上第一节课了。卢娜和薇奥拉一样,他们的第一节课都是特里劳妮教授的占卜课,而索菲娅和南茜则选择了算数占卜。 于是薇奥拉便和卢娜一块儿,一面有说有笑地朝着占卜课教授坐在的方向走去。却没有料到她们两个还没有走出大礼堂几步,就撞见了格兰芬多的“黄金三人组”。 赫敏·格兰杰在看到卢娜和薇奥拉的那一瞬间,脸上的神情仿佛像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而站在她身旁的哈利·波特则明显显得有一些不耐烦。至于韦斯莱,他整个人此刻的状态就像是一团燃烧起来的火球一样焦急万分。 “赫敏,我觉得——” “先别打断我,哈利。”赫敏坚决地说,“我并不认为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也许金妮只是睡过头了。” “不可能!”罗恩红着脸反驳,“我觉得她一定是出事了,她几乎没有缺席过开学第一天的晨会的!” 薇奥拉和卢娜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三个格兰芬多。 下一秒,赫敏终于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卢娜的面前,尽量用一种冷静的语气问道:“卢娜,你知道金妮去哪儿了吗?我和哈利还有罗恩一直都没能看见她。罗恩害怕她出什么事了,但是哈利觉得这一切只是我们想太多了。” 卢娜听了赫敏的这话,似乎显得更加迷茫了。 “金妮?”她歪了歪脑袋,“我今天见到了她,我还见到了迪安·托马斯呢,他今天早上就在楼下等待着金妮,不过金妮告诉我们她有些不舒服,所以会晚一些去晨会。可是……她还告诉我,她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你了呀,赫敏。” 赫敏微微一怔,脸上的神情看上去似乎有一些讶异。 “金妮她……真的是这么说的吗?”赫敏低声问道。 卢娜点点头,回答道:“是呀,就是这样。我想说不定是她忘记了。” 站在赫敏身后的哈利似乎觉得再这样询问下去也得不出一个他们想要的结果,于是他在赫敏沉默的时候开口提议道:“不如这样吧,赫敏。我们先去金妮的宿舍看一下?虽然我们会因此迟到了第一节课……不过你和罗恩一样,也很担心金妮,不是吗?” 赫敏听后轻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对于哈利的提议妥协了。 “好吧。”赫敏说完,又一次看向了卢娜,“卢娜……很抱歉。但我想你能不能……呃,也和我们一块去找一趟金妮?因为……因为我害怕金妮会不愿意见我们,但她一定会愿意见你的。” 卢娜则是微微颔首,爽快地答应道:“没问题。” “谢谢你。”赫敏叹了一口气说道。 “快点走吧!”罗恩·韦斯莱似乎已经等得有一些不耐烦了,对赫敏叫道,“我们已经耽搁了好一会儿了!” 赫敏面对着罗恩暴躁的状态,似乎也感到了一些不满,但她并不是那种不挑时候发脾气的人,所以也只好暂时压制住了自己心中的怒气,跟着罗恩朝着格兰芬多校舍的方向走去。 卢娜回过头来,看着薇奥拉,有些歉疚地说:“对不起了,薇奥拉,你可能要自己一个人去教室了。” 薇奥拉摇摇头,“没关系的,卢娜。我能够理解,你放心地和波特他们去吧。” 只是薇奥拉没想到就在这时,站在薇奥拉和卢娜面前的哈利·波特突然间开口了。 “真的很抱歉,薇奥拉。”哈利用一种温和的语气看着薇奥拉的眼睛说道,“真的很抱歉,要因为我们私下的事情打扰到了你。” 薇奥拉忽然意识到,哈利刚刚叫出的不是自己的姓氏,而是她的教名。在那一瞬间,她的内心也不由得生出了几丝暖意。于是她也不好意思再扭捏下去,便微笑着对哈利说道:“真的没关系的,哈利。” 哈利朝她点了点头,之后才向卢娜伸出了自己的手,示意卢娜跟上他们三人的脚步。 第5章 Part 05 Chap.5 在和哈利、卢娜等人分手之后,薇奥拉独自一人抱着厚重的书本前往了占卜课教室所在的方向。 霍格沃茨的城堡结构本就有些复杂,薇奥拉偏偏又是个不擅长认路的姑娘,所以在脱离了卢娜之后,她的“上课之旅”便开始变得有一些艰难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她独自一人前往占卜课教室的途中,她总感觉到自己的身后好像有什么人在跟着自己。 薇奥拉一面这么狐疑地想着,一面回过头去,可是等她这么做了之后,她才发现在她的身后根本就是空无一人。 ……也许是自己多心了。 薇奥拉在心里暗暗地安慰着自己,接着加快了双脚前进的脚步。 因为她上占卜课总是喜欢走神,特里劳妮教授从一年级就不怎么待见她和卢娜,要是在开学第一节课上还迟到,薇奥拉想这种情况是一定会雪上加霜的。 可就在薇奥拉一心一意地将自己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了双脚的时候,在她的身后却突然间传来了一阵完全出乎她意料的尖细声音。 “昏昏倒地!” 几乎是同一时间,薇奥拉感到自己的双脚一软,整个人瞬间瘫倒在了城堡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她手中的书本也因此散落了一地。 薇奥拉艰难地咬了咬下唇,正欲伸出双手将自己的身体支撑起来,可是那个对她念出恶咒的人已经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并且用她的右脚狠狠地踩在了薇奥拉的手背上。 薇奥拉只感觉一阵巨大的疼痛从自己的手上袭来,口腔内开始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铁锈气息。 “就是她,我记得就是她!”斯莱特林学院的米莉森·布尔斯特罗德正站在她们学院的女级长——潘西·帕金森的身侧,带着一股嘲弄的语气对潘西说道,“上一次就是这个小泥巴种……我还记得她当时看向马尔福的眼神,简直就好像恨不得立马贴在他身上一样。” 帕金森听了布尔斯特罗德的话,不屑地轻哼了一声,同时加重了自己脚下的力道。 “就她——?”她夸张地拖长了语调,“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泥巴种,难道还敢觊觎德拉科吗?真是不要脸!” 薇奥拉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开始变得僵硬,甚至就连十指都难以活动起来。 她不甘地匍匐在地面上,心中感到既是愤恨又是懊悔。 她为什么不选择和卢娜还有哈利一起离开呢?为什么要在意那个该死的占卜课呢? 还有……德拉科·马尔福? 梅林在上,那一位整天用鼻孔看人的斯莱特林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不许——” “她说话了!”米莉森在此时夸张地尖叫道。 “不许叫我泥巴种!” 几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薇奥拉终于吼出了这么一句话。 虽然知道对方人多势众,虽然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于现在的处境绝对没有半分的好处,可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这么做了。因为她可以忍受他人嘲笑她的长相,也可以容忍别人揶揄她的学习能力,但她却绝对不可以接受任何人瞧不起她的家庭。 “哟,这个小泥巴种还挺倔的嘛。”米莉森说完,微微地弯下身子,从薇奥拉的长袍里掏出了她的魔杖,接着将它放在手中把玩了好一会儿。 “潘西,你说我们现在要拿这个小泥巴种怎么办?” “怎么办?”潘西·帕金森冷笑道,“我只感觉我对她施恶咒,都是在抬举她!” “你说得对,潘西。”米莉森听后急忙迎合道,“这种事当然不能由你来做……那样就让我来吧。我可以用她的魔杖对她施咒,我想这一定会很有趣的。” 屈辱和愤怒在这时已经涌上了薇奥拉的胸口,在进入霍格沃茨以来,她一直都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姑娘。 虽然知道自己的出身比不上很多巫师家庭出身的孩子,但她也从未主动去招惹过任何厌恶麻瓜血统的学生,所以即便在她一年级的时候出现了“密室危机”的风波,她也没有遭受过这样的待遇。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因为她从未招惹过潘西·帕金森或者是米莉森·布尔斯特罗德。至于马尔福?那就更加是天方夜谭了,她比所有人都更加清楚,马尔福是有多么地厌恶她的血统! 米莉森·布尔斯特罗德扬起了薇奥拉的魔杖,抵在了她的额头上,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就在这时,另一阵让薇奥拉感到有些熟悉的嗓音忽然从潘西的身后传来。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傲慢与不可一世,与此同时,似乎还有几丝玩味夹杂在其中。 “潘西……”德拉科·马尔福拖长了语调,叫出了潘西·帕金森的教名,随后自然而然地站在了帕金森的身旁,搂住了她的腰身,“我找了你好久。” “德拉科?!” 潘西的声音听起来又惊又喜,“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说过了,潘西。”马尔福抬起了下巴,语气有些冷淡,“我在魔药课教室没有看见你。” “我让你担心了吗,德拉科?” 马尔福没有立刻回答她。 “真的很抱歉,亲爱的。”潘西急忙说,“但是——我想要先解决一件事。这个泥巴种……就是这个在那天下午冲撞了你的泥巴种——薇奥拉·安妮·克里瓦特,我正想要好好地教训她一下呢。” 马尔福听完了潘西这话,似乎终于意识到了薇奥拉的存在。 他傲慢地扬起了脑袋,银灰色的双眼冷冷地打量着如今正瘫软在地面上显得狼狈不堪的薇奥拉,过了半晌才挤出了几个字。 “是吗?我并不认识。” 潘西·帕金森一听,脸上的神情似乎显得有一些尴尬。但她很快又继续谄媚地贴着马尔福的身体说道:“这件事不用你烦心,德拉科。我们很快就快要结束了。” 奇怪的是,方才在面对潘西等人并没有选择与他们对视的薇奥拉,却在此时此刻选择了吃力地抬起了头,狠狠地瞪向了站在她面前的德拉科·马尔福。马尔福的尖细的下巴在薇奥拉的这个角度看过去显得更加的削瘦了,苍白的肌肤看上去似乎没有一丝的血色。 马尔福显然也已经注意到了薇奥拉愤恨的目光,毫不犹豫地选择用冰冷的眼神回敬了她。就在薇奥拉以为他要做些什么来对付自己的时候,马尔福却说出了一句让她感到有些讶异的话。 “完全没有必要,潘西。”马尔福冷淡地说,“我们完全没有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潘西听后愣了愣,“可是——” 马尔福没有搭理她,而是转过身去看向了米莉森·布尔斯特罗德,在带着嫌恶的眼光瞥了一眼米莉森手中的魔杖后,他才幽幽地问道:“你拿着那个东西……难道就不嫌肮脏吗,布尔斯特罗德?” 米莉森听了不由得一怔,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后,才将薇奥拉的魔杖如同一件垃圾一般丢弃在了地面上。 “快点离开吧,潘西。”马尔福接着提醒道,“斯拉格霍恩教授已经等候多时了,我想你也不想在开学第一天就在魔药课上迟到吧,是不是?” “哦,不。当然不——” 马尔福说完了这番话,便率先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快步离开了。而他的女友潘西·帕金森见状,也只好急匆匆地跟上了他的脚步。 在马尔福和帕金森的声音开始渐渐地从走廊里越变越小,直至完全无法听见之后,薇奥拉才听到了另一阵清脆的嗓音从自己的头顶上传来。 “恢复如初!” 话音落下后,薇奥拉瞬间感到自己的身体就如同被解开了坚固的枷锁那般如释重负。 “你还好吗?”一位有着齐腰金色卷发的少女走到了薇奥拉的面前,伸手将她搀扶了起来。 薇奥拉快速地瞟了她一眼。金发碧眼,长相很是甜美,这便是薇奥拉对她的第一印象。 “我很抱歉……”金发少女咬了咬下唇,有些艰难地挤出了一句话。但很快,她又好像是感到有些羞愧似的涨红了脸颊,没能继续把话说下去了。 薇奥拉这才意识到,其实刚才在潘西·帕金森的身旁除了那个长得像壁画里的怪物一样的米莉森·布尔斯特罗德之外,还站着另外一位金发女孩。 其实薇奥拉也认识她。 她就是达芙妮·格林格拉斯。潘西·帕金森名义上的“好朋友”。 薇奥拉没有接受达芙妮晚来的致歉,她只是沉默着朝着自己魔杖所在的方向走去,接着蹲下身子将它捡了起来。 达芙妮在这全程里都一言不发地盯着薇奥拉,她看上去有些欲言又止,但最后也还是只能勉强说出了一句听起来有些无足轻重的话。 “再见。”达芙妮说完,内疚地瞥了薇奥拉一眼,随后也和潘西一样,朝着马尔福离开的方向跑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黑潘西,喜欢她的,跳吧。 最后我真的不是蛇院黑啊!真的不是不是! 我虽然是一个很想进拉文克劳但始终还是被PM分进了蛇院的蛇院人_(:_」∠)_ 第6章 Part 06 Chap.6 接下来的那一节占卜课,薇奥拉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被帕金森还有布尔斯特罗德等人欺负的屈辱感依旧环绕在她的心头,久久难以散去。但除此之外,她的心中也同样感到十分的疑惑。 帕金森为什么会认为她会和德拉科·马尔福有什么关系?这简直太荒唐了,入学五年,她甚至都没有正式地和马尔福说过一句话。 “薇奥拉,你还好吗?” 就在薇奥拉满心不解的时候,卢娜有些担忧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坐在她身旁的金发少女一脸疑惑地看着薇奥拉眨了眨眼睛,用飘渺的声音说道:“你刚才看起来……就好像离开了这个教室一样。” “离开了这个教室?” “是的。”卢娜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我能够感觉得到,你的灵魂已经不在这里了。” 薇奥拉听后,忍不住轻轻地笑了。 卢娜总是这样,喜欢说出一些让人觉得哑口无言的荒唐话出来。虽然南茜和索菲娅都十分地厌恶卢娜的这个性格特点,可是薇奥拉对此的感受却截然相反。她认为,卢娜的话虽然咋一听有一些荒谬,可是细细思索下来,却也有它的合理之处。 “是在我和哈利离开之后,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吗?”卢娜继续眨眨眼问道。 薇奥拉看着卢娜浅色的眼睛,在心中思索了片刻究竟要不要将在走廊上发生的事情告知卢娜。 但告诉卢娜之后,她又能怎么样呢?难不成让卢娜或者南茜替她找到帕金森等人,为她打抱不平吗?想到这里,薇奥拉摇了摇头,因为这个设想根本就不现实。 于是,她最终也还是苦笑着冲卢娜说道:“我没事,倒是你们……最后找到金妮了吗?” 卢娜点了点头:“嗯,我们在半路上撞见金妮了。” 薇奥拉淡淡地“哦”了一声,接着问道:“金妮没事吧?” “金妮她只是早上起来感到有些头晕,不过吃了一些魔药之后,就感到好多了。”卢娜说,“她让我们不要过分担心,她还觉得罗纳德太喜欢大惊小怪了呢——” “洛夫古德,克里瓦特!” 没想到卢娜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完,特里劳妮教授愤怒的声音就忽然从讲台前方传来。 “你——”她颤抖着手臂指着薇奥拉,“你倒是给我说说看,我刚刚讲解过的那个行星轨道的运行意味着什么?” 薇奥拉猛地一怔,大脑仿佛在那瞬间“砰”的一声开始死机。 “意、意味着……”梅林在上,占卜课一直是她最不擅长的一门学科,每一次写论文的时候,薇奥拉都只是随随便便地胡扯一通。 “意味着人们这几天可能会有‘血光之灾’。”她低下头,用比蚊子叫还要细微的声音说道。 特里劳妮教授听后古怪地扬起了一根眉毛。 “血光之灾?”她反问了一句。 整个教室在那一刹那炸开了锅,坐在对面的赫奇帕奇学院的学生们发出了阵阵如雷贯耳的笑声,而坐在另一边的拉文克劳们则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薇奥拉羞愧地将自己的脑袋埋进书本里,她想分院帽最初将她分进拉文克劳的时候,一定是弄错了什么。 * “请问,这个世界上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呢?” 薇奥拉和卢娜一同站在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的门口,门外的青铜雕像在这时对着她们两人问道。 和其他的三个学院不同,拉文克劳学院的公共休息室并没有固定的口令,若想要进入休息室,不管是哪个学院的人都必须要正确地回答一个问题。如果一直没能回答出正确答案,那么唯一的办法也就只能等待下一个有能力给出正确答案的人出现了。 “我想……”卢娜将手指移到了嘴边,“我记得上一个月它们问过一个类似的问题。” 薇奥拉微微颔首,“是的,你还记得那个答案是什么吗?” “好像是说——没有哪一个是最先出现的,因为它们实际上是一体的。” 薇奥拉听后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感叹道:“好抽象。”说完,她便径直走到了青铜雕像面前,打量着雕像上繁杂的花纹,暗暗思忖了片刻后才说:“我记得我以前好像在一本麻瓜的科普书籍上看到过这个问题的答案。” “是吗?”青铜雕像有些轻蔑地问道,“那你倒是可以说说看。” “如果你问的是先有鸡还是先有鸡蛋的话,那么答案应该是先有鸡。”薇奥拉煞有介事地解释道,“因为鸡不会凭空出现,在鸡产下第一个鸡蛋之前,鸡一定是由其他的什么动物进化而来的。” “然后呢?” “如果你只是单纯地问究竟是现有鸡还是先有蛋的话,那么答案应该是先有蛋。”薇奥拉继续说道,“在第一只鸡出现之前,恐龙蛋早已经出现了几亿年了。” 其实在说完这番话后,薇奥拉的内心还是感到有些忐忑,因为她并不知道拉文克劳的青铜雕像是否接受麻瓜的这一套理论。 “……哦,又是麻瓜的那一套乌七八糟的理论。”不出薇奥拉所料的,青铜雕像有些嫌弃地感慨道,“不过,也算是勉强及格了,进去吧!” 语毕,公共休息室的大门终于被缓缓地打开了。 薇奥拉携着卢娜一起走进了公共休息室内,只见如今大部分的拉文克劳们都安静地坐在休息室的座位上写着作业。只有一些低年级的学生,还有几个跑来串门的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正在小声地下着国际象棋。 薇奥拉和卢娜也一并找到一张空桌子在它的旁边坐下,接着从书包里拿出了一大卷羊皮纸。 “斯拉格霍恩教授布置的论文可是比斯内普教授以前布置的要少多了。”薇奥拉压低了声音说道,“可是与此同时,黑魔法防御术课的论文也变得越来越难了。” “但我觉得,”卢娜微笑着说,“斯内普教授的论文还是要比乌姆里奇教授的要亲切一些。” 薇奥拉讪讪地笑了。她想,这个世界上除了卢娜·洛夫古德之外,大概也没有谁会用“亲切”这种形容词来形容他们的作业了。 就在薇奥拉刚刚完成了一份魔药课论文的时候,南茜突然出现在了她和卢娜的面前,双手叉着腰,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们二人。 薇奥拉有些不解地看向了南茜,问道:“怎么了,南茜,有什么事吗?” “外面有人找你。”南茜点头道,“还是一个斯莱特林。” 在听见“斯莱特林”这个称呼后,薇奥拉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好像被重锤猛地重击一下,让她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斯、斯莱特林?”她颤颤巍巍地问道,“是谁呀?” 南茜耸了耸肩膀,回答说:“我忘了她的名字了……好像是叫格林还是道格拉斯什么的。反正你出去就知道了!” 薇奥拉不安地吞下了一口唾沫。难道是帕金森她们?但她想帕金森她们大概不至于愚蠢到专门跑来拉文克劳的地盘来找茬。 虽然拉文克劳们行事一向精明严谨,但若真的有人明目张胆地在这里挑事的话,薇奥拉相信她的同学们也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就这样,薇奥拉带着满腹的疑惑走到了公共休息室的门口,却不料出现在她眼前的并不是帕金森或者布尔斯特罗德,而是另一位有着漂亮的金色长发的女孩。 ——格林格拉斯? 薇奥拉好奇地看着金发女孩眨了眨眼,很快就发现这一位女孩虽然长得有几分像达芙妮·格林格拉斯,但却并不是她。 “克里瓦特小姐?”没想到,最先开口的人竟会是这一位斯莱特林女孩,“你好,我是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 “下午好。”薇奥拉勉强地冲阿斯托利亚笑了笑,说道。 “我是受我的姐姐之托来给你送一些东西的。”阿斯托利亚笑着说,“达芙妮有事暂时走不开,所以她就拜托我过来了。” 说完,她从她黑色长袍的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琉璃瓶,接着将它塞进了薇奥拉的手里。 “这是什么?”薇奥拉不解。 “按照达芙妮的话来说……这是白鲜。”阿斯托利亚说,“她说收到了之后就会明白她的用意的。哦,对了,她还说你在这个星期里一定要每天敷上一次,这样伤口才会好的快一些。” 薇奥拉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自己红肿的手背,实话实说,她此时感到意外极了。 她完全没有料到那个达芙妮·格林格拉斯竟然会托自己的妹妹送来这么珍贵的魔药。 更古怪的是,达芙妮在帕金森她们欺负薇奥拉的时候,也只是选择了袖手旁观而已。 薇奥拉忍不住带着困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阿斯托利亚,金发少女朝她展开了一个天使般的笑容,实在是让人不忍用任何恶意去揣测她的意图。 “好了,我想我的任务也完成了。”阿斯托利亚轻轻地抿了抿嘴唇,欢快地说道,“那么……就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克里瓦特小姐。” 薇奥拉愣了愣,反应过来后才道:“你也是。” 阿斯托利亚听后正欲转身离开,可是还没向前行走几步,她又迅速折返了回来,湛蓝色的双眼中带着俏皮的目光看向了薇奥拉。 她将手指移到了嘴边,对着薇奥拉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说道:“这只能是我们三个人之间的秘密噢……克里瓦特小姐。答应我好吗?” 第7章 Part 07 Chap.7 傍晚的霍格沃茨大礼堂总是像现在这样嘈杂不堪的。 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的学生正聚在一起,热烈地讨论着最近举办得如火如荼的魁地奇比赛。斯莱特林的学生们虽然看上去并不如他们那样亢奋,可在他们之中也有不少人在小声地议论着比赛状况。甚至就连一向沉稳安静的拉文克劳,都忍不住出现了几位学生,参与到了其他三个学院的讨论之中。 薇奥拉一面切着自己盘子里的牛排,一面回过头去和卢娜计划着将要在不久后开始的“霍格莫德之旅”。至于她们的另外一位舍友——南茜·琼斯,如今已经坐在对面格兰芬多长桌的座位上了。 “薇奥拉,你猜猜我刚才听见格兰芬多们说了些什么?” 约莫过了十分钟后,南茜终于从格兰芬多的长桌缓缓地走向了拉文克劳的座位,同时看着如今正在对付着牛排的薇奥拉问道。 薇奥拉抬起头,纳闷地眨了眨眼睛:“说了些什么?” “他们说哈利这学期要招募新的队员了,他还是队长!”南茜激动而又憧憬地说,“哈利实在是太厉害了!我发誓,不论比赛那天出现了什么状况,我都一定会去看哈利的比赛的。” 薇奥拉听后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实际上,她对南茜的这种反应一点儿都不感到意外。 南茜早在一年级的时候就给高年级的学长们写过一个排名,那时候,排在那个排名榜首的人正是曾经的霍格沃茨勇士——塞德里克·迪戈里。 可是后来……迪戈里学长却发生了那样不幸的事情,所以不论是薇奥拉还是南茜,都没有再提起过这件事了。 但薇奥拉知道,南茜实际上一直都十分崇拜哈利·波特。 不,更加准确的来说,南茜一直都十分崇拜那些优秀而英俊的男生。 “刚才格兰芬多的迪安·托马斯问我觉得谁会赢得决赛,”而与此同时,南茜也继续滔滔不绝地继续着她的阐述,“虽然我很想支持我们自己的学院……但我还是押了哈利赢。” 薇奥拉听到这里,忍不住苦笑着提醒道:“南茜,我们学院的队长听了这话,可是会伤心的。” “没办法呀,薇奥拉。”南茜说,“谁叫哈利是‘救世主’呢?他可是唯一打败过神秘人的人!” 薇奥拉耸了耸肩,并没有对这个观点表示认同。 虽然人人都喜欢拿哈利·波特——大难不死的男孩,来指代那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但薇奥拉总是有一种莫名的直觉——她总觉得哈利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外号。 说起薇奥拉的这一位舍友南茜,其实南茜·琼斯就和大多数的花季少女一样,是一个有些三分钟热度的人。 现在五年级的南茜极度向往着能够和哈利·波特发生一段故事,而薇奥拉也同样清楚地记得,三年级的南茜也曾爱慕过如今哈利·波特的死对头——德拉科·马尔福。 “哦……你说那件事啊,那时候是我不懂事。” 现在,每当薇奥拉那这件事打趣南茜的时候,南茜都会这么为自己辩解道:“自从我发现马尔福是一个种族主义者之后,我对他就彻底幻灭了。” “你会去看魁地奇比赛吗,薇奥拉?” 正当薇奥拉坐在座位上胡思乱想的时候,卢娜那有些飘忽不定的声音打断了薇奥拉的思绪。 薇奥拉愣了愣,反应过来后才说:“也许吧,要看情况。” 南茜瞥了卢娜一眼,淡淡地说道:“薇奥拉每一次都说看情况,但实际上她没有一次去看过魁地奇比赛。洛夫古德你应该知道这一点。” 听完了南茜的这话,薇奥拉也不禁感到有些羞愧。因为南茜说的的确是事实。 她对魁地奇的感觉并没有大多数人那样狂热,但也称不上讨厌。只不过相比起花一个下午的时间去看魁地奇比赛,她更愿意待在自己的宿舍里完成一张素描。 “哦,是吗?”卢娜眨眨眼,似乎丝毫没有被南茜的话所打击,“我也会去看哈利的比赛的,薇奥拉。而且我也要支持格兰芬多。” 就在这时,薇奥拉看见南茜的嘴角明显有些不悦地抽搐了一下。 这也难怪,毕竟南茜一向就不喜欢卢娜,那就更不用提卢娜还要在那一天跟她做同样的事情了。 * 晚餐过后,一部分的拉文克劳们选择了前往图书馆继续学习,也有另外一部分人,回到了公共休息室里。 而薇奥拉·克里瓦特,则属于第三类人。 “南茜,你有看见薇奥拉去哪了吗?” 南茜·琼斯正和她的好朋友——索菲娅·哈里斯坐在公共休息室里下巫师国际象棋,卢娜·洛夫古德则坐在她们的身边静静地观看着两人的“战况”。 而这时,拉文克劳学院的魁地奇队长——罗杰·戴维斯正朝着她们走来,脸上的神情看上去有一些急切。 “薇奥拉?”南茜听见了戴维斯的声音,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些讶异地看向了戴维斯,“她出去了……怎么,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戴维斯说,“薇奥拉不是会画画吗?我本来想让她帮球队里的每一个人画一张画像,这样我们可以将它们贴在公共休息室里为球员们打气了。” 南茜听后微微颔首,“她应该过一个小时就会回来了。” “或许是两个小时。”坐在南茜对面的索菲娅补充说,“她有一次去了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戴维斯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些不满,显然是觉得这个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她去做什么?” “你是第一天认识她吗,戴维斯?”南茜忍不住笑着嘲讽道,“薇奥拉一直都是这样的,一到晚上就不见人影。” “她到底去做什么?”戴维斯又一次问道。 南茜耸了耸肩膀,回答道:“谁知道呢。”说完,她又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卢娜,接着又一次看向了戴维斯的脸庞。 “也许你可以问问洛夫古德。”南茜对戴维斯说,“毕竟她们两个可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你说是不是,洛夫古德?” 卢娜微笑着没有否认,戴维斯听了南茜的话,也只好将脑袋转向了卢娜所在的方向。 他尝试着调整了一下语气,尽量让自己显得更加真诚些,问道:“卢娜,你知道薇奥拉去哪儿了吗?” 卢娜伸出手,端了端自己下巴,脸上开始渐渐地露出了苦恼的神情。 过了半晌,她终于幽幽地开口了:“也许——薇奥拉只是吃太饱了,她需要在外面散步一下,因为这样她的肚子才不会在半夜咕噜咕噜地叫唤。” 第8章 Part 08 Chap.8 至于薇奥拉·克里瓦特此时此刻到底在做些什么,这恐怕就说来话长了。 在霍格沃茨里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城堡里有一间神奇的屋子,只有当人们迫切地需要它的时候,它的入口才会出现在人们的面前。而一旦人们进入了这个屋子之后,这个屋子就会根据人们的需求,变成他们想要的模样。 没错,这个传说中的“神奇屋子”就是有求必应屋。 薇奥拉记得,在卢娜四年级——也就是乌姆里奇留在霍格沃茨任教的时候,格兰芬多的哈利·波特曾经在背地里聚集过一个小型的组织——邓布利多军(D.A)。 那个时候,除了卢娜之外,还有好几名和波特关系不错名拉文克劳都加入了D.A。他们这么做,除了对邓布利多校长表示支持外,更多的是出于对抗乌姆里奇的目的。 毕竟在当时,学生们对那一位乌姆里奇教授的厌恶程度也可谓是达到了一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 不过作为卢娜好友的薇奥拉却并没有加入D.A,原因并不是由于她惧怕乌姆里奇的惩罚或者压迫,而是因为……秘密集会的出现,让有求必应屋并能再继续只为她一人所用了。 是的,实际上薇奥拉·克里瓦特早在她二年级的时候就已经发现有求必应屋的存在。 说句实话,薇奥拉一直都不明白在当初分院帽为什么会将自己分进拉文克劳学院。虽然她的姐姐——佩内洛·克里瓦特就是一个典型的拉文克劳。但是佩内洛文静而又博学,对知识一直有着一种急切的渴望,而这些特点却又是薇奥拉并不具备的。 她还记得,当分院帽放在自己头上的那一瞬间,她原以为分院帽会将自己分进赫奇帕奇或者格兰芬多。 可是分院帽却喊出了那个名字—— “拉文克劳!” 就在薇奥拉满心疑惑的时候,分院帽还告诉她:“你是属于拉文克劳的,在那里你能够找到你自己真正想要的一切。” 我真正想要的一切,可那又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薇奥拉觉得就连她自己都想不明白。 进入拉文克劳之后,薇奥拉很快就感受到了那种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感觉。 拉文克劳们大致分为两种人,一种虽然不够聪明,但是对学习却能够表现出超乎常人的毅力,这种人往往在考试中也能取得不错的成绩。 还有一种人,那边是人们口中所谓的“天才”。他们或许并不够努力刻苦,但是面对难题能够一点就通,学校里大部分的知识都难不倒他们。 可是薇奥拉却并不属于他们中的任何一种人。 她对学校里的知识从来就没有过多的热情,对于她而言,学习魔咒和掌握魔法只不过是她应该做的事情而已。她会尽力去做完,但却未必能做好。 所以几年下来,薇奥拉·克里瓦特的成绩在拉文克劳学院里一直都是吊车尾。 “但是薇奥拉你在别的方面,却又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天才呀。” 当薇奥拉将自己的这种想法告知了卢娜之后,她的那一位善良的好朋友是这么对她说的。 “天才?”薇奥拉撇了撇嘴,“我在什么方面都是一个普通人,卢娜。” “不,不是这样的。”卢娜坚决地摇了摇头,“你是我的天才朋友,薇奥拉。我敢说拉文克劳……不,准确的来说,整个霍格沃茨里都没有几个人能够画出比你更加优美的画卷来。” ……哦,是的,卢娜提醒了她。 画画,这是她在她十几年的人生中,唯一由衷热爱过的事物。 在薇奥拉还在麻瓜世界上幼儿园的时候,她就在同龄的孩子中表现出了不俗的绘画天赋。 “这个孩子的画可真好看!”幼儿园的老师们时常这样对薇奥拉的父母说道,“我敢说,这个孩子长大了之后,一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画家!” 虽然薇奥拉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那位老师说出这样夸张的赞美的原因,只是为了鼓励自己在绘画上的信心而已。但在当时的薇奥拉听来,这却又是对她自己的一种莫大的肯定。 克里瓦特家只有两个女儿,分别是佩内洛和薇奥拉。 佩内洛比薇奥拉大五岁,是克里瓦特夫妇的掌上明珠,也是他们一直以来的骄傲。 在进入霍格沃茨之前,佩内洛在学校里的成绩也一直是名列前茅,如果她没有收到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的话,薇奥拉觉得佩内洛是一定能够靠自己的能力考入剑桥大学的。 薇奥拉很崇拜自己的姐姐,却也有一点儿嫉妒她。 因为佩内洛实在是太优秀了,爸爸妈妈的大部分注意力永远都只会放在她的身上,而时常会不经意地忽略了薇奥拉的感受。 直到薇奥拉发现了自己在绘画上的天分——那是佩内洛所不具有的天赋。 她就像发疯了似的,不停不停地学习画画,并且依靠着这一项技能在原来所在的麻瓜小学里获得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奖项。 也正是在那时,薇奥拉才第一次感受到父母为自己骄傲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其实在收到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之前,薇奥拉一点儿也不想去霍格沃茨读书。 从佩内洛寄回来的信件她可以大致了解到,霍格沃茨是一个专门学习魔法的魔法学校,在那里并没有人会教授学生们有关画画的课程。 要是不能画画,那她的人生又该多么地无趣啊? 所以当薇奥拉的猫头鹰停在了她卧室的窗口时,薇奥拉曾经尝试着偷偷销毁那一封信件,却发现这么做根本无济于事——只要你毁坏了一封信,就会有更多的信源源不断地寄过来。 薇奥拉的叛逆举动最终还是引起了姐姐佩内洛的注意。佩内洛告诉薇奥拉,不论如何,她都必须要去霍格沃茨上学。 “你必须要去,薇奥拉。你是一个女巫。”佩内洛尝试着语重心长地劝说她,“如果你身上的魔力不能较好地得到控制,谁也说不准以后你会不会发生什么危险。” 于是,在佩内洛和父母的软磨硬泡下,薇奥拉还是有些不情愿地提着行李,踏上了霍格沃茨的特快列车。 * 薇奥拉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子,等她完全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八楼那个“丑怪棒打巴拿巴”的挂毯对面了。 她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有些警惕地回过头去环视了一阵子,在确认自己身后并无他人的时候,她才向前迈开了步子,打算朝着有求必应屋滑门所在的方向走去。 却不料就在这时,她感到自己的身子猛地一僵,整个人瞬间就如同石像一般愣在了原地。 怎么回事? 她刚才明明没有听见任何人念咒语的声音! 薇奥拉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自己放在口袋里的手指,如今她的魔杖就攥在她的手心里,只可惜她根本不能将它抬起来。 按道理来说,正常的学生是不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方的。所以如今的现象只有两个解释。第一,也许是某个正在巡夜的级长发现了她的踪迹,对她施展了实话咒语并且打算为她扣分。第二,那便是……她十分倒霉地遇到了一位和她一样不不安分的学生,出于某种目的,那个人在此时也需要进入有求必应屋。 难道是波特他们吗? 薇奥拉不禁在心中暗暗地问自己,但很快,她就否定了这个猜测。 不……不可能是波特。自从上学期波特等人的集会被乌姆里奇发现之后,他们便再也没有举办过D.A的聚会了。更何况,现在邓布利多校长也已经回到霍格沃茨,波特他们就更没有必要这么做了。 “高尔,你那里发现了异样吗?” “不……没有,克拉布你呢?” “我这里的也没有什么问题,我想我们现在可以直接去找马尔福了。” …… 一些悉悉索索的议论声从薇奥拉的身后传来,薇奥拉听不太清他们谈论的具体内容,但她抓住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名字——马尔福。 德拉科·马尔福? 一联想到这个名字,马尔福的那张苍白削瘦的脸在薇奥拉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薇奥拉感觉自己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开始渐渐凝固起来,莫大的绝望充斥满了她的整个心脏。 薇奥拉:??? 她虽然知道自己一向不是一个幸运的姑娘,可是在这种时候撞见德拉科·马尔福?伟大的梅林啊,她也不至于这么倒霉吧! 黑暗之中,薇奥拉能够听见阵阵平缓的脚步声开始逐渐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逼近。她吃力地屏住了呼吸,手心渗出了一大堆冷汗。 此时此刻,她却除了恐惧而不安地杵在原地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荧光闪烁。” 她听见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畔间响起,下一秒,一阵刺眼的光亮朝她的双眼照来,薇奥拉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但站在她眼前的那个“不速之客”显然并不乐意她这么做。 “是你?!”马尔福吃惊地看着薇奥拉的脸庞张了张嘴,接着古怪地皱起了眉头,“该死,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马尔福在害怕些什么? 薇奥拉一脸好奇地盯着满脸怒气的马尔福,只见这位斯莱特林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原本就油光水滑的淡金色发丝也因为他额头上的汗液而服服帖帖地贴在了脑门上。薇奥拉不由得觉得,马尔福此刻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滑稽。 “马尔福,需要我们过去吗?你发现波特了吗?” 正当马尔福和薇奥拉毫不相让地怒瞪着对方的时候,另一阵嗓音在他的后方响起。 马尔福急忙回过头去,说道:“没有,不用了,你们就留在那里吧,高尔。” 说完,他才再一次握紧了魔杖,开始慢慢地“对付”站在自己面前的薇奥拉。 “大半夜的,不好好待在学生校舍或者公共休息室里——”马尔福说到一半,慢悠悠地拖长了音调,随后下意识地瞥了薇奥拉胸前的纹章一眼,“拉文克劳扣二十分!” 二十分?! 一听到这个惊人的数目,薇奥拉恐惧而愤怒地瞪大了双眼,如果不是因为她被施展了石化咒语的话,她想她一定会忍不住开始尖叫的。 马尔福接着用魔杖用力地戳了戳薇奥拉的肩膀,像是感到饶有趣味似的绕着她的身体转了一圈,说道:“真有意思,你这个泥巴种在这个时候跑来这里做什么?” 薇奥拉依旧只是瞪着他。 “怎么?泥巴种连话都不会说了吗?” 薇奥拉垂下眼睛,示意性的看向了他手中的魔杖。 德拉科·马尔福这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随后讥笑着道:“啊,真是抱歉。”说完,他快速地将手中的魔杖放在薇奥拉的面前挥了挥,薇奥拉这才发现自己终于能够说话了。 只可惜,除了嘴巴之外,她的全身上下却依然动弹不得。 “我不是——泥巴种!”薇奥拉尖声叫道。 德拉科好奇地挑了挑眉,盯着薇奥拉的脸庞思索了一阵子,嘴里幽幽地道:“是吗?难道我记错了?难道你不就是那个……整天待在疯姑娘·洛夫古德身边的那个泥巴种吗?” “卢娜不是疯姑娘!” 薇奥拉承认马尔福这一次是真的激怒了她,虽然明知道自己的反抗只会招来马尔福的攻击,可她还是忍不住大声反驳。 马尔福会对自己做什么?会像他的女朋友帕金森那样,对自己施展恶咒然后将她这个麻瓜血统的巫师凌.辱一番吗? “看来我并没有记错,不是吗?”马尔福听完了薇奥拉的回答,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就是你,那个在开学当天冲撞了我的泥巴种。看样子你和你的疯朋友与那个疤头波特还有不小的交情,我听说——除了泥巴种格兰杰之外,那个疯婆子洛夫古德也已经被波特收入囊中了?” “……根本没有这样的事。”薇奥拉艰难地咬着下唇说,“卢娜和哈利只是朋友。” 马尔福轻轻地抽动了一下嘴角,看样子显然是不相信薇奥拉的说辞。 他低下头来,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薇奥拉的薇奥拉的脸颊,这实际上也是他第一次正眼瞧上这个泥巴种一眼。棕褐色的长头发,清秀的眉目,一双浅绿色的大眼睛。实话实说,这个泥巴种长得并不差。 但那又怎么样?泥巴种终究只是泥巴种而已。 想到这里,德拉科忍不住轻蔑地笑了笑,然后将自己手中的魔杖对准了薇奥拉的眉心,嘴里喃喃地说道:“你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奥罗拉·克里瓦特。” “你要做什么?!”薇奥拉见状惊恐地皱起了眉头,同时还不忘纠正道,“还有,那个……我不叫奥罗拉,我的名字叫薇奥拉。” 第9章 Part 09 Chap.9 被薇奥拉如此直白地指出了错误的德拉科,在一时之间显得有些难堪。 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并且用极其恶毒的语气呵道:“那又怎么样?!不管你叫什么,你都只是一个泥—巴—种!” 薇奥拉嫌恶地翻了翻眼珠。在巫师世界里,人人都知道“泥巴种”是一个极具侮辱性的称呼,可是出身于理应拥有良好家教的纯血世家的德拉科·马尔福却天天把它挂在嘴边。 “你别忘记了……‘泥巴种’克里瓦特,”德拉科用自己的魔杖顶了顶薇奥拉的眉心,“现在占据上风的人,是我。” 薇奥拉盯着他,强作镇静地问道:“你要对我施恶咒吗,马尔福?就和你的女朋友一样?” 没想到薇奥拉才刚刚提及潘西·帕金森,马尔福的脸上就立刻出现了几丝厌恶的情绪一闪而过。虽然他调整得很快,但薇奥拉还是捕捉到了他神情的异样。 看来,他和那个潘西·帕金森也并非真的是那些斯莱特林口中所谓的“金童玉女”嘛。 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和自己无关,可想到这一点,薇奥拉的心中还是莫名地升起了一种奇异的快感。 “你不应该在今天晚上出现在这里的,克里瓦特。”马尔福最后并没有正面回答薇奥拉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用得意洋洋的语气对她重复说道,“要是你今晚遭受到了一些不公平的‘待遇’,你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在这个时候跑到这个地方来的你自己吧!” 薇奥拉只是静静地打量着他,没有说话。 “你必须忘了今晚发生的一切,你必须忘了今晚在这个地方遇见了我,你明白吗?” 见薇奥拉并没有回应自己,马尔福的情绪开始变得有些恼怒了起来,他加大了自己手上的力度,同时厉声质问道。 忘了今晚发生的一切? 难道是指……他来到有求必应屋这件事吗? 薇奥拉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勇气,她突然开口要求道:“在你对我施展遗忘咒之前,你可以先帮我把石化咒解除了吗?” 马尔福轻蔑地轻哼一声:“你以为你有资本和我谈条件吗?” “可是——”薇奥拉看上去有些为难地说,“我不能一个晚上都僵在这里,我的舍友是一定会发现异样的。卢娜也知道我在今晚前来了有求必应屋,我想你应该不想把她们给引来吧?” 马尔福听后微微一愣,银灰色的双眼中出现了几丝迟疑。 而最终,他还是缓缓地将抵在薇奥拉额头上的魔杖移开了,接着小声地喃喃了一句:“恢复如初。” 趁着这个千钧一发的空挡,薇奥拉迅速地掏出了自己的魔杖,对着马尔福的手臂喊道:“除你武器!” 马尔福手中的魔杖瞬间从他的手心滑落,“啪嗒”一声掉落在了地面上。 薇奥拉没有胆量回头去看马尔福的脸色,只是抓紧了手中的魔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地跑到了有求必应屋的门前。 不过德拉科·马尔福当然也不是吃素的。薇奥拉方才的那个举动明显已经激怒了他,在迅速地反应过来后,他弯下腰拾起了自己的魔杖,随后也同样一个箭步冲到了薇奥拉的面前,用魔杖对着她喊道:“昏昏倒——” “砰!” 好在赶在马尔福把咒语念完之前,有求必应屋的大门就已经被薇奥拉狠狠地关上了。 “该死的!”薇奥拉在门内听见马尔福在门外愤恨地怒吼道。 薇奥拉的心脏就像装上了马达一样,不停地在飞快跳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喉咙里喷射而出一样。 下一秒,她精疲力竭地靠向了有求必应屋的滑门,嘴里正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梅林的袜子啊!看看她都干了些什么? 她,作为一个出身于麻瓜家庭的巫师,竟然招惹了那一位大名鼎鼎的德拉科·马尔福?!马尔福本身就瞧不起她的血统和她的出身,而经过了今晚的事情,马尔福对她的感情恐怕就不仅仅是“瞧不起”这么简单了! 薇奥拉敢打赌,下一次见面时,马尔福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对她施展一个恶咒的。 * 等自己好不容易完全冷静下来后,薇奥拉才缓缓地将自己的脑袋抬了起来,双眼开始茫然地环视着眼前的环境。 ——这里的确是她所熟悉的有求必应屋。 在从前,薇奥拉一直在霍格沃茨里没能找到一个可以让她专心画画的地方。如果她在课上画画的话,她就必须要承担被教授发现以及遭受训斥的后果。 如果她选择在宿舍或者公共休息室里画画的话,南茜还有其他的拉文克劳同学们,也同样会对薇奥拉的油彩所散发的气味感到不满。 所以最后,薇奥拉只能选择独自一人跑到有求必应屋里来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出于她的特殊需求,有求必应屋给她提供了一个非常完美的画室。 在这个画室里,各种各样的绘画工具、材料,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除了绘画油画所需要的笔刷、画板、画架、油彩之外,这个屋子里甚至还放置了完成版画、素描、速写所需要的所有工具。 而今晚,薇奥拉很快就发现了这个屋子里的摆设似乎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改变——在屋子的中间多出了一张床铺。 薇奥拉愣了愣,内心不由得感到赞叹。看样子,这个有求必应屋的确是对她心里的需求了解得十分的彻底了。 脱下身上的厚重长袍后,薇奥拉从房间里的壁橱内拿出了一件围裙穿在了身上,接着走向了一张长桌。 在那张长桌上放有一副小小的油画——文森特·梵高的《星空》(又名《星月夜》)。 当然,这幅画绝不可能是正品,这只是薇奥拉在麻瓜的精品店里买回来的纪念品而已。 而在这幅《星空》的左侧,则放置着一张尚未完成雕刻的木板,和一盒版画刀。薇奥拉站在原地凝视了它们好一阵子,然后才慢慢地坐了下来,开始继续完成木板的雕刻工作。 人们都说,文森特·梵高的画作之所以让人感到震撼,是因为他在上色的时候十分的大胆。和偏向于写实的画家们不同,梵高在创作的时候更加倾向于表达画作所具有的强烈情感。 大多数女孩子都不喜欢梵高的画。佩内洛就曾经说过,梵高的画作莫名具有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诡异感。相比起梵高,她更加喜欢印象派的莫奈——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的画作都很美。 可是薇奥拉却和她们不同,在那么多画家中,她却对这一位梵高有着一种独特的情感。 也许佩内洛说的没错,梵高的画作的确拥有一种诡异的美感。而这种诡异,她好像怎么样都无法将它描述出来。 事实上,她不仅仅对梵高的作品喜爱异常,她对文森特·梵高本人也同样痴迷。 “梵高是个疯子。”佩内洛经常这么对薇奥拉说,“他把自己的耳朵割下来送给了一个妓.女……可怜的姑娘,她一定是吓坏了!” “可是我觉得,其实还挺浪漫的。”薇奥拉说道。 “浪漫?”佩内洛吃惊地睁大了她漂亮的宝蓝色双眼,“上帝,这话你可千万不能给妈妈听见。不然她会以为你的脑子出了问题的。好了……亲爱的薇奥拉,你就别老是想这些没用的东西了,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把你的魔药成绩提上来。” 在木板上完成了临摹之后,薇奥拉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接着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双眼怔怔地望着天花板。 也许佩内洛说的没错,文森特·梵高确实是一个疯子,她虽然喜欢梵高,但也从来没有否认过这一点。 不过……为什么像她这么一个看似循规蹈矩的文静女孩,却又会喜欢那个“疯子”梵高的作品呢? 这是不是也意味着——其实在她的血液里,也同样流淌着一些疯子的基因呢?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但从性格来看,VV不太像拉文克劳反而更像格兰芬多or赫奇帕奇。 但我之前看到一篇同人文《哈利波特与理性之道》里的一句话,觉得很有道理。那里面说,拉文克劳未必全是聪明人,未必是成绩最好的一批人,但一定是对某一种真理有着偏执的追求的人。 薇奥拉喜欢画画,对画画偏执的热爱和追求,其实已经说明了她一定是一个拉文克劳了~ 这篇文除了嫖跩哥之外我还想写一写梵高哈哈哈哈,我也不知道我脑洞怎么这么大= = 第10章 Part 10 Chap.10 第二天早晨薇奥拉回到拉文克劳女生寝室的时候,正好撞见了正一脸焦灼地寻找着自己的南茜。 “梅林的袜子!你昨晚到底去哪里了?”南茜一见到薇奥拉,就急忙伸出手来摇了摇她的肩膀,尖声质问道,“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和索菲娅都快担心死了?” 索菲娅·哈里斯也站在南茜身旁帮腔道:“对呀,你都不知道南茜有多担心。就连洛夫古德都不知道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们还以为你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意外了。” “我们差一点就去找弗立维教授了——”南茜接着道,“如果不是索菲娅拼命拉住了我的话。” 薇奥拉怔愣地站在南茜、索菲娅还有卢娜的面前,一时之间不由得感到有些愧疚。 她张了张嘴,犹豫了片刻后说道:“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哦,老天。”南茜问道,“所以说你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我、我——”薇奥拉有些语塞。 而卢娜刚好就在这时开口打断了她:“薇奥拉,昨天晚上戴维斯还特意过来找你了呢,只可惜你当时并不在公共休息室里。” “戴维斯?”薇奥拉显得有些惊讶,“你指的是罗杰·戴维斯——我们学院的魁地奇队长吗?” “不然还能有谁呀?”南茜说,“他想让你帮我们学院的球队队员们每一个人画一幅画像,因为他觉得这样做能够鼓舞士气。” 薇奥拉听后轻轻地“哦”了一声,随后点了点头道:“好的,我回头会告知戴维斯……我其实很乐意帮忙的。” 好在卢娜及时的帮薇奥拉转移了话题,南茜和索菲娅才没有继续揪着昨晚发生的事情不放了。 等南茜和索菲娅都离开了之后,卢娜才幽幽地凑到了薇奥拉耳边,轻声问道:“薇奥拉,你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呀?” 薇奥拉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环视了一下四周,如今女生寝室里还有几个低年级的拉文克劳尚未离开。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对卢娜说道:“我之后再慢慢跟你说……现在不太方便。” 卢娜点了点头,朝她展开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 今天的第一堂课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魔药课。 相比起斯内普教授,斯拉格霍恩教授简直就可以堪比“人间天使”了——这是南茜在上完一堂斯拉格霍恩的魔药课后所得出的结论。 “好了同学们,今天我们要开始学习制作吐真剂,希望这个内容不会让大家感到困扰。”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笑盈盈地打量着坐在座位上的学生们,用高亢的声音对他们说道。 薇奥拉和她的同学们今年已经升入了五年级,这也意味着,他们必须要在两个学期结束之后参加OWLs考试。 虽然薇奥拉本人对此并没有过多的紧迫感,因为她的成绩一向十分稳定——准确的来说,是毫无起色。所以她也基本上放弃了想要在这个考试中拿高分的想法,她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自己能够全科及格。 但薇奥拉的大部分同学们可不这么想,特别是她的舍友南茜·琼斯,毕竟她可是一个十分典型的拉文克劳姑娘。 好学、坚韧、积极向上。 薇奥拉知道她的目标是在OWLs考试中取得全优。 一节课结束之后,南茜被斯拉格霍恩教授单独留了下来,薇奥拉想那或许是由于她今天的魔药做得格外出色的缘故。 而薇奥拉则是携着卢娜,率先离开了魔药课教室。 “我听说南茜收到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邀请。”两人前脚才刚刚踏出魔药教室的大门,卢娜就用飘渺的声音对她说道,“南茜好像很高兴呢。” “邀请?什么邀请?”薇奥拉不解。 “好像是……一个俱乐部。”卢娜说。 “是吗?”薇奥拉眨了眨眼睛,“不过我也感觉斯拉格霍恩教授特别喜欢她。你还记得吗——自从上节课南茜提及她那个名叫‘海丝佳·琼斯’的姑妈之后,斯拉格霍恩就开始对她喜欢得不得了。” 语毕,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了转自己浅色的眼眸,问道:“对了,薇奥拉。你今天早上想要对我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呀?” 薇奥拉环顾了一下四周,在确认真的没有人注意她们二人之间的谈话后,她才怒力地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昨晚在去有求必应屋的路上……遇见了马尔福。” “马尔福?”卢娜讶异地睁大了双眼,“那么他没有对你——” “不,这你倒可以放心。”薇奥拉说,“他还没来得及对我施恶咒,我就抢先抓住机会逃开了。只不过,我也极有可能因为这件事情而招惹到了他。” 卢娜微微颔首,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不料在这时出现了另一阵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早上好,卢娜。”只见哈利·波特如今正站在卢娜和薇奥拉的面前,朝着她们挥了挥手。 “呃……当然,还有薇奥拉。”在薇奥拉的眼神与他发生对视之后,他又立刻有些不自然地补充道。 “早上好呀,哈利。”卢娜轻快地说。 “早上好。”薇奥拉也点点头。 “怎么样?”哈利淡笑着问道,“你们是刚刚上完魔药课吗?” 卢娜回答说:“哦,是的。我们刚刚上完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魔药课,他可真是一个有趣的老人家。” 薇奥拉一听完卢娜这话,连忙用手肘碰了碰卢娜的胳膊,同时有些不安地看向了她。 毕竟“老人家”对于一名教授而言可不是什么尊称。 可没想到哈利却“噗嗤”一声轻笑了出来,他似乎觉得卢娜的这种说法十分有趣,又或者……他自己本人也是认同这个说法的。 “你呢,哈利?”在说完刚才那句话后,卢娜反问道,“你刚刚上了什么课?” “黑魔法防御术。”哈利说。 “感觉怎么样?” 哈利耸了耸肩膀,苦笑着回答道:“还能怎么样呢——毕竟那节课的教授可是斯内普。” 在和哈利寒暄了几句之后,薇奥拉和卢娜便和哈利一同朝着各自接下来的上课地点走去。 哈利的下一节课是草药课,而卢娜和薇奥拉的则是魔法史。而刚好这两个教室对于他们三人而言,都必须要穿过霍格沃茨的操场才能达到。 其实薇奥拉的心里感到有一些奇怪。因为在她的记忆中,哈利·波特的身边永远都站着他的那两位好友——赫敏·格兰杰和罗恩·韦斯莱。可是在今天,他却独自一人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 薇奥拉左思右想,也忍不住开始怀疑哈利·波特是不是和他的另外两名好友发生了一些争执。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如今他又怎么可能会和卢娜·洛夫古德还有薇奥拉·克里瓦特待在一起呢? 一路上,哈利和卢娜一直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先聊着,薇奥拉根本就插不上话。 于是她只好选择了静静地看着前方,同时尽量不让自己的脚步落后于他们二人。 但正当薇奥拉双眼迷离地跟在哈利和卢娜的身后向前行走着的时候,哈利却突然警惕地停下了他的脚步。 薇奥拉也不由得抬起了脑袋。 一位身穿斯莱特林长袍,佩戴着级长勋章的金发少年正抱着双臂站在他们三人的面前,苍白而削瘦的脸上泛起了不悦的神色。 他便是德拉科·马尔福。 那个薇奥拉昨天晚上才刚刚得罪过了、却又最不该得罪的人。 在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薇奥拉急忙低下了头,生怕马尔福发现自己就站在哈利和卢娜的身后。 她也不知道自己昨晚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敢对马尔福施展缴械咒。可是……在那个时候如果她不这么做,她又会怎么样呢? 薇奥拉发现自己无法得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即便她现在的心中充满了不安与恐惧,可是如果再让她选择一次的话,她想她还是会做出和昨晚如出一辙的事情来的。 “你想做什么,马尔福?”发现了马尔福的存在后,哈利连忙握紧了手中的冬青木魔杖,压低了他的声音质问道。 马尔福傲慢地扬起了下巴,带着轻蔑和鄙夷的目光快速地略过了哈利和卢娜,接着朝着他们的身后看去。 薇奥拉只感觉自己的后背被激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马尔福讥讽地看着哈利说道,“伟大的救世主波特这是被他的两个好朋友抛弃了吗?所以才会沦落到——要跟这个疯子洛夫古德呆在一起的地步?” “注意你的言辞,马尔福!”哈利有些恼怒地喊道,“你应该立马向卢娜道歉——” “道歉?”马尔福饶有兴致地挑起了眉毛,“你是指……要我向你和你的‘疯子’朋友还有‘泥巴种’朋友道歉吗?绝对不可能!” 说完,他也同时抽出了自己的魔杖,直指着哈利和卢娜。 “不要逼我,波特。”他说,“毕竟我的魔杖可不长眼睛,要是‘一不小心’伤到了你的两位好朋友……你可千万别怪我。” 哈利没有即刻接话,但是薇奥拉却可以感觉得到他的愤怒。 是的,虽然哈利正在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他显然已经被德拉科·马尔福激怒了。 薇奥拉突然间想起了卢娜在之前对她说过的话——哈利的教父西里斯·布莱克,在上学期期末的时候不幸去世了。而马尔福的父亲也刚好在那个时候被证实了他食死徒身份而被关进了阿兹卡班。 如果说从前的哈利·波特和德拉科·马尔福只是单纯地因为学院的对立而互相看不顺眼的话,那么如今……他们的关系可就要比那时恶劣许多了。 第11章 Part 11 Chap.11 薇奥拉原以为,下一秒德拉科·马尔福和哈利·波特就要当着她的面开始斗殴起来了,可没有想到马尔福却在这件糟糕的事情发生之前,缓缓地将他手中的魔杖收了回去。 哈利仍旧警惕地盯着马尔福,但也同样垂下了他那只紧握着魔杖的手臂。 某种意义上来说,马尔福和哈利都同样的——在上学期期末结束的时候,各自失去了他们的一位亲人。薇奥拉知道,哈利的教父西里斯是死在了一名食死徒的恶咒之下,而德拉科的父亲卢修斯,也同样是在魔法部被凤凰社的社员所捕获。 薇奥拉认为在这种节骨眼上,他们两人会寻找一个合理的发泄对象——本就是一件正常得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虽然放下了魔杖,但哈利和德拉科之间的那种针锋相对的气氛却仍然持续着,一直到赫敏·格兰杰和罗恩·韦斯莱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这种令人不安的缄默才得到了打破。 “哈利,原来你在这里——梅林,我和罗恩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赫敏·格兰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显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她伸出一只手,吃力地扶住了哈利的肩膀,似乎想要用这种方式来让她自己尽快的平静下来。 不过等赫敏好不容易冷静之后,她又很快发现了另一个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马尔福。 “哈利?”她责怪地看了哈利一眼,注意到了他手中的魔杖,“你……你们刚刚在做什么?” 哈利听后,并没有看向她,而是继续紧盯着马尔福。 罗恩同时也有一些恼怒地朝着马尔福所在的方向看去。 马尔福却在这时轻蔑地冷笑一声,将手中的魔杖放回了他长袍的口袋里,接着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赫敏愣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望着马尔福渐渐远去的背影。 “哈利,我原以为我们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了。”她尝试着语重心长地说,“你不应该再和马尔福纠缠下去——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对他的行为举动表现得过于神经质,好吗?” “赫敏,你还不明白吗?”哈利的语气听起来有一些不满,“他现在根本就是——” “我知道你想说些什么,哈利。”赫敏冷淡地打断他,“但我也可以告诉你,马尔福不可能是食死徒。神秘人不会要一个没有能力的十六岁男孩做他的手下,现在你应该做的事情并不是——” 她说到一半,又很快意识到了不妥,急忙伸出手来捂住了嘴巴,随后有些忐忑地看向了站在哈利身后的薇奥拉和卢娜。 “哦……糟糕。”她抱歉地冲薇奥拉还有卢娜笑了笑,虽然薇奥拉看得出来——她的这个笑容十分的勉强。 “我想我们该走了,哈利。”罗恩在这时插话道,“不然我们可就要迟到了。” 赫敏也认同地点了点头,接话道:“我们快点过去吧,哈利。还有……你下一次可不要再像这样一声不吭地就消失了,你刚才差点把我和罗恩吓个半死。” * 傍晚薇奥拉返回公共休息室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今天早上所发生的事情。 即便赫敏·格兰杰并没有明目张胆地把“哈利·波特认为德拉科·马尔福是一名食死徒”这句话说出来,可是通过她的只字片语,薇奥拉也能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猜出一个七八成了。 在西里斯死后,哈利认为他在学校里的死对头——德拉科·马尔福也和他的父亲一样,是一名食死徒。 不过赫敏显然并不认同他的这个观点。 其实薇奥拉觉得赫敏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首先撇开马尔福的年龄因素不说,马尔福虽然平时为人嚣张跋扈、趾高气扬,但是杀人这种事情……薇奥拉还是很难将它和那个傲慢的斯莱特林男孩联系起来。 薇奥拉的前脚才刚刚踏进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的大门,罗杰·戴维斯就急匆匆地向她跑来。 “克里瓦特,我总算是找到你了!”他将自己的眉头拧出了三层褶皱,语气有点儿急躁,“我想琼斯应该已经对你说过了吧?我需要你帮我在明天晚上之前把他们的画像画出来,你能够做到吗?” 薇奥拉看着戴维斯,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不过我还是希望他们每一个人都能够给我一张照片,我虽然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长相,但人的记忆力到底还是没有照相机可靠。” “好的,包在我身上。”罗杰·戴维斯一口答应下来。 半小时之后,薇奥拉就拿到了整个魁地奇球队里每一位队员的照片。 拉文克劳球队里大部分的队员都是男生,不过却还是出现了一个意外——那就是找球手秋·张。 薇奥拉很喜欢这位名叫秋·张的学姐,原因十分简单,因为她长得很漂亮。 秋·张有着一头乌黑的及腰长发,高挑纤瘦的身材,还有一张极具异国风情的美丽脸蛋。不仅如此,她为人也十分温婉可人,在整个拉文克劳学院里几乎揪不出一个会对秋·张持有反感情绪的人。 ……哦,她忘记了,除了一个人——那就是作为哈利·波特的头号忠实“迷妹”的南茜。 毕竟秋·张恰好就是哈利·波特的初恋女友。 考虑到宣传效果,薇奥拉最后决定为这些队员绘制卡通人物画像,而不是简单写实的素描画像,她认为卡通的人物形象能够更好地吸引人们的眼球。 薇奥拉面对着眼前的一大摞照片,忍不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虽说绘制卡通画像相比起绘制素描画像要相对容易一些,但是要让她在一天之内将这些画像全部赶制出来,也还是具有不小的难度的。 一想到这儿,她不由得伸出手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如今公共休息室内仍然充斥着低年级的学生们嬉笑玩闹的声音,每到这种时候,薇奥拉就会格外地想念安静的用求必应屋。 可如今……有求必应屋已经不是她能够随心所欲地使用的地方了。 马尔福显然是需要在有求必应屋里做些什么,不仅如此,他一定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正在做这件事——这也正好解释了,当他发现薇奥拉出现在有求必应屋的门口的时候,他为什么会表现得那么慌张。 理智告诉薇奥拉,她应该尽快忘记在那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着她平淡无奇的生活。更重要的是,出于自身的安全考虑,从今往后她都不能再使用有求必应屋了。 但是站在情感的角度上来看,薇奥拉却又不想这么做。 在霍格沃茨里,没有谁规定过有求必应屋只能留给一个人使用。所以任何一个发现了它的人,都拥有正当的、可以使用它的权利。 即便是德拉科·马尔福,也没有任何资格夺走她的这种权利。 薇奥拉一面这么想着,一面将手里的一枚雕刻有拉文克劳纹章的别针系在了胸前。 从表面上来看,这枚银质别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而实际上,这枚别针已经被卢娜施展过一个特殊的咒语——她将“铁甲护身”咒固定在了这枚别针上。只要戴上这枚别针,它就能够帮助它的主人反弹一个攻击类型的咒语。 这也意味着,假如薇奥拉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的话,它能够给予她一定的喘息时间。 将别针系好之后,薇奥拉看向了放置在公共休息室内的一面镜子。镜中少女的脸色看上去异常的平静,一点儿也不像即将要面临一些未知的危险的样子。 没事的,没事的。 薇奥拉在心中默默地安慰着自己。 毕竟德拉科·马尔福又不是炸尾螺,而她连在二年级的神奇动物保护课上都未产生过害怕的情绪,那么现在又有什么好惧怕的呢? 第12章 Part 12 Chap.12 薇奥拉·克里瓦特在拉文克劳学院里就像个透明人。 每当人们提起克里瓦特的时候,第一时间想起来的大概是上一位女学生会主席——佩内洛·克里瓦特。至于她的妹妹薇奥拉? ……哦,人们或许会回答说,那个姑娘长得还算清秀,但除此之外实在是没有什么其他能够让他们记住的特点。 也正因这样,薇奥拉即便是在此时此刻一个人偷偷地从公共休息室里溜到外面去,也不会有人在意的。 等收拾好了绘画工具之后,薇奥拉把自己的画笔还有油彩都放进了一个亚麻布手提袋里,并且将宽大的长袍披在了身上,随后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公共休息室。 与此同时,银色的特质别针正在她的胸口闪闪发光。 从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通向用求必应屋的道路,实际上薇奥拉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可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如此的忐忑不安? 但这种不安,与其将它称之为一种“恐惧”,倒不如将它比作一种难以言状的“兴奋”来得更加恰当一些。 是的,她正在对——自己即将可能面对那一位德拉科·马尔福,而莫名地感到兴奋。 其实在薇奥拉的心中一直埋藏着一个秘密——一个她连自己的姐姐佩内洛都未曾告知过的秘密。 在她进入霍格沃茨后的第二年,她就听说了关于那一位“大难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的传闻。薇奥拉的同学们说,波特不仅仅是一位幸运地从“神秘人”的索命咒下死里逃生的幸运儿,他更是一位具有极高运动天赋的魁地奇奇才。 再后来,这一位哈利·波特也不负众望地成为了霍格沃茨的两名勇士之一,代表着霍格沃茨参加了三强争霸赛。并且在最后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自那之后,哈利·波特的人气在拉文克劳学院里变得愈发高涨起来,甚至就漂亮温婉的学姐秋·张,都对他表露过自己的青睐之情。 人人都喜欢哈利·波特。 不过……只有她薇奥拉·克里瓦特是一个例外。 这么说并不是指她对哈利有什么厌恶之情,相反的,她也承认哈利是一位很勇敢、很优秀的格兰芬多。只不过除此之外,她便没有再对哈利抱有其他方面的憧憬之情了。 而第一个让她的内心产生过一丝悸动的人——是德拉科·马尔福。 薇奥拉知道自己的室友南茜·琼斯在低年级的时候曾经对马尔福怀抱过爱慕之情,但在那时,薇奥拉对马尔福并无过多的关注。 为什么要去关注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斯莱特林呢?薇奥拉实在是想不明白。 一直到她三年级的一个下午—— 她记得那个时候,她正怀抱着厚重的魔药学课本,朝着斯内普教授的课堂赶去,却没料到在半途中正好撞见了躲在树后面显得有些鬼鬼祟祟的马尔福。 薇奥拉在当时感到有些疑惑,在心中思忖了片刻后,她还是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紧接着,德拉科·马尔福就当着众人的面,被“穆迪教授”用变形咒语变成了一只白鼬。 性格一向骄傲自大的马尔福自然会对此感到羞愧难耐,当麦格教授用咒语将他恢复成人型的时候,薇奥拉发现马尔福一向苍白的耳尖都红得如同番茄一般了。 马尔福的行事风格过于嚣张跋扈,因此即便是在处事圆滑的拉文克劳之中,也仍然有不少人对他怀有成见。 所以在听见“马尔福被穆迪教授变成了白鼬”这个有趣的消息的时候,大多数的拉文克劳都表现出了一副看热闹的态度,也有不少人在背地里对马尔福进行着冷嘲热讽。 伟大的梅林啊!您快看看——那个德拉科·马尔福竟然也有今天? 可薇奥拉却不这么想。 在面对着变成了白鼬的马尔福,她只是觉得……他这个样子,竟然也还蛮可爱的。 是的,要比他平常的样子,可爱多了。 * 陷入胡思乱想的时候,时间总是会过得特别快——实践经验让薇奥拉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 当她来到丑怪棒打巴拿巴的挂毯面前,来到那个身穿斯莱特林学院的长袍的金发少年的面前的时候,本能地自卫意识让她到退了一步,同时迅速地举起了手中的魔杖。 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德拉科·马尔福并没有对她念什么恶咒,而是朝着她轻佻地勾起了嘴角,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满了讥讽。 “我一直都知道泥巴种没有什么学习魔法的天赋……”他幽幽地开口,“可我没有想到你们居然连脑子都没有长。” “我可是拉文克劳学院的……马尔福先生。”薇奥拉有些不甘心地小声反驳。 “哦——真是意外。” 薇奥拉心虚地没有接话。 “我想分院帽把你丢进拉文克劳学院里的时候,估计是想要拉低一下那个学院的平均智商,你说是不是?”他继续咄咄逼人。 薇奥拉还是没有顶嘴。 因为在学习方面,她一直都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虽然很不甘心,可马尔福的这种想法,实际上也在她的脑海里出现过。 ——好吧……是出现过,不止一次。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像个傻子一样地再跑来这里了,克里瓦特。”就在薇奥拉沉默不语的时候,马尔福接着拖长着语调开口了,“还是说——你这个黑魔法防御术常年不及格的学生,真的打从心底里认为自己有那个能力抵挡一个六年级斯莱特林的魔咒?” 真奇怪,他怎么知道自己的黑魔法防御术常年不及格的? 在不甘之余,薇奥拉的内心也感到有一些讶异。难道她就长了一张学不好黑魔法防御术的脸蛋吗? 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这未免也太可悲了点吧! 反应过来后,薇奥拉才意识到自己需要给马尔福一个合理的回答。 于是她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直起了身子盯着马尔福说道:“哦,是的,先生。我猜到你大概会因为上一次在这里发生的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想要对我施一些恶咒的。” 马尔福听后,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不过——”说到这里,薇奥拉忍不住顿了顿,浅绿色的眼睛在煤油灯的映衬下开始变得明亮起来,“在霍格沃茨里从来就没有人规定过,有求必应屋是能给某一类人使用,难道不是吗?只要我能够比马尔福先生你先到达这里,那么我就有资格使用这个屋子。相对的,马尔福先生你也是一样的,如果是你先到达这里,那么有求必应屋的使用权就归你。我虽然很笨,但这点道理我还是懂得的。而相比起举起魔杖互相攻击,难道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心平气和地讨论问题的解决办法——其实是要更加有意义一些的吗?” 但在自己话音才刚刚落下后,薇奥拉就不由得开始感到有一些后悔了。 她——一个出身麻瓜家庭的拉文克劳,竟然企图和一个姓氏为马尔福的斯莱特林讲道理? ……也许马尔福说的没错,她的存在可能真的会拖低拉文克劳学院的平均智商。 怪不得南茜总是在平日里说,她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笨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能够因为觉得变成白鼬的跩哥可爱而喜欢上他的姑娘……VV也是个脑回路清奇的小可爱了(微笑.jpg) 有点纠结这篇文哈利的CP,到底是赫敏还是卢娜好一些……? 虽然这篇文不是很欢乐,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写的特别欢乐,可能是因为女主比较欢乐吧…… 第13章 Part 13 Chap.13 马尔福听完薇奥拉的话之后,又会选择怎样回答呢? 这真的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薇奥拉所预想的结果,大概就是得到马尔福的一阵冷嘲热讽,并且最后自己也只能灰溜溜地从有求必应屋回到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这甚至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毕竟马尔福还没来得及给她施展一个恶咒。 可没想到,马尔福只是嗤笑了一声,接着自顾自地径直来到了有求必应屋的滑门面前,就仿佛他从未看见过薇奥拉似的。 薇奥拉有些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望着马尔福颀长挺拔的背影,脸上显得气鼓鼓的。 都说鄙视最高的境界是无视,所以——马尔福现在的态度简直比直接对她进行一番讽刺还要糟糕! “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克里瓦特?” 在听清了马尔福的问题后,薇奥拉不解地眨眨眼。 “做什么……我、我没打算做什么。”梅林,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薇奥拉微微垂下了脑袋,神情变得有些窘迫,“就是想用一下有求必应屋而已。可是你不会让我进去的,对吧,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马尔福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略带不满地看着她说道:“我只给你半个小时,克里瓦特。半个小时之后,你必须要立刻给我离开这个地方,你听明白了吗?” 这一次,薇奥拉又一次彻底傻眼了。 半个小时?什么意思? 难道说……难道说德拉科·马尔福打算把有求必应屋先让给自己使用吗? 但这个念头才刚刚从薇奥拉的脑袋里冒出来,她就觉得荒唐至极了。 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谁?他可是德拉科·马尔福——一个极度歧视、厌恶非纯血巫师的斯莱特林。而她呢?她恰好是一个出身麻瓜家庭的麻种巫师。 马尔福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做出那种将有求必应屋拱手让给一个麻种巫师的举动? “啊——看样子你不太愿意领情。”正在薇奥拉沉默不语,暗自思忖之际,马尔福傲慢地扬了扬下巴,拖长着语调说道,“不过我本来就不该对一个见识短浅的泥巴种抱有什么期望。” “我不是泥巴种!”薇奥拉显得受到了冒犯,急忙生气地反驳道,“我有名字!” 说完,她紧握着手中的魔杖,同时带着警惕的目光慢慢吞吞地来到了马尔福的身边,而马尔福则在此时顺势向后退了一步,将有求必应屋的滑门让给了她。 看样子,明天的太阳是要从西边出来了。 薇奥拉一面暗暗地在心中感慨着,一面推开了有求必应屋的大门。 一瞬间,有求必应屋又变成了她所熟悉的模样。 薇奥拉正准备一步向前,踏入有求必应屋的内部,却不料德拉科反而抢先在她之前走入了房间。 走进房间之后,德拉科带着挑剔的目光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画板、画架、还有好几幅尚未完成的、平摊在桌面上的画卷——这无疑是一个画室该有的布置。 薇奥拉怯怯地跟在德拉科的身后,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自己只要说错一句话,就会让这位情绪阴晴不定的小少爷反悔自己刚刚“好心”做出的决定。 结果,德拉科什么刻薄的评价都没有说,而是直接坐在了屋子最中央的沙发上,接着开始百无聊赖地翘起了二郎腿、吃起了他从口袋里拿出来的青绿色苹果。 见德拉科并没有任何要发怒的迹象,薇奥拉这才在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随后蹑手蹑脚地走到了画板的面前,将自己带来的十几张拉文克劳球员的照片放置在了上面。 “我只留给你半个小时,克里瓦特。”就在薇奥拉打算开始临摹的时候,德拉科的声音突然在她的身后响起,“而你现在只剩二十五分钟了。” 话音落下后,他银灰色的双眼还若有所思地望向了墙上的挂钟,此刻指针正好指向了八点零五分。 “知道了,马尔福先生。”薇奥拉小声地应道。 实际上,一开始,薇奥拉实在觉得两人之间这诡异的缄默让她感到不安与尴尬。但等她进入状态,将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到画作之中后,她很快就将德拉科·马尔福抛到脑后了。 * 最后,指针终于指向了八点三十分。 不过还没等德拉科主动开口提醒薇奥拉,那位原本一直沉默不语的拉文克劳少女却准时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将手中未完成的画卷一张一张地收进了她背包里。 紧接着,她目光炯炯地转向了德拉科。 德拉科有些疑惑地眯起了双眼。 “到时间了,马尔福先生。”薇奥拉轻声说道,“按照之前的约定,我也应该离开了。” 德拉科听后,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眼神同时望向了薇奥拉身后的画板。 “你刚刚画的那些画,是用来做什么的?”他问。 薇奥拉有些讶异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在心中犹豫了片刻后,才如实回答道:“是我们学院的魁地奇球队队员们的画像。” “魁地奇球队?”德拉科条件反射性地反问了一句,不过并没有期待得到薇奥拉的回答。 ……哦,是的,最近这段时间,魁地奇比赛也一直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若是在从前,他也一定和斯莱特林球队的其他队员们一样,正在一心准备着魁地奇比赛,争取自己的学院获得荣耀吧? 可如今……如今他却不能够再想从前一样,只是单纯地做一个斯莱特林学院里的普通学生、一个魁地奇球队里的找球手了。 ——因为,他现在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任务需要完成。 ——一个足够决定马尔福家族未来的生死的重要任务。 见德拉科一直没有说话,薇奥拉不由得感到有一些不解。她带着纠结的情绪打量了德拉科好一会儿,最后才小声地问道:“马尔福先生,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等一等。”出乎她意料的是,德拉科竟然开口阻止了她。 “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克里瓦特,你——”德拉科看向了薇奥拉,显得欲言又止,“你和波特他们……是什么关系?”话音落下后,他又及时补充了一句:“你最好还是认真思考之后,再回答我这个问题。” 薇奥拉转了转自己的眼珠子,反问:“你指的是哈利吗?” 德拉科轻哼了一声。 “我和哈利·波特只是普通同学而已。”在确认完自己的回答是准确无误的之后,薇奥拉才回答说。 “普通同学?”德拉科轻蔑地勾起了嘴角,脸上的神情显然是并不相信她的回答,“仅仅只是普通同学?可我听说——那个洛夫古德和波特的关系,可并不简单。” 薇奥拉听后,轻叹了一口气,“卢娜和哈利之间的事情,是和我无关的,尽管我是卢娜的好朋友。”说完,她顿了顿,“不过……或许我和哈利也能勉强算得上是普通朋友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告诉德拉科·马尔福这些事情,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将这些话说出口了。 ……普通朋友? 德拉科不禁带着丝丝玩味地又将这个词语在自己的嘴里小声地重复了一遍,看着薇奥拉·克里瓦特如今这幅战战兢兢的模样,他的内心也不由自主地升起了几丝愉悦感。 在这段时间里,那个该死的波特一直在想方设法地找到他正在帮黑魔王做事的证据,也正因这样,他才不得不在来到有求必应屋的途中,让高尔和克拉布去引开波特的注意力。 他深知黑魔王交给自己的任务对马尔福家族而言是至关重要的,所以,他也绝对不允许那个波特坏了他的好事。 既然波特愿意把那个“疯姑娘”洛夫古德当作朋友,以他一贯矫揉造作的性格来看,他很有可能也将眼前的这位薇奥拉·克里瓦特视作他的朋友之一了。 或许……德拉科暗暗地想,或许认识了克里瓦特,对于他而言并不算是一件坏事。 因为,这个克里瓦特说不定对他来说,会在将来具有一定的可利用价值。 “马尔福先生?”就在这时,薇奥拉又一次带着询问的目光开口了,“请问——从今天之后……我还可以过来这里吗?” 这个拉文克劳姑娘的表情看上去很是忐忑,令德拉科不禁好奇,自己到底是做过什么事,才会给她留下这种让她感到惊恐不已的印象。 他突然想到了潘西,想到了前几日前潘西对克里瓦特的所作所为。 一时之间,原本残留在心中的疑惑在他的心中也烟消云散了。 他仍记得,在开学典礼的那一天——薇奥拉·克里瓦特无意间冲撞了他,在当时,德拉科并没有记住她的名字。他甚至连她的长相都没能完全记住,只是记得她是一名显得有些胆小怕事的拉文克劳而已。 德拉科想,潘西之所以会对克里瓦特采取“报复”的行为,或许是由于在那天之后,他无意间向潘西询问了这名拉文克劳的下落,又或者是……他也不清楚原因究竟是什么。 但现在,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他忽的借助着这件事明白了另一件事——那就是他的女友潘西·帕金森,让他感到喘不过气来。 而薇奥拉仍旧站在原地等待着德拉科的答案,等德拉科彻底回过神来的时候,挂钟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八点五十分了。 “半个小时。”终于,德拉科还是幽幽地说,“除此之外,我不会多给你一分钟的,克里瓦特。” 薇奥拉听后,感激地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你,马尔福先生。” 虽然她也并不打从心底里觉得,马尔福有什么好值得她去感谢的。 第14章 Part 14 Chap.14 最近一段时间,霍格沃茨的魁地奇比赛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而薇奥拉也按时地按照戴维斯的吩咐完成了绘画工作。 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是真的能鼓舞拉文克劳球队的士气就是了。 但不管怎么说,薇奥拉的这一“善举”也得到了大部分拉文克劳同学们的认可,他们甚至还说——以后即使克里瓦特在公共休息室里画油画,他们也不会再抱怨半句了。 当然,薇奥拉还没有蠢到相信他们的这种客套话的地步。 “你们认为今年赢的球队会是哪一支呢?” 早餐时间,索菲娅·哈里斯坐在南茜·琼斯的身边笑眯眯地说道:“我知道你一定是支持波特的,南茜。” “我也觉得格兰芬多球队能赢。”在这时,坐在一旁的卢娜突然眨了眨眼睛插话道。 索菲娅听后,有些不认同地撇了撇嘴,同时小声地抱怨道:“我又没有问你,洛夫古德。” 薇奥拉听出了索菲娅这句话话里带刺,不由得主动开口缓解气氛:“其实我觉得我们球队赢的几率也不小。” “……哦,这话怎么说?”南茜反问,“你这语气听上去好像你也很了解魁地奇似的。” 薇奥拉听完了南茜的这句话,不禁涨红了脸颊。她知道南茜为什么会这么说——因为她从前从来都没有关心过魁地奇比赛的赛况。 “因为——”在南茜和索菲娅那“不怀好意”的注视下,薇奥拉只能艰难地猜测道:“我听说格兰芬多的守门员是罗恩·韦斯莱?” 南茜和索菲娅双双在此时“噢”了一声,南茜并没有发表自己对罗恩的看法,而索菲娅则毫不留情面地批判道:“我敢说——那个韦斯莱守门的技术可不怎么样。我曾经观看过格兰芬多球队的守门员选拔赛,那个韦斯莱的漏球技术可真是……令我叹为观止。要我说,格兰芬多没选麦克拉根做守门员,就是一个致命的错误。” 没想到卢娜竟然在这时又一次当着索菲娅的面反驳了她的话。 “不,我觉得罗纳德的守门技术是很优秀的。”她煞有介事地说。 索菲娅冷笑了一声,“韦斯莱估计也就只能被你这种人欣赏了,洛夫古德。” 说完,她便毫不犹豫地放下了手中的刀叉,携着好友南茜离开了拉文克劳的长桌,留下薇奥拉和卢娜怔怔地在远处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 “卢娜——”等索菲娅和南茜走远之后,薇奥拉才有些犹豫不安地开口,“关于索菲娅她们刚才说的话……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说出这种话的立场究竟是什么。 卢娜是她进入拉文克劳之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而南茜和索菲娅则是她所交到的、最受欢迎的那一类朋友。从情感上来看,她的确是站在卢娜这边的,可是如果想要在拉文克劳的女生圈子里风平浪静地度过她的学习生涯,她偏偏又不能得罪像索菲娅和南茜这样的人。 如果她得罪了会怎么样呢? 会成为“疯姑娘二号”吗? 这个念头才刚刚从薇奥拉的脑海里冒出来,她就立刻为自己的胆小懦弱而感到羞愧难当。 她怎么能够这么想——卢娜可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怎么能够认为,卢娜的现状是可悲并且难以忍受的呢?! “薇奥拉,你怎么了?” 不过还没等薇奥拉继续把话说完,卢娜就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她湛蓝色的眸子带着不解与担忧的眼神打量着她,同时柔声说道:“我没事的,薇奥拉。你不用为我担心,这种事情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 卢娜和薇奥拉吃完早饭后,便分别去到不同的教室里去上课了。 在前去教室的途中,卢娜还兴致勃勃地对她说:“即使南茜和索菲娅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因为我还有薇奥拉,还有哈利、金妮、罗纳德……这样的朋友呀。” 看着卢娜开朗的笑容,薇奥拉觉得自己也不好再继续摆着一副苦瓜脸,于是只好也冲着卢娜展开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卢娜的下一节课是魔法史,而薇奥拉的则是草药课,两人来到分岔路口处便挥了挥手道别了。 除了自己的院长弗立维教授之外,草药学教授斯普劳特教授便是薇奥拉最喜欢的教授了。因为她不像斯内普教授那样成天板着一张脸,又或者像麦格教授那样显得过分严厉。恰恰相反的,她的授课风格十分轻松愉悦,她本人也十分和蔼可亲。 薇奥拉草药课上的搭档是一位名叫苏珊·博恩斯的姑娘,其实她应该比薇奥拉大一个年级,但似乎由于某些特殊原因,她不得不在这个学期又重修了一遍草药学。 “你就是薇奥拉·克里瓦特对吗?” “是的。”面对着苏珊的疑问,薇奥拉点了点头。 “原来就是你——”苏珊兴奋地捂起了嘴巴,虽然薇奥拉并不理解她为什么会表现得如此兴奋,“很高兴认识你,我是苏珊·博恩斯,你叫我苏珊就好了!” “好的。”实际上薇奥拉有一些怕生,所以面对着苏珊的热情,她也还是表现得有点呆滞。 不过苏珊似乎并不介意她的木讷,而是自顾自地开始滔滔不绝起来:“我的所有同学都说这门课特别简单,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学不好。看,我这不只好在今年又重修了一遍吗?说起来,薇奥拉,我经常听厄尼提起有关你的事——” 一听到“厄尼”这个名字,薇奥拉手上的动作突然顿住了。 苏珊也立刻察觉到了薇奥拉表情的异样,急忙补救道:“哦,对不起,薇奥拉!我的话让你感到冒犯了吗?我保证我以后不会再随便在你的面前提起有关厄尼的事情了!” 薇奥拉只是小声地说了一句“没事”,接着想办法转移了话题,苏珊好像也没有表现出在意的样子,而是继续顺着她找到的新话题侃侃而谈了起来。 下课之后,薇奥拉礼貌性地和这位名叫苏珊·博恩斯的前辈道了别。临走前,苏珊还客气地说,自己有机会一定会写信联系薇奥拉的。 可苏珊之前的话却一直在薇奥拉的心里回荡着,她感到十分在意——为什么人人都喜欢那她和厄尼·麦克米兰联系在一起呢? 南茜是这样,赫奇帕奇的那些学生们就更是这样了。就好像——她真的是厄尼·麦克米兰的正式女朋友似的。 但实际上,她和麦克米兰在学校里说过的话加起来甚至都不超过五十句!所以她才更加对学校里流传着的、关于她和麦克米兰的“绯闻”感到费解和不快。 薇奥拉就这样满怀心事地在走廊上行走着,然而等她再一起抬起脑袋的时候,偏偏就见到了那一位她最不想在此时此刻看见的人——赫奇帕奇的级长厄尼·麦克米兰。 站在薇奥拉眼前的少年有着一头金棕色的短发和一双明亮的浅褐色眼睛,早年的稚气早已从他的脸蛋上褪去,他也不再像低年级时那样显得有些矮胖了——他如今身形挺拔而修长,面容俊朗而棱角分明。 简单的来说,厄尼·麦克米兰现在算得上是一位帅气的年轻小伙子。 可是他属意的姑娘——薇奥拉·克里瓦特却偏偏喜欢千方百计地躲藏着他。 “嗨……薇奥拉。”在两人尴尬地对视了数秒之后,厄尼才有些犹豫地朝着薇奥拉挥了挥手,微笑着问好道,“我听苏珊说,你们刚刚一起上完草药课?” 薇奥拉知道麦克米兰想和自己套近乎,但她并不希望和他继续纠缠下去,只是简单地回答道:“是的。” “那个——”厄尼似乎还有话想说。 “麦克米兰先生有什么事吗?”而薇奥拉抢先在他开口之前就打断了他。 “是这样的,”厄尼尝试着解释道,“我就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在几日后和我——我的意思是和我还有我的几个朋友们一起去霍格莫德村?”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褐色的双眼里闪烁着期待的亮光,令薇奥拉觉得自己变得更加难堪了。 因为,她是一定会拒绝他的。 “对不起,麦克米兰先生。”薇奥拉冷淡而疏离地说,“我在当天并没有去霍格莫德村的打算。” 厄尼吃惊地眨了眨眼睛,似乎完全没有料到自己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他也不是没有预想过被拒绝的结局,只不过他没有想到,薇奥拉竟然会直接放弃了去霍格莫德的机会。 “可是——”厄尼说道,“这可是一年才难得一次的机会,你真的决定要放弃它而留在学校里吗?” 薇奥拉轻叹了一口气,接着又一次表达了自己坚决的态度。 “是的。”她肯定地说。 * 薇奥拉不知道自己拒绝厄尼·麦克米兰的要求这件事究竟会被同学们传成什么样子,但她只知道——等自己回到校舍里的时候,南茜显然已经从别人的口中知晓了这件事了。 “我听说你拒绝了麦克米兰的邀请?”一走进校舍的大门,南茜就开门见山地问道。 正在收拾绘画工具的薇奥拉抬起头瞥了她一眼,有些随意地回答:“算是吧。”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拒绝麦克米兰?” “原因不是很简单吗?”薇奥拉不解地望着南茜,她实在不懂这个问题有什么可值得讨论的,“我不喜欢他呀。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和我自己不喜欢的人一起去霍格莫德呢?” 南茜听后轻哼了一声,看样子并不怎么认同薇奥拉的话。 “可麦克米兰是赫奇帕奇学院的级长,”南茜指出,“不仅如此,他还出身显赫的纯血世家麦克米兰家族。要论长相,他虽然不是学校里最帅气的男孩,可是如果约会对象是你的话……”她若有所思地扫了薇奥拉一眼,“也绰绰有余了。” 薇奥拉承认自己不喜欢南茜此刻的语气,她忍不住反驳说:“这跟他的条件怎么样没有关系,我只是单纯地不喜欢他,不想和他约会。我并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 “那你喜欢谁?”南茜趁势反问。 薇奥拉愣了愣,反应过来后才有些尖刻地揶揄道:“我没有喜欢的人,就算有……也肯定不是哈利·波特。” 南茜听后瞪了她一眼。 “让我来猜一猜?”她甩动了一下自己漂亮的暗红色长发,娇俏的脸庞上露出了令薇奥拉感到不安的笑容,“难不成是德拉科·马尔福吗?” 薇奥拉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但很快,她就及时地反应了过来,尽管她的神情显得有一些心虚。 “怎么可能?!”她扯着嘴皮笑说,“像我这样的人,喜欢谁也不可能喜欢马尔福呀。” 南茜微微垂下了眼睫,表情突然间开始变得冰冷起来。 就在薇奥拉看上去满脸疑惑的时候,她盯着薇奥拉浅绿色的眼睛,幽幽地说道:“如果你有这种想法,我劝你最好打消了这种念头。马尔福家族世代都是纯血,而现在马尔福也有一个纯血的女朋友——潘西·帕金森。即使他将来不和帕金森结婚,他也绝对会和一个纯血统的姑娘结婚生子的。”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会儿,随后才继续道:“我出身琼斯家族,虽然琼斯家族已经没落了许多年,可琼斯到底也还是一个纯血姓氏。至于你——” 南茜浅蓝色的双眼带着丝丝不屑,快速地扫过了薇奥拉清秀的脸庞。 “……你知道你自己是什么。” 虽然南茜没有把“泥巴种”这个单词直白地说出来,可薇奥拉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她狠狠地甩了一巴掌那样难以忍受。 她真想大声地吼回去:“就算你是纯血,那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也不过是一个刻薄的可怜虫罢了!” 可她最终却也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但是,自那之后,薇奥拉·克里瓦特便在心里暗暗地发誓——她有朝一日一定会和南茜·琼斯撕破脸皮的。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对于“表面认同实则内心鄙夷”的伪君子和“光明正大地歧视”的真小人,这两种人哪一种更让人厌恶还真是一个难下定论的问题。 就我个人而言,我两种都讨厌(废话哈哈哈哈) 其实倒不是说非要抨击这两个小姑娘或者怎么样,举个栗子: eg.薇奥拉自己也觉得变成像卢娜那样的人难以忍受;哈利在原著里刚认识卢娜的时候也不希望和她扯上关系;对于看似不如自己的人,大多数人都还是会在心里抱有排斥、反对甚至是鄙夷心理。 但有的人,只是碍于zz正确没有表达出来罢了。 不过我觉得,是否歧视大概是一个人品问题,但如果张口闭口都是明目张胆的辱骂语言,那就是一个教养问题了(喂跩哥我不是在cue你没教养啊!) 第15章 Part 15 Chap.15 第二天早晨吃早餐的时候,薇奥拉·克里瓦特和南茜·琼斯谁也不愿意率先和对方说话。 卢娜和索菲娅都能够很明显地感受到这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卢娜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南茜和薇奥拉眨了整整十分钟的眼睛,而后者则选择了十分谨慎地什么都没有说。 四个拉文克劳姑娘在吃完早饭后便各自前去自己该去的教室了。薇奥拉的第一节课是和卢娜一起的占卜课,感谢梅林,她至少不用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和南茜上同样的一节课了。 “薇奥拉,”在进入占卜课教室之前,卢娜看着薇奥拉问道,“你和南茜吵架了吗?” 薇奥拉点了点头,语气很是不满:“是的,昨天下午的时候发生的事。” “怪不得……昨天晚上你们谁也不愿意和谁说话呢。” “相信我,”薇奥拉紧接着补充道,“我们接下来好几个星期都会保持这个状态的。”说完,她便拽着卢娜来到教室内的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脸上的表情仍然显得有些气鼓鼓的。 卢娜知道薇奥拉最后一定会主动开口对自己解释一切的,所以她只是选择了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等待着真相的到来。 “南茜她——”薇奥拉拾起桌面上的一张塔罗牌,接着愤怒地将它丢在了面前水晶球的正上方,“她居然为了厄尼·麦克米兰而跟我吵架,这真是太不可理喻了!” “麦克米兰?”卢娜眨眨眼,“为什么?” “不知道,”薇奥拉气急败坏地说,“昨天下午,麦克米兰邀请我一同去霍格莫德,而我拒绝了他。南茜知道这件事之后就跑过来质问我,然后……然后我们就闹翻了。” “就因为这件事吗?”卢娜湛蓝色的双眼中闪过了不确定的神情。 薇奥拉为难地咬了咬下唇,沉思了片刻后才说:“还有另一件事,我认为这件事才是我感到最不能忍受的。” 卢娜听后静静地盯着她。 “她嘲笑了我的血统。”薇奥拉说,“她讽刺我只是一个‘泥巴种’,让我不要整天痴心妄想。我真是感到吃惊,跟她同学五年,我竟然不知道原来她就是这么看我的。” 卢娜这才有些讶异地微微瞪大了双眼。 “南茜她……真的这么说了?”她反问了一遍。 薇奥拉摇摇头,“不,没有直接说出来,但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她先是告诉我,她是一个纯血统——”说到一半,薇奥拉有些刻薄地模仿着南茜当时显得“骄傲不已”的神情,引得卢娜忍俊不禁。 “说什么‘琼斯家族就算没落了也是纯血,而我应该知道自己是什么’之类的话,”薇奥拉说到这里,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可她引以为傲的血统,在我看来,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薇奥拉没有说谎,从前的她真的不会为自己的血统而感到烦恼。 这也不是她进入霍格沃茨以来第一次由于血统而被人瞧不起了。早在她一年级的时候,她就曾被一名很不礼貌的斯莱特林恶狠狠地骂过一句“泥巴种”,虽然在当时她压根就不知道这个词语的含义。 说起来,就连薇奥拉自己也觉得奇怪——她为什么就那么在意南茜的那句讽刺呢?明明在从前,即使有人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泥巴种”,她都依然无动于衷。 难道是因为——她把南茜当作她最好的朋友之一,而她却打从心底里地瞧不起她吗? 又或者说——是有别的原因? 有别的原因,让她变得比从前更加在意他人对自己血统的看法了? 这个想法让薇奥拉的心里感到不安,于是她也只能及时地打住了自己纷乱的思绪。 * 薇奥拉的同学们出发去霍格莫德村的那一天,外面刮起了狂风,在卢娜临走前,薇奥拉还好心地替她围上了一条厚重的围巾,不停地嘱咐她一定要小心路上的积雪。 “我没事的,薇奥拉。”卢娜眨眨眼,俏皮地说道,“路上的积雪不是会让旅程更加有趣吗?” 在从前,薇奥拉都是和南茜一起结伴去霍格莫德的,而今年,她们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对对方说。 在卢娜还有南茜出发之前,薇奥拉坐在床铺上,呆呆地望着南茜那暗红色的背影,心里止不住地开始泛起了几丝苦涩。 她才没有为南茜的话感到难过呢。 绝对没有。 同学们都离开霍格沃茨之后,薇奥拉原以为终于可以开始自由地支配属于她自己的时间了。却没想到,就在她准备出发去有求必应屋的时候,麦格教授十分“及时”地找到了自己。 “克里瓦特小姐,”麦格教授盯着她,十分严肃地说,“我很想问一问你一些关于你的上一篇变形课论文的事情。” “变形课论文?”薇奥拉茫然地看着麦格教授。 梅林,前段时间她一直都在忙着帮罗杰·戴维斯画球队队员的画像,以至于她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写变形课的论文。所以,在论文截稿的前一日,她只好拜托南茜帮她赶制出了一份较为粗糙的半成品,不过考虑到她的成绩一直不怎么样,她原以为麦格教授是不会感到怀疑的。 “是的。”麦格教授点头,“我想你大概需要向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论文笔迹和琼斯小姐的那一份如此的相似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南茜是教授们眼中的优等生,所以问题自然不可能出在她的身上。 薇奥拉自知自己已经没有狡辩的必要,只好乖乖地向麦格教授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且保证这样的事情一定不会出现第二次了。 “克里瓦特小姐,”在被麦格教授领去她的办公室里关禁闭的路上,教授尝试着语重心长地对薇奥拉劝说道,“我希望你能够明白——作为一名学生,你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学习学校里的课程。至于其他的,你当然可以拥有一些其他的爱好,但我希望这是在不影响你的学习成绩的情况下——” “好的,教授。”薇奥拉别无他法,只能乖乖地点头。 麦格教授看得出她并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只好又一次开口提醒道:“你已经五年级了,克里瓦特小姐。现在距离OWLs的考试日期也越来越近了,你的姐姐也是一名很优秀的学生……” 薇奥拉不记得麦格教授在这之后还对自己说了些什么,因为当她走进办公室,看见那个和她一样站在办公室里的颀长身影之后,她的脑袋犹如机器死机了那般,就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德拉科淡金色的头发在窗外阳光的照耀下变得近乎纯白,原本就苍白病态的肌肤也因此显得更加没有血色了。他薄薄的嘴唇在看见薇奥拉的那一刹那,带着几丝嫌恶下意识地微微抿起,就仿佛薇奥拉是一个令他头疼至极的□□烦似的。 “好了,克里瓦特小姐,马尔福先生。”麦格教授站在原地看着薇奥拉和德拉科,清了清嗓子,“作为惩罚,你们两人必须要在今天誊抄十份变形课论文的范文,而与此同时,我也会在这里一直待到你们完成任务为止的。” 薇奥拉没有胆量去看德拉科·马尔福的眼睛,因为她知道——马尔福一定不愿意和自己这样的人在同一个屋子里待上整整一个下午! 不过也没有关系,薇奥拉暗自在心里宽慰道——至少麦格教授会一直留在这里。 这也意味着,德拉科·马尔福是绝对没有办法当着麦格教授的面捉弄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VV会在意自己血统的原因,是因为她现在已经开始对跩哥动心了。 至于南茜,其实没什么坏心思,只不过是看到一个不如自己优秀的朋友,却有很优秀得到学长追求(居然还TM拒绝了)而感到有些嫉妒而已。 那为什么要嘲笑她的血统呢?也很简单,因为VV没什么可以嘲的了,她虽然成绩差,但她不在意。目前来说,最能够中伤她的也就只有血统这件事了。 第16章 Part 16 Chap.16 和德拉科·马尔福一起坐在麦格教授的办公室里誊抄论文——这件事情薇奥拉在从前连想都不敢想! 因为它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都实在是太诡异了,更诡异的是,麦格教授还不得不一本正经地站在他们两人面前,一直监督着他们——直到他们完成十份论文的誊抄任务。 薇奥拉看得出德拉科对此感到十分的不情愿,可是下达命令的人既然是严厉的麦格教授,这位斯莱特林小少爷也不得不将自己的不满咽回了肚子里,勉为其难地和薇奥拉坐在了同一张桌子旁。 “克里瓦特,把你手边的墨水拿过来。” 薇奥拉听见坐在自己身边的德拉科近乎是用和麦格教授同样的语气对自己命令道。 麦格教授见状,伸出手来轻咳了几声,若有所指地对德拉科说道:“是‘克里瓦特小姐’,马尔福先生。并且,我希望你在向克里瓦特小姐请求帮助的时候,能够礼貌地加上一个‘Please’。” 薇奥拉看见德拉科的嘴角轻轻地抽搐了一下。 过了半晌,他才压低了声音,慢慢吞吞地说道:“请你——把那瓶墨水递给我,克里瓦特小姐。” 薇奥拉注意到他刻意加重了“小姐”这个单词的咬字。 既然德拉科·马尔福都这么屈尊纡贵地请求她帮助了,薇奥拉也只好强忍住内心的笑意,乖乖地将自己手边的那瓶蓝色的墨水递给了德拉科。 毫无疑问,这个下午对于他们两人而言,都过得极其煎熬。 薇奥拉认为,马尔福的煎熬是很好理解的。他一向瞧不起像薇奥拉这样的麻种巫师,可此时此刻却又不得不和她待在一起,同样接受着来自格兰芬多院长——麦格教授的惩罚。 至于她自己的煎熬? 想到这儿,薇奥拉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旁的马尔福。平心而论,如果撇开马尔福糟糕的脾气和他偏激的血统观念不说,马尔福真的是一名十分英俊帅气的学长。 但他的帅气又和曾经的塞德里克·迪戈里或者如今的哈利·波特截然不同。他的帅气,总是给人以一种不够明朗的感觉,虽然帅气,同时却也显得有些病态。 看看他的皮肤有多么的苍白啊! 而他的金发,一眼望过去也与纯正的白金色没有多大的差别了! 不知不觉中,薇奥拉已经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只顾着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双眼上了。 却没想到在这时,德拉科突然诡异地弯了弯嘴角,银灰色的双眼带着几丝玩味的兴致看向了她。 “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还有好几份论文没有抄完,克里瓦特?”他拖长着语调讥讽道。 薇奥拉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其实早就被他尽收眼底,这才红着脸将自己的脑袋转向了眼前的羊皮纸,同时死死地低着头,完全没有勇气去看麦格教授此时的目光。 她意识到了一件事——马尔福刚刚在戏弄她! 梅林,而且还是当着麦格教授的面! 等薇奥拉抄完十份论文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右手已经快要彻底残废了。她右手的五指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甚至连轻飘飘的羽毛笔都已经拿不稳了。 在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劳动成果”之后,薇奥拉才战战兢兢地将手里的那一叠羊皮纸交给了麦格教授。 麦格教授看上去似乎还有话想要对她说。 “克里瓦特小姐——”麦格教授表现得欲言又止,“我知道你不是我学院里的学生,这些话或许不应该由我来对你说,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好好地思考一下我今天对你说过的所有话——特别是有关OWLs考试的那一部分!” 薇奥拉最后是和德拉科·马尔福一同走出了麦格教授的办公室的。 薇奥拉想——若是在往常,马尔福绝对不会乐意和自己走在一起。 可是今天? 今天的情况情况实在是太特殊了,特殊到连马尔福都愿意主动开口对她说话了。 “克里瓦特,”他站在她的身侧,忽的叫出了她的名字,“说起来,你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薇奥拉先是不解地眨了眨眼,等反应过来后,她才说:“你问的是我为什么不去霍格莫德,还是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办公室里?” “这两个问题难道有什么区别吗?”他冷哼一声。 “有的。”薇奥拉认真地看着他,回答说,“我之所以被麦格教授叫过来,是因为我没有写完我的那一份变形课论文。不,准确地说,我虽然交出了一份论文,可那并不是我自己写的。但我不去霍格莫德却是我自己的选择。” 其实在说完这番后,薇奥拉还想再问马尔福一个问题——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但很快,薇奥拉就明白了——自己如果真的这么做了,则无异于自讨苦吃。所以到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出口。 两人走到分岔路口处便各自转向了不同的方向。出于礼貌,薇奥拉原本还想和马尔福道个别,不过马尔福本人似乎并没有想要和她说“再见”的意思,薇奥拉也只好忍住了自己的这股荒唐的冲动。 如果卢娜知道了今天下午发生的这些事,又会怎么想呢?恐怕,就连卢娜·洛夫古德都会大吃一惊的。 * 就这样,薇奥拉怀揣着轻松愉悦的心情走入了拉文克劳的女生寝室,她相信卢娜会从霍格莫德村给自己带来礼物的。 不过,等她真正走入寝室后,她才猛然发觉——整个寝室似乎都处在一股古怪的压抑氛围之中。 除了自己的舍友卢娜和南茜之外,索菲娅也出现在了寝室里。薇奥拉先是礼仪性地冲索菲娅点了点头,索菲娅则是勉强地朝她笑了笑,虽然那个笑容在薇奥拉看来可真是苦涩至极。 “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管薇奥拉再怎么迟钝,她也该意识到——在霍格莫德村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不然眼前的这三位少女可不会在这种时候愁眉苦脸的。 “格兰芬多学院有人受伤了。”索菲娅简短地回答说。 南茜听后,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索菲娅一眼,但是并没有开口说话。 “是谁?”薇奥拉急忙问道。 “贝尔,凯蒂·贝尔——那个追球手。”索菲娅接着回答说,“有人说她中了夺魂咒,所以今天才会在霍格莫德村里表现得那么怪异。” “怪异?”薇奥拉继续问道,“凯蒂·贝尔现在还好吗?她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受伤的?” 卢娜在这时插话道:“现在凯蒂已经没事了,我听赫敏和利妮说,凯蒂当时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串项链,然后就一直嚷嚷着要把那串项链带回霍格沃茨。不过在她们返回霍格沃茨之前,凯蒂就出事了……有人看见她腾空而起,悬在了半空中,然后坠落到了地面上,失去了知觉。” 卢娜的这一番描述让薇奥拉感到十分的不安。 虽然没有亲眼看见那个场景,但仅仅是通过卢娜的叙述,薇奥拉就已经能够感受到这件事情的诡异之处了。 而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南茜却突然插话了。 “我想你应该把哈利对你说的那些话告诉薇奥拉,洛夫古德。”她幽幽地说道。 卢娜困惑地看着南茜眨眨眼,问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为什么?”南茜挑了挑眉,“——为了薇奥拉的人身安全着想,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卢娜好似对这个安排并不是感到十分的认同,可是南茜的话语最终还是勾起了薇奥拉的好奇心。她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卢娜,随后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可以把南茜刚才说的‘那件事’告诉我吗……卢娜?”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 薇奥拉点点头。 “哈利觉得凯蒂是因为马尔福受伤的。” “……什、什么?” 薇奥拉承认,卢娜的这个回答的确是足够出乎她的意料。 “是的。”卢娜微微颔首说,“虽然赫敏和罗恩都认为他是在说胡话。麦格教授也说——‘马尔福先生一个下午都在我的办公室里关禁闭呢’,所以,没有人愿意相信哈利的话。” 卢娜说完后,又及时补充道:“不过我相信。”她笑着说,“哈利既然会这么认为,就一定有他这么认为的道理。” 薇奥拉觉得自己听完了卢娜的话,内心就像是生生地吞下了一个苦瓜那般难受。 从理智上来说,她也不相信哈利的那个推测。原因很简单——德拉科·马尔福一个下午都和自己待在一起,他完全没有机会对凯蒂·贝尔下手。 但从感情上来说…… 她既想相信哈利的话,却又不想相信哈利的话。 不过至少有一件事情是可以确定的了,那就是——薇奥拉今晚绝对不会冒着风险只身前去有求必应屋了。 第17章 Part 17 Chap.17 自从凯蒂·贝尔在霍格莫德村发生了那样不幸的事情之后,薇奥拉就再也没有在学校里见过德拉科·马尔福了。 其实这么说也不算太准确,毕竟他们本来就不在一个学院、一个年级里,平常除了共同在大礼堂就餐之外,本就没有过多的机会可以见到对方。而哈利似乎十分确信贝尔受伤的事情和德拉科脱不了干系,尽管赫敏和罗恩都认为他只是神经过敏了而已。 “马尔福真的会做那样的事情吗?” “我不知道。” 每当南茜在自己身边若有所指地问出这样的问题的时候,薇奥拉都只能低着头模棱两可地回答。实际上,如果非要问她对这件事情的看法的话——她还是不怎么认同哈利·波特的观点的。因为马尔福当天下午的确和她待在了一起,而他在当时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和自己一样,极不情愿地在麦格教授的眼皮子底下誊抄论文。 但是…… 但是她之所以不愿意认同哈利的观点,难道真的是因为她认为马尔福拥有一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吗? 薇奥拉发现自己回答不上这个问题。 她不想承认,可也不得不承认——她的感情的确已经左右了她对这件事的看法了。虽然霍格莫德事件在那一个星期给霍格沃茨的学生们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但是人们总归还是健忘的。一个星期之后,大部分学生很快便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而薇奥拉也和学校里的大部分人一样,尽管会对这件事感到在意,但终究只会将它视作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不会让它影响自己正常的日常生活。 除了—— 除了她总是会忍不住将自己的视线瞥向斯莱特林的长桌之外。 而今天,薇奥拉也和往常一样,在大礼堂吃完早餐后,急匆匆地抱着课本朝着魔药课教室奔去。斯拉格霍恩教授并不像斯内普教授那样刻板严厉,所以薇奥拉还算得上是挺喜欢他的。也正因这样,她才不想在魔药课上迟到。 只不过她在当时并没有料想到,她竟然会在前去教室的路上撞见一名一直带着奇怪眼神盯着她看的斯莱特林。 薇奥拉在看见那名斯莱特林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他眼神的异样了,一开始,她还认为——是不是自己今天起床的时候忘了梳头,那名斯莱特林少年才会带着如此怪异的眼神不停地打量着她。她的内心不禁感到有些不安,可是作为麻种巫师的她,也并没有那个勇气主动地向那名斯莱特林搭话。 直到对方选择了率先来到她的面前。 “……克里瓦特?”他压低着声音问道。 薇奥拉微微一愣,疑惑不解地抬头打量着他的脸庞。平心而论,这名斯莱特林称得上英俊帅气,并且比马尔福更具有吸引女生注意力的气质。他有着高耸的颊骨,小麦色的皮肤,以及一双狭长且略微倾斜的棕色眼睛。 在思忖了片刻后,薇奥拉好似瞬间在脑海里回忆起来了他的名字——布雷斯·扎比尼。 可等知晓了对方的身份之后,薇奥拉反而感到更加不解了——她很早就听闻斯莱特林学院的扎比尼性格过于自负,是一个习惯以自我为中心的尖刻人物。这样的一个人,在斯莱特林学院里都没有几个朋友,又怎么会主动地和自己这样出身的巫师搭话呢? “看来真的是你。”见薇奥拉的脸上浮起了奇异的神情之后,扎比尼若有所思地勾起了嘴角。 “请问……”薇奥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友好一些,“你有什么事情吗,扎比尼先生?” “……哦,我的确没有什么话想要对你说的。”扎比尼傲慢地说,那语气听起来就仿佛和薇奥拉说话会让他掉价似的,“只不过——”他说到一半,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接着从长袍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将它塞进了薇奥拉的手里。 “只不过,我的某一位朋友可能就不这么认为了。” 说完,他便没有再多看薇奥拉一眼,而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转身离开,独留一头雾水地薇奥拉怔怔地站在原地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 他的……一位朋友? 是谁? 难道是马尔福吗? 薇奥拉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展开了那张纸条,只见在上面只是用华丽的花体字写上了一句话—— 今天晚上到有求必应屋来。 D.M. 薇奥拉几乎是在看见这个署名的那一刻就已经意识到这张纸条来自于谁了。还能有谁呢?她所认识的、名字以字母D和M开头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德拉科·马尔福。 想到这里,薇奥拉心情有些复杂地将那张纸条狠狠地揉成了一团,直至它已经残破的不能够更加残破之后才肯罢休。最后,她只是将它随意地丢进了长袍宽大的口袋里。等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之后,她便继续朝着魔药课教室所在的方向前进了。 马尔福为什么想要见她? 见到她之后,他又想要做些什么呢? 不……她又怎么能够确信——写出这张纸条的人就真的是德拉科·马尔福本人呢? 就在这时,卢娜的那双带着迷离而又悲哀的情绪的眼睛在薇奥拉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其实卢娜和哈利的怀疑并非没有道理,即便马尔福真的想要见她,谁又能保证马尔福不会伤害她呢?满脑子都塞满了各种有关德拉科·马尔福的疑问,薇奥拉在在这节魔药课里,压根就没有把斯拉格霍恩教授的任何一句话听进去。 当天晚上,吃完晚餐之后,薇奥拉的同学们大多都选择了留在公共休息室或者图书馆里自习,只有薇奥拉一个人脸上的神情显得十分犹豫。理智告诉她,她不应该去见马尔福,特别是凯蒂·贝尔在不久前才发生了糟糕至极的事情的情况下。即便她向南茜或者卢娜征求意见,薇奥拉可以保证——她的两位朋友也一定会选择反对的。 可是……薇奥拉艰难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如果她不在今晚前去见马尔福的话,那么她可能永远都无法得知马尔福究竟想要对自己做些什么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薇奥拉忍不住诘问自己——马尔福的想法对自己而言,又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就这样,这个漫长的夜晚,薇奥拉完全是在煎熬与踌躇中度过的。 她最终还是没有离开拉文克劳学院的公共休息室。 第18章 Part 18 Chap.18 薇奥拉原以为自从那个晚上之后,马尔福就会对她迅速失去兴趣,而她也可以又一次让自己的生活回归正常的运作。 但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因为在隔天下午,当她心不在焉地行走在从大礼堂返回到拉文克劳校舍的走道上的时候,她就十分“凑巧”地和满脸恼怒的德拉科·马尔福本人撞了个正着。 “克里瓦特——”马尔福双手抱在胸前,傲慢地仰着下巴,一双银灰色的眼睛冷冷地打量着她,同时用下命令的口气对她说道,“现在,跟我过来。” 薇奥拉当场就傻在了原地,一时之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怎么?”他有些不满地反问了一句,“你是和那个韦斯莱一样,由于和疯子待久了的缘故,所以变成了弱智吗?” 说完,他也没有搭理薇奥拉究竟有没有答应自己的请求,板着张脸就伸出手狠狠地将她拽进了一个幽暗的角落,接着毫不留情地将她甩在了冰冷而又坚硬的大理石墙面上。 “好疼……”薇奥拉觉得自己疼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忍不住可怜巴巴地说。 “现在知道疼了?”马尔福幸灾乐祸地扬起了眉毛,“我想我真是低估你了,克里瓦特。我的确完全没有料到,你竟然有胆子拒绝一个马尔福的请求——” 在德拉科对她进行着质问的同时,薇奥拉只懂得怯怯地垂着脑袋,等德拉科的怒气都被他发泄得差不多之后,她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德拉科显然不愿意相信她的鬼话,“你难道要告诉我——是布雷斯没有把我的意思传递给你吗?而你觉得,在你和布雷斯之间,我又会选择相信谁?” “不——不是这样的,先生。”薇奥拉颤抖着嗓音,战战兢兢地回答说,“扎比尼先生的确把纸条交给我了。” 德拉科饶有兴致地弯了弯嘴角,“然后?” “然后……我犹豫了。” “噢,这可真是令我吃惊!” “但我犹豫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我不想去见你,先生。”薇奥拉抬起了头,浅绿色的双眼看上去极为真诚,就连德拉科都忍不住开始怀疑,她此时此刻是不是真的没有在替自己的行为狡辩了。 “是因为……最近发生了一些危险的事。”薇奥拉小声地补充道,“我想你也听说了吧,先生?凯蒂·贝尔,格兰芬多的一名追球手,之前在霍格莫德村遭到了袭击。” 德拉科听后瞬间沉默了。 只不过薇奥拉并没有意识到德拉科神色的异样,只是继续阐述道:“所以,我才会担心——万一那一张纸条并不是先生你本人写的怎么办?万一也有人想要像对待贝尔那样对待我怎么办?毕竟……我的出身实际上还比不上贝尔呢。” 薇奥拉话音落下后,德拉科并没有立刻回话。 过了良久。 “那么现在——”他若有所思地盯着薇奥拉白皙的脸颊,还有那上面布满的嘻嘻秘密的汗珠,“你现在已经知道,这的确是我本人的要求了。” “……” “所以现在,立刻和我一起去有求必应屋。” 还没有等薇奥拉发表自己对他这个决定的意见,他就毫不犹豫地像个指挥官那样,对薇奥拉下达了他的命令。 * 薇奥拉不明白,德拉科·马尔福为什么会希望自己和他一同前去有求必应屋? 但等她真的来到有求必应屋里之后,她很快就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坐吧,克里瓦特。” 德拉科先是自顾自地在屋内的一张墨绿色的软皮沙发上优雅地坐了下来,接着表现得像个骄傲的家主似的,伸手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一张放置在画板面前的椅子。 “……”薇奥拉一时无言以对,只好乖乖地听从了他的话,坐在了他的面前。 她静静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却没想到周围的环境居然令她感到再熟悉不过了——因为这里就是她自己所构想出来的画室,也是她平常作画的地方。 马尔福究竟为什么要带她来这个地方? “你这段时间为什么没有再来过这里了,克里瓦特?” 在问出这个问题后,德拉科悠闲地打了一个响指,下一秒,一杯盛有热腾腾的红茶的精致瓷器就瞬间出现在了德拉科的面前。 薇奥拉微微睁大着双眼,似乎对德拉科方才施展的这个把戏魔法感到十分的好奇。 等德拉科慢悠悠地享用完他的红茶后,薇奥拉才压低了声音询问道:“你究竟想让我做什么呢,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银灰色的眼睛快速地扫了她一眼。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我帮戴维斯画的画像其实已经完成了。” “那其他的画呢?”德拉科若有所思地挑眉,“你难道要告诉我——你从今往后已经不打算继续画下去了?” 薇奥拉听后只好微弱地“噢”了一声,随后脸不红心不跳地扯了个谎:“我最近……课业太重,所以没有心思顾及这件事。” 事实上,事情的真相压根不是这样。她——薇奥拉·克里瓦特,是整个拉文克劳学院里最不会担忧课业问题的人。 她之所以没有再来到有求必应屋,只是很简单地由于哈利和卢娜对于马尔福的揣测令她感到不安。 说到底,她和马尔福也并没有多么的熟悉彼此。而她,实际上也从未真正地了解过德拉科·马尔福。 只不过这些话,薇奥拉除了默默地在心里嘀咕几句之外,是绝对不会毫无保留地告知马尔福本人的。毕竟,她虽然成绩不好,但她真的不像马尔福所说的那样——是个弱智! 她只是单纯地在学习上没有什么天赋而已! 出乎她意料的,德拉科看上去竟然相信了她的话,他并没有再继续追问薇奥拉缺席的原因,而是从容不迫地从沙发上站起了身子,接着径直地走到了房间正中央的长桌旁。 只见在那一张长桌上,摆放着三张用精致的木制框架镶嵌好的油画。 “布雷斯的生日快要到了。”德拉科突然说。 ……哦,原来如此。 原来扎比尼的生日快要到了。 可是——等等,这件事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正当薇奥拉一头雾水地盯着马尔福颀长的背影发呆的时候,马尔福突然在这时坏笑着回过头来,“你是要我请你过来吗,克里瓦特小姐?” 薇奥拉撇了撇嘴,她可不愿相信这个德拉科·马尔福是真心实意地对她使用敬语。 于是,在马尔福的耐性被她消磨殆尽之前,她也只好低下脑袋,一声不吭地来到了德拉科·马尔福的身边。 薇奥拉很快就认出了桌面上的那三幅画。它们分别是——莫奈的《日出·印象》、塞尚的《圣维克多山》和梵高的《乌鸦》。 相比起第一幅画作,后面的两幅画作所表现出来的感□□彩显然要更加强烈一些。因为克劳德·莫奈是作为印象派的主要代表人物,其作品所呈现出来的风格与后印象派的塞尚和梵高自然是有着让人难以忽视的差别的。莫奈擅长光影的表现变化,而塞尚和梵高则更喜爱利用鲜明、夸张的色彩来表达情绪。若说莫奈的作品是娴静、典雅的,那么梵高的作品则无疑是热烈、大胆的。 大多数的女孩子都更喜欢莫奈,不……甚至对于男孩子来说,不少人也会更加偏爱莫奈的作品。 “这三幅画,应该是仿品吧?” 薇奥拉才刚刚问出这个问题,就立马感到后悔了。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即便马尔福家族再怎么富有,他恐怕也没有那种能力得到这几幅价值连城的传世珍宝。 德拉科听后轻哼一声,语气显得有一些不屑,“不过是麻瓜的把戏而已,正品和仿品又有什么区别?你们这些麻瓜,就算能够勉强画出一些算得上优美的画作,但也始终是一副干巴巴的静态图像罢了。要不是因为布雷斯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我才不愿意费心思去了解麻瓜的东西呢!” 德拉科或许没有料到,自己的这番话竟然会激怒那个一向唯唯诺诺的薇奥拉·克里瓦特。 “你——你怎么能够这么说?”薇奥拉的神情显得受到了冒犯,“既然你看不起我们麻瓜的作品,那我们也就不劳烦你多费心思了,马尔福先生!因为你根本就不配了解它们!” 在当时,连薇奥拉自己都没有想到,她竟然有勇气对马尔福说出这种话! 德拉科显然是对薇奥拉的这种反应感到意外,在薇奥拉气鼓鼓地转身朝着门外走去的时候,他只是怔愣着盯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可德拉科终究还是反应过来了。 “你,”在薇奥拉离开有求必应屋之前,他愤怒地扬起眉毛,“你怎么敢?!你不过是个——” “对,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个泥巴种!”薇奥拉回过头来,肆无忌惮地朝着他做了一个鬼脸,“所以我这个‘泥巴种’说出来的胡话,也请马尔福先生务必不要放在心上!” 第19章 Part 19 Chap.19 薇奥拉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形容德拉科·马尔福听完她说完那番话之后的表情。 他的神情一开始看上去有一些震惊,很快就转变为了纯粹的愤怒,微眦的双目布满了猩红的血丝,同时也正在直勾勾地盯着她。可奇怪的是,没过多久,马尔福脸上的怒气就迅速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显得饶有趣味的神色。 大概也就只有梅林才知道,马尔福此时此刻到底为什么没有对她施展一个恶咒。 “……你给我过来,克里瓦特。”没想到就在薇奥拉心神不宁之际,德拉科突然开口了,语气中听不出他的恼怒,“现在、立刻、马上。” 可薇奥拉只是眨眨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德拉科见她并不打算走上前去,不由得再一次微微蹙起了眉头,语气变得更加冰冷了一些:“你最好不要让我要求第二次,克里瓦特。” “我为什么要过去?”薇奥拉颤抖着嗓音反问,胸腔内的心脏怦怦直跳,“更何况——我现在已经打算离开了。” “可你还没有完成我要你完成的事。” “什么?” “我还没有得到我满意的答案。”德拉科说,“趁我还没有发怒之前,你最好按照我说的去做——前提是你如果不想被我的石化咒击昏的话。” 薇奥拉突然意识到——自己今天跟着马尔福来到有求必应屋根本就是个错误。 可她如今也已经没有机会去为这个错误感到后悔了。 于是,在德拉科·马尔福的注视下,薇奥拉有些不情愿地挪动着步子,再一次回到了德拉科的身侧。 德拉科见状,则心满意足地盯着她微微颔首,“这才对嘛。” 那语气听起来就仿佛她是他的一只宠物小狗似的。 德拉科看着薇奥拉挑了挑眉,等薇奥拉走近了他的身边后,他才突然伸出手拉住了她纤细的手臂,将她拽回了长桌面前。 薇奥拉显然被他的这个突然起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浅绿色的双眼中尽是惊恐的情绪。 “怎么,克里瓦特?”德拉科见状,忍不住讥讽道,“你难道还怕我吃了你吗?” 薇奥拉听后,下意识地瞥向了那只被德拉科握住的手臂,在心里踌躇了片刻后,她才小声地问道:“不……不,只是,你难道就不觉得——” “觉得什么?” “……你难道就不怕触碰了像我这样的人会玷污了你‘高贵’的纯血统吗?”她说完,又立刻补充道,“当然,我自己一点都不这么觉得。” 德拉科微微一愣,这才猛地反应过来。 是的,他的确不应该对薇奥拉·克里瓦特做出这样过分亲昵的举动,特别是——她只是一个出身麻瓜家庭的泥巴种! 意识到了这一点的德拉科很快就毫不犹豫地甩开了薇奥拉的手,接着,全然不顾薇奥拉那有些受到冒犯的眼神,从口袋里掏出了魔杖并对着自己的手心念到:“清理一新!” 薇奥拉禁不住因为德拉科的这个过分做作的举动而冲他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 * 对于布雷斯·扎比尼的生日礼物,薇奥拉给出的建议是——放弃梵高的《乌鸦》和莫奈的《日出·印象》,选择塞尚的《圣维克多山》。 布雷斯·扎比尼和德拉科·马尔福一样出身纯血家族,麻瓜世界的油画作品他也未必懂得欣赏,特别是对于梵高这样风格独特鲜明的画家而言,要找到真正喜欢他的画作的人其实也并非一件易事。 更何况——乌鸦是一个不吉利的象征,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人也并不合适。 至于莫奈的《日出·印象》,风格虽然柔和唯美,但薇奥拉认为它更加适合用来讨取女孩儿们的欢心,对于像布雷斯·扎比尼这样的斯莱特林男孩,在这三者之中,还是色块、色调略显混乱、阴暗,但又极具视觉冲击力的《圣维克多山》最为合适了。 薇奥拉可没指望马尔福会由于自己给出的建议而感谢自己,所以,当她将自己的想法尽数说出来之后,她便已经打算转身离开了。 可没想到德拉科·马尔福又一次叫住了她。 他说:“你等等,我有东西要给你。” 说完,他又一次卖弄似的打了一个响指,下一秒,在薇奥拉的面前瞬间出现了一个比她的身高要高上一些的木制衣柜,在衣柜的正中央有一个镶嵌在精致雕花之中的椭圆形镜子。 薇奥拉一头雾水地看了看衣柜,接着又一头雾水地看向了马尔福。 “这是什么?”她问。 德拉科没有即刻回答,而是指了指衣柜,对她说道:“你走进去就知道了。” 薇奥拉感到有些惶恐不安,直觉告诉她,马尔福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让自己做这些莫名其妙的举动,所以这个衣柜一定有一些古怪。 德拉科似乎也察觉到了薇奥拉的怀疑,在快速地瞥了她一眼后,才淡淡地道:“放心吧,如果我要伤害你的话,我还会一直等到现在吗?” 唔……这话确实也有那么一点儿道理。 走进了衣柜后,薇奥拉才发现这个衣柜已经被施展了延伸咒,虽然在外部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衣柜,但实际上,这里面已经被扩展成了一个宽敞的试衣间了。 而在试衣间的最中央,悬挂着一条海蓝色的纱制连衣裙。 薇奥拉有些吃惊地微微瞪大了双眼,那条纱制连衣裙的底色是如同黑夜一般深邃的深蓝色,而越到上方的颜色越浅,延伸至领口的颜色已经渐变为了天蓝色。 至于这条礼裙裙摆上的花纹,薇奥拉自然是最熟悉不过了,汹涌而又躁动的卷云与星云,动荡的蓝绿色如同激流一般旋转翻滚着——它无疑就是文森特·梵高的《星月夜》。 薇奥拉承认自己很不争气地看呆了。 因为这条裙子实在是太美了! 她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鼓起勇气下定了决心,对着裙子小声地念出了一个咒语,紧接着,原本悬挂在半空中的纱制礼服瞬间就变换在了她的身上。 薇奥拉雀跃着站在镜子面前转了一圈,只见镜子中的那位美丽的棕发碧眼少女也同样带着欣喜地眼神打量着她。 可薇奥拉的喜悦还没在心里维持多久,她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条裙子是属于德拉科·马尔福的。 而她不可能真的收到一份来自于德拉科·马尔福的礼物,薇奥拉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 当薇奥拉怀揣着紧张忐忑的心情从衣柜里走出来的时候,她看见德拉科银灰色的双眼在落在她身上的那一刹那,闪现出了奇异的亮光。 薇奥拉不禁微微涨红了脸颊,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低下了头,双眼只敢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我从来就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克里瓦特。即便是麻瓜也是一样。”就在这时,德拉科拖长着语调开口了,“所以……这条裙子就送给你了。” 薇奥拉讶异地抬起了头,反应过来后才说:“我不是麻瓜,我也是一名巫师。” 德拉科不以为然地轻哼了一声,嘴里低声念叨:“这条裙子本来是我买给潘西的礼物,只可惜——经过了一个暑假之后,她的腰围显然已经塞不下这条裙子里了。” 薇奥拉听后,内心立刻泛起了一阵苦涩的情绪。是的,潘西·帕金森才是他的女友,就像南茜说的那样——他们以后说不定会结婚,因为马尔福家族只会需要纯血的继承人。 那么现在,她又在这里做些什么呢? “既然这样,”薇奥拉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不让自己心中的苦涩表现在脸上,“这条裙子我还是还给你比较好,我不喜欢拿别人的东西。” 没错,即便她真的很喜欢这条裙子,即便这条裙子真的很美,但她也不想收下原本应该属于潘西·帕金森的东西。 薇奥拉认为,自己是时候该清醒过来了。 德拉科听后微微眯起了双眼,带着审视与研读的目光紧盯着薇奥拉看了好一会儿,过了良久才慢慢地道:“随便你吧,克里瓦特。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旦你拒绝了这次机会,你就永远不会得到第二次了。” “我不在乎。”薇奥拉咬咬牙,违心地说道。 德拉科淡淡地“哦”了一声,接着很快就转移了话题:“你回去之后,记得告诉洛夫古德——你今天下午是和布雷斯·扎比尼待在一块,你明白吗?” “扎比尼?”薇奥拉不解地眨动了一下眼睛,“可我和扎比尼先生并没有任何关系呀。” “这不重要。”德拉科哼道,“重要的是——你不可以让别人知道我们两人曾在这里见面,这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薇奥拉应该是我写过的,最笨的女主了。 但这篇文本身就是围绕着一个谎言展开的,要是女主不笨的话故事就进行不下去了~ 其实这里德拉科傲娇了一小会,这条裙子本来就是为了女主准备的,潘西并不喜欢梵高,喜欢梵高的是薇奥拉,但他又不肯真正的承认自己在讨好薇奥拉~ 至于他讨好薇奥拉的理由,大部分原因还不是由于爱情:) 第20章 Part 20 Chap.20 哈利·波特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件荒唐事。 虽然罗恩和赫敏已经无数次地劝说过他——他对德拉科·马尔福的忧虑只是杞人忧天,神秘人即使再怎么渴望招纳他的信徒,可不可能就这么草率地让一名十六岁少年加入食死徒组织。 赫敏还说,马尔福虽然平常行为举止有些恶劣,但以他欺软怕硬的性格,是绝对没有那个胆量让自己成为货真价实的食死徒的。 哈利知道赫敏的话有一些道理——他的这位朋友一向聪慧而又理性。可是他的内心却还是对德拉科·马尔福感到担忧。 所以,当他不知道第几次以要出去散步的名义偷偷走出公共休息室并跟踪马尔福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会忍不住觉得自己这是脑子出了一点儿问题。 可他始终还是不放心,不是吗? 如果他不这么做,他今天晚上也一定会睡不着觉的。 不知不觉中,哈利已经第五次路过魔药课教室的门口了。 斯莱特林的寝室安置在地窖里,魔药课教室也同样坐落在地下,如果马尔福真的要从斯莱特林的寝室里走出来的话,他是一定会经过魔药课教室了。 但哈利今晚却始终没能见到马尔福的影子。 哈利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内心猜测——也许马尔福已经赶在他来到之前离开了公共休息室?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不论他在这里等待多久,他都不可能见到马尔福从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大门里走出来了。 想到这里,哈利不禁轻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今天晚上又是白费力气了。 在回去的路上,哈利一直在思索着一个问题——自己真的有必要这样鬼鬼祟祟地跟踪马尔福吗?虽然哈利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十足的正人君子,但相比起德拉科·马尔福而言,他也一直以为自己是处在正义的一方的。 可是现在,哈利怎么觉得自己反倒更加像是那个心怀不轨的奸邪小人呢? 就在哈利站在格兰芬多的塔楼面前徘徊、犹豫的时候,一个和他同样身穿黑色长袍的瘦长深夜突然从黑暗中渐渐地走了出来,意识到了什么的哈利立刻警惕地举起了魔杖。 然而等到走廊上的灯光照在来者的脸庞上后,哈利才看清楚了那个人的样貌——那是一名棕发碧眼的漂亮女孩,实际上身材并不瘦长,反而显得有一些瘦小,只不过刚才由于灯光的映衬才将她的影子拉长了许多。 哈利莫名觉得她长得有一些眼熟,不由得困惑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哈利?”最先开口打破沉默的人是薇奥拉,她的神情看上去有一些震惊,同时也显得有一些惊魂未定,“是你?吓了我一跳。” 哈利长舒了一口气,随后苦笑道:“你刚刚也吓了我一跳,薇奥拉。” 薇奥拉尴尬地弯了弯嘴角,并没有立刻接话。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呢?”哈利像是想起了什么,紧接着问道,“拉文克劳的塔楼……不是在另一个方向吗?” 不知道为什么,哈利觉得——薇奥拉在听完自己的这个问题后,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变得慌张了起来,察觉到了这个异样的哈利不禁微微眯起了双眼,开始仔细地打量着薇奥拉的浅绿色眼睛。 “……我、我就是晚饭吃太多了,出来散步一下。”沉默了片刻后,薇奥拉才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你呢,哈利?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从公共休息室里出来呢?” 哈利听后微微一怔,也和几分钟之前的薇奥拉一样开始变得不安起来。 “嗯——我也是晚饭吃太多了,所以出来走走。”哈利硬着头皮扯了一个谎,虽然他觉得薇奥拉肯定不会相信自己的鬼话,“今晚的烤鸡的确挺美味的,你说是不是?” 薇奥拉有些夸张地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接着点了点头,回答道:“的确。” 两人在之后随意地寒暄了几句,便各自返回各自学院的公共休息室了。在和薇奥拉道别之后,哈利内心的那种不安的情绪开始变得愈发强烈了。看来这个学校里不止他一个人有着他人无法一同排解的苦恼和秘密,哈利在心中默默地想道。 * 这学期的魔药课虽然已经不像往年那样让薇奥拉感到战战兢兢了,也正因为这样,如今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便代替了魔药课成为了薇奥拉的新的噩梦。 这堂课拉文克劳是和赫奇帕奇们一起上的,斯内普教授在从前就喜欢嫌弃赫奇帕奇的学生们过于愚钝,至于拉文克劳的学生们?他虽然不至于像对待赫奇帕奇那样成天厉声呵斥他们,但对于某一些过于墨守成规不懂变通的拉文克劳,斯内普教授对他们其实也并没有喜爱到哪里去。 而这节课结束之后,薇奥拉猜想拉文克劳学院的形象在斯内普教授心中大概又降低了几分。 这节课的授课内容是让学生们学会掌握一些防御性咒语,比如铁甲护身咒。斯内普教授一开始还想要让赫奇帕奇的同学们和拉文克劳的同学们分别对决,并以此达到练习的目的。 但经过了五分钟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尴尬之后,斯内普教授这才明白了什么,冷冷地打量着他们并用极其冷酷的嗓音对他们说道:“我想我从一开始对你们抱有可笑的指望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我怎么能够祈求赫奇帕奇的学生愿意主动地拿出魔杖、念出咒语呢?至于那些拉文克劳,我想你们的院长一定会为你们的怯懦感到万分‘骄傲’的。” 最后,斯内普教授命令课堂上的所有学生在一节课之内写一篇与防御性咒语有关的论文,并且要在下课的时候排队上交给他。 因为这是课堂上的任务,薇奥拉这一次可不能“借鉴”南茜的论文了,这让她感到万分头大。 在排队提交论文的时候,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们分别整齐地列成了两个队伍,只不过由于人数众多,一直到下课铃再一次响起,薇奥拉都没能成功地将手中的论文交到斯内普教授的手上。 而就在薇奥拉和其他还未提交论文的学生们一同站在教室里等待的时候,几名斯莱特林的学生突然间来到了他们院长的教室里,同时还带着几丝嘲讽的神情环顾了一下这个教室内的学生们。 薇奥拉很快就发现了其中就有斯莱特林的男级长——德拉科·马尔福。 她不由得心虚地低下了头。 感谢梅林,过了十五分之后薇奥拉终于来到了斯内普教授的面前。她在此时此刻完全没有胆量抬起头来直视斯内普教授那冰冷得可以杀人的眼神,毕竟她对于自己的实力还是比较有自知之明,她认为——斯内普教授在看完了她的论文后,如果没有当着众人的面给她来一个恶咒,就已经是十分仁慈了。 德拉科·马尔福正带着欠揍的傲慢神情,昂着脑袋打量着薇奥拉,而站在他身后的布雷斯也显得饶有兴致。 薇奥拉颤抖着纤细的双臂,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在努力地深吸了一口气后才慢慢吞吞地将手中的论文展开,放置到了斯内普教授的面前。 看见论文题目的斯内普教授也不禁挑了挑眉,要知道,在他的课堂上——这可不是一个常见的情况。 “如何在危险情况下避免使用防御性魔咒脱险?”在这时,马尔福尖锐刺耳的嗓音从薇奥拉的头顶上传来,“可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克里瓦特。你难道不知道这堂课就叫做‘黑魔法防御术课’吗?还是说,是因为你们这些麻瓜根本就不懂怎么使用魔法。所以才会在论文上写出‘撒腿就跑’这样的字眼?” 站在他身后的那几个斯莱特林男生听完了这话,都忍不住纷纷发出了嘲笑声,薇奥拉死死地垂着脑袋,涨红了脸颊,但仍然有些不愿屈服地低声反驳道:“可是我们这堂课确实什么都没学会,在这种情况下我们除了逃跑还能做些什么呢?” 马尔福听后,正欲继续开口讥讽,却不料在他这么做之前——斯内普教授便用眼神制止了他。 “巧妙的诡辩,克里瓦特小姐。”斯内普冷笑,“所以——你认为我才是你写不出论文的根本原因了,是吗?” 薇奥拉的额头止不住渗出了冷汗。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教授。” “您真应该看看她的课本,斯内普教授。”马尔福在此时十分刻薄地插话道,“我想克里瓦特课本上的笔记一定会比她的论文还要精彩的。” 意识到了什么的薇奥拉不由得抬起头来瞪了马尔福一眼,只不过马尔福也同样毫不畏惧地盯着她。她当然知道马尔福在打些什么主意,如果真的让斯内普教授看见她课本上的东西,她想她从今天之后都不用踏进黑魔法防御术课的大门了。 趁着薇奥拉没有注意的时候,站在她身后的南茜古怪地看了她和马尔福一眼,接着突然伸出手来夺过了薇奥拉手中的课本,“怦”的一声将它砸在了斯内普面前的案台上。 薇奥拉也因此震惊而恼怒地回过头去看向了她。 马尔福和他身边的那几个斯莱特林急不可耐地翻开了薇奥拉的课本,下一秒,不出薇奥拉意料之外的,瞬间迸发出了一阵如雷贯耳的笑声。 薇奥拉真恨不得此时能够出现一个地洞让她钻进去。 “你能够解释一下,你课本上的那些十分具有教学意义的作画都象征着什么吗,克里瓦特小姐?” “我错了,先生。那都是……那都是从前我在乌姆里奇教授的课上画的东西。但现在我真的已经改过自新了,我在您的课上真的从来没有做过像从前那样不务正业的事情了。” 虽然薇奥拉使劲了全身解数,尽量在斯内普教授的面前表现得乖巧、真挚。但看样子,斯内普教授却显然并没有接受薇奥拉的这番解释。 因为在听完了这些话后,他还是毫不犹豫罚写了薇奥拉一份比课堂上的那份论文还要长四倍的检讨书。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被斯内普教授骂过的hp女主不是完整的hp女主(?) 第21章 Part 21 Chap.21 一走出黑魔法防御术教室,薇奥拉和南茜就丝毫不顾及形象地在走廊上争吵了起来。甚至一直等到她们来到了大礼堂的长桌旁,她们都没有完全消停下来。 拉文克劳学院的两位级长——威廉姆斯和沙菲克责备地看了她们两人一眼,示意她们不要在大庭广众下丢了拉文克劳学院的脸面。 薇奥拉当然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些愚蠢,可是她还是咽不下心中的这口气。于是在狠狠地瞪了南茜一眼后,她便毫不犹豫地朝着长桌的另一个方向走去,而南茜也没有浪费时间搭理她,只是自顾自地低头切着小牛排。 等薇奥拉来到长桌的另一端之后,她才静静地找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 平心而论,今天中午的午餐称得上丰盛,可是薇奥拉却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克里瓦特,克里瓦特?”就在薇奥拉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闷闷不乐的时候,从她的身后突然传来另一阵稍显低沉的嗓音。 薇奥拉只好下意识地回过头去。 只见赫奇帕奇的贾斯廷·芬列里正笑嘻嘻地坐在她身后的座位打量着她,脸上的雀斑正由于兴奋的缘故泛着红晕,“你怎么了?看上去不太顺心?要不要试试告诉我们——我的意思是,麦克米兰一定会很乐意倾听的!” 麦克米兰? ……哦,厄尼·麦克米兰。 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的薇奥拉没声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紧接着连桌面上热腾腾的食物都顾不得了,只是丢下了手中的刀叉一言不发地站起了身子,朝着大礼堂出口的方向走去。 “你去哪里呀,克里瓦特?”贾斯廷明显被薇奥拉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急忙冲着薇奥拉远去的背影大声喊道。 “去女生盥洗室!”薇奥拉回过头来朝他做了个鬼脸,“怎么样,难不成你和麦克米兰也要跟着来吗?” * 德拉科·马尔福正端坐在斯莱特林长桌的最中央,坐落在他前方的是拉文克劳长桌,然后是赫奇帕奇,最后才是那个被他厌恶的格兰芬多。 潘西注意到,他银灰色的双眼一直平视着前方,薄薄的嘴唇时不时勾勒出了几丝笑意,就好像在他的前方有什么有趣到足以令他发笑的事物似的。 然而,潘西·帕金森认为——不管前方到底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德拉科的主意,他都不应该将盘子里的那块高档小牛排晾在一边。 “德拉科,亲爱的,你怎么了?”发现了自己男友的异样后,潘西忍不住轻咳了几声,然后娇滴滴地凑到他身边问道,“你怎么不吃你的小牛排呢,是不合你的胃口吗?” 德拉科在此刻不禁因为潘西身上刺鼻的香水味而微微蹙起了眉头,但是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不满。 “不,没有,潘西。” “是吗?”潘西怀疑地看着他眨眨眼,“那你刚才在看些什么呢?竟然连午饭都顾不得吃了?” 德拉科这才意识到了什么,紧接着将自己的目光从前方转移开来,低下了头看向了盘子里的食物。 “……没什么。”过了许久,他才压低了声音幽幽地回答道。 潘西听后有些不满地“哼”了一声,看样子并不太相信德拉科的话。 就在德拉科一言不发地坐在她的身旁切着盘子里的牛排的时候,潘西趁势抬起了头,迅速地环顾了一下大礼堂的四周。如今四个学院的学生们正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喋喋不休地大声吵嚷着,尤其是对面的那群格兰芬多,高谈阔论的尖锐声响足够让人的内心感到极其烦躁。 她伸出一只手撑起了自己涂满了脂粉的脸颊,漆黑的双眼若有所思地望向了前方。突然,一个令她感到不安的揣测在潘西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也许……刚才德拉科并没有看向格兰芬多的长桌。 也许,德拉科看的人并不是波特。 那么他在看谁呢? “德拉科,我感觉我的妆好像有点花了……”潘西在德拉科的身边沉默了良久后,终于再一次堆起了笑容,殷切地对他说道。 德拉科听后只是微微颔首,并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 潘西的神情在那一瞬间似乎显得有一些气馁,不过她也并没有开口抱怨什么,而是弯下腰来轻轻地在德拉科的脸颊上落下了一个吻,接着便转身离开了。 德拉科面无表情地坐在原位上,眯起双眼,看着潘西缓缓地朝着和薇奥拉离去的相同的方向走去,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内心却隐隐约约地感到有一些不安。 * 薇奥拉来到盥洗室之后先是用冰凉的冷水给自己洗了一把脸,紧接着才抬起头来开始对着镜子里的倒影愣愣地发呆。梅林能不能告诉她,厄尼·麦克米兰到底喜欢她些什么呢? 薇奥拉盯着镜子里的那个棕发碧眼的年轻姑娘,而她的表情看上去十分的疑惑。薇奥拉见状忍不住想,大概是真的有什么棘手的问题难倒了她吧? 实话实说,虽然她很生南茜的气,但也不得不承认,南茜对她的批评实际上还是有那么一些道理的。如果非要说她身上有什么值得吸引异性的特质,那么长得漂亮或许算一个。但是佩内洛也长得漂亮,况且她不仅长得漂亮,成绩还十分优异。 如此一来,薇奥拉的“长得漂亮”也就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了。 再说了,薇奥拉冲着镜子眨眨眼,即便她长得还算漂亮,但那也是中规中矩的漂亮,而薇奥拉见识过什么叫做真正的漂亮。前几年,有一位名叫芙蓉·德拉库尔的布斯巴顿学生——银发蓝眸,肌肤如雪,漂亮得简直足以取悦天使的心。 ……跟她相比起来,霍格沃茨的所有漂亮女孩也就只能够站在一旁凉快了。 薇奥拉接下来心事重重地敲开了盥洗室里一个隔间的门,随后将自己关在了里面,像座“思想者”雕塑一样开始坐在马桶上沉思。 她记得佩内洛说过,人的内涵远比人的外貌重要,如果一个人的内心险恶,那么及时他有着再好的容貌也不能和这种人深交。 想到这里,薇奥拉忍不住联想到了德拉科·马尔福的那张苍白消瘦的脸。马尔福算得上是内心险恶的人吗?好像是的。毕竟他在前几年老是喜欢恐吓、嘲笑麻瓜出身的巫师。可是……薇奥拉仔细一想,他除了嘴巴恶毒了一点之外,似乎也没有做过什么十分出格的坏事? 虽然他今天早上才当着斯内普教授的面狠狠地嘲笑了她一番。 薇奥拉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隔间里坐了多久,但可以确定的是——她一定在里面花费了不少时间。因为等她再一次低头看表的时候,手表上的指针已经过了下午第一节课的上课时间了。 薇奥拉见状轻叹了一口气,这才站了起来,伸出手臂准备打开隔间的门。 “咦?怎么回事?”正当薇奥拉打算用力地推了一下隔间的木门时,这紧闭的木门却怎么推也打不开。 奇怪……按道理来说,隔间的门的确是从里面打开的。那么现在她为什么又会推不开这一扇门呢?难道说,是这扇门坏了? 还是说…… 还是说,是有人从外面用咒语反锁了这扇门! 这个荒唐的猜测让薇奥拉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她慌乱不安地反复敲打着隔间的木门,同时尽量提高了音调冲着外面大吼着:“有人吗?我被锁在里面了!有没有人可以过来帮帮我?!” 沉默。回应她的只有沉默。 薇奥拉绝望地长叹了一口气,接着仰起了脑袋,双眼直勾勾地朝着隔间的顶部和天花板所在的位置看去。 如果……如果她踩在马桶盖上,然后从这里翻出去——这样的做法是否可行呢? 但不管可不可行,她此时此刻都只能这么做了! 没想到就在这时,隔间外却突然间传来了另一阵尖锐的嗓音。 “你这个不要脸的泥巴种……”薇奥拉听见门外的人这样愤恨地说道,“不要脸的、下作的东西!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永远待在肮脏的阴沟里!”不知怎的,这名女孩的声音对薇奥拉而言,听起来莫名有一些耳熟。 薇奥拉满头雾水地眨眨眼,全然不知道门外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她一面敲打着门,一面尝试着对门外的人解释道:“不好意思,小姐,我想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能不能先放我出来,这样我们才能够好好地谈一谈。” “有什么可谈的!”门外的人歇斯底里地尖叫道,“你勾引我的男朋友……就你这样的泥巴种,竟然敢——” 还没来得及等薇奥拉开口为自己辩解什么,一盆散发着恶臭的污水就猝不及防地从薇奥拉的头顶倾泻而下,伴随着“哗啦”一声巨响瞬间浇满了她的全身。污水从她的头发丝,顺着她的黑色长袍,一直流到了她的脚尖上。 可站在门外的潘西·帕金森好似仍然觉得不够解气,等污水完全洒落在薇奥拉的身上之后,她才恶毒地讽刺道:“泥巴种本来就应该臭烘烘的,不是么?!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适合你了,泥巴种克里瓦特!” 第22章 Part 22 Chap.22 在经历了三次失败的尝试之后,薇奥拉犹豫了很久才下定决心尝试第四次。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调整着呼吸,同时尽力忍受着全身上下那种粘腻而又肮脏的感觉。下一秒,她抬起了手臂,将它们放置在了盥洗室隔间的木门把手上。 放轻松,放轻松。 她在心里默默地告诉着自己,尽管她的手心早已渗出了汗液。 薇奥拉的右脚踩在了马桶盖上,左脚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攀爬上了隔间的扶手上,接着她小心翼翼地将右脚也抬了起来,然后努力将其中一只脚踩在了木门的边沿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潘西·帕金森在门外对这扇木门施展了魔咒,薇奥拉拿着魔杖念出了好几遍“阿拉霍洞开”,却没有一点儿效果。于是最终,她也不得不选择了这种最为笨拙和原始的方式逃离这个狭小的隔间。 不过所幸,这下她终于能够从这个该死的隔间里逃出来了。 正当薇奥拉踩在木沿上感到庆幸不已的时候,她却偏偏一个踉跄没站稳,伴随着戏剧性的“噗通”一声巨响,重重地摔在了盥洗室的琉璃地板上。 “好疼……”薇奥拉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膝盖,突如其来的巨大疼痛让她的眼睛都快要渗出眼泪来了。 可没想到就在这时,一个身穿着一件镶金边的高档黑色长袍以及一双一看就价格不菲的棕褐色皮鞋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薇奥拉微微瞪大了双眼,条件反射般地抬起了头,而面色苍白的德拉科·马尔福此时此刻也同样正在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薇奥拉眨眨眼,内心想道——梅林啊,请告诉她,这一定只是她在做梦! 德拉科·马尔福怎么会出现在女生盥洗室里呢? 她一定是在刚才摔出了脑震荡了! 德拉科从容不迫地抱起了双臂,银灰色的双眼快速地扫过了薇奥拉那沾满了污渍的脸颊,紧接着,他那张英俊的小脸蛋就立刻露出了那种被恶心到了的表情。 “克里瓦特……”他拖长着语调,傲慢地说道,“你在我来到这里之前,是十分不幸地掉进了臭水沟里吗?” 薇奥拉在这时终于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做梦,德拉科·马尔福本人的确站在自己的面前,也同样站在了女生盥洗室的地板上。 而薇奥拉也并不是傻瓜,被关在隔间里的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也让她发现了一件事——那个朝自己泼洒脏水的人正巧就是德拉科·马尔福的女友——潘西·帕金森。这也是为什么薇奥拉当时会觉得她的声音十分耳熟的原因,因为今天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被帕金森羞辱得如此狼狈不堪了。 想到这里,薇奥拉的心中立刻窜起了几丝怒气,在面对着马尔福的疑问,她只是毫不犹豫地冲着他吼道:“你给我走开!” 德拉科听后微微一愣,脸上有惊诧的神色一闪而过,就仿佛他完全没有料到薇奥拉会对他做出这样的反应似的。只可惜,德拉科·马尔福的这种惊讶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就转变为了醒目的恼怒。 “啊——我忘记了,泥巴种估计不知道什么叫做‘教养’!”他恶狠狠地啐了一口,“既然如此,那么你就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好好待着吧!” 说完这番话的德拉科自己忍不住感到有些可笑,他到底为什么要鬼使神差地特意趁着所有人都去上课的这个空挡,一个人偷偷摸摸地跑到女生盥洗室来? 就算他知道,薇奥拉·克里瓦特或许极有可能在盥洗室里遭受到了潘西的羞辱,可说到底——克里瓦特也不过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泥巴种而已!在看见自己之后,她甚至连一句感激的话语都没有说! 薇奥拉坐在原地,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德拉科用力甩了甩他那高档长袍的衣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转身,朝着盥洗室的出口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瞬间,薇奥拉的眼眶却骤然变得酸涩起来。 她感到有些委屈,特别是在潘西·帕金森泼了她一身的脏水,而她的男友德拉科·马尔福又十分“适时”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并辱骂她是一个“泥巴种”之后。 可是委屈之余,她的内心也同时翻涌起了一种难以言明的愧疚感。潘西说她是一个不要脸的泥巴种,说她试图勾引马尔福。虽然薇奥拉知道自己并没有这么做,但即便如此,她也忍不住盘问自己:难道她的内心就真的对德拉科·马尔福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渴望吗? 薇奥拉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否定的。 巨大的愧疚与屈辱感近乎淹没了薇奥拉心中的所有情绪,在德拉科转身之后,她立刻如同力气尽泄那般瘫软在了盥洗室冰冷的地板上,丝丝刺痛开始从她的膝盖和小腿处传来。 就在这时,德拉科听见自己的身后响起了几阵微弱的啜泣声。意识到了什么的德拉科不由得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思忖了足足五分钟之后,他才慢慢地将脑袋转了过去。 “你走吧,马尔福。”他看见薇奥拉垂着头,神情低落地说,“我知道你是想看我的笑话,你和帕金森都是。我能够理解你为什么会瞧不起我,因为我的血统不如你所认为的那样‘高贵’。可是……可是这个学校里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出身于麻瓜家庭——” 德拉科听后并没有立刻接话,只是稍微用力咬了咬他绯色的嘴唇。 “而我现在之所以会这么狼狈,也是因为我认识了你的缘故。”薇奥拉继续低声说道,“既然这样,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反正你也讨厌我,就像你说的,我是一个没有教养的‘泥巴种’。我知道你喜欢取笑我,拿我开玩笑,但就当我求求你……你以后就当作不认识我吧。我从今以后也不会再给你和帕金森招惹任何的麻烦了,我发誓。” 将这些话说出口之后,薇奥拉感到既难过又如释负重。 马尔福会答应自己的请求吗? 他大概率是会这么做的。 毕竟一个马尔福一定不愿意和自己这样的巫师扯上关系。 那么她呢? 在马尔福答应了这个请求之后,在他们真的再一次形同陌路之后,她有又真的会打从心底里感到满足吗? 可出乎薇奥拉意料的是,德拉科·马尔福并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而是慢悠悠地、傲慢地拖着步伐再一次回到了她的身前。 来到薇奥拉身边之后,德拉科盯着薇奥拉的发旋犹豫了一会儿,随后才冷冷地说道:“如果我是你的话,我现在就会想办法去一趟医疗翼,克里瓦特。” 听完了这个回答的薇奥拉怔了怔。 “清理一新!”德拉科掏出了魔杖,在薇奥拉的头顶上快速地挥了挥,下一秒,薇奥拉全身的污渍和她之前身上所散发的那股难以忍受的气味刹那就消失不见了。 “我……”薇奥拉不知道自己应不应当对他说一声谢谢,但她也的确认同马尔福的那个“自己应该去一趟医疗翼”的观点。所以在清理魔咒的作用彻底显现完毕之后,薇奥拉才开始艰难地撑起了一只小腿。 然而小腿上传来的剧痛近乎让她在马尔福面前尖叫出声。 德拉科见状,不由得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不过作为找球手的他很快就联想到了什么——他从前参加魁地奇训练的时候也层经历过这种难堪的状况。那一次,他一不小心从高空中摔落了下来,而他的右腿在当时也和如今的克里瓦特一样,落得了一个骨折的下场。 “你自己选吧,克里瓦特。”就在两人陷入诡异的沉默之际,德拉科突然冷不丁的开口道,“是要我用悬浮咒将你送到医疗翼去,还是——” “还是什么?”薇奥拉不解地望着他,茫然地眨动了一下眼皮。 该死的! 看着薇奥拉浅绿色的眼睛,德拉科不禁在心中懊悔地骂道——他就不应该给薇奥拉·克里瓦特提供第二种选择。 因为除了用悬浮咒将她悬挂在半空中之外,能够将她平安送达到医疗翼的唯一办法——就只有让他背着她走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薇奥拉好倒霉啊23333真的是喝开水都会塞牙缝的那种倒霉 第23章 Part 23 Chap.23 当医疗翼的庞弗雷夫人看见斯莱特林学院的德拉科·马尔福挽着薇奥拉·克里瓦特走进了医疗翼大门的时候,她脸上的神情是极其复杂的。 波比·庞弗雷本不想关心学校里学生们的那些没有营养的八卦,但即便如此,作为医疗翼的治疗师,那些闲言碎语还是会无可避免地飘进庞弗雷夫人的耳中。就只说两点,她清楚德拉科·马尔福从小受到的是何种教育,也同样明白薇奥拉·克里瓦特的父母实际上都是麻瓜。 ……看来明天的太阳大概是要打西边出来了。在帮薇奥拉准备生骨灵的时候,庞弗雷夫人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地想道。 薇奥拉才刚刚走进医疗翼,庞弗雷夫人就立刻告诉她——她的右脚骨折了。 “除了喝下生骨灵之外,没有别的办法,克里瓦特小姐。”庞弗雷夫人淡淡地说,“不过下一次,我希望你能够注意一点,毕竟生骨灵所产生的副作用可不是那么的令人愉快。” 薇奥拉听完这话不禁感到有些羞愧,所以只好乖乖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出声。 在从盥洗室来到医疗翼的这一段路上,薇奥拉和德拉科相处的也不是那么的愉快。 一开始,德拉科的确勉为其难地答应了那个“背着她来到医疗翼门口”的荒谬请求,可是就当两人十分尴尬地贴着对方来到距离医疗翼大门五十米左右的地方后,德拉科却又用命令式的语气让薇奥拉尽快从他的背上下来。 “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克里瓦特!幸好这一路上没人看见!”他小声啐道,“我可不想让庞弗雷夫人看见——看见我那个样子!” 薇奥拉听后忍不住撇了撇嘴。这世上不是有一句话叫做“好人做到底”吗?可德拉科·马尔福为什么偏偏就不愿意将自己的“善举”贯彻到底呢? 但很快,薇奥拉就想通了——毕竟他可是一个马尔福。她可不能奢求一个马尔福是什么彻里彻外的老好人。 于是,最后的五十米,薇奥拉基本上是用兔子跳跳过去的! 就在薇奥拉静静地坐在床面上等待着庞弗雷夫人的药剂的时候,德拉科一直都站在她的面前,抱着双臂,神情高傲地打量着她。 “喝下去吧。”就在这时,庞弗雷夫人从配药室走了出来,将手中的一罐魔药递给了薇奥拉,“喝下去之后,你大概需要在这里休息几天。放心,我会帮你向教授们开一张请假条的。” 说完,她又抬起头来,意味深长地瞥了德拉科一眼,问道:“马尔福先生,请问是否可以劳烦你……帮克里瓦特小姐将请假条交到教授的手中呢?” 他会答应吗? 薇奥拉一面咕噜咕噜地吞咽着那苦涩的魔药,一面止不住在心里怀疑道。 而德拉科在暗自思忖了片刻后,终于点了点头,脸上挂起了他那具有标志性的“马尔福式微笑”。“当然没有问题,女士。”他彬彬有礼地回答道。 那一瞬间,薇奥拉甚至都产生了一种错觉——就好像德拉科·马尔福真的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绅士那样! * 从医疗翼离开之后,德拉科并没有径直回到教室里去上课,而是独自一人在走廊上徘徊了许久。 一直到潘西·帕金森找到了他。 “德拉科!”潘西的脸上露出了焦急万分的神情,一头乌黑的长发也因为自己飞速奔跑的动作而变得有一些凌乱,“你去哪里了?我怎么到处都找不到你……也没有人看见你,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面对着潘西的热情和焦虑,德拉科却只是十分冷淡地弯了弯嘴角。 “我没事,潘西。”他低语。 潘西立刻就察觉出了德拉科语气中的冰冷,她困惑不解地抬起头来看向了德拉科银灰色的眼睛,试图在里面找寻着答案。 可是过了许久,潘西不但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反而只是让自己的内心变得更加慌乱了一些。 “发生什么事了,德拉科?”她眨眨眼睛,尽量用温柔的语气问道,“你可以告诉我的,德拉科。我应该是你在学校里最亲近的人……是不是你父亲的事?还是说——是‘那个人’又发生了些什么?你可以告诉我呀,德拉科,我愿意为你分担你的烦恼!” 德拉科微微垂下了头,面色平静地打量着自己名义上的女友。 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他眼里,潘西的所有不安和痛苦——他统统都感受不到。即便她的这些情绪其实都是因他而起的。 小的时候,父亲就告诉他,他将来只能够迎娶一位纯血的女孩儿作为他的妻子,因为马尔福家族世世代代都是纯血,而卢修斯绝对不允许马尔福家族纯净的血统断送在德拉科的手里。 所以德拉科从一年级的时候就在心中给自己划清了界限——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和非纯血统的女孩产生过多的交集。 而在他三年级的时候,潘西闯进了他的世界里。 潘西符合卢修斯心中对于德拉科未来妻子的所有要求,她出身高贵的纯血家族,是一个十足的斯莱特林。更重要的是,德拉科能够看见潘西对自己的忠诚。 男孩儿们总是会自然而然地产生一些虚荣心,而德拉科自己也不例外。 当潘西大胆而又热烈地追求着自己的时候,他的虚荣心的确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也正因如此,他最后并没有拒绝潘西。 可是……他真的喜欢潘西吗? 他们之间,真的有“爱”吗? 想到这里,德拉科不禁感到自己的这种想法着实荒唐可笑,可他却又无法阻止它们源源不断地从他的心底里冒出来。 如果他询问父亲这个问题,卢修斯或许只会用一个反问句回答他,“这重要吗?” ……这重要吗? 或许在卢修斯·马尔福眼里,这根本就不重要。当你只是需要一个能为自己诞下纯血统继承人的妻子的时候,你们之间到底有没有爱情——这根本就不重要。 可德拉科认为自己想要的远远不仅这些。 他轻叹了一口气,接着抬起了头,直勾勾地看向了潘西深褐色的眼睛,而潘西却因为他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显得有一些慌乱。 “潘西。”德拉科听见自己冷冷地开口了,“我现在必须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潘西颤抖着嗓音问道。 德拉科突然笑了。潘西知道,每当德拉科打算恶作剧的时候,他总是会露出这种笑容——狡黠地勾起嘴角,银灰色的眼睛同时下意识地看向了别处。 最后,他说—— “我们分手吧。” 第24章 Part 24 Chap.24 薇奥拉敢发誓——在医疗翼度过的那几天绝对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几个小时! 她一开始完全低估了生骨灵会带来的副作用,她原以为自己在服下魔药后,只用乖乖地躺在床面上等待着恢复就好了。可没想到的是,她还没能安静地休息五分钟,一阵如同撕裂般的疼痛便迅速地从她的小腿上传来。 薇奥拉紧咬着下唇,尽量不让自己尖叫出声。 然而坐在一旁的庞弗雷夫人对此却感到十分淡然。她不带感情地看了薇奥拉一眼,接着用波澜不惊的语调说道:“这很正常,孩子,毕竟生骨灵现在正在想办法让你的骨头重新长出来。” 让骨头重新长出来? 这个说法就已经足够让薇奥拉感到毛骨悚然的了。 而当薇奥拉心情复杂地在医疗翼整整待了三天之后,庞弗雷夫人终于同意放她回去上课了。 “你落下了不少的课程。”薇奥拉才刚刚回到宿舍,南茜便忍不住带着一种同情的语气说道,“你知道的,开学一个月之后的内容已经开始变得越来越难了。 可薇奥拉听后却只是随意地耸了耸肩膀,回答说:“没关系,我只求及格就行。” 南茜这一次没有再多说些什么话了,但薇奥拉能够从她脸上的神情中分辨出——她并不是很认同薇奥拉对于学习的这种吊儿郎当的态度。 在薇奥拉留在医疗翼休养的那几天,霍格沃茨也发生了几件有趣的事情。而其中最被大家关注的——就是斯拉格霍恩教授举办的舞会。 “你知道吗,罗杰·戴维斯邀请了南茜做他的舞伴……哦,就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那个舞会。”早晨,索菲娅·哈里斯居然主动地来到了薇奥拉的身侧,面带意味深长的微笑对薇奥拉说道。 薇奥拉微微颔首,但眼睛的注意力依然只是集中在她面前的培根煎蛋上,“我知道,南茜昨晚和我说了。” “你会去参加那个舞会吗?”索菲娅眨眨眼问道。 薇奥拉古怪地瞥了她一眼,回答道:“不,当然不会。斯拉格霍恩教授又没有给我邀请函。” 这不奇怪,像她这样每天待在学校里混日子的普通学生,斯拉格霍恩教授会给她邀请函才奇怪呢。 “……哦,这样啊,真可惜。”索菲娅的语气中似乎真的出现了几丝惋惜的意味,“那这样,我们几个就只有你不能去参加那个舞会了。” 薇奥拉突然放下了手中的刀叉,双眼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了索菲娅。 “我也受到了邀请,邀请我的人是赫奇帕奇的史密斯——他是赫奇帕奇球队的球员。”索菲娅显得有些骄傲地说,“这倒不在我的意料之外,即便史密斯不邀请我,我想我们学院里也会有别的男孩儿邀请我的。” 薇奥拉略显敷衍地轻轻“哦”了一声,并没有立刻接话。 “但最让我震惊的——还是洛夫古德的舞伴!”索菲娅伸出手捂起了嘴巴,刻意摆出了讶异万分的神情,“你能够猜得出她的舞伴是谁吗?我敢保证你绝对想不到——竟然是哈利·波特!” 事实上,索菲娅没有说错什么,因为薇奥拉知道哈利的确邀请了卢娜作为他的舞伴。卢娜似乎对此感到十分高兴,在得知这个消息的当天夜晚,她就已经回到寝室里开始兴奋不已地专心挑选着舞会该穿的裙子了。 “哈利应该很重视这场舞会,我看见他甚至为了这场舞会挑染了眉毛。”卢娜告诉薇奥拉,“所以我在想我是不是该和他一样,也把其中的一根眉毛染成金色?” 薇奥拉闭上眼睛想象了一下卢娜把眉毛染成金色的样子,最终还是慎重地摇了摇头。 “不,我觉得你现在这样就很好了。”她由衷地说。 最后,卢娜选了一条镶着银色亮片的香槟色裙子,裙子的颜色很衬她的发色。而索菲娅和南茜也同样在为即将到来的舞会忙里忙外的,只有薇奥拉一个人无所事事地坐在床面上发呆。 不知怎的,她却在这时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德拉科·马尔福。马尔福收到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邀请了吗?如果他收到了,那么他又会邀请谁作为他的舞伴呢? 但这个问题才刚刚从薇奥拉的脑海中冒出来,她就忍不住自嘲般地摇了摇头,感觉自己的这种想法既无趣又可笑。如果马尔福受到了邀请,他是一定会让自己的女友——潘西·帕金森作为他的舞伴出席舞会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而为什么……她偏偏会对此感到有一些难过呢? * 只不过当时的薇奥拉并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会再一次撞见潘西·帕金森。 胸前的那枚被施展了“铁甲护身”咒的胸针突然发出了淡蓝色的光芒,薇奥拉条件反射般地抽出了魔杖,只见和她同样手握魔杖的潘西·帕金森正站在自己的身前,而刚才她所发出的那个攻击咒语已经被薇奥拉的胸针反弹在了城堡的墙面上。 薇奥拉立刻就将魔杖对准了帕金森,厉声质问道:“你想做什么,帕金森?!” “我想做什么?”潘西冷笑,“你还有脸问我这个问题……你这个该死的泥巴种!” 薇奥拉即刻就回想起了前几天在盥洗室里发生的那件事,怒气一瞬间就从她的心底里窜了上来。她的双眼死死地紧盯着帕金森,脸上并没有露出畏惧的神情。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而我也无意冒犯你,帕金森。”薇奥拉朗声说,“但如果你还要像上次在盥洗室里那样,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我也同样不会——” “我?过分?你还真有脸这么说,你这个试图勾引德拉科的泥巴种——自己也不照照镜子!实话告诉你吧——即便德拉科和我分手了,他也永远不会选择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的——我了解他!我比任何人都要更加了解他——” 没想到就在薇奥拉和潘西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变得剑拔弩张的时候,第三个人突然出现了。 “帕金森,你试图用魔咒攻击同学,斯莱特林学院扣五分!”赫奇帕奇的厄尼·麦克米兰说出这话的时候,迅速地瞟了满脸怒容的帕金森一眼,“而你接下来如果再继续做出出格的举动的话,我要做的事情可就不只是扣分这么简单了——” “就你?一个赫奇帕奇!”潘西·帕金森忍不住呵道,“你有什么资格——” “请注意,是一个赫奇帕奇的级长。”厄尼昂起了头,从容不迫地纠正道,“要知道,我们的校长邓布利多教授的确赋予了我在合适的时候扣分的权利。” 潘西眨了眨眼睛,她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厄尼和薇奥拉脸上的神情,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淡褐色的双眼也止不住因此流露出了轻蔑的情绪。 “啊——我明白了。”她鄙夷地看着薇奥拉说道,“一个泥巴种竟然能够让两个纯血统的男孩为她出头,克里瓦特,我想霍格沃茨里大部分的人都小瞧了你!” “请注意,帕金森。如果你继续对薇奥拉说出这样侮辱性的词汇,我也同样不介意再给你的学院扣上五分的。” “……”潘西这一次只好极不情愿地垂下了手中的魔杖,同时气急败坏地瞪了厄尼一眼,“如果我是你,麦克米兰——我就会检查一下这个肮脏丑陋的泥巴种是不是偷偷地使用了迷情剂!” 说完,她便没有再去关注厄尼和薇奥拉的反应,而是选择了自顾自地快速转身离去。 薇奥拉和厄尼都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她。 终于,过了良久,厄尼才如释负重般地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转过头去看向了薇奥拉,忍不住问道:“你还好吗,薇奥拉?她没有伤害你吧?” 薇奥拉摇摇头:“不,她还没有来得及这么做。” “帕金森为什么要针对你?”厄尼有些急切和担忧地问道,“我知道她不喜欢麻瓜家庭出身的巫师,可我也不曾见她对贾斯廷做过这样的事——” “因为她认为是我导致了马尔福和她关系的破裂。”厄尼还没有把话完全说完,薇奥拉就有些无奈地打断了他,“所以她才想要报复我。” “马尔福?”厄尼不解地扬起了眉毛,“她为什么会认为马尔福跟你——” 薇奥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沉默着低下头去看向了自己的脚尖,脑海里却又在思索着别的事情。帕金森说马尔福和她分手了?是什么时候的事?是在盥洗室的那件事发生之前……还是之后?这件事情发生的背后……又是否真的有她的缘故呢? “薇奥拉?”厄尼见薇奥拉有些走神,不禁主动开口试探道。 “我没事。”薇奥拉这才再一次抬起了头,强笑着对他说道,“这点小事根本影响不了我的心情,放心吧!我也不是第一次遇上这种倒霉的事情了。好了,我现在该去上麦格教授的变形课了。再见,麦克米兰!” “等等,薇奥拉!其实我有话想要问你!”然而,还没有等薇奥拉真正地迈开步子,厄尼·麦克米兰就连忙支支吾吾地插话,苍白的脸上忽然泛起了诡异的红晕,整个人显得局促不安。 “其实——其实我,我在想——你愿不愿意……呃,愿不愿意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舞会上当我的舞伴呢?” 第25章 Part 25 Chap.25 答应厄尼·麦克米兰的邀请,并和他一同参加舞会——薇奥拉原以为她永远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当厄尼话音落下的那一刹那,薇奥拉原本只想条件反射般地将那个“不”字脱口而出,可是在那之前,南茜和卢娜的面容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索菲娅、南茜还有卢娜都能够去参加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舞会,为什么她就不能呢? 更何况……厄尼·麦克米兰在几分钟前才好心地在潘西·帕金森面前维护她并且还为她解了围,如果现在立马就拒绝他,又是不是显得太不近人情了一些呢? 薇奥拉愣愣地站在原地,面对着厄尼的那双饱含期待的淡褐色眼睛,在心中思忖了片刻后,她终于淡淡地微笑道:“好呀。” 厄尼·麦克米兰听到她的回答之后,先是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等反应过来后才兴奋地握住了她的手,雀跃着对她说道:“太好了,薇奥拉,我原本还以为你会拒绝我呢!那么,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晚上八点钟,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办公室面前,我们不见不散。” 其实薇奥拉还是不怎么擅长应付厄尼对自己的热情,但她最终还是礼貌地反握住了他的手,并对他说了一句“再见”。 这样一来,她也能够和卢娜一起去参加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舞会了,薇奥拉的心中对此还是感到很高兴的——即便她的舞伴并不是她内心最渴望的对象。 那么她内心最渴望的人又是谁呢? 想到这里,薇奥拉苦笑着摇了摇头。那是不可能的,她暗暗地告诉自己——德拉科·马尔福是绝对不会愿意携着她这么一个麻瓜家庭出身的巫师站在大庭广众之下的。 虽然有的时候,薇奥拉也会有一种错觉,就仿佛自己对于马尔福而言是特别的。 或许她在他的眼中,和其他麻瓜家庭的巫师不太一样。 他愿意触碰她,愿意和她说话,在听见了她的抗议之后,他也同样没有再用“泥巴种”这样具有侮辱性的称号来称呼她。 薇奥拉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十分荒谬可笑,她也曾尝试着阻止自己的内心去幻想和马尔福有关的一切。可她越是想要逃避自己对于德拉科·马尔福的感情,她对他的情愫就会在她的眼前变得愈发明显,无论她怎么努力,她都无法彻底从这种罪恶的感情漩涡中挣脱出来。 就在这时,薇奥拉忽的听见一阵轻笑声从自己的身后传来,她条件反射般地回过头去,却不料一抬头便看见了双手抱在胸前,一脸轻蔑的德拉科·马尔福。 薇奥拉用力地眨巴了一下眼睛,确认了眼前的马尔福并非自己的幻觉之后,她才纳闷地开口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马尔福?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很吓人?” “厄尼·麦克米兰?”然而德拉科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勾了勾嘴角,冷冷地反问道,“看来那个传言是真的。” “什么传言?” “有传言说五年级的克里瓦特给六年级的赫奇帕奇级长——厄尼·麦克米兰下了迷情剂。”德拉科饶有趣味地盯着薇奥拉说道,“我从前还不敢相信呢,因为五年级的克里瓦特连最简单的魔药都做不好,整个人也穷酸的要命,所以我认为她是绝对没有途径弄到迷情剂的。可没有想到……今天一见,这件事竟然是真的。” 薇奥拉当然知道德拉科口中的那位“五年级的克里瓦特”指的正是她自己,于是,她忍不住气愤地反驳说:“我没有给厄尼用迷情剂!” “是吗?”德拉科怀疑地挑了挑眉,“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出身纯血麦克米兰家族的人……为什么会看上你这么一个——” 说到一半,他顿了顿。 “我想用不着我说那个词语,”德拉科厌恶地撇了撇嘴,就仿佛说出那个单词会让他变得肮脏似的,即便他从前就如同一日三餐那样,无时无刻不将它挂在嘴边,“你也知道我想要说些什么。” “又不是所有的纯血巫师都像你们这样,整天戴着有色眼镜看人的!”薇奥拉听后不满地啐道,“比如厄尼就不是,刚才帕金森用言语侮辱我的时候,他还帮我了我一把呢……” 但话还没有完全说完,薇奥拉就猛地意识到了事态的不对劲。 对了,潘西·帕金森,她从前可是德拉科·马尔福的女友。 那么德拉科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又意味着什么?难道是为了潘西来找她的麻烦吗? “对,就是你的女友帕金森,马尔福。”薇奥拉瞪着德拉科银灰色的眼睛,冷冷地说道,“我想她对我有着不小的误解,如果你和她吵架了的话,能不能麻烦你告诉她——这一切都和我没有半分钱关系?因为你的事情,她已经找过我好几次麻烦了。” “潘西?”德拉科先是反问了一句,等他反应过来后,他才拖长着语调淡淡地说道,“哦……可是我现在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 薇奥拉听后猛地愣住了。 “你说‘没有关系了’,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德拉科简洁地指出,“我已经和她分手了,所以我也没有权利去限制她能做什么或不能做什么。我想你还是自求多福吧,克里瓦特。” 薇奥拉说不出自己此刻心中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内心还是有一些幸灾乐祸的。她不喜欢潘西·帕金森,也极度厌恶她不分是非、歇斯底里的态度,因此看见她被男友德拉科·马尔福“抛弃”的时候,虽然知道这并不道德,但她还是不禁感到有几丝窃喜。 可从另一个方面上来说,她却又止不住地有些难过。 为什么德拉科·马尔福在说出自己曾经的女友的姓名的时候,会表现得如此的冷漠呢?他们从前难道不应该是心意相通、两情相悦的一对情侣吗?既然是自己真心喜欢过的人,他又怎么能够表现得如同旁观者那般漠不关心呢? 又或者说……实际上德拉科·马尔福从未真正地喜爱过潘西·帕金森? 没错,她曾经的确是他名正言顺的女友,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他没有喜欢过她,至少没有真心地喜欢过她。他唯一真心喜欢过的人——只有他自己。 薇奥拉的这种猜测让她感觉背后发凉,胸腔内的心脏就如同被灌了铅水那般沉闷不已,令她完全透不过气来。就连纯血的潘西·帕金森都是如此,那么她呢?那么作为麻种的薇奥拉·克里瓦特在德拉科·马尔福的心中又是一种怎样的形象呢? 是高兴了就可以随意调戏,不高兴便将将其踢到一旁的“宠物小狗”,还是…… 薇奥拉已经不敢往下想了。 “马尔福先生,我想我现在该回去了。”出乎德拉科意料的,薇奥拉没有继续和他争吵下去了,而是突然表现得疏离起来,“如果我迟到了,麦格教授可是会责骂我的,所以再见。” 我在干蠢事,一件愚不可及的蠢事——薇奥拉告诉自己。如果她去询问南茜,如果她去询问佩内洛,她们一定会告诉她——你必须及时止损。 趁自己还没有完全陷进那个危险的“沼泽地”里,赶紧将自己从中抽离出来吧。 说完,她便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这一次并没有再回头。 第26章 Part 26 Chap.26 下午一吃完晚饭,薇奥拉就以最快的速度冲回了寝室并且开始收拾自己。 只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就在她放下手中的刀叉,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一只雪白的猫头鹰突然在她的面前滑翔而过,接着朝她丢下了一个用黑色丝绸包装好了的包裹。 薇奥拉一头雾水地盯着包裹愣了好一会儿,随后才将它塞进了书包里,径直朝着拉文克劳寝室所在的方向走去。 她猜想,这个包裹大概率是来自于她那正在魔法部里工作的姐姐——佩内洛·克里瓦特。虽然薇奥拉的父母都是麻瓜,他们并不懂得怎么使用猫头鹰来给薇奥拉寄东西,但是佩内洛却是懂得的。 所以,在佩内洛毕业之后,薇奥拉总是会时不时地收到一些父母拜托佩内洛寄给她的包裹。有的时候是她遗留在家里的棉外套,有的时候是妈妈手织的围巾,还有的时候是百货商场里最新推出的糖果和巧克力。 这一次爸爸妈妈又会给她寄来些什么呢?她这学期明明已经把家里所有的厚重衣物都塞进行李箱里了呀。 一回到寝室里,薇奥拉就急不可耐地拆开了包在包裹外部的黑色丝绸,虽然她并不明白爸爸妈妈到底为什么要选择黑色这种压抑至极的颜色。只不过,等她真的将包裹在自己的眼前打开的时候,包裹内的物品好似瞬间让她忘记了怎么呼吸。 那是一条礼裙,一条宝蓝色的礼裙。 一条画着出自文森特·梵高之手的《星月夜》的礼裙。 薇奥拉感觉在她的面前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在紧紧地拿捏着她的心脏,噗通、噗通、噗通……整个偌大的寝室里仿佛只剩下了她那突兀的心跳声,毫无保留地昭示着她此时此刻的惶恐与不安。 这个包裹不是来自于佩内洛或者爸爸妈妈,而是来自于德拉科·马尔福。 ……马尔福究竟为什么不愿意就此放过她?特别还是在她好不容易才下定了决心,要和他斩断一切联系之后? 薇奥拉长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来,麻利地将那条裙子塞回了包裹里。等舞会结束之后,再找个机会把这条裙子还给马尔福吧,薇奥拉一面在心中暗暗地告诉着自己,一面将那个包裹推到了床底下。 十几分钟过后,卢娜和南茜也回到了寝室里。 “薇奥拉,听说你也要去参加斯拉格霍恩教授举办的舞会,是吗?”见到薇奥拉后,卢娜眨了眨眼睛问道。 “嗯。”薇奥拉看着卢娜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太好了,这样我们几个就可以一起去参加舞会了!” “你终于想通了——决定和麦克米兰约会了?”而南茜则在这时及时地插话道,“还真是难得……特别是考虑到你那个顽固的性格。只不过,前几个星期之前,又是谁信誓旦旦地告诉我,她绝对不会答应和麦克米兰约会的请求的呢?” 南茜的一番话让薇奥拉感到有些羞愧,因为她说的的确都是事实。 她有些涨红了脸,垂着头,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没有答应要和他约会。” “是吗?那这算什么?” “只是和他一起去参加舞会而已。”薇奥拉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反驳道,“况且,卢娜不也答应了和哈利一起去参加舞会吗?但那又不代表卢娜从今晚之后就要和哈利正大光明地约会了。” 薇奥拉话音一落,南茜漂亮的脸庞瞬间就失去了血色。 薇奥拉知道,作为哈利曾经的仰慕者,哈利邀请了卢娜去参加舞会这件事一定让她感到很不舒服。 卢娜准备得很快,她换上了那条镶着银色亮片的裙子之后,又给自己戴上了一条珍珠项链,并且在薇奥拉的帮助下化了一点儿淡妆。她原本还打算往头上再加一些夸张的头饰的,所幸薇奥拉及时开口制止了她。 南茜则是选择了一条红白相间的纱裙,这样的颜色很适合她的发色和她那双湛蓝色的眼睛。而裙子的下摆则微微向上蓬起,将她雪白的小腿显露了出来。她将她的一头及腰红色长发盘成了一个高高的发髻,看上去既高贵又优雅。 至于薇奥拉?在一通翻箱倒柜之后,她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一条比较适合参加舞会的绿色棉布裙子。裙子的花纹是几种颜色混合而成的彩色波点,而裙子的底部则是像草坪一般的嫩绿色。 薇奥拉并没有给自己的头发做过多的工作。她一开始本想将自己的棕色长发盘成两条辫子,但南茜告诉她,两条辫子配上一条棉布裙子,组合起来的效果有一点儿像村姑。薇奥拉听后也便只好作罢。 最后,当薇奥拉站在全身镜面前,开始一本正经地审视着自己的样貌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自己那披散下来的一头棕褐色长直发显得有些空落落的。 这样真的就可以了吗? “薇奥拉,”就在这时,卢娜在她的身后叫住了她,薇奥拉连忙回过头去。 只见卢娜的手中拿着一对绿色的四叶草水晶发夹,朝她挥了挥手。 “这对发夹很衬你眼睛的颜色。”卢娜微笑着说,“你的眼睛的浅绿色的,而这对发夹刚好也是绿色。” 说完,卢娜便一步上前,愉悦地用那对发夹将薇奥拉额前的碎发夹到了脑后。 “你和哈利的眼睛都是绿色。”薇奥拉听见卢娜在她的身后幽幽地说,“只不过他的是翠绿色,而你的是浅绿色。”说到这里,她下意识地顿了顿,接着认真地看着薇奥拉说道,“其实你把额头露出来比较好看。” “真的吗?”薇奥拉有些将信将疑,“我一直觉得我的脑门有些太大了。” 也正因这样,这么多年来,她才一直习惯用刘海盖住自己的额头。 “是的。”卢娜微微颔首,真诚地回答道,“你真的很漂亮,薇奥拉——我觉得你是我见过的、在霍格沃茨里最漂亮的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一直觉得hp里的颜值是个谜,比如突然窜高的金妮,还有时高时低的赫敏(赫敏颜值肯定不会太低的,不然球星克鲁姆不会对她一见钟情) 然后我写这段的时候,我就在想,尼玛南茜在我的设定里是个红发小美女,那哈利为什么看不上她??? 至于薇奥拉,因为原著里佩内洛是罗琳钦点过的漂亮,所以就默认作为妹妹的她也挺漂亮了~ 第27章 Part 27 Chap.27 晚上八点钟,薇奥拉和她的两位朋友准时出现在了约定地点的门厅外。 除了她们三人之外,门厅外还有许多女孩子在那儿游荡。 罗杰·戴维斯很快就找到了南茜,并拉着她来到了门厅的角落里品尝斯拉格霍恩教授带来的美食。而哈利过了几分钟之后也出现了,他今天特意换上了一件黑色的袍子,将他的身材衬得修长而又挺拔,一头黑色的短发也不像从前那般蓬乱了,薇奥拉猜想这可能是因为他使用了顺发剂的缘故。 哈利看见卢娜后,脸上的表情像是松了一口气。 “嘿!”他朝着卢娜和薇奥拉挥挥手,“卢娜,我们走吧?” “哦,好啊。”卢娜也愉快地回应道,“舞会在哪里举行?” “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办公室里。”哈利回答说,“走吧,我带你过去。”说完,便伸出一只手来,想要挽起卢娜的手臂。而卢娜在这时却有些犹豫地看向了薇奥拉,显得欲言又止。 “那你呢,薇奥拉?” “我没关系的。”薇奥拉微笑着说,“厄尼应该过一会儿就会出现了,我很快就会过去找你。” 今天是卢娜的好日子,薇奥拉在心中暗暗地想道,所以她绝对不能败坏了卢娜的兴致。 等哈利和卢娜离开后,薇奥拉才注意到了几束来自于其他女孩儿的热烈的目光。当她们看见哈利牵着卢娜的手走向大理石台阶的时候,眼中眼神似乎变成了怨恨。 看样子,有时候太受欢迎也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对于哈利来说的确是这样。 厄尼·麦克米兰出现的时候,薇奥拉注意到他改变了自己的发型。他将自己的一头金棕色碎发尽数梳到脑后,露出了雪白光洁的额头和硬朗的眉目,平心而论,薇奥拉觉得厄尼·麦克米兰此时此刻的样子确实要比他平常帅气不少。 “你改变了发型,薇奥拉?”厄尼看见薇奥拉的时候,双眼即刻就露出了惊喜的目光,“嗯——你这个样子比以前要好看……当然,我不是说你从前就不好看了!只是——” “我知道,我知道。”还没有等厄尼把话说完,薇奥拉就轻声打断了他,“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去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办公室吧。” …… 也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被施展了魔法的缘故,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办公室如今看上去要比往常要宽敞许多。天花板上挂有着代表着四个学院的帷幔和彩带(魔药教授并没有忽略斯莱特林以外的学院,这让薇奥拉感到很是欣慰。)而在天花板的正中央则挂着一盏巨大的金黄色彩灯,彩灯将整个舞会会场都照的红彤彤的,看上去简直要比两年前在霍格沃茨举办的圣诞舞会还要热闹。 薇奥拉看见斯拉格霍恩教授正在和哈利以及卢娜交谈,他今晚穿了一件吸烟衫,头戴一顶带着流苏的天鹅绒帽子,一眼瞧上去显得有些滑稽,只不过薇奥拉并没有把这种想法直白地说出口。 那当然了,毕竟斯拉格霍恩教授并不是很喜欢她,而她才没有笨到那种会自己撞到枪口上的地步呢。 作为名人的哈利,身边总是围满了各种各样的人——有对他心怀憧憬的后辈,有赏识他的教授,还有一些魔法部的官员。 至于薇奥拉,她僵硬地和厄尼跳了几支舞蹈之后就开始感到疲倦了。所幸厄尼还算体谅她,在看见她面露倦容之后,便没有再继续提出要和她跳舞的请求了。 “薇奥拉,你需不需要休息一下?” “啊……我没关系的,你先去找别人跳舞吧,厄尼。”她吃力地摆了摆手,朝厄尼挤出了一个微笑,“我先过去长桌那边喝一杯水。” 厄尼听后愣了愣,显得有些欲言又止,但最后并没有开口反对薇奥拉的建议。 就在薇奥拉靠着长桌,大口大口地品尝着黄油啤酒的时候,斯内普教授突然出现了。今晚的斯内普教授还是像以往一样穿上了一身纯黑的长袍,脸上的神情也依旧严肃冷漠,似乎在他的眼里看来——这场舞会不过是一个荒谬至极且耗费精力的笑话罢了。 “别偷偷摸摸的,来跟我们聊聊,西弗勒斯!”而斯拉格霍恩教授却好似并没有因斯内普的冷淡而感到气馁,发而热情地将他拽到了哈利的身旁,快活地说道,“我正谈到哈利在魔药学上的特殊才能!当然也有你的功劳,你教了他五年!”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明明是奉承的话,可斯内普教授的表情却如同吞下了一只苍蝇那般难看。 “有趣,我从没觉得我教会过波特任何东西。”斯内普教授淡淡地回答道。 “哦,那就是天才!”斯拉格霍恩教授叫道,“我没见过哪个学生能够做得比哈利更好——” “是吗?” “哈利,你还修了什么课?快说给我和西弗勒斯听听!”斯拉格霍恩教授接着问道。 “黑魔法防御术,魔咒课,变形课,草药课……” “一句话,当傲罗需要学的所有课程。”斯内普教授简洁地指出,语气显得有一些轻蔑。 哈利这下终于好似被斯内普教授的态度激怒了,他抬起头,毫不畏惧地望向了斯内普的双眼,同时掷地有声地说道:“是的,我就是想要当一名傲罗。” 斯内普教授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薇奥拉觉得他一定还想再说些什么话来打击哈利的自信心,好在卢娜在这时十分及时地插话道:“我觉得你不应该当傲罗,哈利。傲罗是腐牙阴谋的一部分,我以为大家都知道呢,他们要利用黑魔法和牙龈病从内部搞垮魔法部。” 斯内普听完了卢娜这话,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了,而哈利却在这时朝卢娜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截至到这一时刻为止,当时的薇奥拉都没有料到,在这之后会发生一件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事情。 ——费尔奇揪着德拉科·马尔福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斯拉格霍恩教授,”费尔奇的眼中闪烁着只属于胜利者的亮光,“我发现这个男孩躲在楼上的走廊里,他说他是受到了你的邀请来参加舞会的,还说动身时被什么事情耽搁了。请问——你给他发请柬了吗?” 德拉科此刻看上去狼狈不堪、气急败坏。薇奥拉见他并没有身穿正装,身上穿的仍然还是平时上学时的那一件斯莱特林校袍。单凭这一点,薇奥拉就可以判定——德拉科在说谎。 虽然知道自己不应该将目光移到德拉科的身上,可是薇奥拉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当她快速地将目光落在德拉科·马尔福的脸上的那一瞬间,她仿佛感到马尔福的视线也投向了自己所在的方向。 只不过,马尔福很快就将脑袋转了回去。 与此同时,薇奥拉也不禁对此感到有些疑惑。难道身为斯莱特林级长的马尔福没有得到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邀请吗?但是就连赫奇帕奇的级长厄尼·麦克米兰都收到了邀请函,斯拉格霍恩教授又怎么可能忘记他自己学院的学生呢? “行了,斯拉格霍恩教授并没有邀请我。”只见德拉科狠狠地甩开了费尔奇的手臂,就像甩开一件会弄脏他袍子的脏东西那样,“是我自己想闯进来的,这样你满意了吧?” “不,我不满意!”费尔奇叫道,然而这话与他脸上的得意全然不符,“你有麻烦了——校长警告过你们,未经允许大晚上的不允许到处走动,嗯?” “不要紧,阿格斯,不要紧。”斯拉格霍恩教授则是随意地摆了摆手,想要打圆场,“圣诞节嘛,想参加一下舞会又不是什么罪过。这次就算了吧,下不为例。没关系的,德拉科,你今晚也可以留下来。” 费尔奇听后,下意识地张了张嘴,显然对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处理感到有些失望。 但既然东道主都这么开口了,费尔奇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好愤愤不平地转身离开了。 “没什么的,德拉科。”斯拉格霍恩教授在费尔奇走后,亲切地来到了德拉科的身边,轻声劝慰道,“毕竟,我也认识你的祖父——” “他一向对您称赞有加,先生。”马尔福立马毕恭毕敬地说,“他说您是他所认识的最好的魔药专家。” “我有话对你说,德拉科。”马尔福的恭维还没彻底结束,斯内普教授突然说道。 “哎呀,西弗勒斯——”斯拉格霍恩教授有些责怪地看了他一眼,“圣诞节,就别太严厉了。” “我是他的院长,严不严厉应该由我来决定。”斯内普简短地反驳道,“跟我来,德拉科。” 就这样,黑着脸的斯莱特林院长在众人好奇而又幸灾乐祸的注目下牵走了马尔福,而刚刚还在和斯拉格霍恩教授交谈甚欢的哈利·波特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突然消失了,独留他的舞伴卢娜·洛夫古德呆呆地站在原地。 “真没想到,薇奥拉。”薇奥拉还没来得及完全理清自己的思绪,厄尼就已经端着两杯饮料出现在了她的身边,和她一样将目光投向了渐渐远去的马尔福和斯内普,嘴里喃喃地说道,“真没想到马尔福也有今天。” “什么意思?”薇奥拉下意识地反问。 厄尼轻哼了一声,显得有些不屑:“从前马尔福总是颐指气使的,因为他的父亲卢修斯曾是威森加摩的首席成员,同时还是学校的校董,我们也是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才对他那些恶劣的行为忍气吞声。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卢修斯·马尔福如今什么都不是,他只是一名被关在阿兹卡班的食死徒,斯拉格霍恩教授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教授才没有邀请他。也对,毕竟有哪个清白的人愿意和食死徒的家人扯上关系呢?” 厄尼的这一番话瞬间就让薇奥拉陷入了沉思。 所有人都在对德拉科·马尔福如今的处境感到幸灾乐祸,可只有薇奥拉的心中感到有些苦涩和同情。 就算厄尼说的是对的,就算卢修斯·马尔福是食死徒,但那又怎么样呢? 这和德拉科本人又有什么关系? 做错事情的明明是卢修斯,那又为什么要由德拉科来承受他人轻蔑和讥讽的目光? 第28章 Part 28 Chap.28 “克里瓦特,又要出去了吗?”当薇奥拉拿起书包,准确朝着公共休息室的出口走去的时候,罗杰·戴维斯还有他的几个魁地奇球队的朋友们突然走了过来,笑眯眯地问道,“你要出去画画?” 薇奥拉愣了愣,她没有想到戴维斯竟然会这么直白地问出这个问题。 “啊,不是。”薇奥拉摇摇头,回答说,“我不是要出去画画。” 好吧,这个回答也不全是假话。但除了想要去到有求必应屋里画画之外,她离开公共休息室的确也有别的私心。自从上一次在舞会上撞见狼狈的马尔福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了。在大礼堂吃饭的时候见不到,在去魔药课上课的路上也见不到。 薇奥拉甚至还尝试过追随着帕金森的脚步去寻找马尔福的踪迹,可是这么做也依旧是徒劳无功。因为潘西·帕金森很快就找到了一位新的男友,他看上去高高瘦瘦的,有着一头金棕色的短发。薇奥拉还听说,他的名字叫作西奥多·诺特,是德拉科·马尔福曾经最要好的几个朋友之一。 薇奥拉显然不是很能理解斯莱特林学院里这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但她也没有别的多余的心思去了解了。 她只是感觉,上一次见到马尔福的时候,德拉科·马尔福看上去十分疲惫。原本总喜欢把他那头浅金色短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德拉科,在当时头发看上去竟然也有一些蓬乱。不仅如此,他那双锋利纯净的银灰色眼睛在那个夜晚也布满了猩红的血丝,就仿佛他已经有几天几夜没合眼了那样。 薇奥拉承认,她确实有一点儿担心他,所以她才会想要回到有求必应屋门口去碰碰运气。 “不是吗?”听完了薇奥拉回答的戴维斯似乎并没有被她说服,“南茜都对我说了,克里瓦特。她说你每天晚上溜出去就是为了去画画。” 薇奥拉沉默着眨了眨眼。 “其实你真的可以留在公共休息室里的,我们真的不介意。”说到这里,戴维斯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当然,只要你不要在公共休息室里画那种气味很大的油画就行。” 面对着戴维斯突如其来的友善,薇奥拉一时之间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谢谢你的好意,戴维斯。”薇奥拉苦笑了一下,说道,“不过我今天真的不是要出去画画,我约了一个朋友。” “朋友?”戴维斯好奇地扬起了眉毛,“别的学院的?” 薇奥拉害怕戴维斯看穿她的这句话只是一个拙劣的谎言,只好用力地点了点头,刻意迎上了他怀疑的目光。 “是的,她在格兰芬多学院。”薇奥拉说,“她叫作赫敏·格兰杰。” 感谢梅林,戴维斯最后终于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追问下去了,而薇奥拉也由衷地希望赫敏不要介意她情急之下拿她做了一会儿“挡箭牌”。 …… 从拉文克劳塔楼来到有求必应屋的那条路,薇奥拉闭着眼睛都足以行走得畅通无阻了。 不过她对戴维斯说的也不全是谎话,因为她今天晚上确实没有带上画板和画笔。 她只带了一本小说。 一本她姐姐佩内洛用猫头鹰寄给她的小说。 佩内洛从小就喜欢劝说薇奥拉多读一些书,她本人十分痴迷于俄国文学,《罪与罚》的作者(薇奥拉记不住他冗长的名字)(1)更是她的心头好。然而,每当薇奥拉尝试着翻开那些名著阅读的时候,她总是会表现得十分沉不住气。 “我看不懂。”她当时把《罪与罚》丢回给了佩内洛,“我记不住那些角色的名字。” “俄国人的命名方式虽然和我们不同,但是有迹可循。”佩内洛耐心地解释。 “我实在是记不住,”薇奥拉打断了她,“我真的不适合做这个,佩比(2)。我也不适合学习,我太笨了,而你很聪明,成绩又好。爸爸妈妈有你这么一个优等生就足够了。” 然而佩内洛似乎还是不愿意放弃。她之后又尝试给薇奥拉买了一些更为通俗易懂的书籍,比如《傲慢与偏见》,比如《小妇人》,看在佩内洛这么热情的份上,薇奥拉最终也只能勉为其难地读完了它们。 “怎么样?”佩内洛知道她阅读完毕了之后便立刻过来询问她的感想,“只要你坚持下去,一定会有收获的。学习和阅读是一件很美妙的事,你并不笨,欧拉(3)。你只是对它们不感兴趣而已,但一旦你产生了兴趣,我相信你可以做得比任何人都更加优秀。” 梅林啊,她那位亲生姐姐简直就是从天而降的天使。她实在是太好了,好到薇奥拉都不忍心直白地拒绝她的好意。虽然她一点儿也不能理解这些小说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因此在读它们的时候,她只感觉味同嚼蜡。 圣诞节过后,佩内洛又给她寄来了一本新书,是威廉·萨默塞特·毛姆所著的《月亮与六便士》。 在书籍的封页上,佩内洛还附加了一张小纸条,并且用工整简洁的字迹在上面留下了一句话。 “我相信你会很喜欢这个故事的。” 看着姐姐的笔迹,薇奥拉忍不住撇了撇嘴。我会很喜欢这个故事?但愿吧,前提是我能够在佩内洛下一次来信之前将它读完。 她可不想到那时候面对着信纸,连一句感想都憋不出来。 来到有求必应屋里后,薇奥拉有些失望地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但里头的布置仍然是她从前和马尔福共处时的那个画室的样子。 薇奥拉轻叹了一口气,端起手中的那本《月亮与六便士》,开始专心致志地坐在沙发上阅读了起来。 看了几十页,薇奥拉终于知道佩内洛为什么会认为自己会喜爱这本书了。这本书讲述了一名画家,不,应该说时渴望成为画家的中年男人的故事。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而过,不知不觉中,挂钟上的指针已经略过了晚上九点,正当薇奥拉打算合上书本,带着心底里的几丝惆怅与失落离开有求必应屋的时候,房间的木门突然被人敲动了一下。 “叩,叩,叩。” 薇奥拉有些讶异地回过头去。 “叩,叩,叩。” 这一次她可以百分之百确信,她所听到的敲门声并不是自己产生的幻觉。 “克里瓦特。”刻意被压低了的熟悉嗓音在门外幽幽地响起,薇奥拉感觉世界上的所有声音都在这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她胸腔内心脏那猛烈而又突兀的跳动声。 “开门,克里瓦特。”德拉科·马尔福一如既往地带着命令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你在里面。” (1)《罪与罚》是俄国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创作的长篇小说。 (2)佩内洛的昵称。 (3)薇奥拉的昵称。 第29章 Part 29 Chap.29 一打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德拉科那有些憔悴的面庞。 “克里瓦特,出来一下。”薇奥拉还没来得及开口向德拉科询问些什么,他便已经率先用冷淡的语气对她下达了一个指令,“站到我身边来。” “什——什么?” 薇奥拉此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但显然德拉科并不具备那个耐心,在她仍旧一脸茫然地盯着他的眼睛不知所措的时候,他一步上前,伸手揪住了薇奥拉的衣领,将她轻轻地拽出了有求必应屋的门口。 “放开我,你到底要做什么,马尔福?”薇奥拉不由得感到有些气恼,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厉声呵斥道。 不过德拉科似乎完全没有被她的愤怒所震慑,脸上的表情反而变得更加愉悦与戏谑起来。紧接着,他低下头,看向了手腕上的昂贵手表,等指针走过了五分钟的时间后,他才微微颔首,再一次自作主张地将薇奥拉带回了有求必应屋。 等来到屋内后,德拉科很快就察觉到了——这个拉文克劳的麻种巫师正在用一种看巨怪的眼神打量着自己。 “看什么,克里瓦特?”德拉科不禁嫌恶地皱起了眉头,“收起你那种只属于一年级赫奇帕奇的眼神,你让我感到恶心。” “你知道吗,你看上去糟透了,马尔福。”可是薇奥拉反而变本加厉地这样对他说道,“你看起来就好像……已经有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 德拉科听后只是咬了咬下唇,并没有说话。 见德拉科没有打算搭理自己,薇奥拉越挫越勇,提升了一下语调继续说道:“你今天跑来这里做什么,马尔福?而且,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的额头上全是汗珠?有求必应屋外面有什么吃人的怪物在追杀你吗?” 德拉科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注意到了她手中的那本麻瓜小说,“同样的问题我也可以问你,克里瓦特。你今天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薇奥拉有些语塞地盯着他眨眨眼,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她应该说实话吗?告诉他,她是因为担心他所以才跑过来见他的? 不,这么说实在是太愚蠢了。德拉科·马尔福若是知道了,一定还会为此毫不留情地冷嘲热讽一番。 “刚刚是我先问你问题的,马尔福!”于是,她最后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苍白无力的反驳,这反而让德拉科的心情变得更好了。 “Fine。”他淡淡勾了勾嘴角,看着她的绿眼睛说道,“的确,我刚才的确是为了躲避某个人才跑到这里来的。” “是谁?”薇奥拉下意识地追问。 “你们伟大的‘救世主’——哈利·波特。这学期他已经锲而不舍地跟踪了我整整三个月了。”德拉科冷哼了一声,蹙起了眉头,就仿佛说出哈利的名字会让他受到侮辱似的,“也许作为救世主的‘普通朋友’之一,你也可以替我转告他,整天考虑着怎么偷偷摸摸地跟随一个同年级同学的行踪……可不是正直勇敢的救世主该干的事。” “你是说,哈利在跟踪你?”听完了德拉科的这番话,薇奥拉的心中感到更加疑惑了,“哈利为什么要这么做?” “谁知道。”德拉科轻蔑地啐道,“你可不能指望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格兰芬多,克里瓦特。” 虽然薇奥拉很不喜欢德拉科·马尔福在提起哈利以及格兰芬多时那居高临下的语气,她也不愿意相信哈利真的在“跟踪”德拉科。哈利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呢?他那么善良,那么正值,那么勇敢,跟踪别人这样鬼鬼祟祟的事情一点也不像他会做出来的事。 可是……可是薇奥拉又猛然间想起了她第一次在夜晚的走廊上撞见哈利时的情形。 那个时候,她正走在从有求必应屋返回到拉文克劳塔楼的路上,而那个时候,因为她瞒着所有人在这里偷偷地和马尔福见面,所以她当时表现得简直就像个偷鸡摸狗的小偷。 而哈利呢?他当时的状态简直是和自己相差无几的。 “我说出了实话,你最好也告诉我实话。” 就在薇奥拉站在原地沉默不语的时候,德拉科从长袍的口袋里掏出了魔杖,轻轻地抵在了她的额头上,用冰冷的语气说道。 不过薇奥拉能够感觉得到,他对自己并没有恶意。 “……我来这里,是因为担心你。”但最终,薇奥拉却还是涨红着脸,艰难地说出了实话,“上一次我在圣诞舞会上撞见你……我觉得你的状态不太对劲。而在那之后,我就再也没在学校里看见你了。我……我确实有一些担心你,但我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联系你,所以才想要来这里碰碰运气——” 她才说到一半,可内心那如同漩涡般的羞耻感已经不能够让她继续说下去了。 薇奥拉想,即使德拉科·马尔福是个傻瓜,他都不可能听不出她这番话背后的深意。更何况,他在斯莱特林学院里还那么受欢迎…… 他一定能够听得出来,她实际上是喜欢他的。 极为罕见的,这一次德拉科听完薇奥拉的发言竟然没有开口讽刺她,只是独自一人静默着坐到了房间角落的一张软皮沙发上,同时撇过头去,银灰色的双眼不再看向薇奥拉。 薇奥拉莫名地感到松了一口气。如果德拉科要给她答复的话,他会说些什么呢?他还能够说些什么呢?大概只是会告诉她,像她这样出身的人最好不有对他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他也永远不可能喜欢上她。 强忍着内心的酸涩,薇奥拉端着手中的书本,刻意找到了一个距离德拉科最远的座位上坐了下来,然后强迫自己低下头去,即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中的小说上。 只可惜,德拉科的存在让她感到烦躁难耐,小说上的内容她一个单词也没有看进去。 “你在看什么?” 不知道就这样僵持了多久,德拉科的声音突然从薇奥拉的身后传来,薇奥拉有些讶异地回过头去,只见德拉科正好奇地打量着她手中的书本,并用手指指了指它所在的方向。 “你问的是这本小说?”薇奥拉感到不太确定,但还是说道,“这是我姐姐送给我的圣诞礼物。” “你姐姐?” “是的。她叫佩内洛·克里瓦特,从前是霍格沃茨的女生学会主席。她很优秀。” “我没印象。”德拉科不以为意地轻哼了一声。 薇奥拉还是不愿意放弃。“你肯定认识她,你只是不记得她的名字了而已。”她说,“她和珀西·韦斯莱是同一届的,那个时候他们两人都是学生会主席。” 德拉科这才意味深长地“噢”了一声,脸上轻蔑的神情变得更加明显了。“我知道了。”他有些厌恶地说,“她以前是那个韦斯莱的女朋友对吧?如果是的话,我可真为你姐姐的眼光担忧。” 薇奥拉没有说话。 “你也没好到哪儿去。”他接着讽刺道,“厄尼·麦克米兰?是的,他也和韦斯莱一样是纯血,家境稍微比那个韦斯莱好了那么一点点。可他只是一个赫奇帕奇,不过要是约会对象是你的话,倒也还算是绰绰有余了,克里瓦特——”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薇奥拉又一次被他的话语给激怒了,“厄尼只是我的朋友,而且我并不觉得他在赫奇帕奇读书就低你们一等了。要我说,早知道当初分院帽会把我丢进拉文克劳,我还宁愿去赫奇帕奇读书呢——” “这样你就可以和麦克米兰相亲相爱了是不是?” “不,你不要混淆重点,马尔福。”薇奥拉朗声反驳,“我想去赫奇帕奇只是因为我觉得我和其他的拉文克劳格格不入而已。跟厄尼一点关系也没有。还有……我虽然不认识珀西·韦斯莱,但是我相信我姐姐看人的眼光。她很优秀,她是我出生到现在遇见过的、最优秀的人!” 第30章 Part 30 Chap.30 现在,薇奥拉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可笑的大傻瓜。就在三十分钟前,她怎么还会天真地以为那个德拉科·马尔福可能会需要自己的关心和安慰呢? 南茜说得对,他虽然长得不错,但他是个令人讨厌的种族主义者。这些道理薇奥拉心底里都明白,但也正因为明白,她才对自己心中怀有的那些荒唐可笑的情愫感到羞耻难耐。 从前她还默默地嘲笑过南茜对哈利的感情呢,可现在呢?她认为现在的自己甚至连曾经花心而又肤浅的南茜都比不上——南茜至少还会明白,她绝对不会喜欢上一个瞧不起自己的人。 而与此同时,薇奥拉突如其来的沉默也让德拉科感到有些不安。说实话,这个拉文克劳姑娘的脾气说不上火爆,甚至连活泼躁动都算不上,准确的来说,她的性格其实还有一些软弱。 不过除了软弱和怯懦之外,德拉科也同样在她身上看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她很善良,善良得有些过了头,善良得可笑。 也许是为了缓和气氛,德拉科接下来没有再向薇奥拉提及任何有关厄尼的话题了,而是转而低声询问道:“上一次圣诞舞会,你穿的那条裙子可真是有够难看的。” “是吗?”薇奥拉的语气明显有点儿不自信,“可我认为那已经是最衬托我肤色的一条裙子了。” “你为什么不穿我送给你的那条,”德拉科听到这里,忍不住插话道,“——我留给你的那条蓝色的裙子,它可要比你在舞会上穿的那件抹布要好看多了。” 紧接着,德拉科看见坐在另一个角落里的棕发姑娘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脸上显露出来的夸张表情好像他刚才说出的是一个滑稽至极的笑话。 “你没有搞错吧,马尔福?”薇奥拉带着怀疑的语气反问,“你怎么会认为……怎么会认为我会愿意穿着你原本打算送给帕金森的裙子去舞会呢?” 帕金森? 德拉科先是不解地皱了皱眉,但很快就想起了什么,不由得轻轻地抽动了一下嘴角。 噢……是的,他一开始似乎的确是这么对薇奥拉·克里瓦特说的。他说,这条裙子原本是他打算送给潘西的礼物,只可惜潘西穿不上了,所以他才勉为其难地把它丢给了克里瓦特。 可是,梅林,这么拙劣的谎话相信连格兰芬多里的那群蠢蛋都能够分辨得出来。而出身拉文克劳的薇奥拉·克里瓦特竟然真的把它当真了? 梅林的胡子啊,伟大的萨拉查,分院帽在帮这个可怜的姑娘分院的时候一定是打了瞌睡! “算了,”最终,德拉科决定擅自终止了那个无趣的话题,“说起来,你手中的那本书是什么?” 他指了指薇奥拉手里的《月亮与六便士》。 “我说过了,这是我姐姐送给我的圣诞礼物。” 德拉科却朝她勾了勾手指。 “给我看看。”他说。 “你不会感兴趣的,”薇奥拉犹豫地说,“这是麻瓜写的小说。” “我当然知道这是麻瓜写的小说,”德拉科显得有些不耐烦,“不用你提醒我,谢谢你,克里瓦特。” 见德拉科态度如此坚决,薇奥拉也只好轻叹了一口气,乖乖地走上前去,将那本《月亮与六便士》交到了德拉科的手里。 “我很喜欢这本书,”薇奥拉突然说,“所以,嗯,我希望你翻页的时候能够轻点儿。” 德拉科没生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知道了。” 唯一的乐趣被马尔福蛮不讲理地夺去之后,薇奥拉便只能百无聊赖地坐到了马尔福的面前,低着头开始摆弄着自己的发卷。 她忽地想起了佩内洛,事实上只要一闲下来,她就会这么做。 和薇奥拉的一头棕褐色长直发不同,佩内洛有着一头美丽的卷发,她的发色不是像薇奥拉那样的金棕色,而是更加接近于纯黑的深棕色。小时候薇奥拉总是很羡慕姐姐的卷发,并且喜欢时不时嚷嚷着,等她长大了,她也要去理发店里烫一头和佩内洛相似的卷发。 佩内洛很漂亮,也很受亲朋好友们的欢迎,在家里是这样,在霍格沃茨上学的时候也是如此。她是父母老师的骄傲,是同学的榜样,是自己这辈子一直追逐却永远无法追赶的目标。 薇奥拉忍不住想,如果佩内洛知道了自己和马尔福的交情,她会做出什么什么样的评价呢? 脑海中止不住浮现出佩内洛漂亮的面容还有她那一双平静如水的海蓝色眼睛。 她或许会告诉自己:德拉科·马尔福和你并不是一路人,亲爱的,你应该尽早和他切断一切联系。 但她或许又会说:不要让他人的评价影响你自己的判断,欧拉。如果你认为他是真诚的,那么就请相信你自己的直觉吧。 * “克里瓦特。”就在这时,德拉科突然“砰”的一声重重合上了书本,冷冷地对她说道,“这本小说难看死了,你居然能够看得那么津津有味。” “难看?”薇奥拉诧异地张了张嘴,“怎么可能?” “是的,难看至极。”德拉科肯定地说,“而且主人公给的三观,恕我不能苟同。打着梦想的名号抛家弃子,还到处搞外遇,这就是你们麻瓜所宣扬的主流思想吗?真可怕,看来巫师界对你们的歧视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听完了德拉科这话,薇奥拉一时语塞。 好吧,那本小说里的确有类似的情节,不过她一直认为那不是重点。 “但是这本小说又不是宣扬……出轨的。”薇奥拉无力地辩驳道,“它讲述的是一个关于曾经抛弃梦想的男人,突然有一日重拾梦想并且坚定地追随梦想的故事。而在追逐梦想的过程中,人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不是吗?” “梦想?”德拉科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那不过是懦夫为自己逃避责任而找寻的借口罢了。” 薇奥拉承认自己不喜欢德拉科此时此刻的语气,但她也多多少少能够理解他的愤慨。的确,这本小说里的主人公为了理想确实做出了不少伤害他人,甚至是伤害自己的事情。比如抛弃妻子和儿女,比如抢夺好友的情人、辜负好友的信任。他做出来的这些事也同样让薇奥拉感到厌恶以及反感,但除此之外,他在追求梦想时所表现出的狂热与纯粹,又是极其令薇奥拉艳羡以及敬佩的。 没有几个人能够为梦想做到如此地步,大多数人都不能,她也不能。 “你难道就没有过梦想吗,马尔福?” “我的梦想?”德拉科挑眉,“小时候曾经幻想过,把所有泥巴种驱逐出巫师界算吗?” 薇奥拉禁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说道:“你的‘梦想’可真是一点儿都不高尚。”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我认为,梦想应该是能够让你感到快乐并且充满动力事物。像格兰杰,我觉得她的梦想就是能够不停地学习,而一想到这个她就能够孜孜不倦地翻阅书本。还有的人,他们的梦想是希望自己能够出人头地,只要一想到这个,即便每天的学习任务有多么的繁重,他们都不会放弃。” “而这本小说的主人公呢,他的梦想便是能够画出这世间最伟大的画作。”薇奥拉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为了这个,他宁可抛弃自己已经拥有的一切。因为画画就是他生命的全部,失去了绘画的生命对他而言毫无意义。他就是为画画而生的,最终也是为了画画而死。奇怪的是,在这方面,我竟然能够理解并且认同他的想法……” * 薇奥拉返回拉文克劳女生寝室的时候,南茜和卢娜都已经准备上床睡觉了。 “晚安,薇奥拉。”卢娜一看见薇奥拉就吃力地打了个哈欠,“祝你好梦。” “你也是,卢娜。”薇奥拉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随后,薇奥拉并没有和卢娜以及南茜那样上床休息,而是来到了自己的行李箱旁边,开始翻箱倒柜起来。经过一番折腾之后,她终于在行李箱的最底部拿出了一个小瓶子,上面写着——褪黑素(1)。 薇奥拉满意地看着它点了点头,从里面拿出了好几颗药丸,将它们包进一个纸包里,并且用钢笔在另一张附带的纸条上写道: 致德拉科·马尔福先生, 这些药丸可以改善你的睡眠, 希望它们对你来说能够有所帮助。 在见到了马尔福之后,薇奥拉今晚的心情变得明朗了不少,但她也同样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马尔福最近的作息时间一定极其紊乱,而她由衷地希望他能够改善一下自己的睡眠质量。 正当薇奥拉打算将纸包放入书包里的时候,南茜幽幽的嗓音突然在她的身后响起。 “怎么样,约会玩得开心吗?” 薇奥拉立刻警惕地回过头去,脸上的神色显得有些心虚:“我没有去约会,南茜。” 可南茜明显并不相信她的话,在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后,她湛蓝色的双眼中即刻便出现了好奇和审视的目光,慢悠悠地上下打量着站在行李箱旁边的薇奥拉。 “哦,得了吧,薇奥拉。”只见南茜随意地摆了摆手,“我早就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了,要知道,我们已经做了五年的舍友了。” 说完,她便没有再理会薇奥拉的反应,而是一声不吭地钻进了被窝里,关掉了照亮着寝室的吊灯。 (1)褪黑素(又称为褪黑激素、美拉酮宁、抑黑素、松果腺素)是由哺乳动物和人类的松果体产生的一种胺类激素,能缩短睡前觉醒时间和入睡时间,改善睡眠质量。 第31章 Part 31 Chap.31 第二天一早,薇奥拉就把自己装有药丸的纸包系在了她的猫头鹰的爪子上,并期望着它能够及时将药丸送到德拉科的手中。至于德拉科·马尔福愿不愿意收下她的好意……这便不是她本人能够控制的事情了。 虽然薇奥拉打从心底里觉得,德拉科很有可能看不上这些麻瓜出品的药丸。他看见了之后,说不定还会狠狠地对着它们唾弃一番呢。 药丸送出去之后,薇奥拉并没有收到来自于德拉科的感谢,不过所幸她自己也没有对此抱有期待。 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三天过后,德拉科·马尔福竟然主动地找到了她。 这一次,薇奥拉发现,德拉科的状态比几天前更加糟糕了。他略微凹陷的眼窝上环绕着深色的黑眼圈,由于皮肤苍白的缘故,这一对黑眼圈在他俊俏的脸庞上显得尤其突兀。 不仅如此,他头上的那顶金发也长长了不少,但不再像从前那般油光水滑充满光泽了,而是如同被打霜了的茄子那般看起来蔫蔫的。 “马尔福?”看着站在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门口的德拉科,薇奥拉觉得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有什么事竟然能够让你亲自大驾光临这里?” 但这次,马尔福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和她顶嘴或者用更加恶毒的言语来讽刺她,而是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跟上自己的脚步。 薇奥拉感到一头雾水。她回过头去,只见自己的身后站着好几名拉文克劳的学生。有的在用好奇而又惊讶的眼神打量着她和马尔福,有的则在窃窃私语。 这时,南茜走上前来,对她说道:“去吧,你怎么还不去约会呢?” “我说过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薇奥拉窘迫地说,“我们也不是要去约会。” 南茜眨眨眼,明显没有相信她的话。 “现在学校里都传疯了,”南茜说,“他们都说,马尔福为了你抛弃了纯血的帕金森,这可真是霍格沃茨这几十年来除了‘西里斯·布莱克被分进了格兰芬多’以外最令人震惊的消息了。” 这回,该轮到薇奥拉傻眼了。 “这是谁乱传的?”她生气地说,“根本没有这回事。” “但你这些天,晚上总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不是告诉过你们了吗,我是去外面画画,因为你们忍受不了我那些颜料的气味。” “是吗?”南茜反驳道,“可我怎么还听说,有目击者看见你们在约会?” “目击者?”薇奥拉感到更加困惑不解了,按道理来说,有求必应屋的滑门一旦关上,就不能够再被其他的人发现了。 “是谁说的?”她问。 “具体不清楚。”南茜耸了耸肩,“反正消息是从格兰芬多传出来的,然后赫奇帕奇们传到了我们的耳朵里。你自己还是小心一些吧,薇奥拉。要知道,潘西·帕金森或许并不在乎自己丢掉了一个前男友,但她一定不能忍受像你这样的巫师让她在感情上受到羞辱——” 南茜话还没完全说完,德拉科·马尔福就转过头来打断了她和薇奥拉的谈话。 “快点跟上,克里瓦特。” * 一路上,德拉科并没有和薇奥拉说几句话,他也没有解释他们到底要去向什么地方。 不过没关系,薇奥拉暗暗地在心里对自己说,反正我也已经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了。 可当他们二人到达了目的地的时候,薇奥拉还是感到惊诧不已。 因为德拉科没有把她带向任何一个她脑海中所想象的场所,而是把她带到了男生盥洗室里。 薇奥拉:??? “男生盥洗室?”她茫然地看着盥洗室门口挂着的标识,又看看站在自己身旁的马尔福,“我——我不能够去这种地方,我是女生。” 德拉科没有就此搭理她,而是自顾自地走进了盥洗室的大门,薇奥拉见状,在他身后轻叹了一口气,最终也只能够乖乖地跟上他的脚步。 随后,她看见德拉科来到了水池边,脑袋低垂着,一只手扶着水池的边沿,背靠着盥洗室的大门。 此时此刻的气氛诡异得让薇奥拉害怕。 为了给自己壮胆,她只好颤颤巍巍地开口转移话题:“你吃了我送给你的药丸了吗,马尔福?” 德拉科听后,下意识地抬头瞥了她一眼,“是什么让你以为……我会愿意把那些肮脏的东西吃进我的肚子里。” “我认为你会需要的,你最近一定没有睡好。” “巫师界也有自己的睡眠魔药。” “哦,是的。”薇奥拉点点头,“但你也一定是因为那些魔药不起作用,所以才会显得这么憔悴的,不是吗?” 没想到就在这时,一只半透明的幽灵突然从德拉科的身后钻了出来。 薇奥拉被吓得差点尖叫出声。 “等等,别害怕,”面戴眼镜的女幽灵看向了薇奥拉,微笑着劝说道,“我不会伤害你的。” 说完,她又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德拉科,接着解释道:“你要是不信,你可以自己问一问这位斯莱特林的小帅哥——你的男朋友。” “他不是我男朋友!” “我不是她男朋友。” 结果薇奥拉和德拉科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反驳道。 “好吧,”女幽灵撇了撇嘴,“我叫梅特尔·沃伦,但我的同学们从前更喜欢叫我‘桃金娘’。你好,姑娘,我和你一样都是拉文克劳学院的,这感觉可真亲切。” 薇奥拉愣在原地只是张了张嘴,盯着桃金娘看了半天,却一个单词都没有说出来。 “是这样的,你也看见了,你的这位朋友最近心情不太好。”桃金娘说,“而我虽然很想安慰他,但却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他,因为他什么都不肯和我说。所以我在想,既然你是他的朋友,应该比我更加懂得如何安慰他才对。” “不,不是不肯,桃金娘。”德拉科咬了咬下唇,低沉着嗓音反驳道,“是不能,我不能够告诉任何人。如果,如果我告诉了别人,我就会——” 薇奥拉承认,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像这样狼狈脆弱的德拉科·马尔福。 他的脸色发青,金发凌乱,面容憔悴,全身都在不停地颤抖着,银灰色的眼睛中似乎有透明的液体正在打转。 薇奥拉感到自己的心脏猛地一抽,与此同时,她的内心莫名地升起了一股没有由来的冲动。她想要走上前去,来到德拉科的身边,伸出双手,将他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里,并且告诉他——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德拉科。 就在薇奥拉打算一步向前的时候,原本面向镜子的德拉科突然如同条件反射般地回过头来,双眼中透露着熊熊燃烧的杀意。 薇奥拉猛地一怔,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只见站在她身后的哈利·波特突然对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抽出了魔杖,厉声喊道:“倒挂金钟!” 德拉科向右躲闪了一下,同时也朝哈利投射出了一个缴械咒。 桃金娘在他们的身边一边哭泣着,一边尖声喊道:“别打了!别打了!你们两个傻瓜!” 可是没有人愿意理会桃金娘的劝阻,哈利和德拉科完全沉浸在了只属于他们二人的战斗之中。 无数个攻击性咒语打在了盥洗室的墙壁以及角落里,洗手池中的清水漫了一地,而也正因这样,哈利才会一个踉跄没有站稳,整个人滑倒在了湿.漉.漉的地板上。 德拉科接着微微扬起了嘴角,露出了只属于胜利者的笑容。他从容不迫地来到了哈利的身侧,举起了魔杖,对着他喊道:“钻心剜——” 然而,德拉科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只听哈利抢先一步指着他喊道:“神锋无影!” 一瞬间,整个世界对于薇奥拉而言,好像就这样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沉默。 第32章 Part 32 Chap.32 薇奥拉花了整整五分钟的时间才弄清楚刚才在自己的眼前都发生了些什么。 当她和德拉科还有桃金娘交谈到一半的时候,哈利·波特突然间冲了出来对德拉科念出了一个攻击性咒语。而德拉科也并没有坐以待毙,他同样举起了魔杖和波特互相攻击起来。 最后,波特一不小心滑倒在了地面上,德拉科正欲朝他念出一个钻心咒的时候,波特却偏偏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说出了一个薇奥拉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咒语。 ——神锋无影。 然而,还没有等薇奥拉来得及弄清楚这个咒语的含义究竟是什么,德拉科就已经被波特击倒在了地面上,他的脸上和胸口血如泉涌,就好像被无形的锋利宝剑狠狠劈过那样。 意识到了什么的薇奥拉感到自己胸口就好像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她也不再理会波特朝她投来的惊恐且夹杂着不解的目光,而是飞快地跑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德拉科身旁,慌慌张张地从长跑中拿出了自己的魔杖,将它对准了躺在地面上的德拉科,嘴角不停地颤抖着。 “恢复如初。” “愈合如初。” “愈合如初……愈合如初……” 可是不管薇奥拉怎么尝试,德拉科的身体却依旧没有好转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难道真的是因为她的咒语念的太差,所以才会一点儿效果都没有的吗?此时此刻,薇奥拉别无他法,只能带着求助的目光抬起头看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哈利·波特。 既然这个咒语是波特念出来的,那么他一定会知道该怎么办,对不对? 他一定、一定可以让德拉科恢复过来的,对不对? “求求你……”薇奥拉几乎是哀求着对波特说道,“求求你帮帮他,不然他就会死在这里了!” “不——我没有——” 然而,哈利·波特如今的脸色可没有比薇奥拉要好看多少。 他似乎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在德拉科的身边跪了下来。德拉科在冰冷的地面上不停地颤抖着,原本就苍白病态的脸庞也正在渐渐地失去血色,那模样几乎就快变得和医院里的墙壁一样骇人了。 “杀人啦!盥洗室杀人啦!杀人啦!” 薇奥拉听见桃金娘不停地在自己的身后尖叫着,波特茫然无措地在自己的身旁念着各种各样的咒语,只可惜,它们之中没有任何一个是奏效的。 紧接着,她看见盥洗室的大门“砰”的一声被什么人给打开了,然后斯内普教授如同一阵黑色旋风那般冲了进来,他粗暴地将她和波特都推到了一旁,抽出了自己的魔杖并将它沿着德拉科身上的伤口慢慢地移动着,嘴里念出了一种如同咏叹调一般的咒语。 随后,德拉科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了。斯内普用长袍擦去德拉科脸上的污渍,然后将他慢慢地扶了起来。 “你需要去医疗翼,马尔福先生。这些伤势也许会留下一些伤疤,不过要是你用白鲜的话,大概伤疤也不是不可以避免的……” 话音落下后,他才转过头来,恼怒地盯着薇奥拉和波特,用冰冷的语气质问道:“我想你们两个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刚刚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克里瓦特小姐,波特先生。” 薇奥拉和波特都没有出声。 斯内普瞧见了他们的反应,这一次近乎是咬牙切齿:“你们最好不要让我把话再说第二遍。” 薇奥拉只好深吸了一口气,壮着胆子回答道:“我刚才和马尔福先生一起来到盥洗室里——” “你和马尔福先生来这里做什么,克里瓦特小姐?” 薇奥拉的脸色立刻变得窘迫起来,但她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道:“是马尔福先生让我这么做的,他当时的表情很严肃很可怕,所以我不敢不听他的话。” 斯内普轻哼了一声,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和马尔福先生呆在这里,和哭泣的桃金娘一起,然后波特先生突然冲了出来,他念出了什么咒语,马尔福也和他一样举起了魔杖……他们就这样打了起来。” 斯内普皱起了眉头,似乎开始对她的阐述感到厌烦了。 “你看到是谁先使用恶咒的了吗,克里瓦特小姐?” 薇奥拉愣了愣。恶咒?到底什么样的咒语才算恶咒呢? 昏昏倒地?统统石化?除你武器? 不,她知道这些都不是斯内普教授渴望得到的答案。而在这个瞬间,她的整个整个大脑只是充斥着一个画面——德拉科带着傲慢与侥幸的神情来到了趴在地面上的波特的身旁,他举起了魔杖,然后说道: “钻心剜骨。” 钻心咒。德拉科·马尔福在当时打算向哈利·波特念出钻心咒,而钻心咒可是三大不可饶恕咒之一,仅仅作为六年级学生的德拉科·马尔福又怎么会知道怎么使用这样的咒语? 而如果,如果在当时,哈利并没有反击念出那个让德拉科浑身流血的咒语的话,他是不是就会毫不犹豫地用不可饶恕咒折磨哈利了呢? 这些猜想让薇奥拉感到心底发凉,莫大的恐惧让她止不住地开始战栗起来,而站在她面前的斯内普教授显然已经失去了他的耐心。他漆黑而又烦躁的双眼正在直勾勾地盯着薇奥拉,而薇奥拉心想,如果一个人的眼神具有杀伤力的话,那么她现在想必不是死亡就是重伤了吧。 “我说过了,不要让我将问题重复第二遍,克里瓦特小姐!” “不——我不知道,先生。”而最后,薇奥拉却只是死死地低垂着脑袋,有些心虚地说出了谎言,“一切发生的太快,我根本来不及分清到底哪些是恶咒,哪些是自我防御性的咒语。” “这么说,你只是看见最先攻击的人是波特先生,对吗?” 薇奥拉没有否认。 “我不是有意的。”这时,波特不安的嗓音从薇奥拉的身后传来,“我真的不知道这个魔咒是干什么的。” 薇奥拉不敢去看波特的眼睛,她已经能够猜想得出,波特此刻看她的眼神一定十分失望。 “我显然低估了你,波特。”斯内普平静地说,“谁想得到你竟然会这种黑魔法呢?那个咒语是谁教你的?” “我……我看来的。” “在哪里看来的?” “图书馆里的一本书。但我想不起名字。” “撒谎。”最后,斯内普教授以这个结论结束了他和波特之间的谈话,“把你的书包给我,还有你所有的课本,所有的,全部拿到这里来。” 说完,他又看向了一脸魂不守舍地薇奥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薇奥拉竟然觉得,一时之间,斯内普蜡青色的脸上似乎显露出了极其复杂的神情。 就好像这时站在他面前的并非她自己,而是另一名他所熟悉的人那样。 “而你,克里瓦特小姐。”他说,“我想你也是时候回去寝室里休息了,要知道,男生盥洗室可不是像你这样的女孩应该待的地方。” 第33章 Part 33 Chap.33 拉文克劳,女生寝室。 棕发少女的长袍上沾满了透明的液体,原本应该柔顺光亮的秀发,在此时此刻也由于被沾湿了的缘故而耷拉下来。她秀气的眉毛紧紧地蹙着,薄薄的嘴唇向下微抿着,从前在她身上所散发的朝气现下全都消失不见了。 回到寝室后,薇奥拉小心翼翼地关上了寝室的铁门,可回过头却发现南茜和卢娜实际上都还没有入睡,而是面带好奇的神色上下打量着自己。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全身都湿透了?”南茜见薇奥拉如此狼狈,忍不住主动询问道,“马尔福这是忍不住对你做了什么?” “不,这不是德拉——马尔福弄的。”薇奥拉疲倦地说,“总而言之……就是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南茜听完了薇奥拉的回答,聪明的她很快也意识到了什么,便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薇奥拉迅速地跑到寝室的盥洗室内洗了把脸,换了一件全新的睡袍后,一言不发地爬上了床铺躺了下来。南茜拿出了魔杖,小声地用它熄灭了寝室内的灯火。 虽然已经躺下了,可是薇奥拉的脑袋仍旧如同一团乱麻。方才在男生盥洗室里发生的一切就像是老式放映机那样,不停地在她的脑海中重演。为了平复自己的心绪,她翻了一个身,但显然没有什么效果,无奈之下,她只好又重复了一遍这个过程。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寝室内的灯光忽然又被人重新打开了。 薇奥拉猛地睁开了双眼,正打算带着疑惑的目光朝南茜看去,却发现南茜脸上的困惑丝毫不比她心中的逊色。 “薇奥拉,没关系的。”这一次开口的人是卢娜·洛夫古德,“真的没关系的,你现在出去吧,我和南茜都不会将今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任何人的。” “什、什么……”薇奥拉张了张嘴,“我不是很明白你在说什么,卢娜。” 卢娜却只是会意地冲她笑了笑,那双灰蓝色得到眼睛仿佛真的具有能够看穿一切的能力。她没有开口说些什么,而是从床边的衣架上将自己干燥的长袍取了下来,接着披到了薇奥拉的身上。 “快点去吧,薇奥拉。我知道你一定很想去看他。”卢娜说,“趁现在还没有到午夜十二点,也许你回来的时候我和南茜还没有彻底入睡。” “卢娜,你为什么——“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心里所想的一切呢? “好吧。”这一次,薇奥拉终于没有再开口拒绝,而是坦然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尽量早些回来的,不过你们两个还是不要等我比较好。” “你们真是疯了!”南茜在这时插话道,“你们知道要是你现在这样出去,如果被费尔奇抓到了还会有什么后果吗?” “大不了就是关大半个月的禁闭。”薇奥拉耸了耸肩,“或者给我们学院多扣几十个蓝宝石。” 卢娜听见薇奥拉用如此轻松的语气说出这些话,不由得朝着她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接着举起了魔杖,在薇奥拉的身上施展了一个幻身咒。 “这样,走在路上的费尔奇就看不见你了,薇奥拉。”卢娜轻快地说道,“祝你好运。” * 来到走廊后,薇奥拉紧紧地裹着身上的那件长袍,拿出了自己的魔杖,低声对着昏暗的走廊念道:“星星点灯。” 如今的走廊上空无一人,不出意外的话,费尔奇大概率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城堡的走廊内。而即便费尔奇真的恰巧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卢娜为她施展的那个能够维持半小时的幻身咒也可以保证她免受费尔奇的责罚。 从拉文克劳塔楼去到校医室的那条路薇奥拉简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不到十分钟,她就已经站在了医疗翼的大门前。 薇奥拉猜想,在这个时间点庞弗雷夫人八成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内休息了,因为从窗外看过去,医疗翼里头的灯火已经被熄灭了。 正合我意。 薇奥拉一面在心里暗暗地庆幸着,一面用魔杖打开了医疗翼的大门。 与此同时,薇奥拉还不禁在心里小小地自嘲道,弗立维教授要是看见了她此刻的样子,他一定会为她一反常态的施咒高水准而感动到痛哭流涕的。 大门被打开之后,薇奥拉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医疗翼。 医疗翼内的气氛安静得近乎诡异,除了那名躺在病床上的病患和薇奥拉之外,整个房间内便再也没有其他人了。薇奥拉很快就发现了德拉科·马尔福所在的床铺,她努力按捺住心中的冲动与不安,快步走到了德拉科的面前。 面色苍白的金发少年正躺在雪白的床面上静静地熟睡着,窗外的月光透过澄清的玻璃,洒在了他的脸庞上,让他的肌肤变得像雪霜那般洁白。 薇奥拉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轻轻地将它覆盖在了德拉科的额头上。德拉科的额头比她原本预想的还要烫人,意识到了这一点的薇奥拉长叹了一口气,接着慢慢地蹲下身子,半跪在德拉科的床边开始小声地啜泣起来。 太可怕了。在那个时候,她是真的以为他会死在自己的面前。 当时,他流了那么多的血,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他的脸色是那么的苍白……如果,如果斯内普教授没有及时赶到,之后又会发生些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薇奥拉害怕得连想都不敢想。 就在这时,薇奥拉突然听见躺在床面上的人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声响,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了德拉科,只见德拉科已经睁开了他惺忪的双眼。 “克里瓦特?”见到卸下了幻神咒的薇奥拉后,德拉科似乎显得有些讶异,“你来这里做什么?还是说……这只是我出现了错觉?” “不……不是错觉——”薇奥拉抽抽搭搭地回答道。 德拉科一脸不解地望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薇奥拉,紧接着有些嫌恶地皱了皱眉,“你现在看上去糟透了,克里瓦特。而我建议你最好还是拿纸巾擦一擦你的脸……如果你不想在回到寝室之后被你的舍友们当成了巨怪的话。” “……”薇奥拉这次没有顶嘴,只是用力地咬着自己的下唇,但仍旧还在不断喘着粗气,这显然是由于刚才哭得过猛的缘故。 “你哭什么?”看见薇奥拉并没有自己动手,德拉科只好主动地拿起自己的魔杖念出了一个“清理一新”。“要知道,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我,又不是你。”等薇奥拉的脸颊重新变得洁净白皙之后,他才接着冷哼道。 “我当时是真的以为你会死,马尔福!” “波特?你难道认为波特有那个能力杀死我?” “可你真的流了很多血,我从来没有见过有谁流过那么多的血……”她说到一半,下意识地顿了顿,似乎在思考着自己该不该将自己的话语补充完整,“哦,除了我小时候目睹过的一场车祸,当事人流出的血量就和你在盥洗室里流出的差不多,而他最后就因为抢救无效而气绝身亡了。” 这一次该轮到德拉科语塞了。事实上,当波特念出那个咒语并且让他全身布满了伤口的时候,他也真的以为自己就要就此完蛋了。当然,这种想法他是绝对不会如实告知克里瓦特的。 因为她是个傻瓜。 “别拿我和那些麻瓜相提并论,克里瓦特。”德拉科听后说,“我可是出身于古老高贵的纯血家族的马尔福——” “马尔福也是人。”薇奥拉反驳道,“凡人皆有一死。” 德拉科忍不住有些恼怒地盯着她挑了挑眉,“所以你认为我应该在波特的恶咒下死去?那么真可惜,事实恐怕要令你失望了,毕竟我现在可是活得好好的,而波特呢?他估计还要为此关上半个月的紧闭。” “不,我不是要诅咒你,我只是担心你。” “哦,得了,收起你那泛滥的同情心吧,克里瓦特。”德拉科尖锐地讽刺道,“要是今天被打进医疗翼的人是波特,你也会说出同样的话,是不是?又或者,那个麦克米兰——” “和厄尼有什么关系?”薇奥拉看着德拉科眨眨眼,“你为什么老是不愿意放过他?” 德拉科的脸色骤然变得有些难看。 “难道说……”薇奥拉紧接着问道,“是因为他和我一块去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舞会吗?” 德拉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我问你,你今晚到底为什么要来找我?”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很担心你的伤势。” “仅此而已?”他又问,“那么你看见我已经平安无事之后,为什么还要哭得那么难看?” “因为——我、我回想起了在盥洗室发生的一切。” “撒谎。”德拉科总结道,“你可真是个差劲的骗子,克里瓦特。” 薇奥拉听后愣了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面对着德拉科的质问,她也忍不住暗暗地询问自己,她到底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地对着德拉科·马尔福流泪?或许对于他伤势的恐惧的确是一部分原因,事发当时的可怖画面也是另一部分原因,但除此之外,一定还有别的什么缘故,让她感到压抑难耐,除了痛哭一场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宣泄办法。 而那到底是什么呢?她究竟在害怕些什么? “你哭鼻子……是因为你觉得我不喜欢你吗?” 良久的沉默过后,德拉科·马尔福却突然冷不丁地这么问道。 “什么?” 德拉科突如其来的疑问让薇奥拉有些不知所措。她正打算开口反驳些什么,可德拉科已经抢先在她这么做之前凑近了她的脸颊,并用他的唇贴上了她的。 他将她剩余的那些还没有说出口的破碎话语吞咽了下去。 第34章 Part 34 Chap.34 当天晚上,薇奥拉是留在了医疗翼里度过的。德拉科原本一直坚持让薇奥拉回寝室休息,除了希望自己的睡眠能够不被打扰之外,他也不想承担第二天一早被庞弗雷夫人揭穿二人关系的风险。 只可惜,他最后还是没能拗过固执的薇奥拉。 等德拉科再一次服下安眠魔药之后,薇奥拉才静静地和他一块钻到了被窝里,躺在了他的身旁。她忽的注意到,德拉科的身上一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闻起来有一点儿像初春的茉莉,也有一点儿酒精的气味。 “好香啊,”她止不住感慨道,“那是什么?” “须后水。”德拉科回答,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她,似乎是在示意薇奥拉不要再继续开口说话了。 虽然德拉科此刻的冷淡让薇奥拉有一些失落,但是三十分钟前放生的事情却足以让她整整兴奋上大半个月了。德拉科·马尔福居然主动吻了她?而这并不是她的一场白日梦,这是一件真实发生过的事,一件从前的薇奥拉绝对不敢相信它会发生的事。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也是喜欢她的呢? “你打算几点离开,克里瓦特?” 没想到就在这时,德拉科突然冷不丁地开口问道。 薇奥拉愣了愣,思索了片刻后回答说:“五点——或者二五点半左右吧,我相信那个时候庞弗雷夫人应该还没有起床。” 德拉科听后轻哼了一声,大概是认可了她的观点。 在那之后,二人之间一夜无话。不过薇奥拉却仍旧没有睡好,因为躺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无论她怎么努力尝试,她的心脏都依旧“扑通扑通”地跳个没完。 就这样,第二天清晨很快就到来了。 薇奥拉临走前理了理自己身上皱巴巴的睡袍,同时用手指梳理了一下长发,等镜子中的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吓人之后,她才回过头去,轻轻地在德拉科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结果,德拉科却突然在那个时候睁开了他的双眼。 他果然是装睡的! “早安吻不是这样的,克里瓦特。”在薇奥拉涨红了脸,显得窘迫不已的时候,斯莱特林男孩再一次挂起了他标志性的哂笑,略微拖长着语调评价道,“很显然,你没有什么经验。” “我、我……我只是不太熟练而已!” “昨晚那个你的初吻?” “怎么可能!”薇奥拉立刻反驳道,“我都已经十五岁了,昨晚那个怎么可能还是我的初吻呢?” 梅林,这些谎话连她自己都不愿意相信。昨晚德拉科贴着她的嘴唇一顿乱啃的时候,她完全就表现得像块木头,愣在原处不知所措。她的生涩和僵硬已经昭示了——她一看就不是有过接吻经验的人。 可是,她还是不愿意在气势上输给德拉科! 即使会被戳穿,她也要把这个拙劣的谎言进行到底! 不过德拉科最后并没有继续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了,而是再一次地用手臂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接着开始像昨晚那样用力地贴着她的嘴唇和她交换着唾液,与此同时,他的双手也没有安分到哪里去,因为等这个“早安吻”仪式结束后,薇奥拉身上的袍子变得比她还没有整理之前更加凌乱了。 薇奥拉于是忍不住有些不满地抱怨道:“我们一定要这样吗,德拉科……” 德拉科随意地瞥了她一眼,随后给出了他的答案。 “情侣间都是这样的,你既然有过前男友,难道会不知道吗?” * 这几天,薇奥拉感觉自己就像是飞上了天空的麻雀,心情愉悦得几乎就要原地漂浮起来。 然而,恐怕她的这种幸福和愉快并不能维持多久。 她先是在大礼堂吃早饭的时候听见了潘西·帕金森歇斯底里的尖叫声,还有好几名斯莱特林女孩专门针对她的嘲讽,不仅如此,就连从前一向和她关系不错赫奇帕奇们在这一次也没有站在她这边。 没关系的,薇奥拉一面强迫着自己不去注意他们,一面在心里对自己说。 我不在乎,我才不要在乎。 无奈祸不单行,当薇奥拉吃完早饭和卢娜一同走向草药学教室的时候,她们偏偏就恰巧撞见了从另一个方向走来的格兰芬多三人组。 哈利·波特正和他的两个朋友——赫敏·格兰杰以及罗恩·韦斯莱站在一起。看见薇奥拉的时候,哈利的眼神明显有一些诧异和反感,但这种诡异的神情很快就从他的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向往日那般和煦温暖的微笑。 “嗨,薇奥拉。” “嗨……”薇奥拉见到见到哈利后,猛地联想起了德拉科受伤的情景,语气也不由得变得冷淡了一些,“早上好,波特。” 听见薇奥拉说出生疏称呼后,哈利·波特明显愣了愣,不过他最终并没有就此表示些什么。 “我们,现在可以谈一谈吗?”沉默过后,哈利突然问道。 “谈一谈?”薇奥拉讶异地看着他眨眨眼,“你和我?” “是的。”哈利点了点头,“我有些话想要单独问你。” 哈利话音落下后,格兰杰立刻知趣地拉着韦斯莱的手臂退到了一旁,甚至就连卢娜也微笑着朝薇奥拉点了点头,跟着格兰杰和韦斯莱一同离开了薇奥拉和哈利的身边。 “你想要和我谈什么,波特?”等他们都离开后,薇奥拉便主动询问道,“我恐怕我知道的事情并不比你知道得多。” “不,我只是想问问你——”哈利说到一半,神情显得有些犹豫,“马尔福和你……我的意思是,他有没有强迫你做任何事?” “马尔福?”薇奥拉反问,“强迫我?不,他为什么要强迫我?” “这么说,他从来没有对你做出过伤害性的行为,是吗?” “算……是吧。”薇奥拉摇咬了咬下唇,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德拉科一开始的确有些歧视我的血统,不过他的歧视也就仅仅限于言语攻击而已。” 哈利听后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说道:“原来是这样。” 薇奥拉微微颔首,接着问道:“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还有就是——”哈利这一次开口的时候,似乎显得更加艰难了,“上次,当我在盥洗室里撞见你和马尔福之前,你们在做些什么?” 薇奥拉这时不解地皱起了眉头,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如实说道:“他在说他自己的一些私事,这是他的隐私,原谅我不能将内容告诉你。” “私事?”哈利看上去对此感到不可置信,“德拉科·马尔福——在对你说他的私事吗?” “是的。”薇奥拉看着哈利的脸庞,一字一句地回答道,“不仅如此,其实除了那天晚上之外,德拉科·马尔福几乎每天晚上都和我待在一块。我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波特。卢娜告诉我,你怀疑德拉科·马尔福是潜伏在霍格沃茨里的食死徒,所以在那天晚上,你大概也是为了寻找证据才会偷偷地跟着马尔福和我来到盥洗室里,对吧?” 哈利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并没有立刻接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薇奥拉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我想我可以告诉你,德拉科·马尔福在晚上并没有干什么坏事,他只是和我呆在一起而已。” “和你……待在一起?”哈利有些不确信地颤抖着嗓音,幽幽地问道,“你是说——你们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待在一块约会,是吗?” 薇奥拉知道自己不管说些什么,哈利·波特八成都不会接受“薇奥拉·克里瓦特在和德拉科·马尔福约会”的这个事实的。但即便如此,她还是盯着哈利的绿眼睛,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肯定地回答道:“是的。” 第35章 Part 35 Chap.35 按照南茜·琼斯的话来说,对于这个处在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年龄段的男孩子们而言,恋爱的唯一意义便是能够让他们借以爱情的名义占取女孩子们的便宜。至于之后的事情?她愿意以睿智的罗伊娜·拉文克劳的名义起誓——他们才不会在乎呢。 “这么说,你现在已经是正式地成为了马尔福的女朋友了?” 当南茜坐在床铺上,带着不确信的目光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薇奥拉犹豫了一会儿,才答道:“我们从来没有正式地讨论过这个问题。但我想……应该是吧,毕竟我们会做一些只有真正的情侣才会做的事。” 南茜听后轻哼了一声,说道:“傻姑娘,你真是不了解这个年龄段的男孩。” “这话怎么说?” “现在整个霍格沃茨都在传你和马尔福的桃色新闻,潘西·帕金森为了这件事脸都快要绿了。”南茜尖锐地指出,“可是马尔福本人呢?他有没有主动地站出来为你辩解,或者大方地承认你们之间的关系,哪怕一次?” 薇奥拉咬了咬下唇,她不太愿意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事情,德拉科的确一次都没有这么为她做过。 “你是不是想证明我之前对马尔福的看法是错误的,薇奥拉?”南茜接着问道,“我之前告诉过你,你不要痴心妄想,因为马尔福看不上你的出身。即便你现在已经和马尔福发生了暧昧关系,我也始终没有改变过我的这种看法。” 又来了,她又扯回了这个话题,薇奥拉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地想到。 南茜是个纯血的女孩儿,不过从一年级开始,作为拉文克劳的她就和那些明目张胆地歧视麻瓜血统的斯莱特林们不一样,至少在前几年薇奥拉一直是这么确信的。 或许对于旁观者来说,作为纯血巫师的他们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十分不易了。可是,薇奥拉明白,只有作为“被歧视”的一方,人们才能够真正地对这种“歧视”感同身受。所谓的歧视不仅仅限于粗鄙的语言,还有各种各样的“区别对待”。比如当一个纯血男巫找了一个麻瓜出身的女朋友后,人们总是会止不住地对此感到大惊小怪。又比如,当一个麻瓜出身的巫师成绩超越了纯血或者混血的巫师们后,人们又会条件反射般地反复强调这种现象的罕见。 平心而论,薇奥拉·克里瓦特讨厌这样的区别对待。 “谢谢你的提醒,南茜。”面对着南茜的劝诫,薇奥拉只是敷衍地苦笑了一下,“我会注意的,不会让德拉科过分的占我的便宜的。” 说完,她便抓起了书包,走出了拉文克劳女生寝室。 * 薇奥拉不是不是理解南茜的担忧,相反的,同样的问题她早就在心里默默地询问过自己无数次。 而当发现自己无法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后,薇奥拉干脆选择了将这些问题暂且抛到脑后。 也许德拉科直至现在也依旧对她的出身心怀芥蒂,也许他从来就没没有把她放入自己未来的设想之中,但这些都不要紧,重要的是——他现在喜欢她,这对于薇奥拉而言就已经足够了。 人总是要学会活在当下的嘛。 薇奥拉来到有求必应屋的时候,德拉科早就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读了好一会儿的书了。虽然之前的那本《月亮与六便士》在他那里遭到了嫌弃,不过薇奥拉并没有气馁,又把自己行李箱里的全部小说全部搬到了德拉科的面前。 这一次,德拉科终于愿意勉为其难地挑出一本玛格丽特·米切尔的《飘》。 “哦,你居然挑了那本书!” 德拉科听后不由得嫌弃地看了薇奥拉一眼,抿了抿嘴唇道:“你干什么这么大惊小怪,克里瓦特?” “啊,不,”薇奥拉连忙解释说,“我只是有点儿惊讶而已。我原以为你会选那种特别深奥难懂的书,但这本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挺通俗易懂的。” “是吗?”德拉科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这本书说的是什么,别告诉我又和出轨有关——” “你放心,这本书和出轨没什么关系。”薇奥拉回答,同时在内心腹诽德拉科真的对“出轨”这个话题格外敏感,“该怎么说呢,这是一个发生在美国南北战争时期的故事。” “南北战争?” “嗯。”薇奥拉点点头,“当时美国北方的领导人认为黑奴制度实在是过于残忍,于是主张废除。可是美国南部的许多地区已经离不开黑奴,因为南方有大量的农场和种植园,如果没有了黑奴,他们就失去了劳动力,所以在那个时候许多美国南方的州都选择了脱离了联邦。” 德拉科先是静静地听着,当薇奥拉说道“黑奴”这个单词的时候,却不禁蹙了蹙眉头。 “黑奴制度?”他问,“什么意思?” “打个比方,”薇奥拉尝试着解释说,“在那个时候的黑奴们就和如今的家养小精灵没什么两样,白人和黑人之间的地位悬殊就犹如巫师和家养小精灵一样。” “你知道吗,你现在听起来像极了格兰杰。”德拉科打断道,银灰色的双眼中止不住流露出了嫌恶的神情,“可是这个比方打得并不恰当。首先,家养小精灵和巫师并不属于同一个物种,而白人和黑人不过是肤色不一样而已。巫师对于家养小精灵而言是更加高等的,这点毋庸置疑,至于你们那些麻瓜的观点,才是真正的令我感到费解——仅仅是因为对方的肤色和自己不一样,就将他们当做小精灵一样对待,这种想法简直是荒谬至极。布雷斯·扎比尼也是黑皮肤,可他是纯血,并且没有人能够否认——他的确长得很英俊。” 当德拉科的话音落下后,薇奥拉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 而德拉科忽然觉得,薇奥拉·克里瓦特的这种眼神实在是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你到底想说些什么,克里瓦特?”最后,他选择了主动询问。 “嗯,我很惊讶你居然有这样的觉悟。”薇奥拉欣慰地冲他微笑了一下,“也许你说得对,我刚才那个比方打得并不恰当,那么我就换个例子。” 德拉科忽的沉默了。因为他已经猜到了薇奥拉接下来将要说些什么。 “又比方说,麻瓜和巫师同属于同一个物种——都是人类,那么为什么现在仍旧有许多巫师认为自己高于麻瓜一等呢?” “你这是偷换概念,克里瓦特。”德拉科反驳,“更何况,麻瓜并不会魔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巫师和麻瓜也并不完全属于同一类人。” “那好,”薇奥拉仍旧没有放弃,“那么出身麻瓜家庭的巫师呢,像我这样的巫师们和像你这样的纯血巫师之间的差距,又真的有你们所坚信的那样巨大吗?从物种的角度上来说,我们都是人类,并且我们都同样能够施展魔法,可是为什么你们这些纯血巫师却偏偏要称呼我们为‘泥巴种’(Mudblood)呢?” 薇奥拉说到一半,突然举起了手中的魔杖,迅速地对着自己的白皙的手掌挥了一挥。只见下一秒,原本细嫩的皮肤上瞬间就多了一道十厘米左右的伤口,而在那伤口周围,存在着殷红的粘稠液体正在不断地缓缓流出。 德拉科·马尔福近乎是目瞪口呆地目睹了方才在自己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面对着德拉科的惊愕,薇奥拉却只是乐观地展开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接着将自己正在流血的手掌转向了德拉科的眼睛。 “你看。”她笑着指出,“我们的血并不是泥巴做的。我们的血也和你们一样——是红色的。” 第36章 Part 36 Chap.36 “你在做些什么?” 当德拉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薇奥拉才刚刚准备拾起自己手中的刻刀。她愣了愣,低下头去看了看摆在桌面上的雕刻版,组织了一下语言,解释道:“在画版画,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练过版画了。我害怕再继续这样下去,我会渐渐淡忘了那种手感。” 对于长时间绘画的人而言,较为频繁的练习是非常重要的。作为学习了整整十几年绘画的人,薇奥拉也十分清楚明白这一点。 虽然这段时间里,为了要挤出时间来和德拉科约会,薇奥拉已经牺牲了不少从前她花在绘画上面的时间。 “版画?”德拉科困惑地盯着薇奥拉手中的刻刀挑了挑眉,“就像我们巫师刻印章那样吗?” “不完全是。”薇奥拉说,“雕刻印章……或许的确算得上是版画的一种,但我现在所画的却是另一种版画……” 薇奥拉一面说着,一面用手掌轻轻地覆盖在了塑胶版爬满的那些凹凸不平的纹路之上。 “用刻刀将原本平整的木板雕刻出凹陷,然后再滚上一层油墨,最后将纸张覆盖在木板上——这种传统的版画是凸版画。而像我现在这样,依靠将颜料涂抹在用刻刀雕刻过的部分所印出来的版画——就叫做凹版画。” 德拉科神情复杂地瞥了一眼薇奥拉的雕刻版,只见在那之上已经存在了用铅笔描绘过的痕迹,而那大概就是她为这张“版画”所准备的草图。 实话实说,德拉科·马尔福从前从来就没没有关心过任何有关麻瓜绘画的事物。对于他而言,唯一能够被称作为画作的——只有巫师世界的画像。 而它们大多都是传统的油画。 至于麻瓜所创作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艺术作品”,他既没有兴趣去关心,也没有欣赏它们的能力。 一直到他认识了薇奥拉·克里瓦特。 一个愿意为了绘画将她本该好好对待的学业荒废了的傻姑娘。 “你现在做这些,”想到这里,德拉科忍不住幽幽地开口,“有什么意义吗?等你从霍格沃茨毕业之后,你又不能够依靠着你那三脚猫的绘画功夫赚钱,更加不可能以此在魔法界立足。” 薇奥拉听后,有些讶异不解地看向了自己的男友,浅绿色的双眼用力地眨动了一下。 “我现在做这些,又不是为了我以后能够因此获益,我做这些仅仅是因为它们是我的一项爱好,而它们能让我感到高兴。” “感到高兴?”德拉科露出了不赞同的神情,“与此同时还为此获得了几个‘P’的等级——你难道要告诉我,身为一名拉文克劳却将自己的成绩弄得连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都不如,这也是你的一项爱好吗?” “……”薇奥拉一时有些无言以对,因为她知道德拉科所说的话确实有一部分是无可辩驳的事实,但在思考了片刻后,她还是有些嘴硬地回击道,“好吧,也许我成绩是差了点儿,但我没有学习的天赋——这可怪不得我。” “没有学习的天赋?”德拉科轻蔑地嗤笑了一声,接着抱起了双臂,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你不是没有学习的天赋,克里瓦特。你只是在逃避。” “我没有逃避,我也曾经努力过,你要相信我。”薇奥拉反驳,“但是……努力了也没有什么结果——” “所以你就干脆不努力了?”德拉科冷冷地问。 薇奥拉没有接话。 “你已经五年级了,克里瓦特小姐。”德拉科见状,只好伸出手,用手背在薇奥拉的面前的桌面轻轻地敲动了一下,“我想不用我提醒你,你也知道OWLs 考试的重要性。更何况,我知道你的姐姐曾经获得过全优的成绩单,这至少证明——虽然你们一家血统不怎么样,但智商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薇奥拉听后,忍不住在心中小声地嘀咕:之前还说不认识佩内洛呢,结果一到说教的时候又搬出她的姐姐来了。 她现在觉得,德拉科·马尔福越来越有自己父母身上所具备的那种气质了。 那种婆婆妈妈、酷爱说教的气质。 “但是……做事要有始有终,不是吗?”薇奥拉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的男友,“嗯,所以我今晚想先把这幅画画完,可以吗?” 德拉科挑起一只眼睛,回复的语气显得极其冷淡:“最多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之后——你必须给我翻开你的魔药学课本。” “一个小时?”薇奥拉还在持续挣扎,“我尽量在一个小时之内画完它。” “不行,”德拉科的态度很坚决,“顶多半个小时。” 见德拉科完全没有向自己退让的意思,薇奥拉只好小声地抗议道:“可是,如果我不能在今晚完成它,那么即便我在这之后翻开了魔药学课本,也无法专心地学习的。” “Fine,”德拉科听后,立刻冷冷地横了她一眼,在失望的同时似乎也表现得有一些无奈,“你赢了,克里瓦特,请允许我向你的家人致敬——你可真是货真价实的‘烂泥扶不上墙’。” 而事实上,薇奥拉不喜欢这样的评价,更加不希望这样糟糕的评价从自己喜欢的人口中说出来。 她知道德拉科是在为她好——至少是站在她的角度在为她的前途考虑和担忧,这一点还是让薇奥拉倍感欣慰的。只不过,诸如此类的相似话语,她早就已经从自己父母以及佩内洛的口中听过无数回了,因此,耳朵都快长茧子了。 但是……她也不想让德拉科失望。 她也想要尽力成为德拉科的骄傲。 “这样吧,”薇奥拉突然提议说,“我的雕刻工作很快就要完成了,可上色的部分可能需要费些心思和时间。不过如果你愿意来替我选择颜料上色的话,我们两人一起努力,效率就会提要很多——这样我就能够在半小时之内完成这幅画了。” 在那之后,假如德拉科需要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乖乖地复习魔药学的功课,她也能够如他所愿地表现得心甘情愿。 德拉科咬了咬下唇,思忖了片刻,眼神同时止不住地朝着薇奥拉的那张雕刻版所在的方向瞥去。只见在那块雕刻板上已然布满了复杂繁华的花纹,而这些相互缠绕的线条联结、扭曲——最后缠绕成了一棵参天大树的模样。薇奥拉并没有写实地将树叶处理成现实生活中真实的形状,而是用抽象的符号以及线条填充了树叶所在的部分,令整幅画作显得既有些吊诡却又格外新奇。 “这幅画,你打算给它取一个什么样的名字?”就在这时,德拉科突然问。 薇奥拉愣了愣,答道:“大树?苹果树?” “糟糕的品味。”德拉科评价道,“我指的是你取名字的品味。” 薇奥拉撇了撇嘴。“那你说应该叫什么?” “The sacred tree.”德拉科思索了一会儿,回答道。 薇奥拉摆出了一个“哇哦”的口型,感慨:“圣树?我喜欢这个名字。” 好吧,不得不承认,相比起自己刚才想出来的那几个名字,德拉科的取名品味确实要比她高级多了。 “树叶你原本打算上什么颜色?” “浅蓝色?湖绿色?”薇奥拉明显有些不确信,“如果是你,你会选择什么颜色?” “墨绿色、深蓝色和土黄色。”德拉科当机立断地说,“你的树叶花纹过于繁杂,如果选择浅蓝色或者湖绿色一类颜色较浅的色彩,难免会无法支撑起你画作上的黑色线条所带给人们的视觉冲击感,难道不是这样吗?更何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树干会选择棕色或者褐色一类的暗色调颜色,而你若真的这么做了,只会讲人们的目光吸引到树干上,最终导致一个本末倒置的效果。” 薇奥拉吃惊地张了张嘴,眨了眨眼睛。 “我,我没想到你原来也……” “艺术是相通的,克里瓦特。”德拉科淡淡地说,“不论是巫师的画像,还是麻瓜的油画,又或者是别的什么画——人们都往往能够对美的事物产生共鸣。” 说完,他拿起了一支放在薇奥拉身侧的油画笔,占去了一点墨绿色的油彩,说道:“抓紧时间吧,克里瓦特。要知道,我可不是一个富有耐心的人。” …… 等那幅版画终于安然无恙地呈现在画纸上的时候,薇奥拉由衷地松了一口气。 出人意料的,她和德拉科合作完成的这幅画看上去效果居然格外的好。 “接下来是落款……”薇奥拉一面说着,一面在画纸的底部写下了两个名字。 Viola Clearwater & Draco Malfoy 写完后,薇奥拉的心中升起了一种奇异的感觉。麻瓜姓氏“克里瓦特”与纯血姓氏“马尔福”摆在一起似乎显得有一些滑稽。恐怕除了她自己和德拉科之外,整个霍格沃茨里就没有几个人会愿意相信——这幅画是她和德拉科一同完成的吧? 因为德拉科从来不愿意在人群中公布他们之间的关系。 从来都不。 “你怎么了?”德拉科很快就察觉到了薇奥拉脸色的异样,“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不。”薇奥拉摇摇头,“我很高兴,真的。”说着,就小心翼翼地将那幅版画提了起来,递到了德拉科的跟前,“送给你。”她说。 德拉科微微一怔,反应过来后才道:“所以你和我讨价还价了半天,到最后竟然要把这幅画送给我?” “我只是想把它送给我很看重的人。” 德拉科听后,脸色先是一变,但很快就察觉到了什么,微微眯起了双眼睥睨地看着薇奥拉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克里瓦特?” “也没什么。”薇奥拉有点儿口是心非,“就是,我想告诉你,我知道你的难处……你大概也不希望斯莱特林学院的人带着有色眼镜看你,特别是在——在你们家中发生了那样的变故之后。我能够理解的,德拉科,真的。即便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们二人之外就没有人知晓过我们之间的故事,我也不会过分难过,因为只要能够和你度过一段……即便是短暂的愉悦时光,我也依旧感到很开心、很满足了。” “克里瓦特。”德拉科终于彻底明白了薇奥拉的意思,没错,这段时间里他虽然一直断断续续地和这个麻种姑娘约会,可是他从来就没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薇奥拉说得对,他的确在乎他人的看法。他也害怕他人会由于他和薇奥拉的关系而瞧不起他。 但更重要的……是他和黑魔王之间的关系。 他是一个马尔福,自从卢修斯·马尔福选择效忠黑魔王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和波特等“正义人士”分道扬镳了。为了他的家族,为了父亲,他不得不选择加入黑魔王的阵营,也只有这样,马尔福家族才能够获得一线重振雄风的希望,卢修斯才能够重获他的人生自由。 而薇奥拉呢?这个血统注定会遭到纯血家族、黑魔王支持者等人的排斥的姑娘呢? 如果卢修斯和黑魔王知道了她的存在,他们会怎么做?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而她也不可能活得下来。 想到这些,德拉科幽幽地长叹了一口气,略显无奈地说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薇奥拉。” 看见德拉科没有任何要辩解的打算,薇奥拉说不出自己的心里究竟是难过还是庆幸多一些。 在一开始喜欢上德拉科的时候,薇奥拉就从来没有奢求过他们之间会发生些什么。即使现在他们真的“发生了什么”,她也从未期许过他们之间会有什么美好的“未来”。 巫师界的血统歧视依旧存在,在有的家族里,这种歧视甚至依然根深蒂固,而马尔福家族就属于其中之一。 作为一名麻瓜家庭出身的巫师,在德拉科的父母眼中——她是绝对没有资格成为马尔福庄园的女主人的。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薇奥拉一直在想,就算他们二人迟早都要分手——这对她而言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他们曾经全心全意、绝对真诚地相互喜欢过对方,这就足够了。 可是,他们二人之间又真的是绝对坦诚的吗? “德拉科,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就在二人陷入沉默之际,薇奥拉突然冷不丁地说。 “什么?” “你……”她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骤然由于紧张的缘故变得苍白起来,碧绿色的眼睛却仍旧毫不顾忌地看向了德拉科的脸庞,“真的是一名食死徒吗?” 第37章 Part 37 Chap.37 “……薇奥拉,你还好吗?”当卢娜担忧的声音传进薇奥拉的右耳里的时候,薇奥拉才迷迷糊糊地睁开了自己的惺忪的双眼。 “我、我又睡着了?” “是的。”卢娜抿了抿嘴唇,有些无奈地回答道,“占卜课上到一半,你就撑不住了。不过所幸的是,今天特里劳尼教授的状态也不怎么好——所以她才没有发现我们两人今天其实全程都在开小差。” 卢娜话音落下后,薇奥拉下意识地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站在讲台前方的西比尔·特里劳尼教授。果不其然,今天早晨的特里劳尼教授欧看上去明显有点儿不对劲。在以往,这位特立独行的教授虽然成日都神神叨叨的,但她脸上的神情没有哪一次看上去像现在那般惊恐——就仿佛下一秒,立刻就会有什么厄运降临到这个教室里似的。 “哦,得了吧,特里劳尼教授一直都这样。”就在这时,另一名坐在薇奥拉对面的赫奇帕奇男孩挥了挥手,满不在乎地说道,“诸位,你们都已经五年级了,难道还没有明白这一点吗?” 教室里的其他赫奇帕奇们听了他这话,在思索了片刻后,也纷纷认同地随着他点了点头。 至于教室里除了薇奥拉和卢娜以外的拉文克劳们?他们似乎压根就没有那个闲工夫去关心特里劳尼教授的“身体状况”。 薇奥拉轻叹了一口气,看向了自己左手手腕上的手表——距离下课铃打响还有整整五分钟。 而在这五分钟内,薇奥拉又忍不住回忆了一遍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梅林才知道她昨晚脑子到底是抽了什么筋,才会莫名其妙地去问德拉科他到底是不是食死徒。因为即便德拉科选择亲口告诉她——他实际上就是一名货真价实的食死徒,薇奥拉也不会相信这样的话的。既然如此,那么自己那样突兀而又无厘头的举动到底有有什么意义呢? 想及此处,薇奥拉转了转眼珠子,脑海中却突然间闪过了南茜和卢娜的脸庞。 “虽然我不认为马尔福是食死徒,可他父亲是,不是吗?”南茜是这么说的。 “我不知道,薇奥拉。”至于卢娜,她是这么说的,“但是哈利一直都坚信德拉科·马尔福就是一名食死徒。” …… 这些话语听上去显得是那么的荒谬可笑,一开始,薇奥拉从来就没没有将这样的“劝诫”放在心上。可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心中埋下,久而久之,它迟早会生根发芽,最终成长为一颗“参天大树”。 我想要听德拉科亲口否决掉这些风言风语——于是,薇奥拉当时是这么告诉她自己的。 薇奥拉记得,当自己鼓起勇气,将那个问题问出口的时候,德拉科的脸色先是一沉,但即刻就发生了显而易见的转变。 他最后没忍住直接放声大笑出来。 “……你、你笑什么?”德拉科的嘲笑让薇奥拉感到受到了羞辱,“有那么好笑吗?” “这是谁对你说的,说我食死徒之类的事?”等德拉科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后,他才深吸了一口气,戏谑地打量着她问道,“波特吗?我想我能够想象得到,只有他会这么做。” “不,其实并不是哈利。”薇奥拉回答,“只是,卢娜和南茜她们都有点儿担心我——” “你的脑子是被巨怪吃了吗,克里瓦特?”薇奥拉话还没有完全说完,德拉科就打断道,“如果是一个食死徒,现在和你待在同一个房间里,你认为他会怎么做?” “会……伤害我?对我施展恶咒?” 德拉科面无表情地微微颔首,接着说道:“而我如果要对你做这些,难道我还会大费周章地和你纠缠许久,最后等到今天吗?”薇奥拉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用贝齿咬着嘴唇,德拉科见状只好叹道:“你要是还是不信,我可以给你看我的手臂,但那里绝对不会有那个象征性的黑魔标记。” “不,不用了。”没想到最后,竟然会是薇奥拉一口回绝了德拉科的这个提议,“不必多此一举了,我相信你,德拉科。” 我相信你,本质上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人。 我相信你,是不会欺骗我的。 * 可是当天下午,薇奥拉怎么样都找不着德拉科的踪影。 作为一名麻种巫师,她自然是没有那个勇气主动地跑到斯莱特林的地窖里去的——这么做对她而言无异于羊入虎口,纵使薇奥拉再怎么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也不至于做出这样愚蠢至极的事情。 在往常,薇奥拉和德拉科都是通过猫头鹰给对方寄送纸条或者是约定好时间在有求必应屋门口见面之类的方式来联系对方的。然而,今晚,当薇奥拉好不容易等待到了晚上八点钟的到来并且来到有求必应屋门口后,她却连一个人的人影都没有见着。 被放了鸽子的薇奥拉还是不愿就此完全死心,一直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待到了八点钟才闷闷不乐地选择了放弃坚持。 也许德拉科只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虽然知道这样的想法无异于自欺欺人,可薇奥拉还是不停地在心底里默念着这句话,直到她重新返货了拉文克劳的女生寝室。 今天晚上的天气看上去格外的糟糕。 “老天,我敢打赌,今晚绝对会下雨的。”刚走进房门,薇奥拉就看见南茜一脸焦急地拉上了寝室里的海蓝色窗帘,“看看外面的天空——简直就是黑压压的一片。” 跑来串门的索菲娅听后也微微颔首表示赞同:“今天下午的时候,天就已经黑了一大半了。” “真希望明天的户外活动不会因为这场大雨取消了才好。”南茜叹道。 内心郁结不已的薇奥拉并不打算加入南茜和索菲娅之间的谈话,却不料她还没有来得及缄默几分钟,一阵尖锐而又刺耳的声音就突然从南茜所在的方向传来过了来。只见南茜一脸惊恐地看向了窗外,右手臂持续不断地指向外面的乌云颤抖着,嘴里念念有词着什么:“你们……你们快看……快看那个!” 薇奥拉下意识地朝着窗户外面看去。 *那个东西,它果然在那儿——悬挂在学校的上空:那个绿得耀眼的骷髅,嘴里吐出蛇信子般的舌头,食死徒们无论在什么时候闯入一幢建筑物,无论在什么地方杀了人,都会留下像这样的标记。* 而这些“常识”,偏偏是德拉科从前反复叮嘱过她的。 一瞬间,薇奥拉感觉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遏制住了,令她全然无法喘过气来。某个在内心深处埋藏许久的可怖猜想终于在这一刻又一次从心底里冉冉升起,最后将她仅剩的几丝侥幸与爱意击打得粉碎。 作者有话要说:用星号标出的是引用原著的有关描写。 第38章 Part 38 Chap.38 “这难道是黑魔标记?”南茜说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声音仍旧是颤抖不已的,“老天,邓布利多教授不是承诺过霍格沃茨是整个英国魔法界最安全的地方吗——他不是告诉过我们,不论食死徒在什么地方活动,他们都永远不会来到霍格沃茨里来吗?” “我们三个最好待在这里,把房门锁上,谁也别出去。”索菲娅·哈里斯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在南茜话音落下后,她很好地发挥了属于拉文克劳特有的冷静与理智,“洛夫古德现在还没有回来?” “她下午的时候出去了。”南茜回答,“好像是去找韦斯莱和格兰杰了。” “韦斯莱和格兰杰?”索菲娅有些不解,“找他们做什么?难道说……” 然而索菲娅的问题还没有得到一个答案,女生寝室的门就瞬间被薇奥拉用“阿拉霍洞开”猛地打开了,目睹了这一幕的索菲娅和南茜皆是一怔。到了这种时候,南茜也不好再继续维持自己的“淑女风度”了,急忙怨怼地瞪了薇奥拉一眼,质问道:“你在做什么,薇奥拉?!你疯了吗?” 可是薇奥拉并没有回答南茜的问题。她不仅没有回答南茜的问题,更加像表现得是被夺魂咒控制了一般,只是自顾自地朝着前方走着,绿色的双目呆滞地望着前方,不论南茜和索菲娅怎么呼唤她的名字,她都没有回过头去理会她们。 “我必须出去一趟。”只听薇奥拉轻轻抖动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用缥缈的嗓音喃喃道,“我必须出去……必须弄清楚。” “弄清楚什么,薇奥拉?”南茜在她的身后叫她,“你难道是要去找卢娜吗?她现在八成在格兰芬多那里,你还是先操心一下你自己吧!” 这一次,薇奥拉依旧没有回答。 她的身影在南茜的眼里已经变得愈来愈小了。 “薇奥拉!”见薇奥拉已经走出了寝室,南茜也只好跟着她一同冲了出去,对着她的背影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大喊道,“你给我回来!” 所幸的是,薇奥拉这时终于缓缓地回过了头,并且看向了她。 “对不起,南茜,我不是有意让你的担心的。”薇奥拉说出这句话时,脸上的神情显得尤为平静,“但是有一件事,我现在不得不弄清楚。你说得对,现在外面很危险,食死徒随时都可能冲出来,所以回去吧——回去和索菲娅待在一块儿。” “那你呢?”南茜反问,“你难道就不怕食死徒的攻击吗?” “怕。”薇奥拉很诚实地点了点头,“但如果我现在不去弄清楚这件事,我恐怕会后悔一辈子,对不起。” 说完,她再一次举起了魔杖,对着南茜的身体小声地年出了一个咒语。下一秒,只见南茜的身体忽然腾空而起,向后倒退,一直到她再一次回到寝室之内后,寝室的房门才“砰”的一声稳稳地合上了。 薇奥拉长舒了一口气,随后又麻利地用手中的魔杖对着自己的身体环绕了一圈,施展了一个幻身咒。 这个咒语能够维持她整整半个小时不被任何人看见,除非施展这个咒语的人——也就是她本人念出解咒。 薇奥拉不是不明白自己此刻的举动有多么的荒唐冒险,但内心的困惑只要有一秒钟没有得到解决,她就犹如一只在热锅上逃窜的蚂蚁那般感到煎熬难耐。 她也的确想要直接前去斯莱特林学院的地窖去寻找德拉科,不过即使内心再怎么不安慌乱,薇奥拉的内心还是存有几丝理智的。 现在黑魔标记出现在了霍格沃茨的天空上方,也就意味着食死徒极有可能已经闯入了霍格沃茨。而斯莱特林作为食死徒辈出的学院,在薇奥拉的认知中,它如今便是整个霍格沃茨里最为危险的地方。 所以她并不打算在如今前去斯莱特林。恰恰相反的,她想要前去的学院是格兰芬多。 ——她打算去格兰芬多寻找哈利·波特。 薇奥拉的心中有许多的疑问想要询问哈利。她很想知道,哈利为什么在这学年一开始的时候就认定了德拉科·马尔福是一名食死徒?难道仅仅是因为卢修斯坐实了自己的食死徒身份吗? 以及,在赫敏·格兰杰和罗恩·韦斯莱对哈利的这种猜想给予了坚定的否认之后,哈利为什么还要冒着冒犯自己好友的风险,依然锲而不舍地跟踪德拉科,并且期望自己能够以此获得什么有力的佐证呢? 到底是什么让哈利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又是什么让他这么长时间以来都一无所获? 无独有偶,就在薇奥拉准备转身,径直朝着格兰芬多塔楼所在的方向走去的时候,她恰好在这时撞见了一脸慌张的罗恩·韦斯莱以及面露愁苦的赫敏·格兰杰。 “哈利……邓布利多……他们还好吗?”薇奥拉听见韦斯莱颤颤巍巍地问道。 格兰杰的眼神有些迷离,她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我刚刚好像看见斯内普教授朝着塔楼所在的方向走去了。”格兰杰突然说。 “斯内普?”韦斯莱表现得很是迷惑,“你提斯内普做什么?” “我是说……嗯,不仅仅是斯内普,在斯内普走上塔楼之前,我还看见了马尔福。”格兰杰解释道,“他也前去了塔楼所在的方向。我很怀疑,斯内普教授之所以会朝着塔楼所在的方向跑去,估计也和马尔福脱不了干系。” “我不是在和你打哑谜,赫敏!”韦斯莱听后有些烦躁地打断道,“我很担心哈利!” “这件事就是与哈利有关,你耐心一点儿,罗恩!”格兰杰也十分不客气地白了韦斯莱一眼,“哈利和邓布利多离开了这么长一段时间,这个时候也应该回来了。我是说如果……如果哈利他们此时就在塔楼上呢?这是不是就可以解释马尔福和斯内普的反常举动了呢?” “我以为你一直以来都是选择相信斯内普的,赫敏。” “我现在也没有怀疑他,罗恩。”赫敏说,“除了马尔福之外,也许邓布利多也是另一个原因——另一个会让斯内普教授前去塔楼的原因——也许他是要去到塔楼上方与邓布利多会面……” 格兰杰最后的结论,薇奥拉已经没有耐心继续听她说下去了。 她只知道自己明白了一点,那就是——此时此刻,就在塔楼所在的位置上,一定发生了什么。 而薇奥拉也顾不得自己若是鲁莽行事跑上塔楼之后的风险了,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头也不回地就沿着通向塔楼的阶梯奋力跑去。 还剩二十多分钟,薇奥拉默默地告诉自己,而在这二十多分钟里,她一定要想办法找到哈利。 第39章 Part 39 Chap.39 终于,当薇奥拉来到塔楼顶部的时候,她倏地停下了自己飞快行走着的脚步。而站在她面前的人,正巧就是她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一直渴望与之见面的哈利·波特。 薇奥拉站在哈利的身后,默默地盯着哈利的背影,正欲拿起手中的魔杖接触自己的身上的幻身咒,却不料在这时,哈利的身体突然猛地一僵,接着跌跌撞撞地来到了塔楼墙角边的一个幽暗角落里,表现得像一尊石雕像似的,一动不动。 薇奥拉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后也急忙来到了哈利的身侧,和他一同站在角落里悄悄地向外望去。 可薇奥拉接下来看见的景象,却犹如一记重锤,令她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坠入冰窖般的寒冷。 只见霍格沃茨的校长——邓布利多教授正面色惨白地靠在了天文塔的围墙上,湛蓝色的双眼正直勾勾地望向了那名站在他对面的斯莱特林学生——德拉科·马尔福。下一秒,薇奥拉听见邓布利多说:“晚上好啊,德拉科。” 薇奥拉不可置信地伸出手捂住了嘴巴,全身难以抑制地开始战栗起来。 是他。 原来真的是他。 紧接着,薇奥拉看见德拉科向前朝着气喘吁吁的邓布利多逼近了几步,随后迅速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哈利也因此快速地向后倒退了一步,近乎就要撞上偷偷站在她身后不敢作声的薇奥拉。 “还有谁在这?”德拉科警惕地举起了魔杖,看着邓布利多问道。 邓布利多却只是轻松地笑了笑,“我也正想问你这个问题呢,你是一个人在单独行动吗?” “当然不,”德拉科抿了抿嘴唇,微微眯起了他的银灰色眼睛,“有人支持我,今晚许多食死徒闯进了你的学校。” 啪。 在那一瞬间,薇奥拉感觉,自己的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骤然断裂了,毫无征兆。 “很好,很好。”奇怪的是,邓布利多听完了德拉科这话,一点儿也没有感到气恼,反倒是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确实不错,是你想办法把他们放进来的,对吗?” “没错。”德拉科回答,“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而你却一直都没有发现……” “多么巧妙,”邓布利多说,“不过,冒昧问一句——他们此刻在哪儿呢?你看起来好像……孤立无援啊。” “他们碰到了你的几个警卫,在下面搏斗,不过耽误太久的。我自己先上来——呃,我要完成一项工作。”当德拉科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听起来明显有些底气不足,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握紧了魔杖,将它对准了邓布利多。 而出乎在场所有人意料的是,邓布利多居然在这时轻轻地笑了。 “好,那你就动手做吧,我亲爱的孩子。”他温和地看着德拉科说道。德拉科听后猛地一顿,下意识地又向邓布利多靠近了几米,然而邓布利多却依旧表现得无所畏惧,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要躲闪的意思。 “德拉科啊德拉科,你不是一个会杀死别人的人。” “你怎么知道?”德拉科立刻反问,苍白的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晕,就好像他自己也明白他方才问出的问题有多么幼稚可笑似的。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都做了些什么……” “噢,我当然知道。”邓布利多和蔼地接话,“你差点杀死了凯蒂·贝尔,而整一整年里,你都在想尽办法杀死我,并且越来越迫不及待。原谅我这么说,德拉科,但是你的做法很蹩脚……说实在的,真的是太蹩脚了,我简直都在怀疑你有没有用心去做——” 德拉科猛地一怔,但即刻便察觉到了不妥,急忙激动地反驳道:“我当然用心了!我整整一年都在忙这件事,而今晚,我会顺利地完成任务——顺利地将你杀死的,邓布利多。不仅如此,如果不是我把那个多年没人使用的破消失柜修好,食死徒今晚也不可能成功地入侵霍格沃茨。有两个消失柜,一个放在了霍格沃茨,另一个放在了博金-博克商店里,他们在两个柜子之间修了一条通道,而在我修好消失柜后,他们便可以从博金-博克商店进入学校来协助我……” 此时此刻,薇奥拉已经完全没有人和心情继续站在原地听德拉科阐述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了。 这一年来,她的所有疑惑似乎都得到了解答。比如德拉科为什么要每晚来到有求必应屋,为什么哈利要坚持不懈地跟踪德拉科的行踪,为什么南茜和卢娜会认为凯蒂·贝尔的受伤和德拉科拖不了干系。 一切都只是因为他这一年来,一直都在帮食死徒做事,仅此而已。 那么她呢?她对德拉科而言算什么?是他在执行任务时无意间碰见的一个小麻烦,还是他长久以来用来掩人耳目的“工具”之一? 这个问题的答案,薇奥拉无法准确地知晓,但也不想准确地知晓了。她只是感觉很懊悔、很羞耻、很愤恨——她羞耻自己曾经的浑然无知,懊悔自己的执迷不悟,更加愤恨,愤恨自己成为了德拉科那令人痛恨的计划中的其中一枚棋子。 “我没有选择!我非做不可,不然他会杀死我!还会杀死我的家人!” “我理解你的处境,不然我之前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和你碰面呢?如果伏地魔发现了我对你起了疑心,你很快就会被暗杀的。我知道你接受了那个任务,但我不敢跟你谈起这件事,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开诚布公地说话了……你没有造成任何破坏,没有伤害任何人,你真是很幸运,被你误伤的那些人都活了下来,而我可以帮助你,德拉科。” “不,不可能,谁也不可能。他命令我做这件事,而我若是反抗他,他就会杀死我……我别无选择。” “站到正确的道路上来吧,德拉科,你不是一个杀人的人,我可以帮你,将你藏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德拉科与邓布利多的谈话仍旧继续着,薇奥拉满心煎熬地慢慢蹲下了身子,并且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可是他们二人的谈话声却还是环绕在她的耳旁,充斥满了她的整个脑海。 *忽然,一阵突兀的脚步声猛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一眨眼间的功夫,德拉科就已被另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身影拨拉到了一旁,随后另外四个同样身穿黑衣的人破门而出,围到了墙边。* 他们开始尖叫、撕扯、扭打起来,而薇奥拉认出了,他们之中有一人,她是认识的。 不,不仅仅是认识,应该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他就是这学期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西弗勒斯·斯内普。 “西弗勒斯……”薇奥拉听见邓布利多幽幽地喊出了斯内普的名字。 食死徒们发出了狰狞的哂笑声,怀带着属于胜利者的笑容打量着邓布利多,而邓布利多却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苦苦哀求着什么。 “西弗勒斯……请求你……” 下一秒,就在薇奥拉的眼前,发生了一件薇奥拉在从前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它会发生的事。 她一定是疯了,或者是在做噩梦。 如果是在做噩梦的话,请求你,梅林,请让我快点儿醒来吧。 …… …… 只见斯内普举起了魔杖,直勾勾地指向了邓布利多。 “阿瓦达索命!” 他的魔杖顶部发出了一道渗人的绿光,不偏不倚地击中了邓布利多的心脏。在被击中的那一刹那,薇奥拉好似看见邓布利多教授露出了浅浅的笑容,紧接着,他就像个巨大的破烂木偶那样,失去了支撑他的唯一力量,重重地向后仰去、坠落、最后彻底消失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用*标出来的是引用原文,邓布利多和德拉科的对话对原文进行了一些改动(原文太长了 第40章 Part 40 Chap.40 “离开这里,快点儿!” 脑海中只剩下了斯内普教授对自己吼叫出来的这句话,德拉科并不记得后来具体发生了些什么,他只知道,等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不知不觉地来到了拉文克劳的塔楼之下了。 他失败了。可他说不出自己的心中到底是悲哀,是无助,是愤怒……还是感到庆幸。 毫无疑问,黑魔王一定会知晓这件事,刺杀邓布利多失败的他也无疑会遭受到黑魔王的惩罚。不过没有关系,所幸的是,斯内普教授圆满地完成了黑魔王的任务——而这也许或多或少能够平息一下那位狂躁易怒的大人的怒火。 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德拉科在心中默默地告诉自己。现在整个霍格沃茨都是和他站在同一阵营的人。 而那个唯一能够和黑魔王抗衡的白巫师已死,死在了他最信任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魔杖之下。这样一来,就算凤凰社或者傲罗部想要反抗黑魔王的统治,但是失去了精神领袖的他们一定很快就会败下阵来。 整个魔法界很快就会成为黑魔王的囊中之物。 马尔福家族也很快可以恢复往日的地位。 可是…… 可奇怪的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德拉科的心中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他无端的在这种时候想起了薇奥拉,他想他一定是疯了。薇奥拉现在在什么地方?八成应该还遵照着弗立维教授的安排乖乖地待在拉文克劳的塔楼里。这样就好,德拉科又想,只要她不冒冒失失地从塔楼里跑出来,在弗立维教授的保护下,她一定可以躲过食死徒的这一番袭击。 但是如果薇奥拉知道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她又会怎么想呢? 以她的性格,八成会因为邓布利多的死而难过得痛哭流涕吧。 …… …… “是谁?!”倏地,德拉科猛地察觉到了些什么,以最快的速度回过身去,同时还不忘举起了魔杖,“是谁站在我的身后?” 然而,在他的身后明明就只有空荡荡的走廊。 德拉科狐疑地皱了皱眉,随后像是立即想起了什么,再一次举起了魔杖,“原形毕露!”他对着正前方大喊。 紧接着,只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开始渐渐地在他的眼前显露出来。德拉科第一时间的想法便是波特。那个该死的波特,在这整整一年来——即便是在这种非常时刻,都没有放弃针对他个人的跟踪。 但很快,德拉科就发现自己错了。错得离谱。 因为如今站在他面前的那个人并不是别人,恰好就是他在此之前一直心心念念、放心不下的薇奥拉·克里瓦特。 德拉科的心中忽的在此时升起一股极其不详的预感,他抿了抿嘴唇,最终还是摆出了从前的那幅冷静的神情,低声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若是在往常,薇奥拉一定会第一时间如同争抢那般急忙回答他的问题。可这一次,她只是阴沉着脸站在原地,碧绿色的眼眸幽幽地盯着他,却甚至连一句敷衍的话都没有说出口。 德拉科有些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重复道:“我在问你问题,克里瓦特。现在你难道不应该待在拉文克劳的塔楼里吗,你跑出来做什么?” “……这个问题,难道不应该由我来问你吗,德拉科?” “什么?”德拉科讶异地怔了怔,他完全没有料到薇奥拉会这么回答他,“你……是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拉文克劳的塔楼下?”她冷冷地问,“你刚才又去做了些什么?”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克里瓦特。” “是吗?那我现在应该关心些什么?” “你该回到塔楼里去,”德拉科傲慢地仰起头,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现在的霍格沃茨很危险,里面到处都是食死徒,如果你不想被食死徒抓住的话,你就最好乖乖地听我的话——” 德拉科话还没有完全说完,薇奥拉就平静地打断了他:“你说到点子上了,德拉科。对,现在霍格沃茨里到处都是食死徒,但是,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为什么一向被人们视作魔法界最为安全的堡垒的霍格沃茨,会遭到食死徒的入侵呢?” 德拉科看着她,心中变得愈发不安了。他转了转他那双银灰色的眼睛,随意地搪塞道:“这我怎么会知道,克里瓦特?但探究这种问题并不能保住你的小命,你难道还是不明白吗?” “我明白,”她说,“但我也想再问你一个问题,德拉科。你实话告诉我,你真的是一名食死徒吗?” 在那一瞬间,德拉科认为自己产生了一种奇异的错觉——他好似在薇奥拉的那双碧绿色的眼中看见了一种名为愤恨的情绪。但是这怎么可能呢?他又忍不住这样反问自己,这个傻乎乎的姑娘喜欢他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对他产生一丝一毫的怨恨呢? 除非—— 不,这是不可能的。 刺杀邓布利多的计划,他甚至都没有对高尔和克拉布透露过半分,那么一向单纯天真的薇奥拉·克里瓦特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 只不过令德拉科的没有想到的是,在没有得到自己渴望的回答后,薇奥拉居然猝不及防地对他举起了魔杖,对着他右手的衣袖厉声喊道:“四分五裂!” 德拉科立马就反应了过来:“铁甲护身!” 只可惜,当德拉科念出这个咒语的时候,覆盖在他右手臂之上的黑色衣袖早就已经变成细小的碎布片了。 “你怎么敢?!”他怒瞪着薇奥拉,全然忘却了这么长时间以来他极力对薇奥拉维持住的绅士风度,尖声质问道,“你疯了?” 薇奥拉并没有回答她,因为她的所有注意力都被他右手臂上的那个刺眼的黑色纹身给吸引住了。 黑魔标记。 意识到了什么的德拉科也下意识朝着自己的右手臂看去。在薇奥拉冰冷的注视下,他有些不自然地把右手臂缩回到了自己的身后,同时轻咳了几声,故作镇定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克里瓦特……那么我想我就没有什么好对你隐瞒的了。” 薇奥拉却表现得像是完全没有听见他说话似的:“你为什么要骗我?” “什么?” “我问你为什么要骗我?”她又重复了一遍,面部的表情忽的开始变得狰狞起来,绿色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既然你一开始就是食死徒,那么你为什么要欺骗我?你说你不是……你说过你不是,就算所有人都在警告我——你只是在说谎,我也依旧选择了相信你。可是为什么?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骗我?” 德拉科从未见过如此崩溃的薇奥拉,她如今歇斯底里的模样让他想起了潘西。 是啊,他为什么要欺骗她,他不是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她吗? 但是,克里瓦特,这个问题的答案难道不也是显而易见的吗? “那么你希望我告诉你些什么?”他反问,“告诉你我因为父亲被抓进阿兹卡班,我不得不成为黑魔王的走狗?告诉你,我从一开始就打算杀死你们敬爱的校长邓布利多?告诉你,你不过只是一个泥巴种,就算我现在把你当做我的女朋友,将来和我结婚生子的那个人也一定不是你——这些难道就是你想听见的话吗?” 薇奥拉猛地怔住了,泪水悄无声息地顺着她洁白的脸颊流淌了下来。 “如果我告诉你这些,我们从一开始就什么都不会发生,克里瓦特。” 虽然很残酷,但这就是现实。说完,德拉科有些冷漠无情地想。 “……不,”沉默了许久,薇奥拉终于再一次看着德拉科开口了,“如果你早一步告诉我事实,食死徒就不会在今晚入侵霍格沃茨,邓布利多教授或许就不会死去,悲剧就不会发生。” 听到最后一句话,德拉科惊愕而又怀疑地瞥了她一眼。 “因为我会抢先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将这些都告知弗立维教授或者麦格教授,这样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她继续喃喃地说道,缥缈的声音听起来简直就像是梦呓,“然而我是个傻瓜,我只是个货真价实的傻瓜。这一年来我和你有那么多单独相处的机会,可是每一次我都没有发现你身上的异样。如果有哪一次,哪怕只有一次,我知道你每天晚上跑去有求必应屋并不是为了见我,而是为了修好你的消失柜;如果我听懂了哈利的警告,意识到你真的就是一名被烙上了标记的食死徒;如果……”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逐渐变得细若游丝,最后完全被一片黑暗的寂静所吞噬殆尽。 ****** 在邓布利多的葬礼上,几个人尖叫起来。耀眼的白色火焰从邓布利多的遗体和那张桌子周围蹿了出来,火苗越蹿越高,遮挡住了遗体。白色额的烟袅袅地升向空中,呈现出各种各样奇怪的形状。一刹那间,哈利仿佛看见一只凤凰欢快地飞上了蓝天,但紧接着火焰就消失了,那里出现了一座白色的大理石坟墓,把邓布利多的遗体和安放遗体的那张桌子都包在了里面。 ——《哈利·波特与混血王子》第30章白色坟墓 第41章 Part 41 Ep.41 佩内洛·克里瓦特是魔法部里的一名傲罗。 “你应该耐心听我说,佩内洛。”新上任的上司所举行的例会才刚刚结束,她的男友珀西·韦斯莱就这样语重心长地对她说道,“说真的,你最近有些神经过敏了。” “神经过敏!”佩内洛吃惊地扬起了一根眉毛,“我原以为你可以理解我,珀西!我的妹妹还在霍格沃茨,你的弟弟妹妹也一样!” “我当然知道。”珀西打断她,“所以我们才不应该自乱阵脚。我相信斯克林杰部长,也相信整个魔法部的协调与执行能力。” …… 这已经不是佩内洛第一次因为魔法部的事务与自己的男友产生争执了。她感到这简直不可思议!这世上怎么会有男人将魔法部看得比自己的女朋友更加重要的呢? 可珀西·韦斯莱偏偏就是一个十足的工作狂。 “我有的时候甚至觉得你才是韦斯莱与魔法部之间的第三者。”当佩内洛满心怨气地抱着文件走回自己的办公室的时候,她恰巧撞见了那一位名叫埃莉诺·莫森的同事。 “我现在也忍不住这么认为了。”她听后,一点儿也没有气恼,只是耸了耸肩苦笑了一下。 “刚才组长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他让我这段时间先回家冷静冷静。” “冷静冷静!这是什么意思?”埃莉诺吃惊地张大了嘴巴,“难道他……” 难道他要炒你的鱿鱼吗!? “哦,亲爱的,你千万不要太担心。”还没等佩内洛回应,埃莉诺就连忙安慰道,“整个国际魔法合作司都知道,佩内洛·克里瓦特是这个部门里最优秀、最有能力的员工。如果这位新组长要把你赶出魔法部,那么他的脑子一定是出了不小的问题!” 佩内洛伸出手,捋了捋自己披散在肩头的深褐色长卷发,对着自己的同事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埃莉诺说的没错,自从她进入魔法部以来,她一直都是国际魔法合作司这个部门里最被看好的员工。她从学生时代起就是女学生会主席,学习成绩优异,因此佩内洛对自己的工作能力还是极有自信的。 所以,如果这位新上任的组长真的要无缘无故将她辞退的话,她是绝对无法接受这个结果的。 * 从魔法部离开之后,佩内洛想都没想便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在路过家门口的那片巨大澄清玻璃的时候,佩内洛忍不住对着自己的倒影打量了许久。她今天穿了一件简洁天蓝色的套装,头发梳得很整齐,因此整个人也显得尤为干练。但不知为什么,即便如此,她脸上的神情看上去却依旧过分疲惫。 想到这些,她便忍不住更加苦恼地轻叹了一口气,随后伸出手推开了别墅的大门。 她的妹妹薇奥拉此时此刻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在听见了她开门发出的动静之后,薇奥拉似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回头看了她一眼,过了片刻才有气无力地说道:“嗨,佩内洛。真是好久不见。” “欧拉居然回来了?”佩内洛有些意外地看向了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饭的父母。 “好几天前就回来了。”克里瓦特太太笑容满面地端出了一盘烤肉,摆在了餐厅中央的桌面上,“我和你爸爸倒是没想到你今天晚上会回家里来,佩内洛。” 佩内洛愣了愣,脸上的表情一时之间显得有些古怪。 “嗯……我的上司说我最近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会儿。” “休息!?我之前可从来没听你这么提起过!你该不是闯了什么祸吧?” “当然不可能,妈妈。我是什么样的人,您难道还不清楚吗?” …… 佩内洛好不容易才回家一次,可这一餐来之不易的晚饭却吃得食不知味。 甚至就连坐在佩内洛对面的薇奥拉脸色看上去也十分憔悴。她那头棕色的长发就好似由于许久没有打理的缘故而变得蓬乱不堪,一双碧绿色的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那种明亮澄澈的色彩。 佩内洛见状,内心不由得感到了几丝不安。 霍格沃茨的前任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突然死亡,而魔法部却在第一时间封锁了他死亡的真相。虽然无法从官方消息得知她想要的讯息,不过作为魔法部部员的佩内洛其实只要稍微向其他校友打听一下,便不难知晓事情的大致原委。 ——曾经的魔药学教授西弗勒斯·斯内普杀死了邓布利多。 而他实际上是一名潜伏在霍格沃茨里的食死徒。 佩内洛对斯内普教授很有印象,毕竟不是所有老师都能够像斯内普那样——能让学校里超过大半数的同学们同时感到厌恶与恐惧的。 但是,佩内洛却从来都没有真正地讨厌过他,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会是一名真正的食死徒。 因为她在学校时,曾经是一位品学兼优的拉文克劳。作为前女学生会主席以及一名优等生,就算她身上流淌着麻瓜的血液,就算她并不属于斯莱特林,斯内普教授也完全没有理由刁难她。 “多吃一些,薇奥拉。”正在佩内洛胡思乱想之际,克里瓦特先生倏地在这时叫出了薇奥拉的名字,“你这几天看上去都瘦了不少。” 薇奥拉听后,怔愣了许久才慢慢地抬起头来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知道了,爸爸。”她小声回答道。 “出了什么事吗,欧拉?”佩内洛接着问,虽然她认为自己或许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不,没有什么大事。”薇奥拉垂着脑袋摇了摇头,声音听起来简直比蚊虫的鸣叫还要微弱。 克里瓦特夫妇是一家小型电器商店的老板,而在吃完晚饭之后,他们二人便离开了别墅前去查看商店的情况了。 别墅内现在只剩下了佩内洛和薇奥拉两人。 佩内洛认为自己需要和妹妹好好地谈一谈,可是薇奥拉的态度却让她感到疏离而难以接近。 她这是怎么了?佩内洛忍不住担忧地想,就算薇奥拉从前成绩不够优异并且时不时有些脱线,但她从来都没有表现得像如今这样魂不守舍。 佩内洛甚至开始害怕,害怕自己的妹妹是不是生病了。 “佩内洛,”没想到还没等佩内洛主动开口,薇奥拉的声音就忽然从她的身旁幽幽地传来,“魔法部里是出了什么事吗?” 佩内洛听后若有所思地转了转眼珠子,最终还是决定不告诉妹妹自己的担忧。 “不,目前来说,还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 “是吗?这样就好。” “我现在比较担心你,欧拉。” 因为上学期期末发生了那一件不幸的事,整个霍格沃茨都没有举行期末考试,薇奥拉的OWLs考试也并不例外地得到了延期。 “担心我?我真的没什么事,佩内洛。”薇奥拉轻声说,“不过说起魔法部,我倒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佩内洛思忖了片刻,才点了点头,“你说吧。” 薇奥拉转过身来,一本正经地看向了她,“你说,在发生了这么多不幸的事情之后——我们下学期还能如期开学吗,佩内洛?” 第42章 Part 42 Ep.42 他们下学期还能够如期开学吗——这个问题已经盘绕在薇奥拉心中整整几天了。 邓布利多教授死了,斯内普教授原来是食死徒,霍格沃茨已然乱成了一锅粥。在暑假开始之前,就已经有不少的麻种学生声称自己下学期不会再回来这里上学了。 “比起学习,还是命更重要!”一位名叫杰克·马克斯的三年级赫奇帕奇曾这样对薇奥拉说道。 薇奥拉说不出自己的心中是一种什么滋味。她虽然不像学校里大多数人那样,对霍格沃茨怀有一种极为强烈的热爱。但如果就这样草率地让她离开学校的话,她还是会感到失落以及难过的。 “你为什么这么问?”听完了薇奥拉的问题,佩内洛明显变得有些慌乱。 “我有不少的同学都说,现在神秘人已经掌控了大半个魔法界,很快就连霍格沃茨也会沦陷的。” “不要太过于担心了,”佩内洛尝试着安慰她,“现在魔法部不是还好好的吗?魔法部里的几位官员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薇奥拉听完了这个回答,却只是有些怀疑地咬了咬下唇。 “……是吗?” 实际上这个问题的答案,就连佩内洛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 她现在也和薇奥拉有着同样的担忧。 随意地和佩内洛闲聊了几句之后,薇奥拉就找了个借口将自己关进了卧室里。 而一走进卧室,她整个人就像是一只软体动物一样,瞬间软趴趴地倒在了床铺上。 这些天来,她过得一点儿都不快乐。一点儿都不。 她仰着脑袋,呆呆地望着房间里天蓝色的天花板,还有房间四周的翠绿色碎花壁纸,脑海中却止不住浮现出了另一些毛骨悚然的景象。 她仿佛又看见了德拉科朝着邓布利多教授举起了魔杖,看见了德拉科苍白而又恐惧的脸庞,看见斯内普教授推开了德拉科,然后在邓布利多教授的哀求下……他念出了死咒。 薇奥拉多么希望这些都只是一场荒唐的噩梦啊。 不知道在床面上发了多久的呆,薇奥拉终于感到了几丝不妥,开始吃力地从床面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来到了书桌前,随手拿起了一本摆在桌面上的日本漫画书。 可是才没有翻看几页,她就开始感到无趣了。然而,这些漫画书,在从前可一直都是她的最爱。 * 佩内洛没有进入薇奥拉的房间里去打扰自己的妹妹,她知道薇奥拉或许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她独自一个人站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内心的忧虑却一点儿没有比自己的妹妹要少。 其实佩内洛知道薇奥拉担心的没错。现在就连一向被认为是最安全地带的霍格沃茨都被食死徒攻陷了,魔法部倒台恐怕也是迟早的事。更何况,最近这段时间,已经有不少非纯血的官员被莫名其妙地替换了。 佩内洛认为这个现象就已经是一个十分明显的不详预兆。 她将自己的担忧如实告知了珀西,可珀西却只是冷着脸警告她不要胡思乱想。 “你现在的样子可真像我的妈妈,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佩内洛。” “你的妈妈?我不认为我的身材已经——” “和身材无关。”珀西皱了皱眉,“我指的是,你现在简直就和她一样喜欢疑神疑鬼。” …… 就在佩内洛站在原地感到焦虑不已之际,一直雪白的猫头鹰突然飞进了别墅的窗台,佩内洛见状连忙跑到猫头鹰的跟前,伸出手来取出了那封绑在猫头鹰爪子上的信件。 寄信人的署名是埃莉诺·莫森。 而这封信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上面写着——佩内洛,不要回到魔法部里来,我听说斯克林杰已经死了。 佩内洛感到背后一凉。 平心而论,作为麻种巫师的佩内洛虽然并不能完全认同斯克林杰部长的政治手腕,但她也不得不承认,斯克林杰的确是一位公正严明、心地善良的好人。 而在魔法部里,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斯克林杰那样是个好人。 比如多洛雷斯·乌姆里奇,那个曾经在霍格沃茨担任过黑魔法防御术的女官员。 要是斯克林杰真的死了,那么下一个接任斯克林杰位置的人又是谁? 乌姆里奇的面容在佩内洛的心中一闪而过,佩内洛不由得感到心脏一沉。如果下一任魔法部部长真的是像乌姆里奇那样的人,魔法部一定会因此完蛋的,整个魔法界也一定会因此完蛋的! “佩内洛?”没想到就在这时,薇奥拉突然打开了房门,一脸不解地望着满头冷汗的佩内洛,“你没事吧?” 佩内洛幽幽地看向了自己的妹妹,这一次并没有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 * 佩内洛很快就收到了第二封来信。这一次寄信的人正好就是她的男朋友——珀西·韦斯莱。 【佩内洛: 现在魔法部里出了一点儿状况,你必须回来。 乌姆里奇说她需要调查魔法部里所有部员的出身情况,不过你不用担心,你的父母虽然都是麻瓜,但你的工作业绩一直十分优异……乌姆里奇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还有,不要妄想着逃避这件事,如果你不想把这一切和你的父母以及家庭牵扯到一块儿去的话。 你真诚的,珀西。】 * 第二天早晨吃早餐的时候,薇奥拉明显得感觉到了不对劲。 爸爸妈妈依旧有说有笑着,但性格健谈的佩内洛却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她的脸色看上去尤为苍白,薇奥拉严重怀疑她昨晚可能真的一整夜都没有合眼。 “佩比,欧拉,等等我要和你爸爸去一趟店里。” 吃完早餐后,克里瓦特太太便笑眯眯地将放在桌面上的盘子端进了厨房,开始和克里瓦特先生一道待在厨房里洗起盘子来。 如果是在从前,佩内洛一定会第一时间抢先在他们这么做之前夺过盘子——她一向都不舍得让自己的父母太过于劳累。 可是佩内洛今天却并没有表现得和往常一样。 她今天是怎么了? 就在薇奥拉坐在沙发上,呆呆地望着自己父母的背影思索着这个问题的时候,佩内洛突然悄无声息地从饭厅地另一个角落里走了出来。 紧接着,薇奥拉看见她对着她们共同的父母举起了魔杖。她困惑不解地眨了眨眼,但很快就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佩内洛!”她厉声尖叫,佩内洛的魔杖也因此啪嗒一声跌落在了地面上,“你在做什么?” 克里瓦特太太和克里瓦特先生听见了薇奥拉的叫喊声,也不禁纳闷地回过头来望向了他们的两位女儿,问道:“怎么了?” “不,没什么。”佩内洛连忙蹲下.身子,捡起了掉落在地面上的魔杖,“只是昨晚有点没睡好。” “工作固然重要,但是身体才是本钱呀,佩比。” “我知道了,妈妈。”佩内洛僵硬地回答,“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 等克里瓦特夫妇彻底离开别墅之后,薇奥拉才收起了脸上勉强的笑容,带着审视和怀疑的目光走近了自己的姐姐。 “请告诉我,你没有被食死徒施展过夺魂咒,佩内洛。”她这样说道。 “当然没有,欧拉!”佩内洛连忙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看见你朝着爸爸妈妈举起了魔杖!你在想些什么?”薇奥拉此时此刻感到愤怒极了,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姐姐做出了一件令她感到难以置信的事,更加因为做出这件荒唐事的人居然会是佩内洛,“你是魔法部的部员,没有人比你更加清楚……巫师攻击麻瓜可是要坐牢的。” 佩内洛听后长叹了一口气,一双幽蓝的眼睛看向了薇奥拉碧绿色的双眼。她尝试着解释道:“你听我说,薇奥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并没有打算攻击爸爸妈妈。” “那你为什么——” “我只是想要对他们施展‘一忘皆空’。” “一忘皆空?”薇奥拉夸张地扬起了眉毛,“你疯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然后薇奥拉便知道了一些她或许永远都不希望得知的事实。 佩内洛告诉她,魔法部部长斯克林杰先生已经死亡,现在的魔法部很有可能早已垮塌并且沦为了神秘人的傀儡。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下学期应该也不能再回到霍格沃茨上学了。”佩内洛说,“现在乌姆里奇想要调查魔法部里所有部员的家庭状况,而出身于麻瓜家庭的巫师绝对逃脱不了这次的审查。我不知道乌姆里奇会对我们做些什么,但可以确信的是——那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那你现在要怎么办?”薇奥拉担忧地问。 “我必须要回去魔法部接受那个检查。” “为什么?!”薇奥拉急忙问道,“你不是说,神秘人一向歧视非纯血统的巫师吗?那么如果你回去的话,一定会面临很危险的状况的。” “没错。”佩内洛微微颔首,“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然而我不能就这么逃开——珀西现在还在魔法部,他仍旧选择站在魔法部那边,我不能丢下他不管。更何况,如果我就这么离开了,魔法部里的人一定不会放过珀西的。” “那我们呢?我和爸爸妈妈怎么办?” 佩内洛深吸了一口气。 “这就是我想要拜托你帮我做的事,薇奥拉。”她说,“如果神秘人真的掌握了魔法部,那么他就可以修改霍格沃茨的入学标准,这样麻瓜家庭出生的巫师们就会丢掉他们上学的资格。而不仅如此,其中一些名气较大的巫师还极有可能被神秘人视作威胁——并且遭到他的追杀。所以你现在必须要离开,薇奥拉,你必须要带着爸爸妈妈离开英国。” “离开英国?那我们能去哪儿?” “美国?加拿大?或者澳大利亚?随便什么地方都好,只要离开这里,离开神秘人的势力范围。”佩内洛的语气渐渐地变得急躁起来,她伸出了双手,就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那样紧紧地握住了薇奥拉的手腕,“我原本计划修改掉爸爸妈妈的记忆,让他们忘记我的存在,并且给予他们一个非出国不可的理由……这样你们就都可以安全了。” 薇奥拉怔愣着看向了自己的姐姐。这一切实在是来得太突然了,以至于她根本没有想好该用怎样的心态去迎接这一切。 魔法部部长死了?现下的魔法部已经成为了黑魔王的傀儡?麻瓜种巫师全部丧失了他们进入霍格沃茨上学的资格? 而逃出英国——竟然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变成了他们唯一的生路? 第43章 Part 43 Ep.43 在给交代完薇奥拉一系列的重要事项后,佩内洛就真的离开了。 薇奥拉却只能独自一人坐在餐桌右侧的桌椅上,茫然而又烦躁地用手指抓着头皮。 我应该阻止她的,她这么想到——我应该让她放弃珀西·韦斯莱,选择她自己的家庭的。我应该告诉她,这天底下除了爸爸之外,没有哪一个男人是值得信赖的——瞧瞧她自己傻傻地相信了德拉科·马尔福之后是什么样的下场! 可是佩内洛已经离开了,整幢别墅因此显得阴冷而又空荡。如果佩内洛所说的猜测属实,那么她极有可能会遭到十分不公平的对待。就算身为纯血的珀西·韦斯莱是她名义上的男朋友,也同样可能是于事无补的。 “我必须要帮她。”薇奥拉一面对自己喃喃道,一面暗自下定了决心。 接着,她来到书桌前,找到了尘封许久的羊皮信纸和墨水,开始坐在桌椅上一本正经地书写起来。 她打算向卢娜寻求帮助。 …… 几个小时之后,克里瓦特太太和克里瓦特先生再一次返回到了家中。他们纳闷地环顾了一下客厅,在发现了薇奥拉的身影后,便忍不住询问:“你姐姐上哪儿去了?” “她回去工作了。” “又回去工作了?”克里瓦特太太低声抱怨,“你姐姐的这个工作可真是太忙碌了!” 薇奥拉没有接自己妈妈抛来的话茬,而是紧紧地咬住了下唇,并且在心中默默地告诉自己——我必须要下定决心,即使这么做或许会落下一个粉身碎骨的结局,我也不能退缩。就算是为了爸爸妈妈,就算是为了“傻乎乎”的佩内洛,我也不能在这时打退堂鼓。 “爸爸妈妈,对不起。”薇奥拉低声说完,忽的朝着自己的父母举起了魔杖,朗声念道,“一忘皆空!” 下一秒,只见克里瓦特太太和克里瓦特先生的神情一僵,双眼骤然变得黯淡无光起来。 薇奥拉已经按照佩内洛的吩咐为父母买好了前往加拿大蒙特利尔的机票,并且还篡改了他们的记忆,让他们暂时地忘记了两位女儿的存在,同时增加了他们前去加拿大的动机。 虽然克里瓦特家的电器商店或许会在这段时间里亏损不少金钱,但薇奥拉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 克里瓦特太太和克里瓦特先生第二天一早便动身去了机场,而薇奥拉则对自己施展了一个忽略咒语,将自己牢牢地关在了房间里。 她开始蹲在行李箱面前收拾衣物。 卢娜已经回信告诉她,霍格沃茨下学期真的颁布了一项新规定——那就是麻瓜家庭出身的巫师不得入学。薇奥拉并不对此感到惊讶。但尽管如此,她认为自己还是有必要想办法回学校一趟,她必须要回到霍格沃茨里去寻找“救兵”。 “我爸爸说他们会在进入学校之前核实每一名学生的身份的。”卢娜在回信里这么说道。 “我也想到了这一点。”薇奥拉这么写道,“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帮助,卢娜。” 薇奥拉在四年级的时候就曾经听说过,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都是某个对抗神秘人的地下组织的成员,而邓布利多教授恰巧就是这个组织的领导人。现在邓布利多教授死亡,斯内普教授在魔法部的安排下接任了校长的职务。薇奥拉相信在这种情势下,极为富有正义感的格兰芬多院长——麦格教授是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说不定那个秘密组织还没有解散,说不定麦格教授就是二把手。邓布利多教授一死,她就变成一把手了……” 薇奥拉一边往行李箱里丟掷着衣物,一边像是打气似的对自己暗示道。 她脱下了自己身上的T恤衫和牛仔裤,重新穿上了那件镶有宝蓝色花边的乌黑校袍,打好了蓝色与银色相间的丝质领带。她再一次梳理好了长发,洗了一把脸,站到了卧室的全身镜面前。现在,她终于又一次看上去像是一名正常的霍格沃茨学生了。 收拾好行李,穿戴整齐之后,薇奥拉合上了小小的行李箱,锁好了家里的房门,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别墅。 薇奥拉一直都知道卢娜的家住在什么地方,但是却从来没有得到过一次去她家做客的机会。每当薇奥拉有意无意地向卢娜提及这个想法的时候,卢娜总是会说:“我的爸爸有时候会一惊一乍的。” “是吗?”薇奥拉被她的这个回答弄得有些不安。 “是的。”卢娜确信地微微颔首,“所以从来没有人愿意来我家做客。” “我愿意呀,卢娜。” “那真是太好了!”卢娜兴奋地眨眨眼,“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 现在,这个诺言终于要兑现了。 薇奥拉独自一人来到了国王十字车站,在查看了一下火车的行程表后,用自己身上所剩无几的一些金加隆买好了前去卢娜家中的火车票。 如今的英国魔法界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压抑气息,就连从前一向热闹嘈杂的火车站也不例外。 薇奥拉登上火车的时候,检票员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在检查完她的票根后,他突然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是纯血吗?” 薇奥拉微微一愣,她完全没有料到自己会被人问出这么直白而又失礼的问题。 “我……我不是。” “怪不得。”检票员轻哼一声,“纯血的估计也不会跑过来坐火车。这么说,你是混血咯?” 薇奥拉纠结了几秒究竟要不要撒谎,最终还是有些心虚地点了点头。 毕竟谁也说不准他们会对“泥巴种”做些什么。 * 在半睡半醒之间,火车渐渐地靠站了。 薇奥拉轻轻地用手掌拍打了一下脸颊让自己保持清醒,随后抓紧时间拖着行李箱走下了火车。 卢娜的家距离火车站并不算太远,大约步行个二十分钟左右就可以到达。话虽是这么说,但等薇奥拉真正地来到卢娜家门口的时候,她还是感觉气喘吁吁的。 只见在一座小丘的山顶上,坐落着一所古怪头顶的房子,它的样子看上去像是一个巨大的黑色圆柱体,后面有个幽灵般的月亮挂在天空下。 三块手绘的牌子定在毁坏的院门上。 第一块:《唱唱反调》主编:X·洛夫古德 第二块:请你自己挑选一束槲寄生 第三块:请别碰飞艇李 薇奥拉撇了撇嘴,站在院子的门口,正欲伸出手来扣动庭院的房门,却不料院门忽然在这时被另一个人打开了。 卢娜探出了半个脑袋,透过门与栅栏之间的缝隙打量着薇奥拉,眨了眨眼睛说:“你真的来了,薇奥拉,这真是太好了。” “嗯,我来了。”薇奥拉点点头,随后跟着卢娜走进了院子的大门。 一进门,一个留着一头棉花糖一般的乱发的中年男人就喘着粗气来到了薇奥拉和卢娜的面前,卢娜连忙伸出手来解释道:“爸爸,这就是薇奥拉。薇奥拉,这是我的爸爸谢诺菲留斯。” “你好,先生。”薇奥拉生硬地说道,“我曾在一篇杂志书上看到过您的名字。” 谢诺菲留斯听后只是重重地哼了几声,并没有打理薇奥拉。 “爸爸一向有些怕生,自从妈妈走后……他就一直这样。”等谢诺菲留斯离开了她们二人的视线后,卢娜才拉着薇奥拉的手,对她解释道,“很多人都不喜欢爸爸性格,但你要相信,薇奥拉——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我相信。”薇奥拉看着卢娜的眼睛,坚定地点头说道,“我一直都相信你说的话的。” “对了,你在信上说需要我的帮忙——” “没错。”薇奥拉急忙接话说,“佩内洛遇到了一点儿麻烦,她从魔法部里的部员那儿得到了消息,说魔法部现在要检查所有部员的家庭成分,甚至连他们的家人也不放过。她希望我能够带着我的父母离开英国,而她自己却选择了留下来,因为如果她不这么做,魔法部里的人很有可能会刁难她的男朋友珀西·韦斯莱。” 卢娜听后轻轻地“哦”了一声,神情显得有些恍惚。“罗纳德的哥哥?” “是他。”薇奥拉道,“可我不能就这么把佩内洛丢在英国,谁也不知道魔法部里的那些人会对她做出些什么事,我也不信任珀西·韦斯莱——如果他真的是个聪明人,他就不应该选择站在魔法部那边。”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想回到霍格沃茨,去找麦格教授帮忙。” “可是霍格沃茨已经……” “我也知道。”薇奥拉听到这里,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所以我才需要你帮助我,偷偷地把我‘运’进去。每一个学生上学的时候都可以带上一个行李箱,你是纯血,我相信他们应该不会检查你的行李。” “你想要躲进我的行李箱里?”卢娜扬起眉毛,讶异而又惊喜地望向了薇奥拉,“这个想法可真酷。” 说完,她站起身来,转身走向了她的卧室。几分钟过后,薇奥拉看见卢娜拖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走了出来。行李箱是红色的,上面画有苏格兰特色的格子花纹。 卢娜把行李箱放到薇奥拉的面前,将它打开。薇奥拉纳闷地眨眨眼,微微弯下腰观察了一下。这个行李箱第一眼看上去和一般的行李箱并没有什么不同,箱子的内部是木质的,容量大概可以容纳不少的衣物。 只不过不同的是,这一个行李箱的右下角有一个约莫和人的脑袋差不多大的盖子。盖子的颜色也是木头色的,乍得一看并不是十分引人注目,如果将衣服覆盖在盖子上面的话,或许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它的存在。 “这个神奇的行李箱是爸爸以前的朋友送给他的礼物。”卢娜在这时幽幽地说道,“你打开盖子看看吧,薇奥拉。” 薇奥拉只好依言照做。 “这个箱子的底部被施展了‘门钥匙’咒,”在讲解的同时,卢娜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个被薇奥拉揭开的木盖子,一刻也没有移开视线,“而这个盖子则是联通了我们家的地下室。不管我去到什么地方,只要钻进这个小小的盖子,我都能到达家里的地下室。而相应的,如果我想要离开地下室,也同样可以直接从这个盖子里钻出来。” 如此一来,把薇奥拉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运”进霍格沃茨,就不是一件堪比天方夜谭的事情了。 第44章 Part 44 Ep.44 九月一日当天,国王十字车站也仍像往年那样,站有不少等待着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学生以及家长们。只不过不同的是,今年的国王十字车站明显已经失去了往年那热闹温馨的氛围,只剩下了一片如同死寂一般沉重的压抑感。 南茜·琼斯今年是霍格沃茨六年级的学生,她的血统是纯血,所以她并不用担心自己今年会无法入学。 然而,她的朋友薇奥拉·克里瓦特——一个麻瓜家庭出身的女巫,恐怕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南茜吃力地提着手中的那个宝蓝色行李箱,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地朝着前方行走着。等好不容易找到了一节空车厢后,她才伸出手拉开了车厢的车门,将自己和行李箱一股脑地丢进了车厢的小隔间内。 平心而论,她讨厌现在的这种诡异的气氛。 讨厌极了。 “南茜?”就在南茜独自一人躺在软皮沙发上闭目养神的时候,隔间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南茜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朝着澄清玻璃窗看去。只见和自己同属拉文克劳学院的卢娜·洛夫古德正站在隔间外面,微笑着冲她招手。 卢娜的右手还提着一个比她的行李箱还要笨重的巨大箱子。 “你会介意我和你同坐一节车厢吗?”卢娜接着问道。 放在从前,南茜是一定会感到介意的。但此时此刻,在这种特殊的形势之下,和“卢娜·洛夫古德的同坐一节车厢”这件事好似也变得不那么令人难以忍受了。 “进来吧。”她淡淡地说。 “谢谢你。”卢娜感激地冲她点了点头。 走入隔间后,卢娜便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箱子平放在了地面上。南茜见状,不由得好奇地皱起了眉头,看了看躺在地面上的巨大行李箱,问道:“你换了一个新箱子?” “是的。” “为什么想要在这种时候换箱子?”南茜问,“我记得这学期要用的课本明明没有上学期多才对。” “不是课本的问题。”卢娜神秘地眨眨眼,“这里面装着的,是对我来说十分宝贵的东西。” 南茜知道卢娜·洛夫古德总是会时不时地缺根筋。于是在面对着卢娜口中那充满了暗示性的话语时,南茜选择了不去和她计较,而是轻轻地“哦”了一声,终止了这个没有意义的话题。 * 今年的入学仪式明显要比往年更加沉闷一些。在出身于斯莱特林学院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接任了霍格沃茨校长的职位之后,他干脆直接取消了被视为悠久传统的分院仪式。 并且宣布,从今往后,霍格沃茨只剩下了斯莱特林这一个学院。 “那么,我们现在还能够算作是拉文克劳吗?” 坐在南茜和卢娜对面的罗杰·戴维斯听完了斯内普的演讲,闷闷不乐地用叉子插起了一块雪梨放到了嘴边,低声问道。 “我们都快毕业了,难不成斯内普还要让我们在毕业之前转换学院吗?”另一名拉文克劳苦涩地搭腔。 南茜没有说话。反倒是坐在她另一边的索菲娅跃跃欲试地接话道:“你们说,今年入学的新生有混血吗?” “为什么不?校长不是只是单纯地禁止了麻瓜血统的巫师来上学吗?” “可是,”索菲娅尖锐地指出,“如果霍格沃茨只剩下斯莱特林这一个学院的话,那么斯莱特林恐怕就要被迫接受不少混血的学生了。” “得了吧。”罗杰·戴维斯听后挥了挥手,“我听说斯内普他自己就是一个混血。” …… 斯内普当上校长之后便不再任教黑魔法防御术这门学科了。霍格沃茨今年的魔药学教授依旧是霍拉斯·斯拉格霍恩,但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却另有其人。 他们被大多数人称作“卡罗兄妹”。 南茜在听见这个姓氏的那一瞬间,手中的银叉子从手中忽的滑落,险些“啪嗒”一声掉落在了地面上。好在坐在她身旁的卢娜反应及时,在叉子发出声响之前稳稳地接住了它。 “给你,南茜。” 南茜机械地接过叉子:“谢谢你,洛夫古德。” 然而她的内心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原因是因南茜听说过卡罗兄妹的姓名,在他们出现在霍格沃茨的大礼堂之前就听说过。 南茜的父母都是魔法部里的傲罗,她的姑姑海丝佳·琼斯还是金斯莱·沙克尔的得力助手之一。南茜从小就以自己父母的职业为豪,并且坚定地认为傲罗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工作。 可是,作为伟大的人,他们往往都需要付出一些沉重的代价。 而作为傲罗的代价,就是要经历许多常人或许一辈子都无法经历的危险与恐惧。 在南茜很小很小的时候,他的父亲就曾经由于追捕食死徒而受了重伤。那一次,琼斯先生的身体被那两名食死徒击打得血肉模糊,要不是琼斯先生的搭档反应及时,将他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圣芒戈,琼斯先生现在恐怕早就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 当时琼斯先生所追捕的那两名逃犯的姓氏,就叫作卡罗。 南茜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自己的血肉之中。 “从今天起,我们将改变黑魔法防御术课的内容。”阿莱克托·卡罗在这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坐在长桌旁的学生们,用尖细的嗓音说道,“我知道你们以前在这节课上都只是照本宣科地读课本。但从今往后,你们将抛弃你们手中的那叠废纸,你们将经历真正的魔法决斗,你们将学习真正的黑魔法。” 在阿莱克托·卡罗说出“黑魔法”这个单词的时候,大礼堂内的大多数学生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的哥哥阿米库斯·卡罗却忽然突兀地举起了魔杖,对准了其中一名正在窃窃私语的赫奇帕奇。 “钻心剜骨。” 凄厉的尖叫声骤然在大礼堂内回荡起来。 “你们最好清楚你们自己的身份,”阿米库斯说,“不要做出任何僭越的行为……如果你们还想好好地从这里毕业的话。” 这一次,他的话音落下后,再没有人发出反对的声音。 “很好。”阿米库斯满意地看着学生们点了点头,“还有,补充一点——从今天起,你们每周一都必须举行一次集会。在集会上,我和我的妹妹会检查你们这一周以来的学习成果,如果有人无法达到我们心目中的标准……我们就会以我们的方式对你们进行责罚。” 南茜听后,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她想她已经知道卡罗兄妹口中的“责罚”究竟是什么了。 “祝你们好运。”最后,她听见阿米库斯发出了几声窃笑,这样幽幽地说道。 第45章 Part 45 Ep.45 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南茜和卢娜便一言不发地垂着头走回了拉文克劳女生寝室,而索菲娅也陪同着她们一块走回了属于她们二人的房间。在这全程里,她们三人各自心事重重,但谁也没有主动开口和谁说一句话。 一直到三人走入了房间,南茜才“砰”的一声用力将房门狠狠地关上,接着转过身来看向了自己的两位同窗好友。 “这简直太疯狂了……”南茜颤抖着嗓音说,“你们看见了吗,他们居然……居然真的用钻心咒折磨了那个可怜的家伙!要知道,从前使用钻心咒的人,可都是要被关进阿兹卡班的。” “更可怕的是,卡罗兄妹从前还是两名食死徒。”索菲娅听后接话道,“我简直无法想象今后的日子将会有多么的黑暗。” “噢。”这时,卢娜才仿佛如梦初醒一般插入了她们的话题,“这没什么好值得担心的,索菲娅,因为我们的新校长也是一名食死徒呢。” 沉默。 卢娜话音落下后,迎接她的只有沉默。 过了良久,南茜才有些无奈地打断了这死气沉沉的氛围:“刚才卡罗兄妹告诉我们,他们要一个一个地检查霍格沃茨在校学生的家庭背景。这是什么意思?所有麻瓜家庭出身的巫师不是全都已经被驱逐出学校了吗?” 南茜之所以会问出这个问题,实际上也有她自己的担忧。她虽然是纯血,但父母都是傲罗。更加准确地来说,她是出生于一个傲罗世家。 南茜从前固然会为这个身份感到骄傲,可现在,谁也说不准卡罗兄妹会不会因为这点而对她造成伤害。 她感到害怕极了。 “我也好担心,”索菲娅也苦恼地坐在了原本属于薇奥拉·克里瓦特的空旷床铺上,“不像你们两个,我的血统是混血……看看今晚的那个可怜的赫奇帕奇!我想我从今天起恐怕再也不能好好地睡上一个安稳觉了。” 说完,南茜和索菲娅居然异常同步地看向了卢娜·洛夫古德。 众所周知,卢娜·洛夫古德的血统也是纯血,但在同学们眼中,她一直以来都是如今被魔法部通缉的哈利·波特的亲密好友。不仅如此,在从前,甚至还有许多人怀疑过他们二人之间产生过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情愫。 因此,在南茜和索菲娅看来,此时此刻她们三人之中处境最为危险的人依旧是“疯姑娘”卢娜·洛夫古德。 南茜实在是很好奇卢娜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然而,南茜和索菲娅都没有料到的是,在她们审问般的注视下,卢娜却突然转移了话题。 只见她伸出手,将手中的行李箱平摊在了地面上,紧接着,南茜看见地面上的行李箱开始自己颤动起来,盖子被忽然打开了。要不是害怕受到卡罗兄妹的责罚,南茜恐怕当场就会尖叫出声。 “薇奥拉!你怎么在这里!” 等薇奥拉好不容易从行李箱里攀爬出来的时候,索菲娅就立马抢先在她说话之前冲上前去,尝试着用手再一次合上行李箱的盖子。 “等一等,索菲娅,你听我解释!” 在充满发霉气息的地下室里待了整整一天,薇奥拉几乎没有怎么吃东西,所以在和索菲娅硬碰硬地“对抗”时,她手上的力气完全落得了下风。 “等等,索菲娅,把行李箱盖子打开。”南茜见状,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思忖了片刻后还是决定这样劝说道,“你听一听薇奥拉自己是怎么解释的。” 既然南茜都这么说了,索菲娅只好有些不情愿地松开了手,同时向后倒退了一步,脸上的神情写满了不悦。 “呼。”薇奥拉这才能够好好地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她踉踉跄跄地从行李箱中走了出来,接着用手捋了捋身上那褶皱不堪的长袍,“真是太不容易了。” 南茜冷冷地紧盯着她:“你欠我们一个解释,薇奥拉。” 薇奥拉轻叹了一口气,随后用最简洁的语言把事情的大致经过复述了一遍。 “南茜,你爸爸妈妈都是魔法部部员,”薇奥拉说到这句话时,忍不住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你应该知道,如果像佩内洛这样的人回到了魔法部……他们会面对什么样的‘惩罚’吧?” 在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南茜脸上的表情骤然变得有些不忍。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实在是不想自己亲口说出那个残忍的事实,然而薇奥拉脸上的那双宛如绿色火焰一般灼热的眼睛却不允许她逃避这件事。 “爸爸妈妈告诉我……”她慢慢吞吞地说道,“乌姆里奇打算把所有麻瓜血统的巫师赶出魔法部。”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集体辞退他们吗?” “不,没有那么简单。”南茜苦涩地解释道,“虽然我并不清楚他们具体做了些什么,但从爸爸妈妈的口中,我大致可以了解到这么一个事实——那就是所有麻瓜血统的部员在经历过乌姆里奇的审讯后便彻底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去了那儿,爸爸说他们很有可能……很有可能就这么死去了。所以有许多实际上是麻瓜家庭出身的部员,在知道自己将要被审讯的时候,都会想尽千方百计地在文件上造假——让自己和纯血家庭产生那么一丝联系,哪怕是一丝微不足道的联系都好……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逃过人间蒸发的结局。” * 在听完了南茜的话后,不管薇奥拉怎么努力尝试,她都没有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定还有什么办法的!”她固执地反驳着南茜的话,“佩内洛是珀西的女朋友,珀西是纯血,说不定他可以帮帮她!总而言之,佩内洛是一定不会死的!” “我知道这很难接受,薇奥拉。”面对着薇奥拉的痛苦与绝望,南茜只能有些无力地接话道,“但珀西·韦斯莱并没有和你的姐姐结婚,那么从法律层面来说,他们二人便是毫无关联的陌生人。” “就算……就算乌姆里奇想要让麻瓜血统的部员消失,她也不一定会杀死他们不是吗?她怎么有权利这么做呢?” “现在的魔法部已经不是从前的魔法部了。现在魔法部真正的主人就是神秘人——神秘人本人就是那么的残暴不仁,如今被他掌控的魔法部又能好到哪儿去呢?” “不,我不会放弃的……”就算南茜的话语已经对薇奥拉下了判决书,薇奥拉却还是不愿意接受南茜口中那残忍的“事实”。 她怵怵地坐到了地面上,用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膝盖,努力地不让眼眶中那温润而又屈辱的液体在这时流落下来。 “总而言之,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你必须尽管离开霍格沃茨。”南茜缥缈的声音从薇奥拉的头顶传来,“现在的霍格沃茨已经变成了食死徒聚集的巢穴,如果他们发现了你的存在,他们一定会立即把你关起来的。更重要的是,你的存在还极有可能拖累我和索菲娅,还有洛夫古德。” “是的。”索菲娅也微微颔首,附和着南茜的话语,“今天晚上,就已经有一个可怜的赫奇帕奇被卡罗兄妹用钻心咒折磨了。” “而这一定不会是他们最后一次这么做。”南茜指出,“你不是小孩子了,薇奥拉,你必须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薇奥拉伸出手,用长袍的衣袖擦掉了自己眼角的泪水。随后她抬起了头,看向了南茜的眼睛,用坚定的语气对她说道:“我还想最后尝试一下,南茜。” “薇奥拉,你太固执了!” “我想要去找麦格教授帮忙。” 薇奥拉没有理会南茜愤怒的目光,而是自顾自地说道,“佩内洛是我的亲姐姐,我不可能就这么放任她一个人身处危险之中,只想着自己逃命。不过你们也不用过分担心,我知道情势的严峻,所以我会尽快找到麦格教授并请求她帮忙的。在那之后,我便会利用卢娜的这个行李箱回到卢娜的家中的地下室。只要我们三人牢牢地守住这个秘密,卡罗兄妹或者是其他的食死徒是一定无法知晓我的存在的。” “这太危险了!”听了薇奥拉的计划,南茜此刻仍然还是秉持着反对的态度,“你要怎么去找麦格教授?只要你一走出这个寝室的大门,你就会立即暴露在大家的视线之中!” “霍格沃茨里有那么多的学生,更何况我的发色还是十分普通常见的棕褐色。”薇奥拉对南茜眨了眨眼,看上去十分胸有成竹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我的长相并不显眼,在过去的五年里也从来不是什么名声赫赫的风云人物。我相信,我若是一直死死地低垂着脑袋,肯定不会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的。” 第46章 Part 46 Ep.46 “南茜,你等等我。”正当南茜闷闷不乐地盯着脚尖,一言不发地提着书包朝前行走的时候,索菲娅的声音忽然从她的身后传来。只不过,一向喜欢和好友勾肩搭背的南茜在这一次却并没有回头。 “今天下午又有黑魔法防御术课,真是太糟糕了。”等索菲娅跟上了南茜的脚步后,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抱怨道,“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宁愿牺牲自己的寿命,只为换来让那两位卡罗教授离开学校的机会……” “嘘!”没想到索菲娅话还没说完,南茜便立刻忧心忡忡地打断道,“小声点儿,要是被其他人听见可就糟糕了。” 索菲娅这才急忙住了嘴。 开学这一周以来,南茜没有一个晚上是睡好的。新来的几位食死徒“教授”令她感到惶恐不安,而麻种好友薇奥拉·克里瓦特如今的存在则加重了她心中的恐惧。 虽然寝室里所有人都一致认为薇奥拉的这种鲁莽举动十分的危险,但似乎除了南茜自己之外,并没有任何人真正地打算将薇奥拉从寝室里撵出去。 “只要我们谁也不说,薇奥拉就是安全的,不是吗?”卢娜·洛夫古德的提议永远都显得那么的不靠谱。 “你不用过分担心,南茜。等我见到了麦格教授,我就会以最快的速度离开霍格沃茨的,我向你保证。我是一定不会拖累你们的……因为你们对我而言都很重要,你们是我在学校里最重要的朋友。” ——而薇奥拉·克里瓦特本人的观点,南茜同样不敢苟同。 甚至就连索菲娅·哈里斯,在往常最能够理解南茜的人,这一次都认为她有些神经过敏了。 想到这些,南茜又忍不住重重地长叹了一口气。 显而易见,她们都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之处;可是作为傲罗的女儿,南茜对此却是心知肚明的,甚至比任何人都知道得更加清楚、彻底。在食死徒们的眼里,麻瓜出身的巫师甚至都不能够被称之为“人类”,就连许多纯血世家里的家养小精灵的地位都要比这些可怜的麻种巫师要高得多。 如果,她是说如果——如果薇奥拉真的被学校里的食死徒们发现了呢?她真的能够在食死徒的魔爪下存活吗?而她们呢,作为包庇她的“帮凶”的自己、卢娜以及索菲娅,又会遭受到怎样的惩罚? * 这些天,薇奥拉都是独自一人待在拉文克劳女生寝室里的,她并没有找到能够独自溜出去的机会。 在白天,她的朋友们都需要早早地去上六年级的选修课,而基于这学期的课程变动,她们通常都要直到晚上在大礼堂吃完晚饭后才能够返回寝室。 而卢娜会为她努力地争取到“午休”的机会,并偷偷地给她带来当天的午餐。至于晚餐?这大多则取决于她当日的运气——毕竟霍格沃茨的大礼堂可不是每一天都能够多出美味的剩饭剩菜的。 …… “麦格教授的变形课大多都安排在早上,也就是说,在我们和卡罗教授们一起上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时候,你就可以去找麦格教授了。” “可是,除了卡罗兄妹之外,也还有斯内普教授。” “不用担心。”听完了薇奥拉的担忧,卢娜淡淡地笑着说,“斯内普教授可不会闲着没事整日在走廊里闲逛呢。” 薇奥拉思索了片刻,最终也只好有些苦涩地笑道:“说的也是。” 斯内普教授在从前就不是这样活泼好动的人,即使他如今又多了一重食死徒的身份,这一点恐怕也不能够轻而易举地被改变。 于是第二天一早,在卢娜和南茜都前去黑魔法防御术教室的时候,薇奥拉也早早地起床,并久违地再一次为自己披上了拉文克劳的校袍。 她走到镜子前,小心翼翼地捋顺黑色长袍上的褶皱,尽量让它看上去不那么地反常。接着又将自己的头发放到脸颊两侧,以此来遮盖住自己的大半个脸庞。此时此刻,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薇奥拉生平第一次为自己样貌的平庸而感到庆幸——毕竟如果她和南茜或者卢娜那样,拥有着一头惹人注目的耀眼长发的话,事情也许就不那么好办了。 等整理好仪容后,薇奥拉站在镜子前犹豫了片刻要不要给自己戴上长袍的兜帽,但最终也还是选择了放弃。 因为这么做显然是有一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离开寝室后,薇奥拉很快就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霍格沃茨的氛围明显变得比从前压抑了许多。 如果薇奥拉没有记错的话,以往的霍格沃茨走廊上永远都充斥着嘈杂的议论声或是高亢的欢笑声。可是现在,回响在冗长走道上的,除了学生们沉重的脚步声之外,再也不存在其他的声响。 她按照计划低垂着头,凭借着记忆用最快的速度朝着麦格教授办公室所在的方向走去,却不料在这时,一个熟悉的黑色颀长背影在她的身前一闪而过。 该死! 是潘西·帕金森还有她的朋友达芙妮·格林格拉斯。 薇奥拉一面在心中暗暗抱怨着倒霉,一面飞快地跑向了走廊右侧的一个幽暗角落,并将自己藏匿在了其中。 “真奇怪,达芙妮……”薇奥拉听见帕金森尖细的声音从左侧传来,她屏住了呼吸,“刚刚那个拉文克劳看见我们的时候,为什么表现得慌慌张张的?” “拉文克劳?”格林格拉斯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疑惑。 “也许不是拉文克劳,但绝对不是斯莱特林。”帕金森说道,“不知怎的,我只感觉那个身影看上去有些眼熟。” 格林格拉斯听后沉默了片刻。 “你一定是太累了,潘西!” 不过,令薇奥拉庆幸的是,金发女孩很快就转移了话题,这甚至都让薇奥拉忍不住开始相信:那个“金发女孩儿就是比其他发色的女孩儿们要笨一些”的传言兴许真的是有科学依据的了。 “哪有什么拉文克劳呢,我刚刚明明谁也没看见呀。” “可是——” “再说了,我们都是斯莱特林,又怎么会认识拉文克劳呢?” 帕金森和格林格拉斯之间的空气似乎就此凝滞住了。 “有的,我们当然认识。”最后,帕金森有些愤恨地说,“你还记得吗?上学期那个不要脸的、勾引德拉科的泥巴种,她就是拉文克劳的!” 而格林格拉斯反应得倒是很快速。 “没错,我还记得她。”达芙妮略显轻蔑地噗嗤一笑,“但她有什么要紧的?就像你说的那样,她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泥巴种,现在恐怕早就已经逃出英国了,又或者,早就被神秘人的手下给抓起来了。为了这种人生气费神,多不值得呀,是不是?” 潘西·帕金森沉默了数秒。“你说得对。她确实不值得任何人为她费神,因为她不配。” 随后,帕金森便在格林格拉斯的劝说下离开了走廊,独留薇奥拉一个人躲在墙角里,后背紧紧地贴着冰冷的墙壁,用手死死地捂着嘴巴,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梅林的彩色袜子!她想,南茜之前针对她的指责一点儿也没有错——她那个打算在白天去找的计划简直是糟糕透顶。 第47章 Part 47 Ep.47 当卢娜·洛夫古德与南茜·琼斯推门而入的时候,薇奥拉·克里瓦特正平躺在床铺上,双眼直勾勾地瞪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呆。薇奥拉从前从来都没有注意过寝室里的天花板,也自然从来没有发现:原来在这天蓝色的天花板之上,其实分别写有寝室里三个女孩儿的姓名首字母。 L.L & V.C & N.J. 这几个字母的痕迹并不算明显,颜色是比天花板背景稍微深一些的靛蓝色,一眼看去,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是很难发现其中的玄妙之处的。这也难怪薇奥拉在这间寝室里住了整整五年,却一直到今天才发现这件事。 “怎么样?成功了吗?” 然而还没有等薇奥拉躺在床上思忖几秒,南茜便急忙跑到了她的身边,语气急促地询问道:“你今天白天的计划顺利吗?” 薇奥拉摇摇头,如实回答道:“不,我失败了。并且,我终于意识到你是对的了,南茜——我之前的那个主意简直是糟透了。” 南茜一时之间没有接话,而是紧紧地咬着下唇。 薇奥拉见南茜没有开口,便只好自顾自地继续解释道:“白天的那个时候,虽然我不会碰见那两位卡罗教授,可我却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我极有可能碰见其他认识我的人。” “你是指?” “如果是别的人还好,但如果是斯莱特林的人……事情会变得不堪设想。” 南茜这才猛地反应过来,湛蓝色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看了薇奥拉一眼。 “我明白你的意思,薇奥拉。”她叹了一口气,“但这也是你自己犯下的错误,不是吗?” 对于这一点,薇奥拉并没有反驳什么。她忽的想起了从前,忽的想起自己刚刚认识德拉科·马尔福的时候,南茜曾经用尖刻的语言讽刺过她。在那个时候,薇奥拉说不准南茜这么做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是真的在为她考虑吗,还是只是出于一种盲目的妒忌。可是今时今日,此时此刻,她却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如果南茜想要责怪或是讥讽她的话,那就让她这么做吧。 所幸的是,南茜并没有就这个话题接着发表自己的看法,而是更加认真地和她讨论起了下一次行动的计划。 “你必须要尽快,薇奥拉。我们不剩多少时间了,你在这里待得越久,我们就越危险。” “我明白。”薇奥拉点点头,随后问道,“你们之前说,卡罗教授要求每周进行一次集会,好以此来检查所有学生的学习进度,对吗?” “名义上是这样,”南茜轻哼一声,“实际上,他们不过是想找个理由来发泄心中的怒火与不满罢了。” “而这周的集会,就在今天下午。”这时,卢娜突然冷不丁地插话道,“今天下午四点之后,整个霍格沃茨的大礼堂都是属于卡罗兄妹的。” 薇奥拉听后,先是转了转眼珠子,在心中思考了片刻,最终暗暗地下定了决心。她双脚一用力,让自己稳稳地站在了地板上,接着用双手拍了拍长袍上的灰尘,嘴角扯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眼睛看向了自己的两位好友。 “那就今天下午吧!”她用掷地有声的声音宣布道,“在今天下午,整个霍格沃茨的学生和两位卡罗教授都在参加集会的时候,我就可以偷偷地去找麦格教授而不被其他人发现了,不是吗?” * 在南茜看来,薇奥拉的计划实在是有些过分理想化,但也的确是在这种情况之下的最优解了。 “为了保险起见,你在出门之前最好还是给自己施展一下混淆咒或者变形咒。” “为什么?” “改变一下你的眼睛的颜色,还有你的脸型,这样就算不能够完完全全改变你的样貌……但至少也不那么容易被人发现了。” 薇奥拉后来采纳了南茜的提议,只不过,考虑到她的变形课成绩,最后施展咒语的人依旧还是南茜·琼斯本人。 南茜按照自己的审美将薇奥拉的长直发变成了蓬乱的卷发,然后再将她的那一双罕见的浅绿色的眼睛变成了深蓝色。 变形完毕后,薇奥拉新奇地站在镜子前眨眨眼,忍不住感慨道:“我现在看上去像极了年轻几岁的佩内洛!”说完这句话,想起了自己拿生死未卜的姐姐,她的内心又再一次变得酸涩起来。 而南茜事实上也并不记得佩内洛·克里瓦特到底长什么样子,这个所谓的变形咒也仅仅只能够维持半个小时。她如今唯一的愿望,就是薇奥拉·克里瓦特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她的“任务”并离开霍格沃茨。 她真的不希望自己被薇奥拉拖累。 …… 下午四点,南茜和索菲娅一同来来到了霍格沃茨的大礼堂内。 自从这样的“集会”开始之后,南茜能够察觉得到,自己的朋友索菲娅·哈里斯每周这个时候都会显得战战兢兢的。原因很简单,并不是因为索菲娅的黑魔法防御术成绩低人一等,仅仅是因为她是现在学校里所剩无几的混血学生之一。 南茜和其他的拉文克劳同学们一齐站在了属于他们学院的长桌旁,在他们的正对面是今年学生人数最多的斯莱特林。至于格兰芬多与和奇帕奇的长桌?在这学期,看起来显然没有往年那般热闹了。 “今天的提问内容是什么?”南茜听见索菲娅在自己的身边压低了嗓音问道。 “钻心咒。” “卡罗教授是要我们现场对别人施咒吗?” “恐怕是这样的。”南茜有些无奈,“但我们可以试着装装样子。即使你没办法施展钻心咒,我也可以趴在地面上装出很痛苦的模样,你不用过分担心……” 南茜话才说到一半,卡罗兄妹就已经黑着脸从大礼堂的最前方走了出来。南茜和索菲娅见状连忙垂下了头。 斯莱特林的男女级长——德拉科·马尔福与潘西·帕金森正站在卡罗兄妹的两侧。马尔福看上去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病态,但不知道是不是南茜的错觉,他这学期看上去好似消瘦了许多。 至于潘西·帕金森?她的长相在南茜的心中一向和巨怪没有多大的差别。 当学生们都陆陆续续来齐之后,男卡罗倏地重重地咳嗽了几声,紧接着,帕金森便像一只谄媚的水蛇似的贴了上去,并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卷长长的羊皮纸,将它放在了卡罗的手心里。 许多格兰芬多们都忍不住在此时发出了唏嘘而又反感的声响。 “我今天听斯莱特林的级长说了一件十分荒谬可笑的事情。”卡罗在这时忽然幽幽地说道,“我听说,霍格沃茨里竟然出现了泥巴种?” 南茜听后猛地一怔,紧攥着衣角的手掌已经渗出了冷汗。 冷静、冷静、冷静……她告诉自己。也许只是卡罗在试探学生们的反应,也许帕金森压根就没有认出薇奥拉的样子。 “这可真是令我吃惊!”卡罗接着啐道,“霍格沃茨如今已经不欢迎那样肮脏的东西了,如果这个泥巴种现在就在大礼堂里,那么我奉劝你最好自己乖乖地站出来,不然的话……” “不然又怎么样?”没想到,一名高年级的格兰芬多竟然毫不顾忌地顶嘴道,“首先不说这件事是不是只是你想要折磨我们而编出来的荒唐借口。就算这个人真的就站在这里,他又怎么会蠢到自己站出来送死呢?” “闭嘴!”还没等卡罗回话,潘西·帕金森就连忙愤怒地吼道,“不知礼数的格兰芬多,就算你是一个纯血——” 而卡罗则是一言不发地来到了那名格兰芬多的跟前,毫不留情地举起了魔杖:“钻心剜骨。” * 等所有的学生都前去大礼堂之后,霍格沃茨的走道显得空前的冷清与凄异,当薇奥拉独自一人行走在走廊上的时候,她甚至还感受到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氛围。 从前她怎么一直都没有发现——原来霍格沃茨还挺适合拍鬼片的呢? 因为免去了避开学生们的时间,薇奥拉很快就来到了通向麦格教授办公室的那条走道。她站在走道前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着,这一切终于快要结束了。 佩内洛,很快就能够得救了。 只是薇奥拉恐怕怎么都没有料到,她竟然偏偏会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刻倒霉地撞见了一名和她年龄相仿的男孩。在看见那人胸前的斯莱特林纹章后,薇奥拉感觉自己身上的每一滴血液都仿佛由于莫大的恐惧而停止了流动。她愣愣地站在原地,略显于事无补地低下了头,看上去像是在逃避着什么,但也更像是在等待着“死刑”的到来。 …… “你,”斯莱特林学院的西奥多·诺特用指尖指了指眼前的拉文克劳姑娘,疑惑不解地问道,“站在这里做什么?难道不知道现在所有人都要去参加集会吗?” 第48章 Part 48 Ep.48 “我正在问你话呢。” 额前的冷汗正静静地顺着薇奥拉洁白的脸颊滑落而下,一滴一滴地掉落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面对着西奥多·诺特的困惑,她依旧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怎么回事?”诺特伸出手来揉了揉自己金棕色的短发,“我这是遇见了一个哑巴吗?” 怎么办?现在应该怎么办?如果诺特认出了她,并把她交给了那两位卡罗教授,那么她很有可能就会没命的。然而,根据诺特此时的反应,薇奥拉也不难推断出——西奥多·诺特实际上压根就不认识她,更加也不可能在没有他人的提醒下知晓她的血统。 薇奥拉暗暗地在心中思索的解决方案,右手下意识地握紧了魔杖。 如果事情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那么,她这么一个一向胆小怕事、怯懦自卑的女孩,也只能够对西奥多·诺特施展恶咒了。 “算了。”见薇奥拉久久没有开口,诺特似乎放弃了向薇奥拉继续提问,“我原本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会翘掉那个无聊的集会呢,没想到除了我之外还有别人。更加令我震惊的是……另一个人竟然会是一名拉文克劳?可是,这种做法实在是太不拉文克劳式了,不是吗?” 听完了诺特的这番话,薇奥拉暗自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西奥多·诺特并没有多想,只是单纯地把她当成了一名翘课的学生。 “诺特。” 就在诺特与薇奥拉僵持不下的时候,另一阵低沉的嗓音倏地在他们两人的背后响起。而和诺特截然不同,那一人的声音,薇奥拉可真谓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她怎么可能忘记呢?在经历了那一切之后,她又怎么可能忘记德拉科·马尔福的声音呢? “哦,糟糕。”诺特轻声啐了一口,接着故作镇静地回过头去看向了站在他身后的斯莱特林级长,“是你啊,德拉科,还真是巧。” “你在这里做什么?”面对着诺特的揶揄,德拉科丝毫没有与他打趣的打算,而是开门见山地问道,“现在你应该出现在大礼堂,不是吗?” “我都差点儿忘记了,德拉科——你还是我们学院的级长。” “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诺特。” “看在梅林的份上,”诺特无奈地叫道,“我知道你和我一样,也认为卡罗的那个集会无聊至极,不是吗?况且我们两人还是好朋友,你就放过我这一次吧,好不好?” 德拉科听后,却只是轻蔑地弯了弯嘴角。 “还记得你从前告诉过我的吗,诺特?”他反问,“斯莱特林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而现在,作为斯莱特林的级长,我恐怕不得不暂时和你解除那个虚假的‘朋友’关系了,诺特。” …… 在德拉科与诺特交谈的全程里,薇奥拉只敢将自己藏匿在黑暗之中,莫大的紧张与不安令她无法发出一丝半点的声响。德拉科很有可能已经认出她了。不,她可以确信,德拉科此时一定已经认出她了。 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会怎么做呢? 会直接将她交给卡罗吗? 还是…… “那么她呢?”正当薇奥拉站在原地胡思乱想的时候,诺特却忽然用手指了指她的身体,带着几丝玩味的眼神朝着德拉科看去,薇奥拉也条件反射般地抬起了头,正巧对上了德拉科眼中冰冷的目光,“她怎么办?她也和我一样翘掉了集会,你又打算怎么处置她呢,马尔福?” * 大礼堂内。 “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求求您……” 空旷的礼堂正中央匍匐着一名身穿拉文克劳长袍的红发少女,少女苍白的手臂紧紧地贴着地面,五指已经由于剧烈的疼痛深深地嵌入了地板之中,殷红的血液在木质的地面上留下了刺目的痕迹。 站在后方的拉文克劳们见状,纷纷恐惧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魁地奇队长罗杰·戴维斯在这时终于忍无可忍地站了出来,尖声反对道:“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卡罗教授——南茜一定和这件事情无关。” “无关?”卡罗听后,发出了狰狞的哂笑,“可我的级长可不是这么告诉我的呢。她对我说过,那个偷偷溜进霍格沃茨的泥巴种正巧就是这位琼斯小姐的好朋友呢。” 说完,他如同享受般地转了转手中的魔杖,一步一步地来到了南茜的跟前。 紧接着,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卡罗伸出了他粗糙的手臂,用拇指死死地扣住了南茜的下颚,将她那早已被汗水浸湿了的脸庞对向了自己的眼睛。 “哦,我认得你。”他的语气渐渐地变得得意了起来,“圆脸,蓝眼睛,红发……不,准确的来说,我不是认得你,琼斯小姐。但我认得你的父亲——傲罗部的杰克·琼斯。不仅如此,我们可是老相识了呢。只是没想到,我竟然和你们家这么有缘,兜兜转转,你们家的人终究还是败在了我的手里。” “你没资格提我的父亲!” 没想到,原本已经虚弱不已的南茜竟然会在此时此刻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愤怒。她用力地甩开了卡罗的手臂,随后用手肘半撑着自己的身体,在喘息的同时还不忘咒骂道:“我的父亲是魔法界的英雄,而你……你不过只是一个胆小懦弱的可怜虫罢了!你有什么资格……你根本就没有资格说出他的姓名。” 南茜的过激反应似乎瞬间激怒了原本兴致不错的卡罗。在听完了南茜的那番话后,他猛地瞪大了眼睛,将原本就在脸上显得有些突兀的眼珠变得更加骇人了。 “看起来你还是没有吸取教训,琼斯小姐。”他又一次举起了魔杖,“钻心剜骨!” …… 好疼。从来就没有经历过如此剧烈的疼痛。仿佛全身的五脏六腑都在这一刻被碾碎,身上的每一根肋骨都被人无情地折断。 南茜不知道自己究竟发出了多么凄厉的尖叫声,才会令站在身后的一些拉文克劳还有赫奇帕奇们流下恐惧的泪水。 良知与理智在她的脑海中不停地撕扯着。理智告诉她,她应该在此刻向卡罗服软,并且告诉她薇奥拉·克里瓦特的下落。如果她不这么做的话,即便是身为纯血的她,恐怕也会命绝于此了。 她在心中盘问着自己:她不是一向最不喜欢薇奥拉了吗? 奇怪的是,作为薇奥拉入学以来第一个认识的“朋友”,南茜反感薇奥拉并没有什么确切的缘由。如果非要让她说出一个理由的话,脑海中第一个出现的词语便是“懒惰”。没错,她一向都看不起薇奥拉的懒惰。 南茜·琼斯是一个令人绝望的完美主义者,出身于口碑优良的纯血傲罗家族,她从出生起便带有一股许多人不曾具备的傲气。小时候,作为傲罗的父母总是会以最高的标准要求她,以至于她一入学便成为了年级第一。 她无疑是个拉文克劳,对于知识与真理的渴求令她成为了一名纯粹的拉文克劳。在她的心目中,拉文克劳才是霍格沃茨最优秀的学院。然而,在南茜入学后不久,她认识了薇奥拉·克里瓦特——这个打破了她从前所有对于拉文克劳的认知的女孩。 和追求卓越的南茜截然相反,薇奥拉永远都是吊儿郎当的。在上课的时候,她从来不会记笔记,而是埋头对着课本上的羊皮纸涂涂画画。在课余时间,她也从来不会温习功课,每当作业提交期限临近时,只会摆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来到自己的面前,苦苦哀求南茜拿出她费尽心血才好不容易完成的作业。 对于名次与名利,她好似从来就不在意。明明拉文克劳是霍格沃茨里学业竞争最为激烈的一个学院,可作为拉文克劳一份子的薇奥拉·克里瓦特却生生地把自己活成了一个毫无用处的麻瓜。 其实说起薇奥拉的人品与性格,南茜认为其是无可指摘的。她心地善良,为人真诚而又讲义气,撇开身上的那些小缺点不说,她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朋友。 可在南茜的眼中看来,正是薇奥拉身上的那些“小缺点”令她们二人永远无法成为真正的朋友。 她的存在,令南茜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与刻苦都变得无比可笑。也同样是因为她的存在,南茜才会开始怀疑自己身上那些原本最引以为傲的品质,那些薇奥拉·克里瓦特永远无法具有的品质。 但是…… 但是,即便是这样,她也从未设想过让薇奥拉就此死去。 而良知告诉她:如果她说出了实话,她的朋友,她那令她感到既反感又羡慕的朋友——薇奥拉,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第49章 Part 49 Ep.49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卡罗漆黑的眼中闪烁着渗人的杀意,手中的魔杖在南茜的头顶轻飘飘地打了个转。 “告诉我那个泥巴种的下落,我就饶了你。不然的话,你那可怜的父亲就是前车之鉴……” 南茜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湛蓝色的双眼直勾勾地瞪向了卡罗的双目,嘴里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没错,她知道的。如果她不如实将薇奥拉的下落告知卡罗——她很有可能就像父亲那样,由于遭受了过度的钻心咒而在身上落下了难以修复的缺陷。 可是她也知道,如果父亲和母亲就和霍格沃茨的其他学生们一同站在现场——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出卖自己的同伴或是朋友的。 “我……”她虚弱地张了张嘴,拒绝的话语却卡在喉咙里。 “我知道她在哪儿!” 只不过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就在这时,原本藏匿在人群之中的索菲娅·哈里斯突然站了出来。卡罗听后不由得条件反射般地回过头去。只见这名身形高瘦的拉文克劳姑娘正全身颤抖着,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难看的曲线,金色的长发如同稻草一般散落在肩头,浅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卡罗扭曲而又可怖的面容。 在场内所有人的注视下,索菲娅深吸了一口气,接着昂起了脑袋,像是在给自己打气那般一字一句地朗声说道:“我知道薇奥拉·克里瓦特去了哪里,所以,请你放过南茜吧……她和这一切完全没有关系。” 大礼堂内顷刻便迸发出了阵阵唏嘘声。 赫奇帕奇正在好奇地窃窃私语着,格兰芬多们则是面红耳赤,似乎是在为索菲娅的这种出卖朋友的行为感到不齿。而大多数的斯莱特林都怀揣着一种隔岸观火的态度,反而是身为“当事人”的拉文克劳们,全程都表现得沉默不语。 得救了。 也不知道内心究竟是感到悲哀还是庆幸,南茜终于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哦,是吗?”卡罗挑了挑眉,“既然你说你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也就说明你之前是在包庇她咯?” “不,当然不是,”作为拉文克劳的索菲娅又怎么可能没有准备好一套说辞,“我只是无意间听见她和卢娜·洛夫古德谈论这件事情,而南茜和我都是不知情的。” 许多学生都没忍住悄悄地瞥了卢娜一眼,可卢娜脸庞上的表情却依然显得无比的波澜不惊。 “继续。”卡罗示意地看着索菲娅说道。 索菲娅点点头:“我猜想你们正在寻找的那个女孩就是我隔壁寝室的薇奥拉·克里瓦特。她的确出身于麻瓜家庭,这学期本是没有来霍格沃茨上学的资格的。但洛夫古德一定是用什么办法帮助她偷偷地溜了进来,所以我才会在某一天晚上瞧见了她的身影。” “她长什么样子?” 索菲娅伸出手,在自己肩膀所在的位置比划了一下,解释道:“个子不算很高,大概到这个位置……一头棕色的长直发,浅绿色的眼睛,瓜子脸,整个人的神态总是显得有些不安胆怯。” “很好。”卡罗听后不由得满意地笑了,“你做的很好,哈里斯小姐。而现在,我想我也具有充分的理由将纯血的卢娜·洛夫古德小姐给抓获起来了。” * “你先回去,我不会扣你的分的,诺特。而这个拉文克劳,我恐怕还需要和她‘好好’地谈谈。” 好不容易把西奥多·诺特给糊弄回大礼堂之后,狭窄黑暗的走道内终于只剩下了薇奥拉和德拉科两个人。而薇奥拉却一直站在德拉科的远处,模样看上去完全没有想要主动和德拉科说话的意思。 可德拉科随后并没有征求薇奥拉的同意,就自顾自地伸出手拽住了她细瘦的手臂,嘴里还忍不住厉声呵斥道:“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跑到霍格沃茨来就等同于送死!?” “放开我!”薇奥拉狠狠地剜了德拉科一眼,仿佛恨不得用眼神在他的心口戳出一个巨大的窟窿,同时使出了浑身的力气甩开了德拉科的手,“我这个泥巴种的事用不着你管,你这个奸诈的食死徒、无耻的骗子!” 德拉科微微一愣,似乎是有些被薇奥拉的反应吓着了。 也对。 从前的薇奥拉·克里瓦特即便是在作为他“女朋友”的时候也始终表现得唯唯诺诺的,更不用说他初识她的时候——她看上去完全就和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幼兽没什么区别。 可现在…… “很好。”在薇奥拉怒视下,德拉科反倒是悠然自得地抱起了双臂,脸上渐渐显露出了不屑与同情,“你要是不愿意领情,也没什么关系。反正现在卡罗兄妹正在满世界的找你——你很快就会被他们捉到,然后再和其他的泥巴种一样,被丢进黑魔王的地牢里去了。” 薇奥拉听后不禁吃惊地瞪大了双眼:“你说什么?卡罗正在找我?” “你是个白痴,克里瓦特。”德拉科毫不留情地评价道,“你被潘西发现了,而她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动动你那智商贫瘠得可怜的脑子吧!我好不容易才找了个借口从卡罗的身边挣脱出来,原本还想着,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帮你一把。不过既然你现在不愿意领情,我也就自然没有那个必要去浪费我的精力了。” 德拉科的一番话令薇奥拉瞬间变得哑口无言。 “可是我必须要去找麦格教授,不然我现在做的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她开口解释说,“不仅如此,可能还会拖累我的朋友们。” “朋友?你是指疯婆子洛夫古德?”德拉科挑起了眉毛,“很遗憾,你的另一位纯血朋友,原谅我记不住她的名字,似乎已经被卡罗捉住了。不出意外的话,她很快就会供出你和洛夫古德的关系,洛夫古德现在恐怕早就已经被进地牢里去了!” “不!”薇奥拉忍不住反驳,“南茜她不会……” 可她话还没说完,声音就迅速地微弱了下来,因为事实上,她对南茜也没有什么信心。 德拉科接着不咸不淡地问道:“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去找麦格教授?” “我的姐姐佩内洛,她在魔法部内工作,现在已经被那个粉红色的癞蛤.蟆捉住了!我必须要找人去救她!” 德拉科转了转眼珠子。佩内洛·克里瓦特,他对她确实好像有那么一点儿印象。 长发,蓝眼,长得还算不错——穷鬼珀西·韦斯莱的女朋友,曾经的女学生会主席。 ……说起来,也不知道同样身为前学生会主席的穷鬼韦斯莱和她分手了没有。 思忖过后,德拉科不由得无奈地感慨:“说实话,克里瓦特。你自己现在都自身难保了,竟然还有多余的心思管别人?” “可她是我的姐姐!”薇奥拉尖声回答,“像你这样娇生惯养的独生子是永远不会理解的。” 德拉科忍不住略显嫌恶地“啧”了一声,脑海中浮现出了穷鬼韦斯莱一家“热闹非凡”的画面。 虽然作为独生子的他时不时也会感到有点儿寂寞,但如果放弃成为独生子就意味着他要像韦斯莱他们一样生活,那么他宁愿一辈子都当一个“娇生惯养的独生子”。 第50章 Part 50 Ep.50 德拉科猜想,在现在自己与薇奥拉斗嘴的空档里,卡罗兄妹八成已经知晓了薇奥拉的身份,极有可能已经解散了集会并且直接朝着薇奥拉本人奔来了。 于是,就算薇奥拉·克里瓦特此时此刻表现得再恼怒愤懑,德拉科都决心不再与她继续纠缠下去。 只见他用手挥动了一下手中的魔杖,薇奥拉的宝蓝色长袍边角瞬间就变成了象征着斯莱特林学院的墨绿色。意识到了什么的薇奥拉愣了愣,有些不解地盯着德拉科眨了眨眼睛。 而德拉科只是淡淡地说:“你不是要去找麦格教授吗?抓紧时间吧,不然卡罗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了。” …… 如果要让薇奥拉说一句实话,平心而论,她也不愿意相信德拉科·马尔福这个大骗子在这种危急时刻竟然会选择主动地向她伸出援手。 薇奥拉的心中充满了各种各样的针对德拉科的疑问,但再多的问题到了嘴边,最终都只会化作无声无息的沉默。 毕竟,她的记忆力可好得很呢。 ——这两个月以来,她一刻都没有忘记德拉科·马尔福在上学期结束的时候对她说的那些如同利刃般充满着杀伤力的话语。 “到了。”不知不觉中,薇奥拉已经被德拉科摁着肩膀来到了麦格教授的办公室门前,两人一齐抬起头来望了望麦格教授办公室的大门,下一秒,薇奥拉听见德拉科自言自语般地喃喃道,“口令是什么?” “……口令?”薇奥拉听后咬着下唇思忖了片刻,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德拉科近乎是鄙视地斜了她一眼:“你不会连口令都没有准备,就这么急匆匆地跑到办公室们前来了吧?” 薇奥拉张了张嘴,虽然知道自己是理亏的一方,但她还是禁不住为自己辩解道:“我又不是格兰芬多!我怎么会知道格兰芬多院长的口令是什么!” 德拉科的嘴角在这时抽搐了一下。梅林的胡子,他想他以前也一定是脑子出了点毛病,才会看上这个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一无是处的麻种巫师。 “算了,作为级长——” 薇奥拉古怪地瞥了他一眼。 “虽然是作为格兰芬多对立学院的级长,”德拉科说出这句话时的语气像是在自嘲,“就算是米勒娃·麦格也应该给我一点儿面子。”说完,他用手扣动了一下办公室的铜门,铜门立刻就发出了几阵闷响。 “是谁?”熟悉的嗓音从办公室内传来。 “德拉科·马尔福,斯莱特林七年级的学生。” 德拉科的话音落下后,办公室内明显沉默了许久,薇奥拉猜想这大概是麦格教授在犹豫着究竟要不要打开办公室的大门。而最后,值得庆幸的是——办公室的门还是被屋内的人缓缓地打开了。 而当麦格教授凌厉的视线落在薇奥拉脸上的时候,薇奥拉看见她的神情明显由忌惮转变为了莫大的讶异。 “克、克里瓦特小姐!?”麦格教授瞪大了眼珠,同时用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镜框,“你怎么会在霍格沃茨!梅林的袜子……现在这里并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德拉科则是意味深长地看了薇奥拉一眼,接着主动地站在了办公室门外,嘴里淡淡地道:“你快点进去,我站在外面。” “好的。”薇奥拉也只好感激地点了点头,并依言照做。 …… 等走进办公室后,薇奥拉用最快的速度向麦格教授解释了一遍事情的了来龙去脉:“就是这样的,麦格教授。而我之所以会冒着巨大的危险亲自过来霍格沃茨向您寻求帮助,是因为我知道——您和邓布利多教授一样,都是那个反抗食死徒的神秘组织的一员。” 麦格教授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她,嘴里止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你实在是太鲁莽了,克里瓦特小姐。”她的语气听起来极为无奈,“如今的霍格沃茨早就不是从前的霍格沃茨了,邓布利多教授死后,魔法部被神秘人控制,就连霍格沃茨校长的位置也被身为食死徒的斯内普霸占了。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同样是作为食死徒的卡罗,在这种情况下,你最应该做的事情不是莽撞地跑到霍格沃茨来,而是尽快带着你和你的家人们逃离英国才对!” “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薇奥拉的眼眶中有酸涩温热的液体在不停地打转,“可是佩内洛,我的姐姐她被魔法部里的人捉住了。我又怎么能够把她一人丢在英国呢?” “就像你说的那样,克里瓦特小姐。”麦格教授听后并没有继续抨击薇奥拉的行为了,而是尖锐地指出道,“魔法部现在已经是神秘人的势力了,所以即便是我,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干预魔法部的内部事务——” 麦格教授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完,薇奥拉就已经感觉自己心底里有某个脆弱的东西忽然崩裂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她不可置信地眨动了一下眼皮,“可是凤凰社里——凤凰社里总有什么人是魔法部的部员,不是吗?” “话虽是这么说,”麦格教授微微颔首,“但在魔法部部长都已经被神秘人控制了的情况下,那些作为凤凰社成员的小小部员们又能够做些什么呢?”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自己的人身安全都不能够完全得到保障,又怎么还会有多余的精力去营救一个地位微不足道且已经下落不明的麻种女孩呢? 薇奥拉颤颤巍巍地用手捂住了脸庞,心中巨大的苦痛像一头猛兽那般撕扯着她早就脆弱不堪的心脏,透明的液体顺着她的指间滑落,接着一滴一滴地尽数落在了麦格教授办公室的灰色的地毯上。 “所以,”即使再怎么不忍心,麦格教授也不得不这么对薇奥拉说道,“尽快离开霍格沃茨吧,克里瓦特小姐!趁着卡罗兄妹还没有发现你的存在!” “不……已经太晚了。”薇奥拉绝望地摇晃着脑袋,“卡罗现在很有可能已经知道我就在霍格沃茨里了。” 麦格教授吃惊地张了张嘴巴:“什、什么!?” “没错。”德拉科在这时缓缓地从门外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异常的平静,“克里瓦特的舍友们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而只要卡罗知道了克里瓦特的姓名,她的舍友们在钻心咒的折磨下迟早会将一切供出来的。” 麦格教授心情复杂地瞟了德拉科·马尔福一下。 事实上,自从卢修斯·马尔福的儿子入学之后,麦格教授就不怎么喜欢这个男孩。但是出于职业道德,即使内心对他怀有再多排斥的情绪,她也从来没有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待马尔福家族的独子。 在第一次巫师战争结束的时候,麦格就听说了卢修斯·马尔福曾经是食死徒的事。而他之所以没有被丢进阿兹卡班里享受酷刑,也仅仅是因为他是个腰缠万贯的马尔福而已。 有时候麦格教授也会想,虽然马尔福的儿子性格骄纵狂妄了点,但从本性上来说,他并不是坏得无可救药。 然而,上学期期末发生的一切彻底地粉碎了麦格教授的这种认知。 而现在,他又在为了一个麻瓜出身的女孩儿做些什么呢?这一切实在是太令麦格教授感到费解了。 “那么,事情就变得更加刻不容缓了。”在思忖了片刻后,麦格教授深吸了一口气,“克里瓦特小姐必须在今天结束之前就离开霍格沃茨,因为卡罗兄妹用不了半天的时间就足以将霍格沃茨翻个底朝天了。” “没错,”德拉科点点头,似乎很认同麦格教授的观点,“而我正好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你——?”麦格教授的眼中露出了狐疑的神情。 对于麦格教授的反应,德拉科不禁冷笑了一声。不过,考虑到他从前的所作所为,他想他也能够理解为什么格兰芬多的院长会对他表现得如此的不信任。 “您可以不信任我,麦格教授。”他抬了抬下巴,银灰色的眼睛毫不畏惧地对上了麦格教授的视线,“但就算您不信任我,克里瓦特也只有这一个选择了。” “因为……” 薇奥拉和麦格教授一同看向了他。 “您现在恐怕根本就无法成功地联系上其他的凤凰社成员,不是吗?” 第51章 Part 51 Ep.51 至于德拉科口中所说的“办法”,实际上也很简单。 自从斯内普成为霍格沃茨的校长之后,不论是学生还是教授,所有人的信件在进入学校之前都必须接受食死徒的审查。换而言之,现在即便麦格教授能够联系得上凤凰社的成员——她也没有办法顺利地收到来自于对方的来信。 而德拉科·马尔福的情况则又不一样了。作为食死徒卢修斯·马尔福的独子,马尔福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只要德拉科愿意——他随便动动手指头,给霍格沃茨的看守支付几枚金加隆,和外界通信简直就是一件容易得不能够再容易的事情了。 只可惜,也同样是因为这一层身份,德拉科也无法取得凤凰社成员的信任。 “也许您也听说过我母亲的家世,麦格教授。”在麦格教授和薇奥拉都感到一头雾水之际,德拉科缓缓而道,“我母亲婚前的姓氏是布莱克——古老而又纯粹的布莱克。” “这个我知道,马尔福先生。”还没等德拉科把话说完,麦格教授就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你母亲在学校里的时候,我也一样是她的变形课教授。只不过,我并不明白这些和克里瓦特小姐有什么关系?” 德拉科深吸了一口气,尝试着解释道:“既然如此,您也应该知道……在我母亲的家族里,还有两位比她年长几岁的女儿。” “你是说——”麦格教授听后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眼睛里开始流露出惊喜的光芒,“你有办法联系到你的姨妈安多米达,对吗?” 事实上,作为凤凰社的二把手,米勒娃·麦格也的确认识安多米达·唐克斯。 和德拉科·马尔福的母亲一样,唐克斯夫人婚前的姓氏同样是纯粹而又高贵的布莱克。只不过不同的是,安多米达·布莱克在成年之后并没有嫁给一位像卢修斯·马尔福那样的纯血巫师,而是选择了和麻瓜血统的泰德·唐克斯结婚。 作为麻种巫师,泰德·唐克斯很早就加入了凤凰社。随后,他的妻子和女儿也一同加入了这个反抗黑魔王的组织,而麦格教授也正是在那个时候知晓了安多米达·唐克斯的真实身世。 “可是我听说……你的姨妈在结婚那年就已经被布莱克家族除名了,不是吗?” 对于麦格教授的疑惑,德拉科也给出了很具体的解答:“没错,我的外祖父和外祖母几乎是当机立断地就把她的姓名从族谱上烧掉了。而我的另一位姨妈贝拉特里克斯也是自那时再也不愿承认安多米达这个妹妹。但是,我的母亲纳西莎,却不是像贝拉特里克斯那样的人。安多米达刚刚被赶出布莱克家族的那年,她的父母近乎是断掉了她的所有经济来源,虽然她的未婚夫——那个叫唐克斯的男人,在名义上愿意帮助她,可据我所知……唐克斯自己本身就并不富裕。” “虽然对安多米达的婚姻感到愤怒与失望,但安多米达说到底也是我母亲纳西莎的血亲——是陪伴她长大成人的亲姐姐。” “所以,这些年来,每当安多米达的家庭在经济方面产生困难的时候,作为马尔福夫人的、我的母亲也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 “我明白了。”听完了德拉科的一番阐述,麦格教授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也就是说,你能够利用你的身份向你的姨妈安多米达·唐克斯求助,对吗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微微颔首,不置可否:“更为准确地来说,是她的丈夫——那个麻种巫师泰德·唐克斯。” * 薇奥拉在从前从来都不知道,原来麦格教授的办公室里有一条可以直通到地窖的密道。 “其实如果不是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我也不想给你们展示这条密道的。”麦格教授说出这话的时候,神情显得有些无奈,“你真的让我破了不止一次例了,克里瓦特小姐。” 说完,她举起了魔杖,对着自己办公室正前方的一幅油画小声念出了一道咒语。紧接着,在薇奥拉讶异不已的注视下,油画缓缓地移动了起来,最终露出了密道的入口。 “谢谢您,麦格教授。”薇奥拉感激地看了麦格教授一眼,“我会一辈子记住您对我的帮助的。” “相比起这个,”麦格教授收起了魔杖,“我更加希望在接下来的日子中……你能够注意安全,克里瓦特小姐。” 在进入斯莱特林的寝室之前,德拉科对着薇奥拉施展了一个幻身咒语,能够勉强让她躲过除了德拉科本人以外所有人的目光,但这个咒语的维持期限也仅仅只有半个小时。 等两人都平安无事地来到了德拉科的寝室里后,薇奥拉才如释重负地长叹了一口气。 德拉科用飞快的速度写完了一封信,并唤来了自己的猫头鹰。雪白的猫头鹰看上去就和他的浅金色发色一样纯净,湛蓝色的眼睛在意识到薇奥拉存在的那一刹那好似露出了惊讶的目光,尖尖的嘴巴随之发出了几声尖锐的鸣叫声。 “如果事情进展顺利的话,你今天晚上就能够顺利地离开霍格沃茨。”将信件系在猫头鹰的爪子上后,德拉科转过身来,直勾勾地看着薇奥拉说道,“身为凤凰社的成员,唐克斯是不会放弃像你这样的学生的。” 薇奥拉浅绿色的眼睛却只是幽幽地望着他,其中充满了绝望与悲伤。 她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甚至就连感谢的话语也没有说。 德拉科一时之间不由得感到有些心烦意乱,他攥了攥拳头,语气略显得不耐烦:“我都已经做到这种程度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克里瓦特?” 薇奥拉回答的语气冷冷的:“虽然我现在很感谢你,但我也要告诉你,我可没有忘记你上学期对我做过的那些事。” “我别无选择!”德拉科啐道,“如果我不那么做,黑魔王会对我的家人下手——我的母亲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贵妇人,我的父亲被丢进了阿兹卡班。整个马尔福家族只能够指望我一个人,难道你还希望我像‘救世主’波特那样——对黑魔王奋起反抗吗?” 这也的确不失为一个办法,尽管算不上最好的办法,薇奥拉暗暗地在心里想到,但并没有讲这些话说出来。 “还有,”见薇奥拉没有接话,德拉科便自顾自地道,“我知道你仍旧对你姐姐的事情感到介怀——” “我憎恨我自己。”薇奥拉突然打断道,“我憎恨我自己的懦弱,我憎恨我自己居然就真的乖乖地听从了麦格教授的建议,选择了逃避……选择了丢下生死未卜的佩内洛。我想,就算我幸运地在这场战争中存活下来了,以后我也一定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薇奥拉话音一落,阴暗的寝室瞬间便陷入了一阵诡异的缄默。 过了良久,德拉科才迈开脚步来到了薇奥拉的身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的眼睛,用掷地有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道:“你不是个傻瓜,克里瓦特。” “是吗?” “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在抱憾终身和死亡这两者之间,你必须选择其中一个,你会选择什么?” “……”薇奥拉一时无言以对。 “我想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德拉科略显傲慢地扬了扬下巴,“就算是你,也一定会选择前者,不是吗?就算知道自己也许会抱憾终身,就算知道自己将来或许会怨恨自己,就算知道亲朋好友或许会对自己加以谴责……你也还是会选择让自己活下来。因为只有活下去,人生才会有转机。而人一旦死去了,就真的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没错,一点儿也没错,这也恰好是他心中所想。 就算这么做会被所有人唾弃,就算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够理解他的立场,他也会选择让自己活下去——让自己在乎的人——他的家人,他的朋友……亦或是,他的爱人,好好地活下去。 即使这条荆棘丛生之路的尽头是万劫不复的罪恶深渊,他也依旧义无反顾。 第52章 Part 52 Ep.52 只不过薇奥拉和德拉科或许都没有想到的是,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在德拉科的寝室内交谈多久,在寝室的门外就倏地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意识到了什么的德拉科微微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去瞟了木门一眼,接着压低了声音,用手指了指寝室角落里的衣柜,提醒道:“躲进衣柜里,快点。” 薇奥拉的眼睛微微瞪大了些许,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德拉科已经抢先在这之前给她施展了一个“无声无息”。 事已至此,薇奥拉也深知自己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只好乖乖地按照德拉科的吩咐把自己藏进了德拉科的木衣柜之中。衣柜内部漆黑一片,同时弥漫着一种淡淡的茉莉的香气。薇奥拉轻叹了一口气,在调整好呼吸之后,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衣柜的木门敞开了一条极为狭小的缝隙。 一瞬间,衣柜之外的光线终于渗透了进来,薇奥拉也终于能够看清德拉科究竟在和什么人说话了。 “什么事?”等德拉科亲自把自己卧室的门打开之后,下一秒映入眼帘的便是卡罗那张皱巴巴的脸庞,“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现在已经是休息的时间了,卡罗教授。” “当然,当然。”卡罗哂笑着,语气之中透露着几丝讨好的意味,“只不过,我们现在恐怕正在面临着一些小小的麻烦,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听后,看起来若有所思地转了转他那双银灰色的眼珠子。 “……你想让我怎么做?”他傲慢地抱起了双臂,“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是这样的,”眼见马尔福家族的继承人显露出了妥协的态度,卡罗脸上的笑容也止不住变得更加灿烂了,“我今天下午在集会的时候,听见一名六年级的拉文克劳说——霍格沃茨里出现了一个泥巴种。” “泥巴种?”德拉科听后,立刻厌恶地皱起了眉头,就好像说出这个单词真的就会让他自己沾染上污秽似的,“怎么可能!?今年走进霍格沃茨的学生,不是纯血就是混血。” “是呀!原本就应该这样!”卡罗尖声应和着,说出这话时显得有些不忿,“这都要怪那个卢娜·洛夫古德——虽然说她也是个纯血,但因为这件事,我已经把她给抓起了。再说了,就算她不犯这个错误,我也迟早会把她给抓起来的……哼,谁叫她的父亲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成天在他创办的那个该死的杂志刊物上胡言乱语!” “说重点,”卡罗的长篇大论还没有说完,德拉科就忍不住有些不耐烦地挥动了魔杖,打断了他,“我现在可没有多余的时间和你讨论什么洛夫古德家的疯婆子。” “简而言之,洛夫古德和那个泥巴种是朋友,作为纯血的她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把那个泥巴种给送进了霍格沃茨。”意识到了德拉科态度中的不满,卡罗也只好稍微收敛了一下自己方才的激情,转而用最简练的语言把事情的大致经过给复述了一遍,“只可惜,不论我怎么质问她,她始终都不可把那个该死的泥巴种的下落告诉我!” 听到这里,德拉科终于禁不住轻蔑地哼了一声。 “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个泥巴种去了哪里,”德拉科耸耸肩膀,“再说了,那个泥巴种跑来霍格沃茨做什么?现在只要是没有与世隔绝的人,都应该清楚像她这样的人跑来学校就等同于送死——就算是泥巴种,智商也不应该令人堪忧到这种程度吧?” 面对着德拉科的疑问,卡罗一时之间显得有些语塞。 “这个……我也不……” “说不定那个向你告密的拉文克劳只是随便糊弄你的,”德拉科扬了扬下巴,语气听起来尤为的轻蔑,“也许她只是想要以这种方式来获得你的青睐,你说是不是,卡罗教授?” 德拉科原以为自己的这个具有诱惑性的观点是无懈可击的,可没想到卡罗居然说:“哈,但是,第一个向我告密的人可不是那个拉文克劳。” 德拉科故作好奇地挑起了眉毛。 “第一个告诉我,她看见了那个泥巴种的人——正是你们学院的潘西·帕金森,马尔福先生。”卡罗略显不满地指出,“这也意味着,我并没有在糊弄你,你明白吗?既然有不止一个人看见了她,就说明她现在还在学校里面。因此,我也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她,然后再把她献给黑魔王以儆效尤!” 潘西?哦,是的,他的前女友潘西·帕金森确实完全具有动机这么做。 而除了潘西和那名向卡罗泄露薇奥拉身份的拉文克劳之外,德拉科的同级同学——西奥多·诺特也同样看见了薇奥拉。不仅如此,更加糟糕的是,诺特甚至还眼睁睁地目睹了德拉科将薇奥拉带走的过程。所幸到目前为止,西奥多·诺特并没有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但如果卡罗真的向诺特询问这件事的话,就连德拉科·马尔福自己也无法保证事情接下来的走向了。 因此,德拉科十分清楚,他必须要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将它阻止。 “……我明白了。”卡罗的话音落下后,德拉科刻意得将自己的目光对上了卡罗的双眼,并努力地平稳着说话的语气,“我会帮你的,卡罗教授。我会想办法在今天晚上结束之前找到那名泥巴种的下落,并且亲自将她献给黑魔王的。”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马尔福先生!”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卡罗立刻表现得喜出望外。 “那么,”德拉科顿了顿,“我会先从拉文克劳的寝室开始排查——毕竟您说她是一名拉文克劳。然后是赫奇帕奇的地窖,接着是格兰芬多的塔楼;最后,我也会一个一个地将斯莱特林地窖里的每一间寝室都检查一遍,直到抓到她的人为止。” “就这么定了。”卡罗听后愉悦地合上了手掌,“不过首先——” “首先什么?”德拉科警惕地眯起了双眼。 卡罗有些不安地轻咳了两声:“咳咳,是这样的,马尔福先生。我并不是在怀疑你,只不过,我想在你出发去检查其他学院的寝室之前,我或许还需要先检查一下你身后的这个房间?” “你在和我开玩笑吗,卡罗?”德拉科的语气在此时简直冰冷得骇人,“你难道认为……我在包庇那个泥巴种?” 话虽如此,但也只有梅林和德拉科自己才知道,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胸腔内的心脏跳动得有多么的剧烈。 “我想你是不是忘了,我的姓氏可是‘马尔福’。” 不过所幸的是,卡罗本人倒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德拉科神情的异样。 “哈哈哈,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马尔福先生。”卡罗伸出手来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尝试着向这个看起来受到冒犯的纯血小少爷赔罪,“这只不过是行事的基本流程。” 德拉科听后,只是一言不发地紧盯着他,并没有马上给出回应。 “不过也对……” 接着,令这个房间内的所有人松了一口气的是,卡罗最终还是将自己的魔杖收回了口袋之中并向后倒退了一步,看样子是在这时临时改变了主意。 “马尔福先生你的房间,的确完全没有检查的必要。”卡罗说道,“是我糊涂了,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还有,如果马尔福能够再一次见到卢修斯的话,请千万不要忘记向他传达我对他的怀念与敬意。” 油嘴滑舌的家伙。德拉科忍不住看着卡罗暗自腹诽,同时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第53章 Part 53 Ep.53 “出来吧,他现在已经走了。” 当德拉科主动伸手把衣柜的木门拉开的时候,薇奥拉还是怯怯地蜷缩在衣柜的角落里,双眼中的恐惧情绪依旧尚未完全散去。 “你之后打算怎么办?”她看着德拉科的脸庞,问道,“卡罗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之后,你如果不能让他如愿以偿……他是一定会想办法刁难你的。” “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德拉科听后,却只是满不在乎地揶揄道,“就算我在之前没能完成黑魔王交给我的那个任务,但不管怎么说,我也依旧还是一个马尔福。只要我的父亲还活着,只要我们一家对于黑魔王而言还有利用价值,那么像卡罗这样的食死徒就不会过分为难我。” 而薇奥拉在德拉科喃喃自语的时候,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 她感到有些讶异——对于德拉科如今能够如此开诚布公地提及上学期期末发生的那件事而感到意外与惊讶。只是,这也并不意味着,她现在就已经完全原谅他从前所做的一切了。 “而你,”德拉科接着偏过了头,将自己的视线落在了薇奥拉的脸上,“你现在不仅仅在魔法部的通缉名单里,还被卡罗兄妹记住了姓名。相比起我,你的处境明显就要危机多了,克里瓦特。” 薇奥拉微微地垂下了眼睫:“其实,在我下定决心前来霍格沃茨找麦格教授帮忙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不能够活着回去的准备了。” 德拉科微微一愣,苍白的脸上闪过了几丝茫然。 “我有时候会想,”她继续说道,“佩内洛在前去魔法部的时候,是不是也抱着这种心情?她是不是也认为自己很有可能不能够活着回来见我们了?一想到这些,我就觉得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一想到我的姐姐,我就莫名其妙地变得勇敢了起来了。” 说完,她又像是自嘲般地苦笑了一下:“真可笑,明明以前我是那么胆小的一个人。” 德拉科沉默着没有说话。片刻过后,他才兀自轻咳了几声,转身准备朝着卧室的出口走去。 在临走前,他还是回过头来看了薇奥拉一眼,而后者也在默默注视着他。 “虽然我不会把你交给卡罗,但我必须要在卡罗面前拿出我的态度。”他说,“因此,我会装模作样地把霍格沃茨的学生寝室全部检查一遍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在今晚结束之前,大概都无法返回我的寝室了。” “但是……”薇奥拉听后,一时之间感到有些不安,“你之前答应过我——” 他之前明明答应过她,会想办法帮她逃离霍格沃茨的。 “我知道,”还没等薇奥拉把话说完,德拉科就冷冷地打断道,“我没有忘记。我会让别的人来这个房间接你的,你大可放心。” “别的人?”薇奥拉还是感到心里没底,“是谁?更何况,如果进来房间里的人,是卡罗派来的该怎么办?我并不知道在这个学校里有什么人是值得信任的。” “是你和我都完全可以信任的人。”德拉科回答说,语气显得底气十足,“但计划仍然还有变数,所以我现在估计并不能立刻告诉你的他的名字。然而可以确定的是,你和他待在一起……一定比和我待在一起要更加安全。” 接着,他转了转眼珠子,一边思考着一边回答道:“至于卡罗那边派来的人——” “怎么?” “你还记得那本‘主人公抛下家庭和妻子,转而一个人去流浪’的故事书吗,克里瓦特?” “什、什么!?” “该死的,”德拉科有些无奈地啐道,“就是你给我看的那本麻瓜小说!我说特别难看的那本小说!” 薇奥拉微微睁大了眼睛,眨了眨眼。“你说《月亮与六便士》?”她问,“这本小说怎么了?” “对,就是《月亮与六便士》。”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德拉科的表情明显舒缓了一些,相比起来并没有方才那样急躁了,“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满地都是六便士……” “——只有他抬头却看见了月亮。” 德拉科的话还没有全部说完,薇奥拉就已经按捺不住地将它补充完整了。 “没错,”德拉科银灰色的双眼盯着她,一抹灰暗不明的复杂情绪在其中一闪而过,“没错,他抬头却看见了月亮……大部分的纯血都没有读过麻瓜的书籍,就算有读过的,也都是像韦斯莱那样不会伤害你的人。所以,一直乖乖地待在房间里不要出声,直到有人主动来敲门为止。如果那个人能够准确无误地把这句话说出来,那么就为他开门,并且什么都不要问地跟随着他离开。反之,就什么都不要做,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薇奥拉微微颔首,“我会按照你说的做的。” “很好。”德拉科心满意足地勾了勾嘴角,但很快,这个笑容就变得有些苦涩起来,“我该走了。”他说,“卡罗他们应该还在大礼堂等我。” “你小心一点儿。”薇奥拉站在他的身后,忍不住嘱咐道。 德拉科听后不由得感到有些好笑。一个已经被食死徒盯上的,失去了所有家人的泥巴种,此时此刻竟然会满脸真诚地嘱咐他要小心。那么她呢?又有什么人会在乎她的死活呢?薇奥拉·克里瓦特好像从来就没有思考过诸如此类的问题,也好像完全不会为自己的人身安全考虑。他忍不住想,如果今天她在走廊上碰见的人偏偏就是不是他呢?如果她碰见的人是潘西或者别的什么斯莱特林呢?那么在她的身上又会发生些什么? 毫无疑问,如果是那样的话,她现在恐怕不是没命就是已经沦为食死徒的禁脔了。 “你也是。” 结果最后,德拉科却还是幽幽地丢下了这样的一句话。 这一次,薇奥拉没有再开口说些什么,只是定定地站在原地,用手扶着墙壁,一言不发地目送着德拉科的背影离自己渐渐地远去。 她在想,如果出了些什么意外的话,这很有可能就是他们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了。而就算他们两人最后都能够侥幸地在这场战争中存活下来,可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们就也不再是朋友,而是真正的敌人了。 第54章 Part 54 Ep.54 德拉科离开之后的时间对于薇奥拉而言变得分外煎熬。她用自己的双臂紧紧地怀抱着自己的身躯,将自己的身体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屏住呼吸,用双耳静静地聆听着四周的一切动静。 尽管,这几个小时里除了她自己的呼吸声之外,她再也没有听见别的声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薇奥拉渐渐地产生了睡意。眼睛上方的眼皮在这种时候就仿佛被灌了铅一样,沉重得令她睁不开眼。她慢慢地将额头靠在了膝盖上,呼吸逐渐趋于平缓。她很快就坠入了梦乡。 在梦里,她正和卢娜还有其他的拉文克劳学院的学生们坐在属于自己学院的长桌旁。在他们的对面是格兰芬多学院的桌子,被称作“救赎主”的男孩——哈利·波特也同样与他的两位玩伴,也就是罗恩·韦斯莱以及赫敏·格兰杰愉悦地享受着新学期开学典礼上的美味佳肴。 邓布利多教授和往年一样穿了一件暗紫色的长袍,雪白的胡子拖到了地面上,模样显得有些滑稽。阵阵嘘声从斯莱特林的长桌传来,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对此表现得既愤懑而又不满。薇奥拉下意识地瞥了斯莱特林长桌的最前方,只见七年级的斯莱特林级长——德拉科·马尔福和潘西·帕金森正并排坐在长桌的最前方。 索菲娅和南茜正在她的耳边谈论着新学年的学习计划,戴维斯宣称今年他一定会拿下魁地奇比赛的桂冠。卢娜依旧喃喃自语着,没有人能够理解她究竟在暗示着些什么。薇奥拉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一切都和往常一样,一切都很好。 可是,下一秒,一切都变了。 原本站在讲台正前方的邓布利多教授突然化成了一滩泥浆,学生们见状纷纷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尖叫声,没过一会儿,泥浆便逐渐堆高,最后变成了食死徒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模样。 “不!”薇奥拉听见四周的人们在恐惧地大喊。 然而作为食死徒的斯内普并没有理会学生们惊愕与不安,相反的,他迅速地从黑色的长袍口袋中抽出了自己的魔杖,接着用它对准了自己面前的学生们。 “阿瓦达索命——!” 薇奥拉看见一道绿光朝着自己发射而来。 她猛地睁开了双眼。 “叩、叩、叩。” “叩、叩、叩……” 清脆的敲门声正从房间的卧室外传来。薇奥拉微微一愣,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过了好几分钟,她才完全从方才的那个骇人的梦境中抽离出来。 等自己的脑袋彻底恢复清醒之后,她才意识到,现在正有什么人站在房间的门外。她深吸了一口气,裹紧了身上的披风,随后蹑手蹑脚地来到了房门前。 虽然德拉科答应过她,他会派他所信任的人护送着她离开霍格沃茨。可是薇奥拉现在还是不能够百分之百地确认,门外站着的就是值得她去信任并将自己的生命交托给对方的人。 但当她真的把眼睛对准了房门上的猫眼并且看清了门外人的长相后,薇奥拉还是对自己所看见的一切感到意外极了。 门外站着的两名学生同样身穿镶有银绿色花边的黑色长袍,男的那一位颧骨高耸,肤色是极为健康的深小麦色;而站在他身侧的那名女孩留着一头金色的波浪形卷发,一直垂到腰部,皮肤白皙,下巴尖尖的,一双碧绿色的眼睛看上去尤为明亮勾人。 布雷斯·扎比尼和达芙妮·格林格拉斯。 兴许是对于门内的寂静感到不安,布雷斯又一次扣动了房门,但薇奥拉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回应他。 布雷斯·扎比尼?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的话,薇奥拉还能够勉强说服自己——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但是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别开玩笑了!她可是潘西·帕金森最为要好的朋友之一!而帕金森恰恰就是现在在这个学校里最想置她于死地的人! 德拉科·马尔福,你到底在打些什么鬼主意? “……薇奥拉?”没想到就在这时,达芙妮甜腻的嗓音倏地从门外传来,听见自己名字的薇奥拉条件反射般地向后倒退了一步,“你在里面吗?”她继续问道。 “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布雷斯紧接着补充说,“快点开门吧。” “等等,”达芙妮好像忽然在这时想起了什么,“你忘记了口令,布雷斯。” 说完,门外的两人沉默了数秒,然后,薇奥拉听见他们再一次开口了—— “满地都是六便士,只有他抬头却看见了月亮。” * “我知道你现在还不怎么相信我们。” “但是我们已经没有时间解释了。” “快点跟我们来吧,薇奥拉。”金发少女朝着薇奥拉友好地伸出了手,“现在卡罗正和马尔福在格兰芬多的塔楼里和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周旋着,估计一时半会还不会走到这里来,我和布雷斯就可以利用这个空档把你给送出去了。” 虽然已经选择打开了房门并让这两名斯莱特林看见了自己的样貌,但薇奥拉在听完达芙妮的话后,还是忍不住狐疑地瞥了她一眼。 “为什么?”她不禁问道,“你不是帕金森最好的朋友吗?那么为什么还要帮我?” 布雷斯站在达芙妮和薇奥拉的左侧,居高临下地扫了身旁的两名女孩一眼。 “我说了,我们已经——” “没关系的,布雷斯。”然而,达芙妮却只是柔声打断了他的话,“我能够理解薇奥拉的不安和猜忌,如果换作是我的话,我恐怕也不能够完全就这样相信两名对于自己而言等同于陌生人的同学。” 说完,她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解释道:“你说你认为我和潘西是最要好的朋友,但事实上,这只是我希望让你看见的情况而已,薇奥拉。我不知道我这么说你能不能够理解,事实上,我也并不认同潘西平时对于低年级学生或是麻瓜种学生的所作所为,可是作为格林格拉斯家的女儿,作为一名斯莱特林,我并没有选择。如果我不想方设法让自己陪伴在潘西的身侧,那么假以时日,以潘西为首的纯血派也会开始打压像我们这样的学生,而我并不希望事情变成那样。” 话音落下后,达芙妮伸出手将垂到自己脸颊上的几缕金发别到耳后,露出了自己的一双澄澈的眼睛。 她来到了薇奥拉的面前,用自己的双眼对上了她的,说道:“现在,你愿意相信我了吗?” 薇奥拉眨了眨眼,同时默默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和自己身量相仿的女孩。不知怎的,她的脑海中忽的冒出了一个场景,她和达芙妮·格林格拉斯第一次交谈时的场景。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在潘西·帕金森对她施展完恶咒之后,达芙妮是在场唯一的一个朝她伸出援手的斯莱特林。 “好的,”于是,她最终只是弯了弯嘴角,努力地对达芙妮展开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我相信你。我相信你的话,达芙妮。” 金发女孩听后,也止不住淡淡地笑了。 第55章 Part 55 Ep.55 一直到那天晚上之前,薇奥拉都不愿意相信在斯莱特林学院里也有愿意诚心诚意帮助他人的好人。不过这也并不能责怪她。毕竟在整个斯莱特林学院,她就只认识两个人——德拉科·马尔福和潘西·帕金森。 和前者之间的恩怨纠葛相信也不用她过多赘述了,至于后者,薇奥拉对于帕金森的印象还仍然停留在初次见面对方对着自己施展恶咒的时候呢! “霍格沃茨里有许多密道。不过幸好,我认识一些在厨房工作的家养小精灵。它们会帮助我们找到合适的出口的。” 薇奥拉身披一件深褐色的长袍,将自己的脸蛋藏匿在了长袍里,低垂着头跟在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和布雷斯·扎比尼的身后,一声不吭地聆听着来自于达芙妮的动听嗓音。 “你还认识家养小精灵?”薇奥拉似乎对此感到很是讶异,“我原以为斯莱特林学院的人,都是瞧不起家养小精灵这种生物的呢。” “这也需要分人,薇奥拉。”达芙妮苦笑着耸了耸肩膀,“但是我也并不怪你会这么想。诚然,有许多斯莱特林都只是将家养小精灵视作他们的仆人,从来不将它们当做朋友对待。但同样的,也有像我和阿斯托利亚这样愿意对它们诚心相待的人。” “阿斯托利亚?” “是的。”达芙妮点点头,“她是我的妹妹,你曾经见过她。和许多的斯莱特林不同,阿斯托利亚是个单纯善良的小孩——她不仅对霍格沃茨内的所有生物都极其友好,在圣诞节的时候,她甚至还会给家养小精灵们准备礼物呢。” 给家养小精灵们准备礼物? 薇奥拉当即就联想到了另一个人——来自于格兰芬多学院的赫敏·格兰杰。薇奥拉听卢娜向自己提起过,格兰杰为了维护家养小精灵的权益,甚至还自己创建了一个名叫“呕吐”的协会,同时在每一年的圣诞节都会给小精灵们准备她亲手制作的礼物。 “……是吗?”想到这些,薇奥拉止不住讪讪地说,“那我觉得,你妹妹一定能和格兰杰成为好朋友。” 薇奥拉的话音才刚刚落下,走在前方的达芙妮和布雷斯就突然停下了脚步。 “我们到了。”达芙妮说着,举起了手中的魔杖挥了挥,低声念道,“星星点灯。” 魔杖的尖端瞬间发出了宛若萤火般的光亮,将前方同向霍格沃茨厨房的幽静小道照亮得一清二楚。就在这时,一个有着一双水汪汪大眼睛的家养小精灵来到了三人的身前。它抬起头,带着憧憬的目光看了一眼达芙妮,接着用奸细的声音对达芙妮说道:“达芙妮小姐终于来了!拉拉在这里等待小姐许久了!拉拉这就带小姐去通往禁林的密道!” “好的,”达芙妮甜甜地冲它微笑道,“谢谢你,拉拉。” “达芙妮小姐不用感谢拉拉!这都是拉拉应该做的!” 就这样,薇奥拉和达芙妮、布雷斯,还有名叫拉拉的家养小精灵,在霍格沃茨的凌晨像四只小老鼠一样钻进了一条如同下水道一般的密道里。达芙妮举着闪烁的魔杖和拉拉一同走在最前端,布雷斯在队伍的最后方保护着几位女生,薇奥拉自然而然是站在中间。 一直到正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光亮,达芙妮才熄灭了自己魔杖尖端的萤火,接着伸出手,和薇奥拉一起钻出了城堡。 一瞬间,清新而又沁人心脾的空气扑面而来,伴随着些许雨后泥土特有的气息,令薇奥拉感到心旷神怡。她抬头望了望眼前茂密的树林,还有树冠上方的幽暗星空,微微张了张嘴,想要在这时肆无忌惮地放声尖叫。 只不过,她当然是不可能真的这么做的。 而在他们的正前方,薇奥拉注意到,正停驻着一辆小型的麻瓜轿车。她伸出手捂住了嘴巴,以免自己因此兴奋地喊叫出来。下一秒,她看见轿车的门被人缓缓地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穿麻瓜服饰的中年男人。他有着一头棕褐色的短发,眼睛圆溜溜的,目光看起来和善极了。 “你好,我是泰德·唐克斯。”男人友好地朝薇奥拉伸出手,用醇厚的声音自我介绍道,“我的妻子收到了来自你的来信,薇奥拉。我们是来帮助你逃离霍格沃茨的。” “你好,”薇奥拉立刻感激地握住了这名名叫唐克斯的男人的手,回应道,“我就是薇奥拉·克里瓦特。” “等等——” 只是没想到就在这时,布雷斯警惕的声音在他们的身后响起。 “你说你就是唐克斯,”他问道,“有什么能够证明你的身份吗?” 唐克斯听后轻叹了一口气。“真糟糕,我竟然没料到这件事。” 唐克斯一面说着,又有另一个人从唐克斯的轿车里钻了出来。他和唐克斯一样身穿麻瓜世界的服饰,年龄看上去比唐克斯要年轻许多。不过薇奥拉第一时间就认出了他——他就是和哈利·波特同属于一个学院的迪安·托马斯。 “嘿!你好呀,克里瓦特!”托马斯笑嘻嘻地冲薇奥拉问好,露出了一口白牙,“连我都在这里,你们就不必怀疑我们的身份了吧?” “我相信他们,扎比尼先生。”薇奥拉笃定地接话说,“我认得那个轿车,那是只有麻瓜才懂怎么驾驶的交通工具。说起来,你们是怎么坐着这种轿车进入霍格沃茨的禁林的?” “啊哈,这件事,你可以稍微类比一下飞天摩托……”迪安正欲开口解释,却被唐克斯的话语打断。 “我们不剩多少时间了,孩子们。”他说,“抓紧时间坐进车里吧,薇奥拉。” 薇奥拉愣了愣,正打算一口答应下来。可正当她打算转过身朝着轿车所在的方向走去时,她却还是有些踌躇地回过头去望了一眼。只见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和布雷斯·扎比尼,还有帮助过他们的那个家养小精灵拉拉,正手牵着手并排站在密道的出口处,将密道的出口遮盖得严严实实的。 “祝你好运,薇奥拉。”达芙妮抿了抿嘴唇,柔声说,“我和布雷斯都会在霍格沃茨里为你祈祷的。” 说完,她下意识地将站在身旁的男友的手握得更近了一些,丝丝暖意从他们的手心里传到了身上的各个角落。 他们也因此偏过头去,看向了对方,相视一笑。 “谢谢你,达芙妮,布雷斯。”薇奥拉远远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对沉浸在甜蜜之中的小情侣,略显苦涩地感谢道,“当然还有你,拉拉。” …… 等坐进轿车里之后,薇奥拉才发现原来除了她和托马斯、唐克斯之外,轿车里也还有别的同行者。泰德·唐克斯毫无疑问是他们的领头人和司机,而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那个中年男人自称为“德克”。而在后排的座位上,在薇奥拉与托马斯之间,还端坐着一位名叫“拉环”的家养小精灵。 “都说了我不是家养小精灵!”拉环听见了薇奥拉对自己的称呼,止不住恼怒地大喊,“我和霍格沃茨里的那些小精灵完全不一样!” 托马斯见薇奥拉表现得一头雾水,便十分热心地对她解释道:“拉环从不认为巫师是他的主人,所以他才会无法忍受神秘人掌权之后的魔法界。” “这也意味着,”手握方向盘的泰德·唐克斯顺势补充道,“从今往后,我们几个就要互相关照了,薇奥拉。” 第56章 Part 56 Ep.56 “你还好吗,克里瓦特?” 在泰德一言不发地抓着方向盘带领着整个轿车里的所有人在夜空中驰骋的时候,薇奥拉却将自己蜷缩成了一团,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裹紧着身上的长袍,就好像汽车内的冷气真的令她感到极为不适似的。 “是冷气太冷了吗?”坐在薇奥拉身旁的迪安·托马斯伸长了脖子望了一眼前方的冷气箱,只见圆形螺旋扭的肩头正好直勾勾地指向了26℃,“啊哈,不至于吧。” 等看清了乱旋钮上方的数字后,他不由得这样感慨道。 还是说,女孩子的身体真的就是要比男孩子虚弱一些? “啊,我没事。”迪安的感慨一下子就将全车乘客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薇奥拉的身上,薇奥拉一时之间不由得感到有些尴尬,“我只是……感觉有点疲惫了而已。” “疲惫?”听见了薇奥拉这话,坐在前排的德克不由得略带讽刺地插话道,“试问在场的所有人当中,又有谁不疲惫呢?我和泰德已经整整躲避了好几天的食死徒追捕了,拉环更不用说,从前它在古灵阁工作的时候就从来没有轻松过。可是你呢,你知不知道我们今天晚上为了救你到底冒了多大的风险?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们在这时被巡夜的食死徒看见了,我们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些问题,我想你从来都没考虑过,对吧小姑娘?因为你从上车之后就一直表现得垂头丧气,甚至连一句感谢的话语都没有!” “够了,德克。”结果还没有等德克把话完全说完,泰德·唐克斯就当机立断地切断了他的话,“薇奥拉她还是个孩子。她和我们一样,也是受害者。” 泰德的话音落下之后,车厢内又一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德克的一番话令薇奥拉感到更加难受了。其实,她本来也就再为自己犯下的错误感到懊悔,对自己的无能为力和软弱感到痛苦。而德克方才说出口的这些话对于她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您说得对,德克先生。”没想到,这一次居然是薇奥拉自己主动开口承认道,“我确实做得太糟糕了,我应该向你们道歉。” “别听他瞎说,克里瓦特。”迪安听后立刻接话说。 “没错。”泰德也道,“他就是这几天过得太过不顺,所以才会把气撒在你的头上而已。更何况,我已经对这辆轿车施展了长达两小时的隐身咒语了,那些食死徒没那么容易发现我们。” …… 薇奥拉不知道泰德·唐克斯要把他们带向什么地方,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名叫唐克斯的男人就是莫名地令他心安——那种感觉就像邓布利多教授带给她的感受一样。 很快,她就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沉睡。等下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抬起头来看向了车窗外,却发现小轿车已经停留在一幢别墅面前了。 “下车吧,薇奥拉。”站在车外的迪安十分具有绅士风度地朝她伸出手,“我们需要进泰德的家中收拾一下行李。” “收拾行李?” “是的。毕竟我们在接下来可要经历一场十分漫长的远行。” 在泰德·唐克斯和德克在泰德的家中收拾必备物品的时候,迪安告诉薇奥拉,他从前一直都以为自己和薇奥拉一样都是一名麻种。 直到—— “直到有一天,我妈妈突然告诉我,我的父亲其实是一名巫师。”说到这里,迪安止不住打了个冷颤,“说实话,这实在是太吓人了。我以前一直以为我的父亲已经死了。结果我的母亲居然告诉我,我其实是我母亲和一名巫师的私生子,而那名男巫在当初只是无情地抛弃了她。” “我很抱歉。”薇奥拉在听完了迪安的故事后,只好这么说,“虽然我感觉我的故事也挺令人抱歉的。” * 事实上,迪安·托马斯说的一点儿也没错,他们在离开唐克斯的家中之后就开始了一场十分漫长而又艰难的远行。 这一次远行,与其将它称作“远行”,倒不如直接称它为“逃亡”来得更加简单直白些。除了拉环之外,泰德还带上了一名名叫格努克的古灵阁妖精。泰德声称乘坐飞天轿车逃亡是十分危险的一种举动,这么做无疑是将自己变成了食死徒眼皮子底下的活靶子。于是最后,他们几人也还是得乖乖地选择最为原始朴素的方式——那就是步行。 薇奥拉的体力在她还在霍格沃茨读书的时候就不怎么样,她从来就不是魁地奇的爱好者,也不爱打魁地奇。在校外的课余时间里,她大多数时候也只是一个人窝在家里画画或者看漫画。 就这样,几人的逃亡才刚刚开始进行没多久,薇奥拉就认为自己迟早要在逃亡的路上由于过分疲惫而气绝身亡了。 “背包里的干粮已经不剩下多少了,我们必须要把能够储存较长时间的干粮节省下来。” 今天,他们一行人来到了一片野树林之中。几人的前脚才刚刚踏入树林的边缘,泰德就连忙语重心长地在他们的身边如此嘱咐道。 薇奥拉对于泰德的这个提议并没有什么异议,反正她也并不喜欢吃书包里的干粮,几位男士也不会指望她去打猎。 但是这个决定在德克和迪安的眼里看来或许又是截然不同的了。 “啊,我感觉我已经快要累死了。”迪安一面说着,一面甩动了一下手臂,“昨天打野兔受的伤貌似还没有好。” “胡扯。”拉环在一旁拆他的台,“你明明就可以直接用魔杖治愈伤口。” “我们今天就放过野兔吧。”德克在这时也忍不住这样提议道,“我看这片树林里貌似有浅水湖,相信湖水里一定有鲑鱼的。” “现在的季节还太早了吧?” “试试不就知道了。”迪安将背后的厚重背包放在一块石头旁,接着举起了他紧握魔杖的右手,对准了眼前的一条小溪,“鲑鱼飞来!” 几处清脆的溅水声骤然响起,接着是鱼类撞击到皮肤上所发出的啪嗒声。拉环和格努克这两个非人类立刻发出了尖锐的喝彩声,甚至就连一直兴致低迷的薇奥拉都不禁在这时轻声夸奖了一句迪安。 “做的不错,托马斯。”她说。 迪安貌似有些不好意思。他用手摸了摸后脑勺:“这没什么,都是小意思。” 就这样,逃亡的一行人终于在今天享受到了新品种的午餐。 人们在吃东西或是咀嚼的时候往往容易感到无所事事,因此围着一团柴火烤鲑鱼的几个人也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就开始闲聊了起来。德克说自己是在被押去阿兹卡班的路上逃出来的。迪安所遭受到的一切基本上就和薇奥拉一样,都是由于血统的原因。而拉环和格努克则是单纯地不希望自己在将来会成为像家养小精灵那样被巫师们统治的存在。 “你听说了吗,泰德?”德克忽然在这时问道,“我听说,霍格沃茨的那些孩子们试图把格兰芬多的宝剑从斯内普的办公室里投出去。” 薇奥拉不由得停下了手中撕扯鲑鱼肉的动作。 格兰芬多的孩子们?是谁? “一个字也没听说。”泰德说,“《预言家日报》上不可能报道这样的消息吧?” “不可能会有的。”德克高声大笑,“这还是拉环告诉我的呢。他又是听在银行工作的比尔·韦斯莱说的。他说,偷宝剑的孩子中有一个是比尔的妹妹。” 比尔·韦斯莱的妹妹?难道是金妮? “那个小姑娘和几个朋友一起溜进斯内普办公室,砸开了好像是放着宝剑的那个玻璃匣子,正在偷偷把宝剑拿下楼的时候,被斯内普抓住了。” 薇奥拉眨眨眼,带着恐惧的目光看向了德克。 西弗勒斯·斯内普可是连伟大的邓布利多教授都敢杀害的食死徒,在这种情况下,他又会怎么对待试图偷走宝剑的格兰芬多学生?薇奥拉不禁为金妮·韦斯莱感到担忧,尽管她们从来就算不上真正的朋友。 “他们不该这么做的,”拉环突然刺耳地说,“那是赝品。” “怎么可能?” “是的。那就是仿制品。”拉环斩钉截铁。 “好吧。”德克这下屈服了。 只有迪安问出了薇奥拉真正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金妮和其他人怎么样了?那帮偷宝剑的学生呢?” “哦,他们受到了惩罚,残酷的惩罚——他们被罚去禁林里做劳动服务了。” 哦,那还真是“残酷”。薇奥拉听后,悬着的一颗心脏总算可以彻底地放下了,同时也止不住感到有些讶异与讽刺。 ——但仅仅只是惩罚他们去禁林里做劳动服务?这可不像是一个食死徒该有的作风。 第57章 Part 57 Ep.57 吃饱喝足之后,薇奥拉一行人又不得不继续赶路。 泰德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麻瓜收音机。每到夜幕降临,他总会抽出收音机的电线,打开收音机的开关,然后把收音机放在帐篷的最中央,让他们几个人像孩子们玩游戏那般对着收音机围成一个圈坐下。 “阿不思。”泰德拿着魔杖对着收音机轻轻地敲击了一下,说出了暗号。 “……为我们短暂的停播抱歉,都是因为那些迷人的食死徒,在我们的地区搞了多少次搜查。”收音机开始断断续续地发出声音,“现在我们找到了另一个安全的地方,很高兴告诉大家,本台两位固定的供稿人今晚也在我身边。晚上好,小伙子们!” “是李·乔丹!”迪安·托马斯一瞬间就认出了自己昔日好友的声音,“他的声音怎么会在收音机里?” “是‘波特瞭望站’。”泰德解释说,“这是凤凰社成员为了通报一些重要消息而建立的电台,只有说出暗号的人才能够接收到这个站台的信号。” “哇哦,酷!”迪安听后,忍不住朝泰德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真亏你们想得出来。” “但是,”薇奥拉不禁在这时疑惑地插话,“万一神秘人发现了这个站台怎么办?万一他让食死徒也收听这个站台怎么办?” 泰德听后微微一笑:“这是不可能的,薇奥拉。” “为什么呀?” “他鄙视麻瓜的一切事物,包括麻瓜世界的科技发明。”泰德解释说,“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部下使用麻瓜发明的物品的。” 听完了泰德的解释,薇奥拉突然觉得他说的话真的有道理极了——一个鄙弃麻瓜血统的人绝对不会让自己或是身边的人接触到有关麻瓜的任何东西;但是凤凰社的成员却没有这样的偏见,相反,他们甚至还十分的青睐麻瓜世界的物品。 而“波特瞭望站”,恰巧就是巧妙地利用了这一点。 “嘿!老江!” “嘿,老帅和老将!” …… 收音机里的声音依旧播放着,迪安坐在薇奥拉的身边向她解释这些声音的来源——老江是李·乔丹,老将是卢平教授,而老帅和老鼠则是弗雷德以及乔治·韦斯莱。 “太有意思了,”迪安不由自主地感慨道,“他们改天也应该给神秘人取个外号。说实在的,我一直不能够理解神秘人给自己去取别称的品味……‘黑魔王’倒还好说,勉勉强强还有点儿古时候贵族的气质。但是‘伏地魔’是怎么回事,这个名字听起来明明就不伦不类的?” 可没想到迪安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帐篷里的所有人都带着极度惊恐的眼神看向了他。 “怎、怎么了吗?”迪安十分不解,“你们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我刚刚生吞了一头巨怪一样。” “你疯了吗!那个名字是禁忌!” “什么意思?你们在说些什么? “我告诉过你,迪安!””泰德几乎是绝望地大吼道,“我告诉过你们的,不要再说它的名字了——现在,你们所有人赶快举起手中的魔杖,快——如果我们动作快点儿,说不定还来得及——”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薇奥拉的指尖才刚刚触碰到口袋里的魔杖,帐篷外面就已经传来了阵阵尖锐刺耳的声音。 “举起双手,从里面走出来!”她听见黑夜中有人在这么叫喊,六七个小小的光亮点在漆黑的夜幕中显得尤为刺眼,“我知道你们都在里面!有六七根魔杖正指着你们!我们可不会管我们的咒语打到了谁!” 泰德听后愣了愣,接着竟然真的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魔杖。 “泰德!”薇奥拉有些急了,“你怎么了?你难道要放弃了吗?” “已经太晚了……”在狭小的帐篷里,她听见泰德绝望地低声叹道,“薇奥拉,你和迪安都是在逃的霍格沃茨学生,黑魔王以及食死徒们一直都在想方设法地追捕哈利——所以,只要他们暂时没有弄清楚你们的真实身份,你们都尚且还有一丝存活的可能。” 薇奥拉怔怔地看着他眨了眨眼:“那你呢,泰德?” 她莫名地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他自嘲般地勾了勾嘴角,轻笑了一声,“作为凤凰社的成员,在这种时刻,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 “什么事?”薇奥拉下意识地问。 “阻止他们从我的身上获得任何有关凤凰社的情报。” 说完,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之下,泰德·唐克斯一言不发地举起了魔杖,将魔杖的尖端对准了自己的额头。 薇奥拉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她很想放声大喊,很想冲上前去夺走他的魔杖,很想以种种方式制止他愚蠢的行为。可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她最终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目睹了泰德·唐克斯自杀的全部过程。 “阿瓦达索命。” 轻柔的话音落下之后,泰德像羽毛那样轻飘飘地向后倒去,最后落到了布满绿草的地面上。几名身穿黑色兜帽的食死徒在这时乘虚而入,一道亮眼的白光在薇奥拉的眼前炸裂开来,她痛得蹲在地面上不停地痉挛,无法睁开双眼,直至有什么人粗暴地将她从地面上拉扯了起来。 那个身穿黑色兜帽的人强迫她看向了他的眼睛:“你叫什么名字?快点说实话!” “我、我……”薇奥拉茫然地张了张嘴。 “我什么我?是不会说话了吗?”那名食死徒烦躁地冲她吼道,“快点说你的名字!” “索菲娅·哈里斯。” “哈里斯?” “是的。我是混血,所以从学校里逃出来了。” 食死徒轻哼了一声,明显没有相信它的话:“你的这个回答,我怎么感觉可信度这么低呢?” 语毕,他又回过头去看向了身后的同伴,问道:“你有什么收获?” “这里也有一个霍格沃茨的学生,是个男生,他自称为约翰·史密斯。”另一名食死徒接话道,“有一个妖精被我杀死了……没用的东西,这里还躺着两名中年男人的尸体,我猜测他们很有可能都是凤凰社的成员。” “啊哈,今晚可真是大收获。”站在薇奥拉身前的那名食死徒兴奋地说道,“黑魔王让我们抓住哈利·波特和他的两个同伴——一个韦斯莱,一个他的泥巴种女朋友。而我们现在恰巧就发现了曾经在霍格沃茨读过书的一男一女,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 薇奥拉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身体,颤颤巍巍地插话道:“我……我不是赫敏·格兰杰。” “是不是还由不得你来决定!”他又一次愤怒地大吼,将嘴巴里的唾沫星子尽数喷射到了她的脸上,“而现在,我要把你和你的男朋友绑起来,一块送去马尔福庄园献给我们伟大的黑魔王!”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薇奥拉和德拉科才刚分开没多久,结果又要见面了……= = 第58章 Part 58 Ep.58 就这样,薇奥拉、迪安还有古灵阁的妖精拉环十分不幸地在逃亡的途中被狼人格雷伯格以及他的手下斯卡比奥给绑架了。 而就在他们三个被抓走的第三天,这两名黑魔王的手下又不知道从哪里抓来了三名从霍格沃茨里逃出来的学生。两男一女,其中一位男生的脸颊肿胀得就跟刚刚才被马蜂窝里的马蜂叮过一样。 当薇奥拉和迪安终于看清那名男孩的长相的时候,他们两人都不由得怔住了——原因很简单,虽然他的脸颊如今已经变得近乎面目全非,但薇奥拉和迪安却依旧能够分辨得出来——他就是被冠以“救世主”称号的格兰芬多黄金男孩,哈利·波特。 “哈利?”迪安的双手和薇奥拉一样被绑上了麻绳,因此只能乖乖地和她靠在一块儿,并不能做出任何剧烈的动作,“他居然也被抓来了?天呐!连哈利都被抓过来了,这场战争还有希望吗?” 虽然就连薇奥拉都忍不住在心里认同迪安的这番质疑,但她还是不得不强笑着安慰迪安说:“别这样,托马斯。说不定他们还没有认出哈利的身份呢?” “没认出来?说的也是,他现在变成了那幅样子,纵使让斯内普亲自过来分辨,都未必能够立马认出他来。” 就在迪安和薇奥拉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的时候,格雷伯格突然揪住哈利的头发将他拽了起来,拖行了一小段路程之后,又一把将他推到地面上,让他和迪安背靠背地绑在了一起。 “哈利?”等格雷伯格走远之后,迪安立马轻声叫出了哈利的名字。 哈利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后,翠绿色的眼眸立刻露出了惊喜的神色:“迪安?还有……薇奥拉?” “真的是你!”迪安忍不住兴奋地低声叫道,“梅林!如果他们知道自己抓到的人是谁……他们是搜捕队,只是抓逃学的人去卖钱的而已。” 就在这时,原本已经走远了的格雷伯格又突然和他的手下返回到了哈利等人的身边,他的手中拿着一张长长的羊皮纸。紧接着,薇奥拉看见他在哈利的身边蹲下,龇牙咧嘴地盯着哈利的脸庞问道:“这么说,你不是我们要抓的人咯,弗农?或者你其实在名单上,只是这个并不是你的真名?说起来,你上的是霍格沃茨的哪个学院?” 哈利想都不想便立刻回答:“斯莱特林。” “滑稽。他们怎么都以为我们想听到的答案是这个。”斯卡比奥有些讥讽地说,“但是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知道公共休息室到底在哪儿。” “在地窖里。”哈利接话,“要爬墙进去,里面都是头盖骨之类的东西,而且它在湖底,所以光都是绿色的。” 短暂的沉默。 “好吧,或许我们的确抓到了一个小斯莱特林。”斯卡比奥听完了哈利的回答,只好承认道,“那你可真幸运,因为没有几个斯莱特林会是泥巴种。你爸爸叫什么?” “他在魔法部工作。魔法事故和灾害司。” “格雷伯格。”斯卡比奥看上去有些相信哈利的话了,“我想哪里好像的确是有一个叫达力的家伙。” 可还没等哈利接话,突然又出现了另一道黑影,在魔杖的照耀下,薇奥拉看见了一道刺眼的光芒。一名搜捕队队员的手中握着一把长长的宝剑,宝剑的剑柄镶着一颗巨大的红宝石。 “非常漂亮。”格雷伯格赞叹地望着那人手中的红色宝剑,“哦,的确是非常漂亮。它看起来是妖精制作的,你们是从哪儿弄来的?” 哈利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苍白了不少:“是我爸爸的,我们借来砍柴用的——” “等一下,格雷伯格!看这个,《预言家日报》!” 斯卡比奥在这时展开了手中的报纸,而报纸的正中央刊登着一张属于赫敏·格兰杰的照片。照片中的女孩留着一头蓬松的棕色卷发,还拥有一对醒目的大板牙。薇奥拉见状,不由得有些担忧地望了望身旁和哈利一块被绑来的赫敏·格兰杰本尊一眼。 “赫敏·格兰杰,”斯卡比奥指着报纸上的照片说,“据知是与哈利·波特同行的泥巴种。” “不是!那不是我!”赫敏连忙厉声否认。 “啊哈……这么说,情况改变了对不对?”格雷伯格意味深长地看了哈利一眼,“你额头上的闪电形伤疤是什么,弗农?不对,你不应该叫弗农,我想你应该是戴眼镜的,对不对,波特?” 哈利听后拼命地摇晃着脑袋,只可惜这么做,对于眼下的情况而言完全是无济于事的。 “就是他!”斯卡比奥激动地喊道,“我们抓到了哈利·波特!” * 很快,薇奥拉等人就被格雷伯格还有他的手下们给拽了起来,并且被迫跟着他们一块幻影移形了。哈利挣扎着,试图挣脱格雷伯格的手,但毫无希望。罗恩和赫敏也被紧紧地压在他的身侧,他抽不出身。 他们最终一同降落在一条乡间小路上,几个孩子踉踉跄跄地撞到了一起。薇奥拉抬起头,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事物是一扇巨大的铁门,而在铁门的后方似乎是一条长长的车道。随后,一个搜捕队队员走上前去开始拼命地摇晃着铁门。 铁门忽的在这时开始扭曲变形,抽象的卷花图案变成了一张可怖的面孔,用低沉而又铿锵的嗓音问道:“说出你们来访的目的。” “我们抓到了波特!”格雷伯格耀武扬威般地吼道,“我们逮住了哈利·波特!” 铁门在格雷伯格的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便立刻朝着他们敞开了。 薇奥拉的心底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在他们如今行走着的车道尽头,坐落着一幢豪华气派的别墅。别墅的装潢是属于前几个世纪的巴洛克风格,与薇奥拉从前所见过的大多数现代建筑风格都格格不入。直觉告诉她,这个庄园的主人一定大有来头。他也许出身显赫,他也许富有,他也许是黑魔王的亲信,也许是食死徒中的高层。简而言之,他对于薇奥拉和哈利等人而言,一定不可能是会朝他们伸出援助之手的朋友。 忽然间,一道明亮的光线照在了在场所有人的身上。 一名身穿华贵长袍,留着浅金色的长发的妇人来到了他们的面前。她带着好奇而又嫌恶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们,接着冷冷地问道:“怎么回事?你们是什么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薇奥拉竟然会觉得,眼前的这名贵妇人看上去有一些眼熟。 “我们是来见神秘人的!”格雷伯格回话。 “你是谁?” “你知道我!芬里尔·格雷伯格!少废话,我们抓住了哈利·波特!快放我们进去!” 说完,格雷伯格伸手揪住了哈利的衣裳,将他的脸转向了灯光的发源处,同时也迫使着其他人跟随他们一起转换了方位。 “我知道他的脸肿了,但毫无疑问就是他本人,夫人。”斯卡比奥也添油加醋道,“如果您近点儿看,你就能看到他的伤疤。还有这儿,这个女孩,就是那个一直跟着他同行的泥巴种!我们还拿到了他的魔杖,就在这儿——” 金发女人听后微微一愣,思索了片刻后,终于选择了妥协:“进来吧。” 薇奥拉和哈利的朋友们一起被连推带搡地押上了宽阔的石阶,与此同时,她还忍不住新奇地朝着四周张望着。别墅的内部大多都是绿色和银色的装饰品,在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看起来价值连城的古典画作以及属于庄园主人祖先的画像。 只是薇奥拉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下一秒,陌生的金发女人便说出了一句令她大跌眼镜的话。 “跟我来,”金发女人在这时说,“我儿子德拉科复活节放假在家。如果他真的是哈利·波特,那么他一定会认得的。” 她刚刚说了些什么?薇奥拉微微瞪大着眼睛,眨了眨眼。 她儿子……德拉科??? 梅林的彩色袜子啊!也就是说,这里是德拉科·马尔福的家! 第59章 Part 59 Ep.59 “怎么回事?”另一阵懒洋洋的声音在众人的面前响起。 纳西莎·马尔福回过身去,只见自己的丈夫——卢修斯·马尔福正拄着权杖来到了大堂的中央。马尔福的一头浅金色长发只用一个丝带松松地挽在脑后,脸颊略微凹陷,整个人的面色莫名显得有些憔悴。 薇奥拉注意到哈利的神情明显变得慌张起来。她猜想,这或许时因为卢修斯·马尔福曾经在什么场合里见过他本人。 “他们说抓到了波特。”纳西莎冷冷地回答说,“德拉科,过来。” 一听到德拉科的名字,薇奥拉立马就像偷东西被抓住了的贼那样,心虚地垂下了脑袋,双眼只敢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脚尖。过了半晌,她听见狼人格雷伯格开口问道:“怎么样,男孩?” 薇奥拉实在是很关心德拉科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却又不敢抬起头来直视德拉科的目光,只好斜着眼,偷偷地观察着德拉科的脸色。而德拉科的面色看上去就和他父亲的一样病态,淡金色的头发下是一张苍白尖细的模糊脸庞。 “怎么样,德拉科?”卢修斯·马尔福急切地问道,“是他吗?是哈利·波特吗?” 德拉科听完了自己父亲的提问,只是怔愣着站在原地,心中充斥满了不可置信的情绪。事实上,当他看见被绑来的一席人的时候,他压根就没有注意到波特——因为他的视线全都放置在了薇奥拉的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已经跟着那个名叫泰德·唐克斯的麻瓜种一块逃走了吗?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马尔福庄园里?他不停地在心中焦急地盘问着自己,虽然他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德拉科?”卢修斯似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不由得再一次叫出了儿子的名字,“是他吗?” 德拉科默默地舔了舔嘴唇。他想,现在如果供出了波特的真实身份,那么剩下的几个俘虏就会立刻失去了他们的利用价值。单凭这点,他便不能够在众人面前说出实话。 “我、我不能确定。” “仔细看,你看啊!再走近点儿!”卢修斯激动地命令道,“德拉科,如果使我们把波特交给了黑魔王,一切都会被原谅——” “我希望你们不要我忘了是谁先抓到他的,马尔福。”然而还没有等卢修斯把话说完,格雷伯格就有些恼怒地威胁道。 “你们对他做了些什么?”卢修斯很快就注意到了哈利脸上的异样,不由得询问道,“他的脸是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的?” “不是我们弄的。” “我看,很像是蜇人咒。”卢修斯一面说着,一面用他的研究观察着哈利,“那里有什么东西,看上去好像是伤疤,绷得很紧……德拉科,过来,好好看看!你是怎么想的?” 无奈之下,德拉科只好沉默着了来到了哈利·波特的跟前。作为波特多年来的死对头,德拉科其实第一眼就认出了他,但在装模作样地观察了一番后,德拉科却还是有些不情愿地答道:“我不知道。” “我们最好搞清楚,卢修斯。”纳西莎也忍不住在这时插话道,“必须要等完全确认他是波特之后,再召唤黑魔王……他们说这是他的魔杖——”她说着,捡起了哈利被丢弃在地面上的魔杖,“但它看上去并不像是奥利凡德描述的那个样子。如果我们弄错了,还白白地把黑魔王叫来……梅林,你还记得他是怎么对待罗尔和多洛霍夫的吗?” “那这个泥巴种呢?”格雷伯格在这时指了指赫敏。 听见“泥巴种”这个单词后,德拉科不由得心头一紧。但看见格雷伯格手指所指的方向后,他又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等一下,”纳西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她和波特一起去过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我在《预言家日报》上看过她的照片。这……是格兰杰小姐吗?” 该死。德拉科不禁在心中骂道。 “我想,大概是。” “那么,另一个就肯定是韦斯莱家的男孩!”纳西莎立马喊道,绕过了被绑住了双手的罗恩,接着径直来到了薇奥拉的跟前,“那么她呢?她又是谁?” 格雷伯格冷笑一声:“呵,她?她说她是索菲娅·哈里斯。可谁知道索菲娅·哈里斯是谁?” “哈里斯?”纳西莎微微蹙眉,“是古灵阁的解咒员哈里斯的女儿吗?可是他是个金发蓝眼的男人,高挑消瘦,满脸的雀斑……眼前的这个女孩儿,看上去可比他要漂亮多了。” 此时此刻,薇奥拉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儿。她不敢开口辩解些什么,只能任由纳西莎在自己的面前转来转去。 “你认识那个男孩儿吗,姑娘?”下一秒,薇奥拉能够感到自己的下巴被人用魔杖轻轻地挑起,一睁眼便对上了纳西莎冰冷的目光,“那个男孩,他是哈利·波特吗?” “我……” 薇奥拉茫然地张了张嘴,眼神却下意识地朝着德拉科所在的方向瞥去。没想到,两人的目光竟然猝不及防地在这种时刻碰撞在了一起。德拉科的脸色看上去没比她好到哪里去,他似乎也在紧张不安着,虽然薇奥拉并不知道他的内心深处究竟在害怕些什么。 突然,哈利身后的客厅门被人什么人用力地打开了。一个黑发的妇人缓缓地走入了大厅内,她的右手握着一根长长的魔杖,面色不善地打量着半跪在地面上的俘虏们。最后,薇奥拉看见她停留在了哈利和赫敏的身侧。 “哎呦,”她轻声说,“这不就是那个泥巴种女孩吗?这不就是赫敏·格兰杰吗?” “是的,就是她。”卢修斯斩钉截铁地接话道,“我们认为她身旁的那个男孩就是波特!我们终于抓到了波特和他的朋友们,贝拉!” “波特?”贝拉特里克斯轻哼了一声,“你确定吗?如果确定的话,我们必须马上通知黑魔王!” 下一秒,她便捋起了袖子,露出了左手臂上的那个烙进皮肉里的黑魔标记。 “我正打算要召唤,”卢修斯说,“可是我们无法确定……更何况,即便要召唤,也应该由我们来召唤,不是吗?” “对不起,马尔福先生。”格雷伯格却反对道,“明明是我先抓住他们的。” “住手!”贝拉特里克斯在这时尖叫道,“别碰那个东西,如果黑魔王现在就来,我们都会死!”说完,她便朝着一名手握着一把金红色长剑的搜捕队队员走去,并厉声质问道:“那是什么?快把它给我!” “不是你的,夫人。”搜捕队队员表示抗议,“它是我们先找到的。” 可是区区一个搜捕队队员又怎么可能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对手?贝拉特里克斯三两下便打到了那名搜捕队队员,把那把镶嵌有红宝石的宝剑给夺了过来。 “你们是从哪弄来这把剑的?”她问格雷伯格。 “我们只是在他们的帐篷里看见的!” “怎么可能!”贝拉特里克斯厉声尖叫,“它明明应该好好地躺在我古灵阁的金库里!又怎么可能会被其他人拿走?”语毕,她转过身去,看向了如今被纳西莎钳制得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的薇奥拉。薇奥拉的手心也因此渗出了冷汗。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她问薇奥拉。 “我不知道,夫人。”薇奥拉立马用力地摇头,“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只是从霍格沃茨里逃学出来了而已……我并不知道什么宝剑的事情……” 诚然,薇奥拉说的的确是事实,只可惜贝拉特里克斯并不可能会接受这样的答案。 “你叫什么名字?”她继续问道。 “我、我叫……索、索菲娅……” “哦,得了吧,我见过哈里斯家的女儿,她才不长你这副模样。”贝拉特里克斯狠狠地啐道,“相反的,你倒是让我想起了另一个前几天才被丢进地牢里的泥巴种——魔法部法律执行司的部员——佩内洛·克里瓦特。” 贝拉特里克斯的话音才刚刚落下,薇奥拉的脸色就立刻变得如同墙壁一般惨白。 贝拉特里克斯满意地笑了,缓步朝着她走来:“看样子,你的确听懂了我在说些什么,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因为我最厌恶的东西就是肮脏的泥巴种!那个泥巴种,她是你的亲姐姐,对吧?” “你对她做了些什么?”薇奥拉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压制住自己的内心的不安,冷冷地问道,“你对佩内洛做了些什么?” “做了些什么?”贝拉特里克斯冷笑,“倒也没什么——不过是让她没有办法再用她那肮脏的血液继续污染整个魔法界而已!”说完,她命令纳西莎松开了薇奥拉的下颚,并快速地对着薇奥拉挥动了一下手中的魔杖,就像是在耀武扬威。 “而现在,”她接着警告道,“你最好也乖乖地告诉我实话。不然的话——” “你做梦!”没想到,薇奥拉居然狠狠地瞪着她啐了一口。 “很好。”贝拉特里克斯的眼中露出了兴奋与讶异,“那么就好好地品尝一番你姐姐品尝过的痛苦滋味吧——钻心剜骨!” 第60章 Part 60 Ep.60 薇奥拉在这之前从未体验过如此剧烈的疼痛。全身上下就好像被能够啃食人类骨血的蛆虫爬满了那样,没有一处是不令她感到撕心裂肺的。在贝拉特里克斯朝着她施咒的同时,她不停地在地面上翻滚着,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只可惜即便这么做,她身上的痛苦却也依然没有减轻半分。 “说实话,该死的泥巴种!”她听见贝拉特里克斯在她的头顶喊道,“那把宝剑到底是怎么跑到你们手上的?” “我……我真的不知道……” “还敢撒谎!”贝拉特里克斯愤怒地扬起了眉毛,“钻心剜骨!” 薇奥拉的这副模样令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马尔福夫妇在内,都感到有些不适。赫敏、罗恩还有哈利等人就这么茫然无措地看着他们共同的好友饱受着钻心咒的折磨,一直到哈利终于忍无可忍,打算主动开口打断贝拉特里克斯的举措。 “等等——” “等等!” 只是没想到,还没有等哈利把他的话全部说完,站在客厅的另一个角落里的德拉科·马尔福却突然在这个时候选择了反抗。“别这么对她。”他看着自己姨妈讶异的脸庞说道,“我认识她,在学校里的时候,她和波特他们压根就不熟。因此不管你怎么问,你都不可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的,贝拉姨妈。” “你最好还是给我闭嘴,德拉科。”面对着自己侄子的劝阻,贝拉特里克斯表现得很是轻蔑,“我想你是不是忘记了……你们一家现在的处境?” 德拉科听后微微一愣,脸上的表情立马就变得有些难堪。 没错,自从上一次黑魔王交付给他的刺杀邓布利多的计划失败之后,马尔福一家的声望在食死徒的团体中就像是瞬间跌落到了谷底——甚至连卢克伍德或是埃弗里这样的杂碎都敢往他们一家人的脸上吐口水了。 “你怎么能够这么对德拉科说话,贝拉?”然而还没有等德拉科接话,站在德拉科身后的纳西莎便有些不悦地打断道,“你明明知道那不是他的错。” “不是他的错,那应该是谁的错?”贝拉特里克斯冷笑了一声,“黑魔王是信任他才将那个至关重要的任务交托在了他身上,可是他却搞砸了……不仅如此,他还辜负了黑魔王对他的信任!” 说完,贝拉特里克斯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漆黑的眼中倏地流露出了兴奋的神情。 “你说你认识她,是不是,德拉科?” 德拉科怔住了。“是又怎么样?” “她可是泥巴种!”贝拉特里克斯啐道,“而你——竟然和一个泥巴种有交情?” “不、不是……”德拉科连忙反驳,“我只是单纯地知道她的姓名而已。” “是么?”贝拉特里克斯弯了弯嘴角,看上去显然没有相信德拉科的话,“既然如此,那么不管我再对她做些什么,你应该都不会反抗了,对吧?”说着,她又一次将魔杖对准了薇奥拉的额头,而躺在地面上的那名少女已经近乎快要失去身上所有的知觉。 “摄魂取念!”她厉声叫道。 下一秒,“泥巴种”佩内洛·克里瓦特的面容瞬间就出现在了贝拉特里克斯的脑海中。她看上去比现在的样子要稍微年轻一些,身上仍旧穿着属于拉文克劳学院的长袍。“我毕业之后会和珀西一起去魔法部里工作。”她在记忆中对自己的妹妹说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将来应该会结婚。” 啊,只可惜,现在你们就算结婚了,也没办法生下肮脏的混血杂种了。贝拉特里克斯忍不住在这时刻薄地想到。 紧接着,薇奥拉记忆中的场景便发生了转换。贝拉特里克斯看见她正在和一个疯疯癫癫的拉文克劳说话,接下来又在开学典礼结束后冲撞了德拉科……帕金森家的女儿好似对薇奥拉感到十分不满,竟然带着她的几名女伴对她施展了恶咒。 而最最让贝拉特里克斯感到咋舌的,还是下一个场景。 ——薇奥拉·克里瓦特和德拉科·马尔福一同出现在了有求必应屋内。 “你在做些什么?”他问。 “在画版画。”她说,“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练过版画了。我害怕再继续这样下去,我会渐渐地淡忘了那种手感。” “版画?”他问,“就像我们巫师刻章那样吗?” “不完全是。雕版刻章……或许的确算得上是版画的一种……” 薇奥拉的话还没有说完,贝拉特里克斯就已经有些不耐烦地切断了这一段记忆。等她再一次抬起头来,对上了德拉科的目光时,后者的眼神显得既恐惧又愤怒。 可这偏偏令贝拉特里克斯感到更加兴奋了起来。 “啊哈。”她勾起了嘴角,“看样子,我发现了你罪恶的小秘密,亲爱的德拉科。” “和她没有关系……你先放了她……”他断断续续地说,语气近乎是哀求,“就算有问题,那也是我的问题。” 纳西莎即刻就听出了这番话中的不妥,她不解地看向了自己的儿子,担忧地问:“你怎么了,小龙?” “怎么了?”贝拉特里克斯真想要在这时放声大笑,“看看你的儿子做的好事吧,茜茜!在黑魔王让他执行暗杀任务的时候,他满脑子想的竟然只是怎么和这个肮脏的泥巴种谈恋爱?一个高贵的纯血马尔福,和一个低贱肮脏的泥巴种?茜茜,你的儿子究竟在想些什么?如果我是你,我第一会第一时间解除他的继承权!” “你说什么?” 纳西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看向了匍匐在地面上的麻瓜种少女,随后又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了德拉科,然而德拉科的反常表现却反而只是进一步证实了贝拉特里克斯的话的真实性。 “不,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最后,她似乎还是不愿意放弃最后一丝希望,尝试着解释道,“小龙也许只是和她交朋友,他年龄小,不懂事……这都没什么的,贝拉。” “交朋友?”贝拉特里克斯轻哼了一声,“是吗?那我倒要看看他的这个朋友到底和他亲密到了什么程度。” 说完,她握紧了手中的魔杖。 “神锋无影!”一道刺眼的白光飞快地打在了薇奥拉的左眼上,原本就已经奄奄一息的薇奥拉瞬间便迸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尖叫声。 “不!”就在贝拉特里克斯打算朝着薇奥拉发射第二记恶咒的时候,德拉科急忙用自己的魔杖挡住了那一记咒语,“我告诉你!我会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贝拉姨妈……只要你放了她……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她只是被迫卷入了这一切!” 贝拉特里克斯这才稍微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神情,缓缓地垂下了魔杖。“所以,你的答案是?”她问。 “那个男孩……”德拉科颤抖着嘴唇,回过头去看向了跪在地面上的哈利,同时酸楚地长叹了一口气,“他的确就是哈利·波特。” 第61章 Part 61 Ep.61 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薇奥拉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黑暗之中。 左眼的部位仍旧在火辣辣地疼痛着,她下意识地伸出手,却触摸到了从左眼下方流到下颚处的温热液体。略显冰冷的空气中也正在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铁锈气息。她闭上了左眼,努力地让右眼的视力恢复过来,却没想到在这时,一阵熟悉的嗓音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薇奥拉?”那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惊喜,“真的是你吗?” 薇奥拉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她的声音:“卢娜!” “对,是我,薇奥拉。你怎么也被抓进来了?” “这个……说来话长。”薇奥拉苦涩地抿了抿嘴唇,看见身旁好似有一个影子正在朝自己靠近,等卢娜终于来到她的面前之后,她才看清了阔别多日的好友的脸庞。 “你瘦了。”卢娜说着,伸出手握住了薇奥拉的手掌,“你的眼睛怎么了?” “贝拉特里克斯——”薇奥拉说出这话时的语气显得有一些哽咽,“她知道了我和德拉科的‘秘密’,一怒之下就用黑魔法打伤了我的眼睛,然后我就昏了过去。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在这个地方了。” 就在薇奥拉话音落下的那一刹那,又是一阵激动的喊叫声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欧拉!是你吗!” 薇奥拉猛地一怔,唯一睁开的那只眼睛也不由得在此刻变得湿润。 “佩、佩内洛?”她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确信,就好像生怕自己的声音会把佩内洛的声音给淹没了似的,“你也在这?” “我在!我一直都在和洛夫古德待在一块!”还没等薇奥拉反应过来,佩内洛就已经一个箭步冲向了自己的妹妹,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中,“乌姆里奇以我的血统为缘由把我抓起来之后,就把我丢进了这个庄园里……然后,然后那个叫作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女人——” “她对你做了什么?”薇奥拉从佩内洛的怀中挣脱出来,带着担忧的神色看向了自己的姐姐,“她没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佩内洛却只是用手托住了她的脸颊,神情看上去几乎快要落下泪来。 “你的眼睛……欧拉,”她颤抖着嘴唇,“她怎么能够对你做这么残忍的事——特别是在已经用那种方式惩罚过我之后!” “那种方式?是什么方式?” “——贝拉特里克斯用黑魔法烧掉了她的子宫。”令在场所有人惊讶的是,哈利·波特竟然忽的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回答道。他的脸蛋现在看起来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浮肿了, “烧掉了子宫!”薇奥拉听后,惊愕地快要直接昏厥过去,“她怎么能够这么做!” 佩内洛忍不住在这时痛苦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蛋,同时断断续续地低声啜泣着:“她说……她无法忍受魔法界再有像我这样的人存在……也无法忍受纯血巫师和我这样的人生下混血的孩子……她还听说了我和珀西之间的关系,知道了我们将来很有可能会结婚……所以……所以她就……” 罗恩·韦斯莱也来到了哈利·波特的身侧,脸色同样显得很不好看。 “贝拉特里克斯痛恨麻瓜出身的人,赫敏现在甚至都还被关在楼上。”他说,“而我们其他人,也被他们夺走了魔杖,关在了这个地窖里。” “你的眼睛还在流血,薇奥拉。”哈利好心地看着薇奥拉的脸庞提醒道,“你真的还好吗?” 说实在的,一直到现在,薇奥拉的大脑还由于钻心咒的缘故而处于一种昏昏沉沉的状态,受伤的左眼也一直在血流不止,但是一想到佩内洛所遭受的折磨,她突然就觉得原来自己受的这点小伤是那么的不值一提。 “我没事。”她摇摇头,“至少我还活着。” * 凌晨三点的时候,马尔福庄园地窖的入口被打开了。 德拉科披着一件乌黑的长袍,将兜帽盖住了自己的头顶,紧握着魔杖,小心翼翼地顺着通向地窖的走道朝着前方行走着。 “星星点灯。”他挥了挥手中的魔杖,微弱的光芒很快就出现在了魔杖的尖端。 因为地窖的钥匙只有马尔福家的人才有资格拥有,所以就连贝拉特里克斯也没有办法随意地出入庄园地窖的入口。德拉科一面这么想着,一面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金色的钥匙,并用它解开了拴在地牢栅栏处的铜锁。 走入地牢之后,德拉科举起了手中的魔杖,将魔杖发出的光芒照在了地牢的地板上。他很快就在地牢的一个幽暗角落里发现了薇奥拉的身影。只见薇奥拉正和那个疯姑娘洛夫古德一起,手拉着手陷入了沉睡。而在她的身边躺着的另一个年龄稍大一些的女孩——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她的亲姐姐——佩内洛·克里瓦特。 德拉科轻叹了一口气,蹑手蹑脚地走近了她,将魔杖放置在地面上之后,在轻柔地用手缓慢抬起了薇奥拉的脑袋。她的金棕色长发就像丝绸一样铺在了他的手臂上,而她的左眼依旧还在流血。 一看到她左眼下方的血迹,德拉科就感觉的心像是被人用银针扎了一样,正在不间断地刺痛着。 下一秒,他又举起了魔杖,将魔杖的尖端对准了薇奥拉受伤的左眼,嘴里低声念出了一段如同歌谣般的咒语。所幸的是,在他念完咒语之后,薇奥拉的眼睛终于不流血了。然而,德拉科也深知,贝拉特里克斯在当时使用的是黑魔法——这也意味着,即便薇奥拉的伤口能够愈合,她的左眼估计也很难恢复原状了。 在做完这一系列工作之后,他才将手伸进了长袍口袋中,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小的、装有白鲜的陶罐。正当他准备蘸取些许白鲜并将它涂抹到薇奥拉的左眼上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动静倏地打断了他的动作。 “马尔福?” 德拉科条件反射性地举起了魔杖,波特苍白的脸颊很快就显露在了他的眼前。波特现在的样子看上去比白天的时候正常多了,一双翠绿的眼睛正在直勾勾地盯着他。 “放松点,马尔福。”波特像是自嘲般地轻笑了一声,“我现在连魔杖都没有,又还能对你造成什么伤害?” 德拉科听后轻轻地“啧”了一声:“你到底想说些什么,波特?难道要责怪我在贝拉特里克斯面前出卖了你吗?可你别忘了,我们从一开始就算不上朋友。” 波特耸了耸肩膀。“我当然知道,”他说,“说实话,你一开始没打算供出我的身份,才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过最最让我感到震惊的……还是你和薇奥拉的关系。” 德拉科勾起了嘴角:“别装了,波特。你早在上学期的时候就知道这件事了,不是吗?” 波特的眼睛依然在盯着他。“是啊,不过那个时候,我完全没有料到你对薇奥拉竟然是认真的。” 德拉科瞬间沉默了。 “你知道吗,马尔福?”见德拉科没有反驳的打算,波特于是见缝插针地继续道,“早在六年级开学的时候,我就已经以朋友的身份提醒过薇奥拉了,然而,她后来却还是选择了和你站在一起。在盥洗室里目睹过你们两个‘幽会’之后,出于她的人身安全考虑,我第二天就去找了她,并告诉她,你很有可能正在帮伏地魔做事。” “什么?”德拉科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你竟然把你的怀疑都告诉了她?” 薇奥拉在那个时候对他说过的一些只字片语立马就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有一次在有求必应屋里,薇奥拉的确一本正经地询问过他究竟是不是一名食死徒。 而在当时,德拉科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撒谎。 或许从那时起,他就已经做错了。 并且错得离谱。 “她相信你,马尔福。”就在德拉科心情沉闷地沉默之际,波特幽幽地指出道,“一直以来,她都相信你。” “而我却骗了她,而且还害她落得如此田地——你是想这样抨击我吗?” 波特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不,我不会那么做,因为那样做并没有任何意义。” “那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很简单。”波特略显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辜负她的信任,马尔福。我希望你能够如她所愿,从今往后,做一个真正正直善良的好人。” 第62章 Part 62 Ep.62 第二天一早,薇奥拉等人所处的地窖里仍旧还是漆黑一片,罗恩只好点亮了他偷偷藏在口袋里的熄灯器,三个光球瞬间便从他的口袋窜到了半空中,照亮了整个狭小阴暗的地牢。 这时,一个瘦小的身影幻影移形到了众人的面前。等薇奥拉彻底清醒过来之后,她才认出了来者的身份——一名有着一对如铜铃般眼睛的家养小精灵。 “多——!”正当罗恩打算喊出家养小精灵的姓名时,哈利忽的打了一下他的手臂,这才没让他喊出声来。 家养小精灵睁大了铜铃似的眼睛,全身上下,从脚指头到耳尖都在不停地颤抖着。“哈利·波特。”他发出了极为微弱的声音,“多比来救您和您的朋友来了。” 薇奥拉吃惊地张了张嘴,下意识地看向了哈利,而后者也正好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 “你的眼睛好些了吗,薇奥拉?”他问。 薇奥拉这才发觉自己的左眼好似没有昨天晚上那么疼痛了,于是她说:“好多了,谢谢你的关心,哈利。”话虽如此,不过在她左眼视力范围之内的景象,也依旧仍是一片漆黑。 哈利听完了她的这个回答,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在片刻的沉默过后,他转过头去,将自己的视线再一次放置在了那个叫作多比的家养小精灵上身上。“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多比?”他压低着声音问道,“这里可是马尔福庄园。” “因为多比要来救哈利·波特!多比是自由的小精灵!” “你可以幻影移形离开这个地牢吗?”哈利接着问多比,“你可带人出去吗?” 多比点了点头。 “太好了!”哈利由衷地感慨道,“多比,我需要你带上卢娜、薇奥拉、迪安、薇奥拉的姐姐还有奥利凡德先生,把他们一起带到、带到……” “比尔和芙蓉的家。”还没等哈利想出令他满意的答案,罗恩就有些急切地插话道,“丁沃斯郊区的贝壳小屋,你可以做到吗?” 小精灵又一次笃定地点了点头。 “然后再回来这里。”哈利补充说,“你是我们目前唯一的希望了,多比。” “当然,哈利·波特。”多比信誓旦旦地答应道,“多比保证能够完成哈利·波特先生交给多比的任务!”说完,它急匆匆地赶到了几乎不省人事的奥利凡德先生面前,抓住了那位魔杖制作人的手,然后又伸出了另一只手,对地牢里剩余的人们说道,“先生小姐们快来抓住多比的手。” “多比,我们想帮助你。”卢娜在这时轻声说。 “我们不能把你留在这里。”迪安也忍不住道。 “快走,你们几个!我们在比尔和芙蓉的家里见!”见卢娜和迪安有反抗的意向,哈利连忙制止道,“现在不是谦让的时候,朋友们。你们走吧,走吧!我们随后就会跟过去的,快走!” 既然哈利都这么说了,地牢里剩余的人们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能依照着小精灵的吩咐紧紧地拽住了小精灵伸过来的纤细手臂。紧接着,又是“啪”的一声爆响,地牢里除了哈利和罗恩之外的人们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 后来,多比的确成功将薇奥拉等人平安地带到了贝壳小屋所在的地方。贝壳小屋位于一片海洋的戈壁滩上,湛蓝的海水在附近冲击着岩石,在贝壳小屋里暂住的这些天,薇奥拉总是能够听见海浪拍打在岩石所发出的清脆悦耳声响。 罗恩的哥哥比尔·韦斯莱的妻子——芙蓉·德拉库尔·韦斯莱是一位很美的女人。薇奥拉认识她。因为她从前也是前来霍格沃茨参加三强争霸赛的四位年轻的勇士之一,在那时,霍格沃茨里有许许多多的少年们也都曾为她倾心。 在芙蓉看到薇奥拉和佩内洛的那一刹那,她立马就发出了尖锐的尖叫声,就仿佛自己看见了什么令她恐惧的事物似的。 “亲爱的……”她到处在家里找寻着自己的丈夫,等她真的将比尔·韦斯莱带到克里瓦特姐妹的跟前时,她才伸出手指了指薇奥拉的脸颊,蓝色的眼睛由于震惊的缘故而瞪得大大的,“亲爱的,你看她的眼睛。” 薇奥拉很快就意识到了些什么,不禁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比尔也在这时察觉到了自己妻子行为的不妥,只好开口劝慰道:“我为我妻子的鲁莽道歉,克里瓦特小姐。但现在,我需要带你前去清理一下你的眼睛。” 他们先用消毒盐水擦拭掉了薇奥拉左眼四周的血迹,可奇怪的是,当冰凉的液体触碰到她受伤的眼球时,薇奥拉竟然一点儿疼痛的感觉也没有。 “我们先对你的伤口进行了简单的处理,但你伤的很重,恐怕还是需要去圣芒戈进行治疗。”比尔忧心忡忡地看着薇奥拉,皱起了眉头,“过几天……等过几天我会带你和你的姐姐一同前去圣芒戈治疗的。” “可是,”薇奥拉止不住在这时打断了他的话,“我和我的姐姐都是‘泥巴种’,她甚至因为这件事而被乌姆里奇给关了起来。谁又能保证如今的圣芒戈没有被神秘人的势力影响呢?” “神秘人现在的确掌控了魔法部,但还没有完全控制圣芒戈。”比尔回答说,“我以前在古灵阁工作,而我从前的不少同学们如今也成为了治疗师。虽然不可否认,圣芒戈里或许的确会有一些极端的纯血论者,但我相信,大多数选择成为治疗师的人,或许都应该怀着一颗赤诚而又善良的心。” 薇奥拉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比尔很快就看出了她的担忧,便继续向她解释道:“如果你还是不放心的话,我可以把你交给我的一位朋友——她从前和我一样都在格兰芬多学院读书,也是纯血,如今是圣芒戈里的一名专业治疗师。她叫作艾丽丝·阿特伍德(1),我想你也许也听说过她的名字?” 艾丽丝·阿特伍德?是谁? 薇奥拉一头雾水地盯着比尔。她实在是很想这么回答他,但看着比尔神情坚定的脸庞,她又不由得联想起了两人差异巨大的成长环境,便只好把自己的怀疑都吞咽进了肚子里。 “佩内洛,我的姐姐,她的伤势怎么样?” 比尔的表情明显在这时僵了一下。 “她的情况比你还要更加复杂一些,这也是我为什么坚持带你们去圣芒戈的愿意。”他说,“你的眼睛虽然受到了黑魔法的重创,但如今也已经有了愈合的迹象。可是你的姐姐……她的下.身直到现在,都仍在血流不止。” 薇奥拉猛地一怔。 (1)一个彩蛋。 第63章 Part 63 Ep.63 即便很多很多年过去,每当薇奥拉回想起第二次巫师战争结束的那一年,所有发生过的事情依然还会像老式放映机那样——不停地在她的脑海中进行一遍又一遍的回放。 那段时间的记忆对她而言,清晰得恍若昨日。 作为比尔好友的艾丽丝·阿特伍德是圣芒戈内最有声望的治疗师之一。在薇奥拉和佩内洛被送进圣芒戈的当天,阿特伍德治疗师便十分贴心地将她们两人送入了急诊室,还为她们安排了单独的病房。 得到及时救治的佩内洛伤势终于渐渐地好转,而薇奥拉的眼睛也终于不再继续不间断地产生刺痛了。 只不过…… “你姐姐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对此你大可以放心,克里瓦特小姐。”当阿特伍德端着佩内洛的病例,用飞快的语速向薇奥拉阐述着她的病情时,薇奥拉却只懂得一头雾水地点头,“但是,黑魔法在她身上造成的伤害恐怕也没有办法消除了。” “这是什么意思?”薇奥拉不禁有些担忧地反问。 “就像您的眼睛那样,虽然如今您眼睛上的伤疤已经开始结痂,但就算等您完全痊愈,你的左眼也依旧会失明。”阿特伍德不疾不徐地解释说,“同理,即便你姐姐的身体能够在不久后痊愈,她恐怕也……不再具备生育能力了。” 薇奥拉哑口无言地张了张嘴。 “不再具有生育能力?” “是的。” “是因为她的子宫被黑魔法烧掉了吗?” “没错。” “我们还有别的补救的办法吗?比如器官移植之类的?” 阿特伍德近乎是怜悯地扫了她一眼:“我很抱歉。但我想这是很难实现的,克里瓦特小姐。” 薇奥拉这下没有再说些什么了,只是静静地低下头,有些局促不安地用双眼紧盯着自己的双手。 平心而论,对她而言,不论佩内洛是否还有能力成为一名母亲,她都永远会是她的姐姐,这点是毋庸置疑的。所以薇奥拉一开始并没有因阿特伍德的这番话而感到过分伤感。可是转念一想,在她的记忆中,佩内洛一直以来最大的心愿便是和自己所爱之人组建家庭、生儿育女。如此一来,如果黑魔法真的剥夺了她的生育能力的话,这对于佩内洛来说又是多么大的打击? 薇奥拉如今甚至都没有勇气想象佩内洛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的表情。 * 被关在圣芒戈的这段时间,在薇奥拉看来,是既煎熬又麻木的。 每天早晨,贴心的护理师们总是会为克里瓦特姐妹端来热腾腾的营养餐,而在享用完早餐之后,薇奥拉便会在治疗师们的带领下进行复健运动。 至于魔法界的战争,一下子就好像变得像是发生在上世纪的事情那样遥远了。 虽然和大部分的病人们一样,薇奥拉被送进圣芒戈之后便一直处于一种与世隔绝的状态,不过,外界的战况却还是能够通过报纸或是治疗师们的口头转述传入薇奥拉的耳朵里。 就在这场战争结束前的一天夜晚,薇奥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中,有许多在她看来荒谬至极的事情都发生了。比如,梦中的斯内普教授竟然能够像个领导者那样带领着霍格沃茨的学生们与神秘人抗争;面对着神秘人的压迫,梦中的斯莱特林们也和其他学院的学生们一样,选择了奋起反抗;梦中的德拉科和哈利·波特竟然也会握手和解,一同烧毁了那个藏有魂器的有求必应屋…… 虽然在看见对自己意义重大的有求必应屋就这样轻易地葬身火海的时候,薇奥拉也还是止不住感到有些痛心。 透过这个荒唐的梦境,薇奥拉感觉自己就像是身处这场决战的当事人那样,和他们一同见证了这场战争结束的瞬间——她看见哈利·波特和身穿黑袍的神秘人面对面的站在一块空旷的、堆满瓦砾的地面上,看见他们同时朝着对方举起了魔杖,接着又看见两道一红一绿的光芒在人们的眼前闪现,最后看见——神秘人终于像个普通人那般,重重地向后倒了下去。 战争结束了。薇奥拉猛地睁开了双眼。 薇奥拉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现病房内的时针恰好指向了晚上九点整。 原来只是梦啊…… 她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正欲默默地嘲笑自己的天真无知,却不料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人“砰”的一声撞开了。 薇奥拉微微一愣,下意识地看向了门外,只见阿特伍德治疗师正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框,脸上的神情看上去是前所未有的狂喜。 “克里瓦特小姐……”还没等薇奥拉反应过来,阿特伍德治疗师就已经自顾自地朝她冲来,并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她,“我们刚刚接到从前线传过来的消息——神秘人被哈利·波特打败了!这场战争终于结束了!” …… 战争的结束对于薇奥拉而言并没有什么实感,虽然整个圣芒戈内的人都在为此而尖叫狂欢,但薇奥拉的生活却并没有因为战争的结束而发生过多的改变。 半个月过去,薇奥拉的姐姐佩内洛也终于可以下床行走。只不过,在薇奥拉看来,佩内洛的心情似乎始终都没能走出战争带给她的阴影。事实上,她知晓了自己身体的真实情况后,她既不哭也不闹,但是每当薇奥拉关切地对她嘘寒问暖的时候,她的回应听起来却总是那么的敷衍且有气无力。 而在这半个月里,第一个前来圣芒戈探望克里瓦特姐妹的,竟然会是厄尼·麦克米兰。 麦克米兰作为在这场战争中支持凤凰社的纯血,在战争结束后,既收获了鲜花也收获了赞美。“我六月份就能够从霍格沃茨毕业了,魔法部里的傲罗们在我毕业后的第一时间便向我发出了邀请。”他兴致勃勃地对薇奥拉说,“而另外两位和我得到了同样地位的人,是这场战争中的英雄——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 听了麦克米兰的话,薇奥拉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恭喜。” 麦克米兰这才开始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了她,他用担忧的语气对她说:“我听说了你们家的事,薇奥拉。我真的对此感到很抱歉。” “没关系的,反正我和佩内洛都活下来了。” “可是你的眼睛……” 他的话有些刺痛到了她。 但她还是强颜微笑道:“反正又不是两只眼睛都瞎了。再说了,‘疯眼汉’不也是独眼吗?他还是魔法部里最具威望的傲罗呢!” 见薇奥拉并没有如自己想象那般沉浸在悲伤之中,麦克米兰的话也逐渐变得放肆大胆起来:“说起来,我有一个堂哥就在圣芒戈的高等研究院里工作。他告诉我他们最近研制出了一种假眼,戴上之后的效果甚至比原装的眼睛还要好,远远看上去压根看不出区别,就是价格有些昂贵。不过没有关系,毕竟你是我的朋友,薇奥拉……我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让圣芒戈的治疗师为你安上那种假眼的!” 薇奥拉听后,刚想开口拒绝他的好意,却发现厄尼·麦克米兰压根就没有给她开口反驳的机会。 在厄尼走后,第二个来拜访薇奥拉的人,是赫敏·格兰杰。 她给薇奥拉带来了许多令她震惊的消息。其中最令薇奥拉感到在意的便是——一直被人们视作食死徒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实际上是邓布利多深埋在食死徒内部的眼线,而他之所以愿意为邓布利多卖命,也是因为他深爱着哈利死去的母亲。在这场战争中,他甚至还为此付出了自己的性命。 “哈利和罗恩都在准备傲罗的入职考试,虽然魔法部的人已经事先告诉过他们。他们是百分之百能够通过这场面试的。”格兰杰告诉她,“而我想,你在暑假结束之后,应该也会返回霍格沃茨上学,对吧薇奥拉?” “也?”薇奥拉抓住了这番话之中的重点,“你的意思是,你也会和我们一样,重返霍格沃茨吗?” 格兰杰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眨了眨眼,并没有否认。 “为什么?”薇奥拉感到有些好奇,“既然你们三人同为战争英雄,魔法部也应该对你一视同仁才对。” 格兰杰耸了耸肩膀:“的确。魔法部也确实向我发出了邀请,只不过我拒绝了。因为在入职之前,我还是希望能够完成学业,并且重新拿回属于我的那份全优的成绩单。” 哦,这个回答,可真是典型的赫敏·格兰杰。 薇奥拉讪讪地勾了勾嘴角,并没有对格兰杰的这种想法感到意外或是吃惊。 “对了,除此之外,”就在这时,格兰杰突然对她说,“还有一件事,是我认为必须告诉你的。” “什么?” “就是关于马尔福们最终的去向。” 薇奥拉的心头不由得一紧。 “你大可放心,”格兰杰平静地说,“马尔福一家简直就是典型的投机主义者,在战争的最后关头,因为意识到形势不对,他们一家人都十分狡猾地投靠了凤凰社。卢修斯·马尔福甚至还因此受到了黑魔王的严厉惩罚而身负重伤。而所幸的是,德拉科·马尔福和纳西莎·马尔福也由于卢修斯最终的抉择而得到了凤凰社的宽恕。” 薇奥拉只是一言不发地聆听着。 “纳西莎·马尔福甚至还公开声明,自己愿意捐出马尔福家族一半的家产来帮助魔法界的恢复建设,如此一来,魔法界内那些一向厌恶纯血派的激进派们,这下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格兰杰继续阐述道,“不仅如此,除了已经投降的纯血派之外,一直处在中立阵营的沙菲克家族和格林格拉斯家族也站出来声援了马尔福家族。作为阿斯托利亚以及达芙妮·格林格拉斯的父亲、格林格拉斯家族的主人、威森加摩的首席成员之一,格林格拉斯还向各大报纸媒体表示,如果不是勇敢的小马尔福先生在决战中挺身而出,他的小女儿阿斯托利亚恐怕就要命葬这场战争之中了。” 语毕,格兰杰默默地瞥了薇奥拉一眼,却惊奇地发现对方的脸庞并没有发生什么表情变化。 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将最后的那番话吐了出来:“所以格林格拉斯先生决定,要让自己的小女儿和德拉科·马尔福订婚。” 薇奥拉沉默了数秒,随即面无表情地问她:“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我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格兰杰说。 第64章 Part 64 Ep.64 在佩内洛以及麦克米兰的不断劝说下,薇奥拉最后还是有些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假眼的安装手术。 手术进行得很成功,按照阿特伍德夫人的话来说,这是她这些年来进行过得最为顺畅的手术。如果非要说在这场手术中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大概也就只有那只假眼的颜色与薇奥拉眼睛原本的颜色略有些许不同了吧。 在出院的前一天,薇奥拉煞有介事地站在病房内盥洗室的镜子面前,仔细对着自己的左眼打量了好一会儿,一直到佩内洛在门外呼唤她的姓名,她才只好讪讪地收回了目光,转而离开了盥洗室,朝着病房的出口走去。 “怎么了?你的眼睛不舒服吗?”一见到薇奥拉,佩内洛便止不住有些担忧地询问,“需不需要向治疗师反映一下情况?” 薇奥拉摇摇头,轻声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假眼的颜色看上去有些怪怪的。” 的确。薇奥拉的眼睛原本应当是不带一丝杂质的浅碧绿色,然而这种瞳色实在是太过于罕见,因此厄尼·麦克米兰竭尽了全力也只能为她找来一只天蓝色的人造眼球。“……我感觉我现在看上去就像一头得了异瞳病的哈士奇。”她自嘲般地对佩内洛说,“但愿我的朋友们在学校里再次见到我的时候,不要为此感到过分吃惊。” 佩内洛微笑着抿了抿唇,并没有反驳她些什么。 在离开圣芒戈之前,佩内洛和薇奥拉都郑重其事地向帮助过她们两人的治疗师和护理师们道了谢,并在临走前留下了她们的联系方式;治疗师们也同样给克里瓦特姐妹准备了捧花和出院的贺礼,同时声称,将来只要有机会,她们便一定会亲自前去克里瓦特姐妹的家中做客的。 而就在薇奥拉出院的当天,《预言家日报》也恰好刊登了一条震撼大半个魔法界的新闻。 德拉科·马尔福与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的订婚仪式。 虽说是新闻,可实际上马尔福家的少爷将要迎娶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女儿为妻的事,在魔法界早就不是一件新鲜事儿了。而为这则报道执笔的记者丽塔·斯基特,也可谓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来描述这场订婚仪式的盛大与奢华。报道上说,马尔福夫人几乎是邀请了整个魔法界的纯血家族出席了这场订婚仪式,由此可见德拉科少爷的父母对这场订婚仪式的重视。 这篇报道的正上方贴了一张照片。 照片中,作为准新娘的阿斯托利亚小姐身穿一袭米白色的纱制长袍,一头浅金色的卷发盘成了一个优雅而高耸的发髻,脸上挂着甜蜜而又满足的笑容;而站在她身旁的德拉科少爷则身着纯白的燕尾服,金黄色的短发被整齐地梳到了脑后,薄薄的嘴唇不带一丝的笑意。 丽塔·斯基特在报道中表示,这位准新人看上去是那么的般配!阿斯托利亚小姐出身于富有而又高贵的格林格拉斯家族,如今是斯莱特林学院五年级的一名优等生,最最重要的是,她是一位毋庸置疑的纯血。 看到这里,薇奥拉有些心烦意乱地“啪嗒”一声合上了报纸,选择了不再继续将这篇报道阅读下去。 “……薇奥拉?”站在她身旁的佩内洛很快就发现了她的异样,“你还好吗?” 亲姐妹之间是没有秘密的,因此佩内洛如今对德拉科和薇奥拉的关系也是心知肚明的。 “没什么,就是看见德拉科和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订婚的新闻……感觉有点儿不开心而已。” 无法否认,这的确是她内心此时此刻最为真实的感受。可是转念一想,薇奥拉却又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感到悲伤或是妒忌的资格。毕竟事实就正如丽塔·斯基特所说的那样——德拉科与阿斯托利亚不论是从外貌还是气质看上去都是那么的般配。 同样是浅金色的发,肤色也是同样的苍白。 佩内洛没有再开口说些什么,只是一言不发地伸出手,用自己的手掌覆盖住了薇奥拉的手背,似乎想要用这种方式来给薇奥拉提供慰藉。 “对了,”就在姐妹两人都沉默不语之际,薇奥拉又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佩内洛,问道,“你今晚不是要去珀西家吃晚饭的吗,佩内洛?” 薇奥拉之前从佩内洛的口中得知,珀西·韦斯莱在战争才刚刚结束没多久的时候就辞去了魔法部的职务。薇奥拉猜想,他这么做的原因大概也是由于魔法部在战争中的不作为令他感到寒心。不过所幸的是,珀西倒也并没有因此变成一位无业游民。珀西的亲哥哥比尔·韦斯莱恰好在古灵阁里工作,而在学校里就是优等生的珀西在哥哥的举荐之下也十分轻松地就通过了古灵阁的入职面试。简而言之,在珀西再次得到正式的工作机会之后,佩内洛也就没有必要继续为男友的经济来源发愁了。 “……哦,是的。”一听到薇奥拉这么说,佩内洛的脸色才稍稍发生了改变,只不过看上去并非是欣喜,“那么我在离开家门之前,还是先为你准备好今晚的晚饭好了。” 薇奥拉感激地冲她点了点头:“谢谢。” …… 在佩内洛留在厨房内为自己准备自制三明治的时候,薇奥拉独自一人来到了她的卧室之中。 不知怎的,薇奥拉一走进久违的卧室,一股强烈的陌生感便朝着她扑面而来。也许是因为许久没有人清理的缘故,卧室内的大部分物件上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灰。薇奥拉强忍住自己掏出魔杖使用清洁魔法的冲动,默默地用蘸水的抹布快速地将书桌上的物品们大致地清理了一遍。 就在她的目光落在一本摊开的笔记本上时,她的心中莫名地涌起了一种奇异的冲动。事实上,在战争打响之后,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碰过画笔了,有些时候她甚至还会产生自己从未提起过画笔的错觉。 她忽然间开始感到害怕,开始害怕经历过战争的自己再也无法找寻回最初的心态。 就这样,她带着试探与忐忑的心情,颤颤巍巍地拿起了一支放在书桌上的碳素笔,小心翼翼地在雪白的画纸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可大脑却偏偏在这时变得不受控制,种种令她恐惧不安的景象再一次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她仿佛又一次看见自己和德拉科一同坐在有求必应屋内,而在她的手中躺着由他们二人共同完成的、名为《神树》的画作。 而德拉科的姨妈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则站在他们的身后发出了如同鸣笛般尖锐刺耳的笑声,一道锋利的绿光倏地朝着薇奥拉的眼睛袭来…… 薇奥拉猛地丢下了画笔,开始放声尖叫。 “你怎么了,欧拉?你还好吗?” 一听见妹妹凄厉的叫声,佩内洛便立马放下了手中的工作,以最快的速度跑入了薇奥拉的房间内,而薇奥拉此时仍旧半蹲在地面上不停地痉挛、抽搐着。 “薇奥拉,已经没事了!不要怕,是我!”佩内洛见状,只好用手钳制住了妹妹的脸颊,迫使着她的双眼看向自己,薇奥拉的身体终于不再继续颤抖了,然而双眼之中的泪珠却仍然还像断链的玻璃珠那般不停地往下坠落。 是创伤后应激障碍。这便是当时佩内洛脑中的第一想法。 “已经没事了,薇奥拉,我们现在在家里。”她一面轻轻地揉搓着薇奥拉的耳垂,一面柔声在妹妹的耳边劝慰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也许只是PTSD发作了而已。” “PTSD……那是什么?”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对于经历过创伤的人而言,这是十分正常的。” 可是听完了佩内洛的话,薇奥拉的眼泪却还是没能止住。 “那么,我没有办法继续画画了,也是正常的吗?”她抽抽搭搭地问道,“我没有办法继续画画了,佩内洛——我现在只要一拿起画笔,就会联想起贝拉特里克斯那张狰狞的脸庞,还有钻心咒打在我身上时剧烈的疼痛……我没有办法再画下去了。我该怎么办?这件在从前带给了我那么多幸福与满足的事,如今唯一能够给我带来的,竟然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 第65章 Part 65 Ep.65 在好不容易安抚好妹妹的情绪之后,佩内洛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骑士公共汽车站,随后直接幻影移形到了陋居。 这也是佩内洛第一次以珀西女朋友的身份前来陋居做客。 “你就是佩内洛吧?”佩内洛才刚刚来到陋居的大门口,一位留着火红色长发的漂亮姑娘便连忙笑盈盈地迎接了她,“我是珀西最小的妹妹——金妮·韦斯莱。快进来吧,爸爸妈妈也已经等了有好一会儿了。” 佩内洛听后只好歉疚地冲金妮笑了笑,接着一言不发地跟随着金妮踏进了陋居的大门。 在佩内洛的记忆中,金妮·韦斯莱一直都是一个娇小腼腆的姑娘;她在当时看起来是那么的平平无奇、黯淡无光,和如今开朗自信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佩内洛实在是很好奇这些年来,在这个小姑娘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金妮一路领着佩内洛来到了陋居的餐厅处,而陋居里大部分的人都已经端坐在餐桌四周了。“哦,我们的佩内洛终于来了。”一见到佩内洛,珀西的父亲——亚瑟·韦斯莱立马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随后大大方方地朝她展开了双臂,“孩子们都快要等不及了。” 佩内洛礼仪性地亲吻了一下亚瑟的脸颊:“很抱歉,亚瑟。我的妹妹突然在今晚出了一点小状况。” “薇奥拉?”这时,一名红发男孩突然抬起头来看向了佩内洛,佩内洛猜测他便是哈利·波特的好友之一,罗恩·韦斯莱,“她还好吗?” 佩内洛知道韦斯莱家一共有七个孩子,而最为年幼的金妮·韦斯莱则恰好是唯一的女孩。事实上,虽然韦斯莱家族的确是战争中的英雄之一,但却也同样是这场战争的受害者——珀西的弟弟弗雷德·韦斯莱和许许多多在决战中牺牲的人们一样,不幸命丧于食死徒的爪牙之下。 弗雷德的死亡明显给这个原本幸福美满的家族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创伤,以至于在战争结束许久后的今天,韦斯莱家依旧沉浸在一股令人绝望的低气压之中。 佩内洛在亚瑟的邀请之下坐到了珀西的身侧,和韦斯莱家族里的其他人们已同意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没想到就在这时,韦斯莱夫人和另一位陌生的黑发少女忽然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浓汤,从厨房内缓步而出。当双方的视线一同落在佩内洛身上时,佩内洛能够明显感受得到她们二人脸上的尴尬。 “……你来了?”韦斯莱夫人压低了声音问,嘴角不挂一丝笑意。 佩内洛冲她们点点头:“您好。” 而另一位陌生的黑发少女则是大胆地向佩内洛伸出了手,对她道:“你就是佩内洛,对吧?一直以来,我经常有听珀西提起过有关你的事,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 不知怎的,这名陌生少女莫名令佩内洛感到有些反感,但她还是保持住了嘴角的微笑,并没有让自己的不满显露出来。 “请问你是?” “我的表妹,奥黛丽·普威特。”珀西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轻轻咳嗽了几声,“我妈妈看她假期没有什么事情做,所以就邀请她过来一同和我们吃晚饭了。” 佩内洛听后淡淡地“哦”了一声,这一次并没有再开口询问些什么了。 等所有人都就坐完毕后,饭桌旁的众人再一次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之中。除了性格豪乖张的奥黛丽和金妮会时不时地开口打趣、揶揄几句之外,其余的所有人几乎都在一言不合地往嘴里不断运送着食物,似乎没有人真的愿意配合她们二人提起的话题。 “说起来,”出人意料的,在所有人都保持缄默之时,奥黛丽倏地将目光投向了佩内洛,“克里瓦特和珀西应该也已经交往了好几年了,对吧?” “哦,是的。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今年大概已经是第六年了吧。” “六年,那可真是有够长久的!”奥黛丽惊呼一声,“那么,你们两个一定是要打算结婚的,是吗?” 佩内洛愣了愣,回答说:“这还不清楚。还是顺其自然吧。” “我听说,你和珀西在霍格沃茨读书的时候,两个人都是学生会主席?” “是的。” “莫丽和亚瑟当初也是男女学生会主席。”奥黛丽笑嘻嘻地道,“许多人都说,霍格沃茨的每一届男女学生会主席最后都是要结婚的。” 罗恩终于在这时插话:“好像哈利的父母也是。” 然而,当作为当事人的珀西的父母——特别是他的母亲莫丽·韦斯莱听完了他们的一番话后,脸上不悦的神情却变得更加明显了。 “吃饭吧。”她指了指眼前的鸡茸蘑菇汤,“也不是所有的男女学生会主席到最后都会结婚。” 莫丽的这句话令佩内洛感到有些受到了冒犯,但为了保持风度,她仍是什么也没有说。然而佩内洛的这种选择反倒让奥黛丽变本加厉起来。 “你喜欢小孩子吗,克里瓦特小姐?”她问。 奥黛丽的这个问题立刻刺痛了佩内洛的心,她压低了声音回答说:“挺喜欢的。” “那太好了!”奥黛丽没心没肺地接话说,“珀西可是有一个大家庭呢。等你们两个结婚之后,就算你们不能拥有自己的小孩,可是珀西的兄弟姐妹们也一样可以生很多可爱、乖巧的小孩子……这样你们两人也不会感到寂寞——” 没想到还没等奥黛丽把话说完,佩内洛便忍无可忍地“哐当”一声放下了手中的餐具。 她带着震惊不已而又难以置信的目光看了一眼奥黛丽,接着又看向了韦斯莱夫人,心中的疑问好似一下子就有了答案。 “……也许我今晚不该来的。”她冷冷地说,“如果我有什么做得不够好或者令您不满的地方,您可以直接告诉我,韦斯莱夫人。但我也有我自己的尊严。因此,我是绝对无法忍受任何人以这种方式来对我进行人格羞辱的。” “人格羞辱?”珀西见状想要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你在说些什么,佩内洛?你是不是过于敏感了?” 可佩内洛却只是失望地斜了珀西一样,并没有将珀西规劝的话语听进脑子里。 “我想我也是时候离开了。”她当机立断地起身,而韦斯莱夫人明显没有挽留她的意思,“谢谢您的招待,夫人。但我们也是时候说再见了。” …… 早在佩内洛和珀西确定关系的时候,韦斯莱夫人就不怎么喜欢珀西的这个小女朋友。在她看来,出身拉文克劳学院的佩内洛过于傲慢固执,在很多时候也会表现得有些无趣或是不解风情。而现在,佩内洛心想,已经失去了生育能力的自己在对方的眼中看来恐怕更是变成了一颗眼中钉。 她向来不喜欢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他人,可是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是在是太过凑巧——先有韦斯莱夫人的冷漠,后有珀西表妹的明嘲暗讽。想到这些,佩内洛又止不住暗自腹诽,之前在收到珀西家人的邀请时,她甚至还天真地以为在战争结束之后,韦斯莱夫人终于愿意“宽容大度”地接纳自己了呢。 佩内洛一路气鼓鼓地走到了陋居的大门处,珀西终于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你在搞什么鬼,佩内洛?”他在她的身后问她,“为什么要让我的家人们难堪?” “难堪?”她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冲他吼道,“明明是你的母亲和表妹在让我难堪!” 珀西纳闷不解地眨了眨眼睛,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你想太多了,佩内洛。”他低声说,底气明显有些不足,“你实在是太敏感了。我的妈妈没有那样的恶意。” “别睁眼说瞎话了,珀西。你不是傻瓜,我也不是。” “好吧,我承认,她们今晚的言行确实有些欠妥。但是你要体谅她……她不久前才失去了弗雷德,现在的她难免会有些——” “难道就因为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就有资格拿我出气吗?”佩内洛忍不住厉声质问,“那么我又做错了些什么?我也是这场战争的受害者,珀西,我和我的妹妹都是!你和弗雷德是父母的心肝宝贝,但我和我妹妹也一样是我父母的心肝宝贝……你的妈妈容忍不了你受一点委屈,容忍不了你娶一只不能下蛋的母鸡为妻;那么我呢?同样作为受害者的我,难道就没有感到委屈或是愤怒的资格吗?” “别这么说自己。你为什么要这么贬低自己?” “因为在你妈妈的心里她就是这么想的!”她尖声啐道,“承认吧,你早就知道这件事,对不对?你早就知道你的母亲更加喜欢你那个开朗贴心、还能够和你一起生儿育女的表妹奥黛丽·普威特,对不对?” 这一回,珀西·韦斯莱彻底地变得哑口无言。 “很好。”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也被珀西的软弱碾得粉碎,佩内洛伸手擦干了眼角的泪水,毫不犹豫地转身,并轻飘飘地丢下了一句话,“那就再见吧,珀西·韦斯莱。” 说完,她飞快地幻影移形离开了。 第66章 Part 66 Ep.66 佩内洛走后,薇奥拉花了很久的时间才勉强让自己的心情稍微变得明朗了些。她左手捏着姐姐为自己准备好的鸡肉三明治,右手颤颤巍巍地握着画笔,试图再一次在空白的纸张上留下一些痕迹。 但最终,她还是有些气馁地放下了画笔,转而拿起了一本放在茶几桌上的漫画书。 薇奥拉此时十分确信,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办法再次画出令她感到满意的画作了。 “笃、笃、笃。” 几阵清脆的敲门声从大门处传来,薇奥拉略微吃惊地抬起了头,将目光投向了前方。只见自己的姐姐佩内洛正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甩掉了手中的皮包以及脚下的高跟鞋,用最快的速度冲到沙发旁,开始断断续续地啜泣起来。 “佩内洛?”薇奥拉眨眨眼,“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今晚会在珀西的家中过夜呢。说起来,韦斯莱家的这顿晚饭结束得也未免太快了些吧?” 听完了薇奥拉的话,佩内洛却只是摇摇头:“不,事实是晚饭还没有结束,我就已经忍无可忍地从他们家跑出来了。” “……跑出来?为什么?” 这样莽撞失礼的举动,听上去可不像是佩内洛·克里瓦特会做出来的事。 “因为我决定和珀西分手了。” “分手?” “是的。” “为什么呀?你们吵架了吗?” 佩内洛终于在这时停止了哭泣。她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妹妹,目光坚定:“我猜想他的家人们应该都已经听说了我失去了生育能力这件事,虽然珀西在之前向我保证他绝不会因此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但从他家人的表现来看,他们并不是所有人都认可他的这种做法。” “也就是说,”薇奥拉咬了咬下唇,提出了一个猜测,“珀西的家人嫌弃你,是吗?” “倒也不完全是这样。”佩内洛耸了耸肩,“但这件事显然会成为横在我和他家人之间的倒刺,而我可不希望在将来还要因为这件事而被迫常常忍受来自于他家人的冷嘲热讽。” 没想到就在这时,薇奥拉放下了手中的漫画书,忽的站起了身子,来到了佩内洛的身侧。“可是你还喜欢他,不是吗?”她轻声问道,“如果你不喜欢他的话,就不会这么认真地和他谈了整整六年的恋爱了。你这么喜欢他,却又要放弃他——这么做真的好吗?” “只可惜,婚姻从来就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佩内洛说出这句话时的眼神明显变得黯淡起来,“我知道珀西也和我一样很喜欢小孩子,而即便我自己已经没有办法成为一名母亲了,也不希望他在这件事情上被我拖累。或许分手对于我们两个人而言,都是最好的选择。” “好吧。”听完了这话,薇奥拉觉得自己也不好再规劝些什么了,“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佩内洛。” 佩内洛沉默了片刻。 “不过这也不完全是坏事。”见佩内洛的神情有些失落,薇奥拉连忙强撑起笑容,开解道,“反正你那么优秀,长得又漂亮,性格又好……就算珀西·韦斯莱不愿意继续和你在一起,你也一定你能够找到更好的男朋友的。”说完,薇奥拉若有所思地顿了顿,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的心底里一闪而过,“或许……你也可以尝试一下别的选择。” “别的选择?” “对。”薇奥拉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也许你可以尝试一下同性之爱——这样对方就一定不会嫌弃你的身体状况了。” 听到这里,佩内洛总算有些无奈地破涕为笑,道:“你以后还是少看那些稀奇古怪的漫画书吧,薇奥拉。” 薇奥拉刚想开口辩解自己并不是在开玩笑,她是认真地在向佩内洛提出一个可行的办法,却不料沉重的敲门声却再一次在这时响起。 “砰!砰!砰!”来者的心情听上去十分的着急。 “什么人?” 薇奥拉条件反射性地回过头去,正欲伸手拉开铁门的把手,而佩内洛却赶在她这么做之前制止了她。“别开门,薇奥拉。”她低声说,“不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开门。” 薇奥拉听后愣了愣。果不其然,珀西·韦斯莱的声音立刻便从们外传了进来:“佩内洛!是我!佩内洛,开门,是我!我知道你一定还在生我的气,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稍微冷静下来听我解释……让我进去吧,佩内洛!” 薇奥拉感到了些许为难,她瞥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佩内洛,然而对方的态度却仍旧坚决不已:“不要开门。” 薇奥拉:“可是如果再让他继续在门口闹下去的话,我们很有可能就要被邻居投诉了。” 佩内洛:“……” 这话倒是不假,毕竟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二十分了。 于是,在发现这一次佩内洛并没有再开口阻止她的行动后,薇奥拉选择了以最快的速度一步上前并伸手打开了前门。下一秒,珀西·韦斯莱的那张涨得通红的脸颊瞬间便映入了薇奥拉的眼帘。 “哦,是你啊奥罗拉。”一见到薇奥拉,珀西的神色明显变得有些失望,“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跑来叨扰你们。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让我见一见你的姐姐,我有十分重要的事情想要对她说。” “薇奥拉。” “什么?” 薇奥拉无奈地盯着珀西长叹了一口气:“我的名字不是奥罗拉,而是薇奥拉。” “……好吧,对不起。”珀西听后,脸上的表情不由得变得更加尴尬了,“但我还是希望能见一见佩内洛,拜托了,薇奥拉。” 薇奥拉微微颔首,用手指示意珀西跟随着她一起走入别墅的大门。佩内洛的眼泪在此时早就已经流干了,她抬起头来警惕地审视了自己的前男友一眼,接着用冷淡的嗓音问道:“你跑来这里做什么,韦斯莱?” “我来是想告诉你,我真的很抱歉。” “我不需要道歉。就算你道歉,我们之间也已经结束了。” 没想到珀西居然会在此时快步上前,突然在佩内洛的面前单膝落地半跪了下来。佩内洛和薇奥拉双双一怔。 佩内洛皱了皱眉:“你在做什么,珀西?” 珀西则是激动地握住了佩内洛的手,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想告诉你的事情其实很简单,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爱你,佩内洛。我并不在乎他人对于我们这段感情的眼光,也不在乎你到底能不能生孩子之类的鸡毛蒜皮的小事……虽然我的确也很喜欢小孩子,但对于我来说,相比起你,这些事情立马就会显得微不足道了。” 佩内洛在一时之间有些失语,而珀西的话语却如同连珠炮那般不停地窜进了她的耳朵里:“我知道我的妈妈更希望我能够和奥黛丽组建一个正常的家庭,可是我不爱她,我爱的人是你。就算我的妈妈更喜欢奥黛丽,那又怎么样呢?将来会和你结婚的人是我,而不是她。” 佩内洛听了这番话,原本藏匿在眼眶中的泪水也止不住又一次冒了出来。“可是……”她颤颤巍巍地道,“我不想拖累你,珀西。比较起被你抛弃这件事,我更加担忧你和我在一起之后会感到后悔或是痛苦。” “如果失去了你,我才真的永远都不会得到快乐。”他将自己的十指紧紧地与佩内洛的交错起来,“我原来是打算等新工作稳定下来之后才向你求婚,却没有料到会在今晚发生这样的意外。嫁给我吧,佩内洛……我实在是亏欠了你太多,而我也希望你能够给予我用余生来为你弥补的机会。” …… 薇奥拉最后并没有听完佩内洛和珀西之间的谈话,但即便如此,她也认为自己已经得出了她想要的答案——佩内洛不会与珀西分开的,因为他们彼此真心相爱着。而她猜想,珀西·韦斯莱今晚估计也不会再返回陋居与家人团聚了。 第67章 Part 67 Ep.67 隔天一早,佩内洛和珀西便一同前去了魔法部登记结婚。他们这种先斩后奏的结论差点没把不知情的韦斯莱夫人气个半死。但木已成舟,所以纵使韦斯莱夫人的内心有再多的不满,她还是不得不被迫承认了佩内洛在韦斯莱家族中的地位。 等韦斯莱夫人与佩内洛之间的风波逐渐平息之后,克里瓦特两姐妹终于踏上了前去加拿大蒙特利尔的路程。找到了在市中心居住的父母之后,佩内洛以最快的速度让他们服下了恢复记忆的魔药,接着再马不停蹄地在网上订了返程的机票。 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来到了八月。 在金斯莱上任魔法部部长之后,佩内洛还是决定返回魔法部里工作,而作为在校学生的薇奥拉也不得不开始着手自己新学期需要准备的相关事宜了。 在五年级学期末,由于食死徒入侵了霍格沃茨,薇奥拉以及和她同届的同学们都没能按时完成那一年的OWLs考试。而按照按照年龄,薇奥拉在今年也应该升入七年级了。 她看见自己的姐姐好似对她很是担忧,于是只好开口对佩内洛解释道:“我已经收到了麦格校长的来信,她告诉我我们将会在开学的第一个月进行OWLs考试的补考,而七年级毕业时举办的NEWTs考试则也会照常进行。” “不,我想和你谈的倒不是这个。”没想到佩内洛只是摇了摇头,随后将一叠报纸放到了薇奥拉的面前,“我想和你说的是……马尔福家的事。” 马尔福? 薇奥拉茫然地看着姐姐眨了眨眼睛。她好像已经有许久没有再听到这个名字了,一瞬间竟然对这个曾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姓氏感到了些许陌生。 她接过第一张报纸,将其展开,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属于卢修斯·马尔福的照片。 “卢修斯·马尔福去世了?!”她吃惊地瞪大了双眼,有些不可置信,“我……我居然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这已经是前两个星期的事了,而那个时候我们正好在加拿大。”佩内洛道,“报道上说,他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儿才受了重伤并因此去世的。这篇报道简直为马尔福家赚足了整个魔法界的同情心。” 薇奥拉的心情变得有些复杂。“但他的父亲也的确去世了。”她压低了声音,尝试着为马尔福一家辩解,“纵使他们从前做了再多的坏事、错事,但在马尔福先生去世这件事情上,任何人都不能指责他们。” 佩内洛听后竟然用一种欣慰的眼神打量了她一下,微微颔首道:“我倒是不反对你的这个观点。” 薇奥拉耸了耸肩,下意识地翻出了下一期的报纸,却没有料到——最新一期报纸的头条居然会比马尔福先生去世的消息还要令她咋舌。 ——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小姐已单方面解除了与德拉科·马尔福先生的婚约。 “单方面解除婚约?为什么要这么做?”薇奥拉纳闷地将手中的报纸看了好几遍,才确定了自己刚才并没有眼花,“而且……解除婚约的那一方还是格林格拉斯小姐。” “报纸上没有说原因,但可以确定的是,这的确是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本人的意愿。”佩内洛说着,用手指了指报纸上的阿斯托利亚的照片,“她还接受了丽塔·斯基特的人物专访呢。” 薇奥拉一时无言。而佩内洛则是继续询问道:“你不感觉这件事有些蹊跷吗,欧拉?” 的确。卢修斯·马尔福前脚才刚刚去世,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后脚就解除了她与德拉科的婚约——这两者的时间点实在是卡得太过凑巧,难免不会令人多想。 但是…… “但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薇奥拉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把重新折叠好的报纸交回到佩内洛的手中,“不管德拉科·马尔福将来会不会和格林格拉斯小姐结婚,我们两人如今都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而现在她最需要担心的事情,应该是即将到来的OWLs考试。 * 薇奥拉在从前就不是一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还因为战争的缘故落下了整个六年级的课程,因此不得不面对的两场考试对她而言,简直比洪水猛兽还要令她恐惧害怕。 所幸的是,佩内洛对于这些基础知识的掌握一向都比她牢固;如此一来,她也不用再特意去外面寻找辅导老师了。 佩内洛为她准备了十几套OWLs考试的模拟卷,每天模考两科,写完试卷后再交给她批改。而收到分数的薇奥拉也必须遵照她的指示仔仔细细地将考卷从头到尾订正一遍,直到她的每一门科目都能拿到最基本的A为止。 这样的日子令薇奥拉感到苦不堪言。 按照佩内洛的话来说,此时她所承受的痛苦都是在为她从前的懒惰散漫还债。 OWLs考试的复习进行得七七八八之后,佩内洛又开始和她一起探讨毕业之后的就职方向。 “我们当时刚升入六年级的时候,都会和院长进行一次谈话,而院长也会根据你的意愿给你提供选课的建议的。”佩内洛说,“我原本是打算进入魔法部当傲罗的,所以就选修了所有作为傲罗必修的课程。” 佩内洛的话让薇奥拉止不住陷入了沉思。实际上,曾经的她的确从未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她在五年及之前最大的爱好一直都是绘画,但如果真的把绘画当作一项正当的职业,薇奥拉认为自己极有可能会在不远的未来喝西北风。 换而言之,就是毕业即失业。 更何况,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办法再像从前那样自如地拿起画笔了。 “……我有点想去圣芒戈。”沉默了良久后,她才幽幽地吐出了这么一句话,“我知道这个目标在你听来或许会有些不自量力,可我还是想尽力试一试,就算失败了也没有关系,总比从一开始就放弃了好,你说是不是?” 佩内洛愣了愣,脸上的表情确实显得有点惊讶。 但她最后还是说:“好,那我们就选那些进入圣芒戈所必备的课程。” 没想到姐妹两人正打算开始下一轮学习的时候,别墅的前门再一次被人敲响了。 “珀西?”薇奥拉困惑地瞥了姐姐一眼,“是他吗?” “不,应该不是他,他今天要去古灵阁上班。” “真奇怪。”薇奥拉听了,只好从座位上一跃而下,并以飞快的速度跑到门边,“可除了珀西,也没有别的人知道我们家的住址了吧?” 薇奥拉一面思索着,一面拉开了前门。 而那位正站在门口笑盈盈地冲她打招呼的人差点没让薇奥拉惊掉下巴。 “嗨,薇奥拉。”魔法界的战争英雄哈利·波特先生,微笑着冲他的同学薇奥拉·克里瓦特挥了挥手,“希望我的出现对你来说不会显得太唐突。” 第68章 Part 68 Ep.68 “哈利?”薇奥拉盯着哈利的脸庞,惊讶地张了张嘴,“真的是你吗?你来这里做什么?” “很抱歉之前一直没有和你联系,薇奥拉。”哈利耸了耸肩膀,微笑着解释说,“因为前段时间都在忙着魔法部的入职事项,所以才没有给你写信。不过昨天卢娜恰好寄信告诉了我你家的地址,所以我就想着干脆直接过来看看你。” “你……”薇奥拉伸出手指在哈利的眼睛周围转了一圈,“你是从魔法界跑过来的?” “卢娜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吗,薇奥拉?”听了薇奥拉的这个问题,哈利的表情显得很是吃惊,“我在过去的几年里一直都是和我的麻瓜姨妈一家住在一起的——我们住在女贞路7号,离你家并不算很远,坐车不到十五分钟就能直达。” 薇奥拉听后轻轻地“哦”了一声,对此倒是并不感到意外。她在很久以前就听说过哈利是混血这件事,只不过一直都不清楚他究竟是和什么人住在一起。 “你想要进来坐坐吗?”薇奥拉问他,“我刚刚正在写OWLs的题目呢。” “不了,”哈利摆了摆手,“其实我今天来,是想约你和我一块出去。” “约我?”哈利的这句话令薇奥拉感觉更加吃惊了,她回过头去望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佩内洛,同时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对方,“但是我今天的任务好像还没有完成。” 佩内洛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今天就到这里吧,薇奥拉。你大可和你的朋友好好地聚一聚。” 话虽是这么说,但薇奥拉始终觉得佩内洛一定是看在战争英雄的面子上才在今天破例“放了她一马的”。 * 薇奥拉在出门前给自己换上了麻瓜的连帽衫和牛仔裤,头戴一顶新买的黑色遮阳帽;而哈利身上的着装也恰巧是麻瓜的服饰,这让薇奥拉莫名地变得安心了一些。 哈利·波特如今虽然已经变成魔法界赫赫有名的大英雄,但放在麻瓜世界里,他也和薇奥拉一样只是一名普通的青少年,因此在街道上无言行走的两人并没有招致太多过路人异样的目光。 两人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朝着前方行走着,谁也没有率先开口与对方搭话。 早在霍格沃茨上学的时候,薇奥拉和哈利就算不上什么真正的朋友,而她之所以会和格兰芬多的三人组产生交集——也仅仅是因为她是卢娜·洛夫古德的室友。 也正是因为这样,薇奥拉的内心才会在此时产生许许多多的疑问。 “薇奥拉,”正当两人路过一家小型书店的时候,哈利的声音倏地在她的背后响起,“我们要不要……进书店看一看?” 薇奥拉一听,止不住打了一个激灵。这段时间在佩内洛的“高压管制”之下,她觉得自己简直就要患上“书本PTSD”了! “不了不了!”她连忙对着哈利挥了挥手,“我这几天写题写得还有看书看得都快要吐了!好不容易才能出来玩一下,我可绝对不要再看见任何的书本了!” 哈利见状有些忍俊不禁,也有些愧疚:“那好吧,那你提个建议吧,薇奥拉。” 薇奥拉转了转眼珠子,忽的注意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型灯牌。此刻的天空已经渐渐地变得灰暗起来,在道路中央闪烁着荧光的灯牌也因此变得尤为显眼。 “……我们去看电影吧,我好久没有看电影了。”她说。 “好。”哈利听后也朝她投来了赞许的目光,“我们就去看电影。” * 克里瓦特家旁的那家小型电影院内并没有放映几部电影,统共也就只有三四部可供薇奥拉和哈利选择。两人在广告海报前转悠了好一会儿,最终一致决定了观看《楚门的世界》(1)。 “我听我姐姐说这部电影特别好看,她前几天才和珀西看完。珀西还被麻瓜的电影吓了个半死。”薇奥拉幸灾乐祸地和哈利分享珀西的八卦,话一出口又好似察觉到了不妥,连忙辩解道,“不过我刚才的那番话并没有别的意思,哈利。” 哈利冲她微笑了一下,示意她自己对此并没有感到介意。 一走进放映厅内,薇奥拉就开始怀疑自己的这个提议是不是一个馊主意了。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今晚前来观看电影的大多数都是处在热恋之中的情侣。 她和哈利这两个清清白白的“普通同学”在一群弥漫着甜腻气息的情侣之间显得尤为格格不入。 而这部名叫《楚门的世界》的电影才放映不到十分钟,薇奥拉就意识到了,这部电影并不符合自己的审美。这部电影讲述了一个名叫楚门的男人在初恋女友突然消失之后,又经历了一系列奇奇怪怪的事件,最后发现自己似乎被人跟踪、被人监视的故事。 也许这部电影的确正如佩内洛所说的那样——充满了隐喻和深刻的内涵,但薇奥拉认为自己肤浅的鉴赏水平似乎并不足够欣赏这样高深莫测的作品。所以在强撑了三十分钟后,她还是无可避免地在电影院内睡着了。 等哈利轻声将她叫醒的时候,电影已经结束放映了。 薇奥拉有些尴尬地看了哈利一眼,歉疚地冲他笑了笑:“抱、抱歉。” 她猜想,这次糟糕的约会经历极有可能会在他们亲爱的战争英雄的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电影结束之后,作为男生,哈利坚持要步行陪送薇奥拉回家;面对着哈利坚决的态度,薇奥拉自然也不好意思拒绝他。当两人共同怀着煎熬的心情来到克里瓦特家别墅的大门口时,薇奥拉终于还是没能克制住自己内心的冲动,看着哈利的眼睛询问道:“你今天到底为什么要约我出来,哈利?” 哈利愣了愣,但脸上的神情却算不上意外。 他微微侧过头去,瞥了一眼车水马龙的街道,说话的语气在一时之间竟显得有些忧伤:“因为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薇奥拉。” “什么?” “是我的私事。”哈利解释说,“希望这不会令你感到冒犯……因为除了你之外,我实在不知道还能找谁讨论这件事了。” 薇奥拉眨了眨眼,连忙宽慰道:“当然不会的,哈利。” “我原本也以为我如愿以偿地进入魔法部并成为一名傲罗之后,就会真正地变得快乐起来的,然而事实看上去却并非如此。”得到了薇奥拉的允许,哈利也不由自主地开始了自己的阐述,“我从很小的时候便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被伏地魔杀死的,而在五年级的时候邓布利多又告知我,我才是命中注定会在最后杀死伏地魔的那个人。这么多年来,为父母报仇并杀死伏地魔一直是我生命中最大的目标以及信念……但在真的将其完成之后,我突然感觉自己好像——” “变得空虚了?”还没等哈利把话说完,薇奥拉便忍不住问道。 “是。”哈利苦笑着点了点头,“我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感受到快乐或者是自豪,我只是感受到了……无穷无尽的空虚和茫然——就好像一根始终在脑中紧绷的一根弦突然‘砰’的一声断裂了那样。” “我明白。”薇奥拉微微颔首道,“我相信很多人在战争过后都会有相同的感受,我姐姐称其为心理创伤后遗症。” 哈利却在这时用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头部,语气变得变得更加消沉了起来:“可我不能这样。因为我是哈利·波特。” 薇奥拉轻叹了一口气。 没错,因为他是万众瞩目的战争英雄,是孩子们心目中的榜样——他已经被迫被人们捧上了神坛,自然不能再轻而易举地从高处跌落,否则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毕竟人们总是能够轻易接受一个迷途知返的“恶人”,却永远无法接受一个具有瑕疵的“圣人”。 “……我也尝试过和罗恩谈起这件事,但他总是无法理解我的想法;当我和赫敏提起自己的心情的时候,赫敏告诉我,我只是想太多了而已。”哈利继续道,“所以我想到了卢娜。我写信告知了她自己的烦恼,而她在回信中告诉我:我应该当面找你谈谈。” 薇奥拉听后猛地愣住了。“她真是这么说的?”她问。 哈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说你在过去的几年里一直都是她面对生活的动力。” 一种奇异的感情充斥满了薇奥拉的胸腔,她望着行人来去匆匆的街道,望着被车灯照得灿若白昼的马路,眼眶逐渐地变得温热舒润起来。 下一秒,她幽幽地开口道:“也许你并不是真的喜欢做一名傲罗,哈利。你之所以选择成为傲罗,只是因为你认为这世上所有人都期望着你这么做。你给自己太大的心理压力了。” 哈利沉默着没有反驳,薇奥拉只好接着补充道:“也许你可以尝试着给自己放放假,就像今天这样?让自己放空一段时间——比如去周围逛逛,或者到自己想去的陌生国度旅行;不用太过于担心魔法部的事,哈利。你是战争的英雄,什么人都没有办法改变这一点——因此纵使你由于私人原因离开了魔法部一段时间,将来重返魔法部的时候,魔法部也一定不会将你拒之门外的。” 语毕,她又深吸了一口气,总算将那句在心中压迫了许久的话给说了出来:“无论你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最重要的是,你要让自己过得开心。” (1)1998年上映的美国电影。 第69章 Part 69 Ep.69 薇奥拉在周六的早晨迎来了一位陌生的新朋友。不过若将其称作为朋友倒也不太准确,因为从法律意义上来说,眼前的这位约莫六、七岁的长着一头卷曲红发和满脸粉红色雀斑的男孩——是她的小外甥。 “亨德里克,这是我的妹妹薇奥拉。”佩内洛才刚把小男孩领进门,便连忙让薇奥拉向他问好,“从今以后,你就要和我们一块生活一段时间了。” 名叫亨德里克的男孩看上去明显有些怕生,一见到薇奥拉便怯生生地躲到了佩内洛的身后,双手紧紧地攥着佩内洛的衣角,嘴里同时还小声地嘀咕道:“我……我以后还能够叫‘亨德里克’吗?” 佩内洛愣了愣,随后才柔声答道:“当然,如果你喜欢的话。” “可是你的丈夫说我的新名字应该叫作‘亚瑟’?” 没错,在决定收养这位年幼的麻瓜男孩之后,珀西坚持要将对方的教名改成自己父亲的名字;佩内洛一开始并没有反对他的提议,而性格敏感内向的亨德里克自然也不可能会主动地反抗自己才刚刚认识不久的陌生监护人。 佩内洛好似一直到此刻才意识到了珀西此举的不妥,只好微微弯下腰,宽慰亨德里克道:“没关系的,亨利。虽然你的官方资料上的名字已经改成了‘亚瑟·亨德里克·韦斯莱’,不过我们在私下还是依然可以称你为‘亨德里克’的。而我相信珀西也不会拒绝你的这个小小的要求的。” 得到了佩内洛的保证之后,亨德里克终于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太好了。”他说。 薇奥拉早在几天前就听说了佩内洛和珀西打算在孤儿院领养一个孩子的事情,却怎么也没有料到他们竟然会愿意领养一个没有任何魔力的麻瓜小孩。怀揣着满腹的疑问,薇奥拉静悄悄地把佩内洛拉到了角落里,接着一本正经地询问她:“你之前不是还打算和珀西在戈德里克山谷买房的吗,佩内洛?” “怎么了?” “亨德里克是麻瓜!”薇奥拉止不住提升了自己说话的音调,“你们不能让他和一群巫师小孩一块长大……这会让他的自尊心倍感受挫的。你和我都是麻瓜种,你应该明白这种感受。” 佩内洛转了转眼珠子,思忖了片刻后才道:“我明白。其实我们也不是非要住在戈德里克山谷里,即使和亨德里克一块住在麻瓜的市区……对我来说好像也不赖。” 薇奥拉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轰然落地。“话说回来,你们为什么要领养一个麻瓜小孩?”她又问,“珀西真的不会对此感到介怀吗?” “我们原本也打算领养一个巫师小孩,可是在整个偌大的魔法界这样的人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佩内洛轻叹了一口气,“而我们又恰好在这个时候遇见了亨德里克。珀西很喜欢他,我也很喜欢他,所以我们才一致决定办理了领养手续。” 佩内洛在结婚之后便一直在忙着寻找她和珀西的婚巢,不过在地点完全决定下来之前,她和亨德里克还是一直住在克里瓦特家的别墅里。 克里瓦特太太和克里瓦特先生也同样非常喜欢亨德里克,在亨德里克来到家中的第一天,他们就已经按捺不住内心激动不已的心情,跑去百货商店给亨德里克买了一套又一套的新衣服。 而亨德里克的性格也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地变得开朗起来。 * 开学前的物品采购薇奥拉是一个人去的。虽然佩内洛开始一直坚持要陪同着她前去对角巷,但最终还是被薇奥拉以自己已经成年这个理由回绝了她这么做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因为她必须要在那天单独去霍格莫德村见一个人。 一个特殊的人。 曾经的薇奥拉无论如何也猜想不到,自己竟然也会有被纳西莎·马尔福约见的一天。 当收到猫头鹰寄来的那封简短的信件的时候,薇奥拉犹豫了片刻,但最后还是决定按时赴约。为此,她还特意用佩内洛的化妆品给自己化了一点淡妆,精心挑选了一条较为昂贵的草绿色连衣裙,并暗自希望自己见到纳西莎·马尔福本人的时候不会在她的衬托之下显得过分寒酸。 薇奥拉的前脚才刚刚踏进三把扫帚酒吧的大门,老板罗斯默塔女士便飞快地迎了上来,用热切的语气问道:“你就是克里瓦特小姐吗?” “是的,我就是。” “马尔福夫人在二楼。”她指了指酒吧最中央的那条狭窄的扶手楼梯,“她已经等候了你好一会儿了。” 薇奥拉听后立马急匆匆地跑上了二楼,甚至还差点在半路踉跄了一下。她来到二楼的包厢隔间时,一名身穿华贵黑色长袍的金发女人正端坐在木桌旁,双手交叠平放在了桌面上。“马尔福夫人?”薇奥拉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很抱歉我迟到了。” “不,你没有迟到,克里瓦特小姐。”纳西莎却只是摇了摇头,同时伸手指了指对面的座位,“是我特意来早了几分钟而已。坐吧。” 薇奥拉紧张地吞下了一口唾沫,并依言照做。 等薇奥拉真正稳稳地坐在了椅子上后,纳西莎几乎是当机立断地开口道:“既然你已经来了,那我就开门见山的直说了——” “等等,”薇奥拉没等纳西莎把话说完便打断道,“夫人,您是想问我,格林格拉斯小姐退婚的事是否和我有关,对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可以十分直白地告诉您——自从战争结束后,我再也没有和马尔福先生联系过,自然也不可能和格林格拉斯小姐取得联系。” 纳西莎灰蓝色的眼睛带着意味深长的目光审视了她好一会儿,才道:“这个我知道,克里瓦特小姐。” 薇奥拉有些意外:“那么您……” “阿斯托利亚之所以选择和德拉科取消婚约,是出于她自己的意愿,德拉科并没有逼迫她,我也相信这件事和你无关。”面对着薇奥拉的疑问,纳西莎不疾不徐地阐述道,“实际上,这桩婚约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善意的谎言?” “没错。”纳西莎微微颔首,“那个时候,我的丈夫卢修斯已经身负重伤,圣芒戈的治疗师也认为他即将不久于人世;马尔福家族世世代代都是纯血统,卢修斯自然也由衷地期望他唯一的儿子能够迎娶一位纯血的妻子。他在这个问题上完全可以说是超出常理的固执,德拉科并不想令他失望,所以才拜托格林格拉斯小姐陪他一起完成了这个谎言。而在卢修斯去世之后,格林格拉斯小姐自然也就没有继续维持未婚妻身份的必要了。” 薇奥拉倏地陷入了一阵沉默,而纳西莎却仍在叙述着:“当然,在我看来,格林格拉斯小姐就算有意,德拉科也不会愿意和她假戏真做的。” “为什么?” “你应该知道原因,克里瓦特小姐。”纳西莎锋利的眼神扫在了她的脸上,令薇奥拉不寒而栗,“我看得出他的确喜欢你,但你也的确不是一个成为马尔福夫人的合适人选。” 纵使心里也止不住认同马尔福夫人的这种观点,薇奥拉的脸庞却仍浮起了怒气。 “是因为我的血统吗?是因为我是一个‘肮脏低贱’的‘泥巴种’吗?”她冷笑着,淡淡道,“我明白像你们这样的人都是怎么看待我们的,不过没有关系,因为我从来就不会为自己的出身以及麻瓜血统感到羞耻。在我看来,就算是纯血巫师,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霍格沃茨排名第一的尖子生并不是纯血,如今名声赫赫的‘救世主’哈利·波特也不是纯血。” 薇奥拉知道自己此刻的言语显得有些鲁莽无礼,可出人意料的,纳西莎·马尔福竟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气恼。她只是微笑了一下,用轻柔的语气回话道:“我虽然是一个纯血,相比较起混血和麻瓜种也的确会更偏爱纯血的巫师。我一向最在意的,便是德拉科的感受——如果他喜欢,那么就算他的妻子是一名麻瓜,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但是,我认为你和德拉科并不合适的主要原因却完全和这个无关。” 薇奥拉微微一愣。 “我了解德拉科的性格,从小到大,只要是他看上的东西,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得到。”纳西莎尖锐地指出,“还记得他八岁的时候,有一次在西奥多·诺特的家中看见了一只雪白的鹦鹉,回到家后便一直吵嚷着也要养一只一模一样的;一开始我并没有同意他的请求,但他依旧为此大哭大闹、吵嚷不休,无奈之下,我最终也只能答应了他的请求。” “可是当他真的得到那只和西奥多·诺特的一模一样的雪白鹦鹉时,他只是抱着好奇的心情随便玩弄了它两天……就将它抛在脑后了。”说到这里,纳西莎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而最后,那只鹦鹉也由于我们的疏忽饿死在了那年的寒冬里。” 薇奥拉紧咬着下唇,若有所思地问道:“您究竟想说什么,马尔福夫人?” “我想说的是,”纳西莎将双手交错在下颚之下,目光炯炯地盯着她的左眼,“德拉科现在对你的感情,就与他当初对于那只死去的鹦鹉的喜爱是如出一辙的。他之所以会喜欢你,仅仅是因为在他过去的十几年人生中从未有机会接触到像你这样的女孩。可是,这样的感情又能够维持多久呢?” 见薇奥拉没有接话,纳西莎连忙继续见缝插针地道:“更何况,你的眼睛是被我的姐姐——德拉科的姨妈打伤的;如果你们两个将来真的结婚了,每当他看见你的时候,他都会联想起当初没能救你的无能为力……毫无疑问,你的存在会令他感到痛苦,而这将会是我最无法容忍的事。” 第70章 Part 70 Ep.70 她会令德拉科·马尔福感到痛苦?马尔福夫人的这番话……是认真的吗? 四周的一切都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只剩下了自己胸腔内的心脏正在砰砰直跳,薇奥拉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原本杂乱不堪的思绪却倏地在此时变得清晰无比。 她抬起头,直勾勾地对上了纳西莎的眼睛,问道:“这些话,是德拉科让您来和我说的吗?” 纳西莎愣了愣,像是并没有料到她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她反问:“这重要吗?” “如果您说的这些都是德拉科本人的真实想法,那么我也可以向您保证,我从此以后绝对不会再和德拉科产生任何的纠缠;不仅如此,我甚至还愿意永远地退出他的人生……只要这么做是真的能够令他变得快乐,那么我也绝对不会不依不饶。” 薇奥拉抿了一下嘴唇,接着用掷地有声的声音说道,“可是,如果刚才的那些话仅仅只是您个人的观点的话——请原谅我,马尔福夫人,我是绝对不会答应您的请求的。” 纳西莎的眼中渐渐地出现了意外的神情。她沉默着思忖了片刻,最后终于幽幽地说:“没错,这的确只是我个人的想法。” “您知道吗,马尔福夫人,我从前之所以会选择和德拉科站在一起……是因为那个时候的他真的很脆弱。”纳西莎话音一落,薇奥拉便顺势接话道,“那个时候他才刚刚升入六年级,马尔福先生又被丢进了阿兹卡班,神秘人将一个人人都清楚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推到了他的身上,他却傻傻地认为那是拯救自己父亲以及家族的唯一方法。” 纳西莎的脸色一沉,似是已经意识到了薇奥拉接下来究竟要说些什么。“实际上,那个所谓的任务,不过是黑魔王为了能够名正言顺地惩罚他而随便找来的借口而已。”她冷冰冰地道,“所以我如今也要为你当时对德拉科的真心付出而道谢,克里瓦特小姐。” “一点也没错。”可薇奥拉却偏偏表现得像是没听见她的后半句话似的,只是自顾自地阐述着,“也许他自己也已经猜到了这个真相,却还是忍不住为了那一丝渺茫的希望而逼迫着自己做一些他打从心底里厌恶的事。虽然在那之后他也的确对我说了谎,也的确对我和我的家庭造成了伤害,可是一联想起他跪在湿漉漉的盥洗室里对着幽灵嚎啕大哭的样子……我就知道自己永远都不会真的记恨他。” 说着,她又忍不住自嘲般地苦笑了一下,挖苦道:“也许这番话,在您听来一定既卑微又可笑吧?但这的确是我的真实想法——我已经因为这场该死的战争失去了左眼,失去了我曾经最热爱的事物,所以我才不想连我心中那份在其他人看来微不足道的感情都失去了。” 纳西莎陷入了缄默。她微微垂下了头,压低了声音询问道:“那么,你究竟希望我怎么做呢,克里瓦特小姐?” “我想见见他。”薇奥拉的眼眶早已泛起了泪光,“请让我见见他吧。” …… …… 从窗外吹进的微风扬起了窗边浅蓝色的窗纱,薇奥拉倏地在这时站起身,带着惊喜而又讶异的目光回过头去——只见在窗外正下方的空旷街道上正站着一个颀长的身影。薇奥拉很快意识到了什么,甚至都还来不及向纳西莎道别,就已经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着楼下奔去。 当她气喘吁吁地来到德拉科的正前方时,德拉科看上去似乎正打算转身离开。“等一下!”薇奥拉急忙冲他喊道,“是你吗,德拉科?” 身穿黑色长袍的身影微微一怔,在原地僵了片刻,随后才慢慢地将自己的脸庞转了过来。 他们两人就这样在诡异的静默中互相对视着。 德拉科看上去比从前更加消瘦了,原本苍白的下颚已经长出了青苔色的胡茬,银灰色的双眼下也挂着一对醒目的黑眼圈,将他整个人的气质映衬得无比憔悴。 薇奥拉的心底涌起了一股难以言明的苦涩情绪,一下子冲破了她的喉咙;而原先在心中默念了无数遍的话语,在此时却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生生卡主了一般,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说出口。 终于,在冗长的沉默过后,她还是小声地问了一句:“你最近过得好吗,德拉科?” “不算太糟。”德拉科轻轻地皱了皱眉头,反问道,“你呢?” “我过得挺好的。” “我听说你的姐姐最近结婚了。恭喜。” “谢谢。”薇奥拉紧张地咽下了一口唾沫,好不容易才憋进眼眶里的眼泪好像又要在这一刻渗出来,“其实我过得也挺好的。” “是么?” “是的。”她重重地点头,“我现在有在乖乖地遵照治疗师的吩咐进行康复治疗,下学期开学也会照常参加考试。我也有在认真地学习,至少每一门学科都能勉强及格了……我们家的生活也有在慢慢地变好,爸爸妈妈都回来了,佩内洛也如愿以偿地和珀西结婚了,虽然她和韦斯莱夫人仍然会时不时地产生一些摩擦。” 说到一半,她逐渐开始哽咽起来,却还是坚持着要一口气把这番话说完:“简而言之,我现在过得挺好的,你不必为我的事情感到自责或是愧疚,德拉科。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快乐。” 如果是从前的德拉科·马尔福,在听完这样的话之后一定会在第一时间用最为尖刻的话语嘲讽或是反驳她。可是这一次,他居然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谢谢”。 薇奥拉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银针扎了一下,正在火辣辣地刺痛着。 “那么,”她近乎绝望地问他,“我们就在这里说再见了?” 她没有听清德拉科最终对她说了些什么,只是看见他的嘴唇一张一合,接着神色黯淡地转过了身。初秋的凉风吹动着她两鬓的碎发,扬起了她嫩绿色的裙摆。一阵冰冷的嗓音忽的在她的脑海中响起,她有些悲凉地意识到——这或许就是他们两人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下一秒,莫大的恐惧迫使着薇奥拉飞快地一步上前来到德拉科的身侧,从身后伸手紧紧地抱住了他。 德拉科的身体怔了怔,却并没有阻止她这么做。她将脑袋深深地埋入了对方的怀里,温热的眼泪在这时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滚落,嘴里也不停地呜咽着:“不,我刚刚只是在撒谎,其实我过得一点也不开心。自从五年级结束后,我就再也没有真心地笑过了……战争结束之后,我一直都在想念你,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姿态面对你……我只是不希望和你变成陌生人,德拉科。我是真的喜欢你。” 心中的那一束原以为已经熄灭许久的火苗在这一刻竟倏地被点燃了,德拉科的嘴角也浮现出了薇奥拉熟悉的、飞扬跋扈的笑容。 只见他微微地低下头亲吻了一下薇奥拉的眉心,尽管眼角也和对方一样泛起了零星的泪花,却仍用有些自鸣得意的语气揶揄道:“我就知道你最后会这么说的,克里瓦特。” 第71章 THE END Ep.71 自从薇奥拉和德拉科正式和好之后,纳西莎对于她的态度一下子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一开始只是不停地托猫头鹰给薇奥拉送来各式各样昂贵的礼物,到后来干脆直接邀请薇奥拉前去马尔福与他们母子二人同住。 薇奥拉自然会对此感到受宠若惊,但还没等她来得及拒绝,纳西莎和德拉科就已经提前登门造访了。 “我们为你请了最专业的讲师来帮你提升成绩,德拉科自己也经历过这些,你和我们住在一起也更加方便我们一起督促你学习。”纳西莎站在薇奥拉的面前,笑脸盈盈地看着她,“怎么样?你的房间我也早就让家养小精灵为你打扫干净了。” 面对着纳西莎一反常态的样子,薇奥拉止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虽然说她今年已经年满十七岁了,但不管怎么说也还是……太小了点吧? “更何况,你现在的成绩在我看来完全不够格。”德拉科也站在母亲的身旁坏笑着,添油加醋道,“争取每一门都过A?你未免也太没追求了,克里瓦特。” “你要知道我在这之前可是有一大半科目都只能拿P的人。”薇奥拉忍不住无力地反驳,“要是每一门都能过A,这对我而言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当然不行。”德拉科嫌弃地撇撇嘴,“你有没有搞错?要是让别人知道你竟然连一份全优的OWLs成绩单都得不到,马尔福家族估计会永远被他们定在耻辱柱上!” 薇奥拉:“……” 喂喂,虽然我们现在和好了但也不代表我将来就一定会嫁给你好吧! 而克里瓦特夫妇在得知自己的小女儿正在谈恋爱时的态度则完全出乎了薇奥拉本人的意料。 “薇奥拉在过去几年里都没有和任何一个男孩子传过绯闻,也不爱学习,我们都不知道她的时间都花在哪儿去了。”克里瓦特太太一见到衣冠楚楚的德拉科便兴奋地两眼放光,“看见她的姐姐结婚了,我还担心我们这个小女儿将来会不会没人要呢!不过现在看来……哦呵呵呵呵,我就知道,她长这么可爱不可能会没有帅气的男孩子喜欢的!” 薇奥拉:“……” 为什么事情的进展好像越来越往着奇怪的反向发展了? 至于性格较为沉稳克制的克里瓦特先生,一开始的确没有表现得像自己的妻子那般不懂收敛。在面对着来自于纳西莎·马尔福的奉承时,他看起来反倒是能够应对自如——同样作为烟草收集爱好者的两人,很快就愉悦地攀谈了起来。 如今佩内洛已经带着她的养子亨德里克搬去了他们坐落于麻瓜市中心区的新家,因此如果连薇奥拉都搬出了克里瓦特家的别墅的话,薇奥拉实在是不敢想象自己的父母将会有多么地寂寞。 “可我还是想和你们住在一起,”她有些倔强地对母亲说,“至于学习,其实我自己一个人呆在家里也是可以学的。” “但是我和你爸爸在这方面都帮不了你。”克里瓦特太太的语气听上去就像是已经完全被马尔福一家给劝服了,“而且你也长大了,是时候该让你自己独自面对一些问题了……”说到一半,她居然又开始不由自主地抹起眼泪来。 薇奥拉听后只好有些绝望地看向了自己的父亲,并用眼神向他求助:“爸爸,你也说点什么吧?” 谁知克里瓦特先生这一次却选择了和自己的妻子站在一边。“我觉得你妈妈说的有道理,薇奥拉。”他缓缓地吐了一口烟,“既然马尔福夫人说她已经请了能够帮你提升成绩的专业讲师,况且德拉科也不是外人,那么我觉得这样安排就挺好的。” 薇奥拉:“……” 她怎么越听越觉得自己的父母是被马尔福夫人送来的高档茶叶和烟草收买了呢? 薇奥拉临出门前,克里瓦特太太还神神秘秘地偷偷给她塞了一个小布袋,并语重心长地叮嘱她:“虽然说你们两个已经是情侣关系了,但作为女孩子,你还是要懂得保护自己。”薇奥拉当时对她的这番话感到一头雾水,直到她来到马尔福庄园打开那个布袋、看到装在袋子里的东西后,她才猛地意识到自己母亲的脑子在当时究竟在想些什么。 袋子里装着的,是薇奥拉认为自己短期内绝对用不上的安全套…… * 战争结束后迎来的第一个秋天就这样悄然降临了。在经过大半个月的‘魔鬼训练’之后,薇奥拉如今的举止投足都被迫透露着一股虚伪的、属于资产阶级的气息。 当德拉科知道她的这种想法后,他忍不住阴阳怪气地讽刺了一句:“你的意思是我们家就像暴发户吗?”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干巴巴地说着,随后又有些无奈地低下头去扫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那件绣着银丝的昂贵长袍,“我只是觉得我自己看起来有点像暴发户。” 薇奥拉开学当天,德拉科始终坚持要陪送着她前去玖又肆分之叁站台。薇奥拉此时已经知道自己的反抗对于德拉科而言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到最后也只好让他由着他的性子来了。 但等到薇奥拉真的和大名鼎鼎的德拉科·马尔福一块站在站台上时,四周如同针尖一般的目光还是令她感到坐立难安。 “怕什么?”德拉科对此倒是表现得十分从容,“我经历过更早的。更何况,他们迟早都会知道这件事的。” “迟早都会知道?”薇奥拉止不住小声嘀咕,“难不成我们两个谈个恋爱还要让丽塔·斯基特为我们专门写一篇文章吗?” “也许她已经写了。”他带着看好戏的眼神瞥了薇奥拉一眼,“你果然没有读过最新一期的《预言家日报》,对吧?” 薇奥拉:“……” 怎么莫名有种十分不妙的预感! 猩红色的霍格沃茨特快列车靠站后,薇奥拉在德拉科的帮助下将巨大的行李箱提上了走道,接着回过头去轻轻地亲吻了一下德拉科的脸颊并与他道别。 德拉科却煞有介事地对她说:“要是考不到全优的证书就别回来见我了,克里瓦特。” 薇奥拉只好讪讪地冲他笑了笑:“我会尽力的,亲爱的。”丝毫不意外地,德拉科听后果然立马朝她做出了一个被恶心到了的表情。 行走在特快列车狭窄的走道上,薇奥拉见到了许多熟人。当她看见南茜和索菲娅有说有笑地在自己的面前经过时,她下意识地想要像往年那样走上前去与她们打招呼,却又忽的意识到,她们几个或许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薇奥拉正酸楚地这么想着,没想到南茜却倏地在这时抬起头来看向了她,抿着嘴唇,像对待普通朋友那样微微冲她点了点头。 不知怎的,薇奥拉在那一刻竟莫名地释然了。也许这世上的很多人对于自己而言,都不过是同乘一辆特快列车的陌生人;纵使她们的确会有一段同行的旅程,但等列车到站之后,她们之中总会有人先后离开。而她也是一样的。在未来的某一天,她也迟早会和其他人一样变成孤身一人。 而她现在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为了在将来的某日,当她真的变得孤身一人之后,也仍有勇气沿着自己当初所选择的那条道路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 独自坐在车厢里看书的薇奥拉很快就等来了她的老朋友——卢娜·洛夫古德。 “嗨,薇奥拉。”卢娜拖着箱子,用轻快的语调冲她打了个招呼,“暑假过得怎么样?” “不好也不坏。”薇奥拉耸耸肩,“你呢?” “翻看了不少的报刊。”卢娜兴冲冲地说,“你知道吗,你现在是大名人了,薇奥拉!上一期的《预言家日报》把你描述成了一个靠着惊为天人的美貌将马尔福家的唯一继承人迷得神魂颠倒的狐狸精!” 薇奥拉听后僵硬地抽搐了一下嘴角。丽塔·斯基特果然永远都不会令人们失望。 “不说不开心的事情了,”一聊到自己的私生活,薇奥拉连忙转移了话题,“暑假的时候哈利跑过来找我了,我看他状态不对,所以就建议他放空一段时间。他现在好些了吗?” “好多了。”卢娜微笑着颔首道,“虽然他没有出国旅行,但他换了一份更加令他感到轻松的工作。” 薇奥拉没有兴趣去探知那份工作到底是什么。“真是为他感到高兴。” * 然而当时的薇奥拉万万没有想到,卢娜口中的‘新工作’竟然会是—— “是波特!那个大英雄哈利·波特!” “我们得到了波特!” “新学期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竟然会是‘救世主’哈利·波特!” “开学典礼结束之后,我可以去要一份他的签名吗?” …… 薇奥拉坐在拉文克劳学院的长桌旁,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完全无暇顾及自己盘子里渐渐变冷的牛排。 哈利面对学生们的热情明显表现得有些紧张。在霍格沃茨的新任校长麦格教授叫道他的名字时,他“嗖”的一声像一块木头那样竖了起来,接着又谦卑地弯下了腰,不幸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却十分不适时地“啪嗒”一声掉落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等哈利捡起眼镜并将它重新架上鼻梁后,大礼堂的场面已经变得完全不受控制了。 “安静!安静!孩子们,安静一点!”麦格教授既无奈又气恼地拍动了好几下自己身边的长桌,只可惜学生们的尖叫声已经完全将她的话语淹没了。 “卢娜……”薇奥拉有些担忧地看了自己的朋友一眼,嘴里幽幽地问道,“你确定现在这个工作相比起魔法部的傲罗,对他而言真的会更好吗?” “‘明天的会发生什么只有梅林才会知道。’”卢娜插起了一块雪梨,眼睛笑得弯弯的,“但不管怎么样——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THE END】 第72章 番外:克里斯汀日记 (1) 我见到薇奥拉·克里瓦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和我一样是个古怪的女孩。 第一次见到她并不是在大学新生的迎新会上,而是学校四人间宿舍的客厅里。她当时带着一副古板的黑框眼镜,将自己金棕色的长发绑成了一个高高的马尾,整个人正在全神贯注地研习着餐桌上摆放着的那本厚重的微积分课本。 实话实说,我当时的确有些被她一本正经的模样给吓住了。 薇奥拉和艾米丽还有艾玛一样,都是我的大学舍友。艾米丽是个金发碧眼的漂亮姑娘,全身上下都裹着昂贵的名牌,还总是喜欢时不时地把一些陌生的男同学带到宿舍里来开Party。她所专修的专业是商科,一看见她,我就立马想起了我的表哥曾对我说过的一句令我印象深刻的话——他说,学商科的人脑子大多都不太正常。 相比之下同样是爱尔兰裔的艾玛则要古板沉闷许多。她学习的专业是计算机科学与数学,是的,这是一个一听上去就让人觉得脑袋发冷的专业。 而至于学习VA这个专业的人,实际上就和学习薇奥拉·克里瓦特所属专业的人一样,在大学校园内并不是那么的多如牛毛。 “视觉艺术(Visual Arts),毕业的时候拿的是文科学士学位。”我说。 “哇哦。”艾米丽发出了浮夸的赞叹声,“这个专业听上去可真酷。” 艾玛的评价则显得要尖刻许多:“我认为这是一个一毕业就会失业的专业,克里斯汀。你真的不考虑一下转专业吗?” 面对着她们两人的揶揄,我并没有开口反驳些什么。事实上我早就已经习惯了。早在我高中毕业考考完A-Level考试并开始着手于大学申请的时候,我就已经就这个话题和我的家人展开过激烈的辩论。没错,最终的结果当然是我赢了,不然我此刻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我的专业是心理学,毕业的时候学校颁发的应该是人文社科学士学位。”轮到薇奥拉的时候,她阐述的语气显得尤为平静,“其实我甚至还有计划在本科毕业之后继续进修。” “你学的是心理学,那你刚才为什么还要翻微积分的课本?”艾米丽立刻好奇地问道。 谁知道薇奥拉这个古怪的女孩居然告诉我们:“那不是我的专业课,但是我选修了一门微积分作为选修课程。” 我们三个:“……”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把微积分当作选修课来修啊!这家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怪胎! 没过几天我就发现自己和艾米丽还有艾玛并不是一类人。艾玛一天二十四小时几乎有超过十八个小时都在学习,而艾米丽则是把这些时间花在了蹦迪约会上。在她们的对比之下,就连我这个每天需要搬着巨型画板走过宿舍走道的怪咖都显得无比正常。 而我和薇奥拉友情的开始恰巧就是我上完第一堂油画课的那一日。 那天我正踉踉跄跄地将比我的身体还要高出半个头的木质画板小心翼翼地拖进了宿舍的大门,而坐在客厅内自习的薇奥拉即刻便跑过来向我伸出了援手。“需要帮忙吗?”她虽然这么问着,但却已将帮我将画板安稳地放置在了角落里了。 “谢谢。”我有些不好意思,只好低下头来冲她道谢。 而她却偏了偏头,带着审视的目光看了一眼我的油画作品。我的内心不由得“咯噔”一下,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像她这样在高中毕业考试取得了全优成绩并在大学选择学习人文社科的乖孩子,又怎么可能会懂得欣赏曲高和寡的艺术作品? “自画像?”谁知,下一秒,她居然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那副画的原型,“你画的是你自己吗?” 我一面讶异于她对于油画的了解,一面又忍不住虚情假意地附和道:“教授布置的作业而已,我只是随便画画。”语毕,一个奇妙的念头在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我又压低了声调问她:“如果让你选,你会选塞尚还是莫奈?” 她的那双不带一丝杂质的浅绿色眼睛深深地看向了我,最终竟然忍俊不禁道:“当然是文森特·梵高。” 我微微一愣,倏地意识到——我或许能够和眼前的这名女孩成为挚友。 “你喜欢梵高?”我又问,“那最喜欢的作家呢?提醒一下,我最讨厌毛姆。” “画家中最喜欢梵高,作家中虽不喜欢毛姆,但也算不上讨厌。不过我的姐姐喜欢他。”她说,“噢,她还喜欢陀思妥耶夫斯基——她是一个充满了忧国忧民情怀的典型文艺少女。” “作家里你最喜欢谁?” “非要说的话,乔治·麦克唐纳。” 我听后立马激动地冲上前去握住了她的双手。“我也最喜欢乔治·麦克唐纳!相比起那些沉重的文学作品,我果然还是会更喜欢瑰丽的童话故事。” “我还喜欢坂本龙一。”她又补充说,“在作曲家之中。” “小提琴家最喜欢叶加濑太郎。”我心领神会地盯着她点了点头,“说实在的,我没想到你居然还会知道日本的艺术家。” 她忍不住哈哈大笑:“……亲爱的,我也是会看日本漫画的。” (2) 自那之后,我和薇奥拉便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形影不离的朋友。我们会一起结伴去学校上课,会一同在特定的时间前去食堂就餐,也会在空闲的时间一块儿到图书馆内自修。认识她之后我也禁不住产生了一个疑问:她在当初究竟为什么会选择心理学作为自己大学主修的专业? 我向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正在为课本上的生物学专有名词而感到头疼。我不由得讶异道:“你在高中的时候难道没有选修过生物吗?那你在高中的时候都学了些什么?” 她讪讪地笑了笑,小声地回答说:“呵呵,反正都是大学里学不到的东西。” 我:“……” 她难道不会真的就是传说中那一位靠着给学校捐了一栋教学楼才勉强获得了录取通知书的神秘学子吧?! 薇奥拉听完我的这个疑问,则是有些不自然地拨动了一下自己的长发:“怎么可能,你在想什么呢?你看我像那种暴发户吗?” 我:“……”怎么这个回答貌似反而让她变得更可疑了呢! 她在那天下午还告诉我:“我的家人其实一开始并不赞同我来这所大学读书,直到我靠着自己的努力在之前那所学校的毕业考试中取得了全优的成绩,他们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我的要求。我从前其实一点儿也不喜欢读书,但是在十七岁那年却又突然找到了自己将来生活的目标,所以才追悔莫及地开始不停地弥补自己以前在学习方面欠下的债。那个时候,我本想在毕业之后就前去医院里工作,却被告知由于身体素质的原因,我没有办法成为一名外科医生,所以我才在想,我是不是可以依靠在大学修得的心理学学位在将来为自己谋取一份心理咨询师一类的工作。” 我似懂非懂地听着,点了点头,又问她:“那你为什么放弃了画画?因为它就像艾玛说的那样——没有办法当饭吃吗?” 她苦笑着耸了耸肩。“倒不是因为这个。”她解释说,“我在十几岁那年发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然而在那之后,我就意识到自己注定没有办法继续画下去了。不过我依然没有放弃‘艺术’这件事,至少,在周末我常常都会抽空和自己的男朋友一起去看画展。” 我很早就知道薇奥拉有一个从高中就在一起了的男朋友,只不过却极少听见她将对方挂在嘴边,因此当她主动地提及自己那位男朋友的存在的时候,我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心中那想入非非的冲动。 我想,薇奥拉和我不一样。她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大学的三年几乎是一眨眼间就过去了,艾玛和艾米丽在大二的时候就搬出了学生宿舍,那套四人间公寓到最后只剩下了我和薇奥拉两人。毕业典礼举行的前一天夜晚,我和薇奥拉破例点了一大份炸鸡,还有好几听啤酒。在我们都喝得昏沉之际,她突然迷迷糊糊地问我:“克里斯汀,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魔法吗?” 我纳闷地眨眨眼:“……魔法?” 平心而论,我在上中学之前确实坚信过圣诞老人的存在,但在中学的课堂上接触过自然科学之后,我就意识到这种传说到底有多么的不靠谱了。不过还没等我回答她的疑问,薇奥拉又像是自嘲般地摇了摇头,低声叹道:“没什么,只是我的胡言乱语而已。忘了我说的话吧。” (3) 即便薇奥拉三翻四次地强调过她并不怎么习惯使用手机或是座机,但我们还是互相交换了家中的电话号码,并且为对方留下了通信的地址。在毕业之后,我来到了一家游戏公司就职,同时还十分凑巧地再一次在那儿撞见了我曾经的室友艾玛·霍森。 等我的新生活逐渐安定下来之后,我也曾给我大学时期最好的朋友薇奥拉·克里瓦特写过信,只不过都没有得到过回信。 当我来到薇奥拉交给我的那个家庭地址后,却又发现那口中所说的那幢别墅实际上根本就不存在。 一时之间,薇奥拉·克里瓦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那样。 我甚至都开始止不住怀疑,自己在大学时与薇奥拉共度的快乐时光……是不是全都只是出自于自己的臆想? 几年过去后,艾米丽结婚了又离婚,艾玛也成功当上了公司的高管(这在当时对于一名独身女性而言,的确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而我也已经诞下了我的第二个女儿薇薇。 没错,我的小女儿的名字,实际上正是来源于我学生时代的挚友薇奥拉。 就在我以为薇奥拉已经逐渐地在我的记忆中淡去的时候,我却又在某个秋日的午后收到了一封神秘的来信。 信封上的署名是——Viola Anne Clearwater。 信封里并没有装信纸,只是存放了一张崭新的照片。那是一张非比寻常的照片,不同于一般的只拥有静止画面的普通相片,那张照片就像一台小型的放映机一样,能够成百上千、成千上万次地重复播放同一个短暂而又美好的画面。 画面中的薇奥拉梳着高高的发髻,身穿一袭洁白的塔夫绸婚纱,双手握着一大捧粉嫩娇艳的鲜花;她的笑容明艳得让人挪不开眼,同时还十分不淑女地露出了一大口白牙。而站在她身边的那个留着淡金色短发,神情傲据的英俊男人,毫无疑问就是她如今的新婚丈夫。 在看见照片的那一刻,我认为自己已经下意识地改变了某个我曾默许为真理的看法。 如果她还能够出现在我的面前,亲自问我:“你还相信魔法吗?” 我会用最坚定的语气告诉她:“是的。是的,我相信这个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我不曾知晓的地方,一定存在着那种被你称作‘魔法’的事物。” 而你,薇奥拉,你就是出现在我生命中的、最令我感到不可思议的‘魔法’。 第73章 番外:劳拉的访谈 (1) 在出发去由年轻的马尔福家主——亚历克斯·马尔福所举办的慈善义卖画展之前,劳拉·蔡斯站在家中的全身镜面前足足整理了半个小时的仪容才敢鼓起了勇气迈出了步子,离开了家庭公寓的大门。 劳拉在霍格沃茨读书的时候也曾和如今鼎鼎有名的克里瓦特夫人一样,是一名拉文克劳。从学校毕业之后,劳拉选择了成为一名报社记者。虽然在找寻工作的时候遭到了《预言家日报》的拒绝,最终却被《唱唱反调》的主编好心收留在了麾下。 早在这场义卖画展举办之前,劳拉就已经听说过薇奥拉·克里瓦特的大名了。不过,整个魔法界又有谁会不知道这位“魔法灰姑娘”的传奇故事呢? 在丽塔·斯基特的笔下,克里瓦特夫人被描绘成了一个趋炎附势、贪图富贵的狐狸精形象。她说,根据在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工作的戴维斯夫人的描述,克里瓦特在学生时代不过只是一名平庸至极的普通学生——她其貌不扬,成绩也不过平平无奇;更何况,她的血统还是在纯血论奉行者的眼中最为低贱的麻瓜血统。 有人说,作为麻瓜出身巫师的克里瓦特夫人能够依靠一己之力嫁给马尔福家族唯一的男主人——德拉科·马尔福,那么她无疑是拥有惊为天人的美貌。也有人说,实际上克里瓦特夫人的长相压根就算不上美人,她之所以能够将马尔福先生的心牢牢地抓在了手心里,不过是因为她在学生时代对他使用了迷情剂。 劳拉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一位克里瓦特夫人,早在她入学之前,克里瓦特夫人就已经从学校毕业了。不过,劳拉却始终没有将报纸上的那些负面传闻放在心上。 除了这些捕风捉影的花边新闻以及八卦之外,克里瓦特夫人也同样有值得让人尊敬的地方。她在和德拉科·马尔福结婚之后,并没有和大多数的已婚女性一样在教名的后面冠上了丈夫的姓氏,而是选择了保留自己的麻瓜姓氏。尽管有不少讨厌她的人认为,她的这种做法无异于得了便宜还卖乖。 除了和马尔福先生之间的那些风言风语之外,克里瓦特夫人同时也是圣芒戈的一名心理咨询师,换而言之,哪怕她不嫁给马尔福先生,她也同样不至于穷困潦倒。不仅如此,她每年都还会以自己和丈夫的名义为魔法界的福利机构捐款,会尽她所能地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弱势群体。 因此,不论外界会怎么评价这位饱受争议的女性,劳拉也还是不愿意将她视作是一个“捞金者”。 (2) 这场以克里瓦特夫人的名义举办的义卖画展上展出的大多都是马尔福夫妇多年来收藏的珍贵名作,但其中也同样不乏一些出自无名之辈虽无人问津但也同样极具吸引力的画作。 劳拉下意识地站在一幅名叫《神树》的版画之前,一时之间有些出神。 原因无他,只是由于这幅画虽然名叫《神树》,可画面上的色彩却用的不是传统描绘植物所常用的绿色或是蓝色。 “……你好?”就在劳拉独自一人对着那幅版画仔细钻研的时候,一阵低沉的嗓音突然从她的右耳边传来。 劳拉被吓了一跳。 “不好意思,是不是吓到你了?”来者见状,不由得有些歉疚地微微一笑,接着朝劳拉伸出了左手,“你好,小姐,我是亚历克斯·马尔福。换而言之,我就是这场画展的主办方。请问有什么能够帮到的吗?” 劳拉受宠若惊地微微一怔,一时之间竟忘了应该怎么回话。 眼前的这名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英俊得几乎令她忘记了呼吸,劳拉曾在报纸上见过老马尔福先生的照片,因此她敢打包票,年轻的马尔福先生一定是继承了他父母的全部优秀基因。相比起父亲那接近于纯白的淡金色发色,亚历克斯的发色要稍微深一些,靠近发根的部分已经和一般的茶褐色没有什么区别,但即便如此,深邃精致的五官以及他全身上下散发的冷峻气息,也依旧让劳拉的心脏在这种时候止不住地砰砰直跳。 “你好,我是《唱唱反调》的劳拉·蔡斯。”沉默了片刻后,劳拉才连忙反握住了亚历克斯的手,微笑道,“我今天来,其实是想做一个有关克里瓦特夫人的人物专访。” “唱唱反调?”亚历克斯却只是若有所思地揶揄道,“只希望你不要真的过于唱反调了,小姐。” 劳拉立刻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伸手将两颊的碎发别到了脑后,解释道:“现在的《唱唱反调》也没有以前那般喜欢‘唱反调’了。” “是么?”亚历克斯微微一笑,“那么,就请跟我来吧,蔡斯小姐。” 说完,他主动用手指了一下前方,似乎在示意劳拉跟上他。 劳拉正欲迈开脚步紧跟他的步伐,却又忍不住在离开前又瞥了一眼身后的那幅令她印象深刻的版画。亚历克斯很快就注意到了劳拉的异样,他问:“你喜欢那副画?” “也不算是。”劳拉有些紧张,“只是觉得那副画很特别。” “那副画,是我的父母在学生时代共同完成的一幅作品。” 劳拉猛地一愣。 “也是他们两人共同完成的唯一一幅作品。”还没等劳拉开口接话,亚历克斯便自顾自地开口阐述道,“我的母亲从前一直十分热爱画画,但在第二次巫师战争结束之后,她却又再也没有拿起过画笔了。因此,在这个偌大的场馆里……出自我母亲之手的作品,也就只有那一幅。” (3) 劳拉一直跟着亚历克斯·马尔福走进了画馆的贵宾休息室。一走进休息室内部,亚历克斯就略显急不可耐地从口袋中掏出了香烟,但很快,他又注意到了劳拉的存在,不由得停顿了一下手中的动作,轻声询问道:“May I?” 劳拉摇摇头,示意自己并不介意。 将香烟点燃之后,亚历克斯将它放入嘴中深吸了一口,随后吐出了一道白雾似的烟圈,任由它恣意围绕在了自己的四周。 “你想知道我母亲的事?”他问。 “是的。”劳拉十分自觉地从手提包里掏出了纸和笔,端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我想,若是想要了解克里瓦特夫人的生平的话,再也没有比您更加合适的人选了。” “我的母亲,其实一直都只是一个普通人。”亚历克斯一边说着,一边掐灭了手中的烟头,“外界总喜欢将她描述成一种近乎于妖魔化的形象,但只有我知道,她其实也和大多数人一样,只是个普通人。她自知和父亲这样的风云人物结婚之后,一定会有许多人过分关注她的外貌,所以她才选择了深居简出,并且从不在公众场合以貌示人。但她的这种出于自保的做法却只是遭到了外界的恶意解读,有的人认为她是媚娃的后代,仅仅是靠着美貌赢得了父亲的心;也有的人坚信她一定是面目狰狞、相貌丑陋,所以才会如此地惧怕面对镜头。” 劳拉只是静静地听着,并没有开口插话。 “事实上,她并没有媚娃的血统,我的外祖父外祖母都是十分‘正统’的麻瓜,我也的确是一名货真价实的二分之一混血。”亚历克斯淡淡地说着,又像是忽的想起了什么,接着低下了头从外套的口袋之中掏出了一张相片。 “但是……”他又补充道,“我母亲的相貌,绝对称不上丑陋,蔡斯小姐。我绝对可以向你保证这一点。” 说完,他居然一言不发地把手中的那种照片交到了劳拉的手中。劳拉有些忐忑不安地接过了它。 那似乎是一张从什么地方撕下来的照片,看上去已经有些褪色了。从它的材质中劳拉能够看出,那不是一张来自于巫师界的照片,而是一张用麻瓜相机拍摄出来的普通相片。 相片中的女孩正斜过身子对着镜头微笑,她身穿一条浅蓝色的麻瓜款式连衣裙,在她的身后是一片纯净得不可思议的湛蓝色天空。劳拉盯着相片中的女孩,自己竟也不自觉地和她一块露出了浅笑。 *然而,现在这一切都被时间淹没了——还有还有树、天空、风和云彩。她所留下的仅仅是这张照片,还有关于它的故事。 照片是幸福的,而故事不是。幸福是一座围着玻璃围墙的花园:没有进来或出去的途径。天堂里没有故事,因为那儿没有旅行。是丧失、悔恨、苦难和渴望驱赶着故事,让故事沿着它崎岖的道路前行。* 第74章 后记 这篇文终于像做任务一样写完了,但实在也是没什么好说的,因为真的拖太久了(再也不裸奔了.jpg) 写这篇文的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所以才拖拖拉拉写了这么久,不过还是很感谢能够一直陪我写完这篇文的读者。平心而论这一篇写的并不算很好,写作的过程非常的煎熬,因为女主角的人设是我之前从来没写过的类型。看过我其他文的人应该都知道,我其实更擅长写那种性格比较极端的角色,而薇奥拉,她就是一个没有什么特点的普通人。所以在写她的时候,我真的时常把握不了那个度。 我不是她那种性格的人,所以也代入不了她的想法。 不过,我对薇奥拉这个角色还是比较有感情的。诚然,她的确非常的普通,没有其他同人文女主所有的惊人超能力/金手指、惊为天人的美貌或是穿越者的未卜先知的能力;不过她前期对于绘画的热情,却能够让我找到共鸣。 如果按照我的原大纲,这篇文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结局。BE倒也不至于,只是结局会非常的普通。德拉科大概率还是会和原著一样找个纯血女孩结婚,而薇奥拉大概率也不会和他走在一起。(最后和她走到一起的人应该是厄尼·麦克米兰,至少我一开始写这个角色就是冲着这个作用去的) 之所以最后没有写原结局,大概是我忽然觉得,在同人文里找现实感好像也的确蛮蠢的=_= 不过呢,薇奥拉虽然挽回了自己的感情,她同时也失去了一些别的什么事物。之前评论区有人说希望她能够重新画画,我只能说,我从一开始写她喜欢画画这个设定,就是为了让她放弃画画。所以在这方面的结局,我应该是不会改的。不论她最终会不会和德拉科走到一起,她都一定会放下她的画笔。但这个‘画笔’在这里,其实也不是真正的画笔,它所代指的是人们在成长的过程中或许会不知不觉丢弃的、曾经非常珍视的一些事物。 比如和家人之间的亲密,比如追求梦想的勇气,又比如像薇奥拉一样是某种不切实际的爱好,等等等等…… 人做出某样选择后一定会丢掉做出另一种选择所带来的收益,这在经济学里被称作机会成本;如果薇奥拉选择了自尊,选择了不去原谅德拉科一家,那么她会丢掉她和对方的感情。但如果她像现在我写的正文这样选择了原谅并重新和德拉科在一起,她也会丢掉另一些东西。 至于那些东西是什么,在这里还是不明说了吧。这是个仁见仁智见智的问题。 我也突然觉得,其实故事就停在这里,也蛮好的。这么多年来,米切尔的《飘》一直都是我最喜欢的外国名著,干脆也就用《飘》的最后一句话作为这篇文的结尾吧。 至于新文,额我还是先把隔壁写完吧……老伏那篇我想要先存稿!裸奔太痛苦了!(感兴趣的可以去收藏一下,或者收藏一下我的专栏)不过我觉得我最后大概率还是会写《一篇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新文》 樱桃果酒 09/05/2020 PS.最后提一下,我之前的文完结之后老是会有一些ky的评论看得我很无语。 我不接受写作指导,因为我早就过了需要接受作文指导的年龄了(。) 至于不喜欢女主啊干嘛的,也别告诉我,我不想知道,也对这些想法不感兴趣。 (最重要的是我看到这种评论会忍不住想怼人,但我现在要励志做一个更加peace的作者=口=) 第75章 番外:另一种结局 一、 三年级的那年暑假,我的母亲病重去世了。 母亲的身体早在我年幼时就不健朗,这些年来虽然父亲一直在竭尽全力地四处找寻颇为威望的治疗师为母亲调理身体,但在我十四岁那年,她却还是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母亲死后,父亲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和大多数人不同,我的父亲在十几年前结束的那场巫师战争中拥有一个特殊的身份。一个并不怎么光彩的特殊身份——他是一名前食死徒。 虽然魔法部的闪回咒显示他并没有真正地用黑魔法杀过人,并且他加入食死徒时也不到十七岁,因此最终魔法部并没有让他承受阿兹卡班的牢狱责罚。我的母亲恰好正是在我的父亲饱受世人唾弃的那段时间和他走到了一起的。 尽管她和我的父亲一样,同样出身于神圣二十八族之一的纯血世家,但母亲却从未对非纯血统的巫师做过任何僭越的事。在战争结束后,我弟弟父亲几度陷入低迷情绪之中时,是她一直陪伴在我的父亲身边,不离不弃。 因此在他们十八岁那年,他们便自然而然地结婚了。 二、 “……马尔福?”回到学校之后,我往年一样在享受完开学典礼的丰盛晚宴后便径直回到了斯莱特林的寝室,而我的前脚才刚刚踏入地窖的大门,一阵熟悉的嗓音便在我的耳边响起,“你还好吗?” 我回过头去,只见一双翠绿的眼睛正目光炯炯地打量着我。 是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 说来也有些可笑,阿不思的父亲是赫赫有名的战争英雄哈利·波特,而他的母亲金妮·波特也同样出身于格兰芬多,可在阿不思入学那年,分院帽却十分滑稽地将他分入了格兰芬多的敌对学院斯莱特林。 甚至就连我们的院长,斯拉格霍恩教授都都忍不住揶揄他:阿不思·波特先生简直就是一个翻版的西里斯·布莱克。 “我还好,谢谢你的关心。”等我彻底回过神来之后,我才勉强地弯了弯嘴角,对阿不思端出了官方的微笑,“只是在上学的路上没怎么休息好,但我现在已经清醒多了。” 他带着审视的目光观察了我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有些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那就好。” 我猜想阿不思一定是从报纸上了解到了我家中的变故,因此才会想要拐弯抹角地宽慰我些什么。但事实上,母亲的死却并没有带给我过多的悲痛。多年以来,母亲的病一直都是我们家中所有人心中的心结,而母亲不管如何遵照治疗师的吩咐修养服药,她的病情却也始终没有得到丝毫的好转。 有的时候,我甚至还会有些恶毒地想,也许母亲真正想要的其实并不是像这样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她渴望的是解脱。 三、 作为前食死徒的独子,我在进入霍格沃茨的第一年只交了一位朋友,那就是——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 同样拥有饱受争议的身份,同样作为人们视线的焦点,阿不思似乎从一开始就比其他人更能理解我心中的所知所想。我们是只用一个眼神便能探知对方想法的知己,也是相互鼓励进步的‘战友’。 而我在霍格沃茨交到的第二个朋友,便是克莱尔·麦克米兰。一个赫奇帕奇。 也是唯一的一个赫奇帕奇。 按照常理来说,一名纯血的斯莱特林本不该与一名混血的赫奇帕奇产生一丝半点的交集,因此直至今日,我和克莱尔都仍旧坚定地认为——我们两人的相遇一定是上天注定的安排。 二年级的时候,我无意间在天文塔撞见了一只受伤的雪鸽。那天我正巧下着倾盆大雨,刚刚结束了魁地奇训练的我抱着巨大的飞天扫帚跑到天文塔上透气,却没料到在这个地方除了我之外,还有第二个人。而那只流血的雪鸽,恰巧正静静地躺在那个人白皙细嫩的手掌心里。 “它受伤了,我正在想办法救它。” 说出这句话的女孩拥有一双纯净的湛蓝色眼眸,她的头发是有些泛着红光的榛褐色,身上穿的是赫奇帕奇学院的长袍。 我微微一愣,暗自思忖着究竟要不要接她的话茬,却没想到还没等我开口,她便已经主动地端着受伤的雪鸽来到了我的身侧,对我说:“我认识你,你是斯莱特林学院的斯科普斯·马尔福。德拉科·马尔福的儿子。” “你是谁?” “赫奇帕奇的克莱尔·麦克米兰,我的父亲在魔法部的傲罗部里工作。”她回答,“你可以直接叫我克莱尔,那我可以叫你斯科皮吗?” 这种过分亲密的称呼可不适合我,我的身边只有我的父母这样称呼过我,我心想。只不过,我似乎并没有对她的这种做法感到反感,于是最后还是选择了看着她点了点头。 那天下午,我和赫奇帕奇的麦克米兰小姐拥有了一个共同的秘密——那便是那只被她命名为‘文森特’的小雪鸽。我们向对方许下了一个承诺——在雪鸽的身体完全恢复健康之前,将有我们两人共同饲养、照顾它。第三个知道这件事的人,是阿不思·波特。 四、 自那之后,我和克莱尔几乎是顺理成章地开始约会、拥抱、亲吻。或者换一种更加通俗易懂的方式来说,我们谈起了恋爱。 克莱尔和我说了许多有关她父母的事。她的父亲厄尼·麦克米兰是魔法部的部员,听说也是在下一次的部长竞选中被给予厚望的选手;而她的母亲麦克米兰夫人,则是一名麻瓜家庭出身的巫师。 我并没有对麦克米兰先生与一名麻种巫师结婚感到惊讶,毕竟,麦克米兰一家早在上一次巫师战争的时候就已经坚定地站在了邓布利多与凤凰社的那一边。 “我的父亲说他当年可是花费了好一番心思才追到了我的母亲,他苦苦追求了她许多年。”克莱尔说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咯咯地笑了,“他们是在战争结束之后在一起的,我的母亲说她当时就像是个可怜兮兮的落水狗,只有我父亲在那个时候坚定地站在了她的身边支持着她。” 听到这里,我下意识地伸手抚摸了一下她额前的碎发,而她的脑袋正稳稳地躺在我的怀中。 “我的父母也是这样。”我说,“在战争结束之后,只有我的母亲选择了相信我的父亲。” “爸爸要是知道我在和你谈恋爱,他一定会气得直接杀了我的。”克莱尔突然在这时不安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湛蓝色的眼睛一下子就显露出了愁苦的情绪,“他好像一直都不怎么喜欢斯莱特林,特别是姓马尔福的。”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苦笑着对她说:“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在战争结束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任何跟食死徒产生过纠葛的家族都会像过街老鼠那般,更不用说我的父亲在过去的确是一名货真价实的食死徒。他在年轻的时候犯下了错,自然就要承担这个错误的后果。而我们一家如今所遭受的种种歧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这种‘后果’的延续。 “但是没有关系,因为我是绝对不会嫌弃你的。”就在我陷入沉思之际,克莱尔却突然在我的怀里坐了起来,接着用双手捧起了我的脸颊,轻轻地吻了一下我的眉心,“要是我的父母在我毕业之后还不同意我们两个在一起,我干脆就和你私奔好了。” 五、 我在毕业之后进入了古灵阁工作,成为了一名解咒员。而克莱尔则和他的父亲一样成为了魔法部的部员,不同的是,她工作的部门恰好是我父亲所属的国际魔法合作司。 这次返回到家中,我决心向父亲摊牌。 我知道父亲在年轻的时候是一名坚定的纯血主义者,我的祖父祖母也同样是纯血主义者。尽管我认为多年过去,他们从前的观点大多都发生了或多或少的改变,但我仍旧不能确定他是否能够接受我和一名混血的女巫结婚。 当父亲坐在餐桌旁,一言不发地听完我阐述完事情的全部来龙去脉之后,想象中的暴怒或是责骂却并没有如期而至。 “是么?”他这么淡淡地问,银灰色的眼睛瞥向了窗外,神色看上去有些倦怠,“麦克米兰家的女儿,她是一个怎样的女孩?” 我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回答说:“纯真善良,不过有的时候也会显得过分天真。” 谁知父亲下一句话竟然问我:“你有照片么?” 我这才猛地想起原来在我的书包中放有一张我和克莱尔在毕业典礼上的合照,也是我们两人这些年来唯一的一张合照。见父亲的态度已经发生了些许转变,我连忙从书包里掏出了那张薄薄的照片,并郑重地用双手将它递给了父亲。 父亲接过照片之后只是静静地端着它凝视了许久,最后轻叹了一口气,问我:“你真的喜欢她吗,斯科皮?” 我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我,脑袋一热接话道:“我爱她。”用的还是斩钉截铁的语气,但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一瞬间,我似乎在父亲的脸上看见了悔恨,但很快这种情绪便转瞬即逝了。他深深地望着我,张了张嘴,看上去欲言又止,但最终也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地冲我点了点头。 马尔福庄园别墅内的大厅就这样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死寂,周围的一切一时之间都变得落针可闻。 【全文完】